心機美人:壞種完整後續

2025-09-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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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萬沒想到,她辛苦一場,卻替我縫了嫁衣。

我莞爾,接過帳本和鑰匙,道:「婆母,既然你這般信任兒媳,那兒媳自當好好打理內宅。」

沈如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咽。

我還不忘刺激她,故意尋了機會,與她在後花園偶遇,捂唇竊笑道:「多謝沈姨娘幫我拿下了掌家權。」

而她扳倒了玲瓏,無異於打了老夫人的臉。

老夫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看好她了。

聞言,沈如忽然摘下腰間的鞭子,但她到底忍住了。

我當場掐斷了一支牡丹。

前世,阿姐便遭了這根鞭子的毒打。

我挑眉,諷刺笑道:「沈姨娘這是做什麼?你一個小妾,總不能還想教訓我這個主母吧?」

沈如咬牙切齒,「楚瑟,你等著!我一定會讓將軍知曉你的真面目!」

好呀,我拭目以待。

11

玲瓏算是徹底廢了。

傅淮為了讓老夫人息怒,接連三日沒有見沈如。

沈如即便著急,也無計可施。

而老夫人失去了玲瓏這顆棋子,又將掌家權交了出來,她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自是對沈如懷恨在心,讓婆子故意苛扣了沈如的用度。

得知傅淮這三日皆宿在我房中,老夫人將我叫到跟前說話。

她表面上待我和善,但並不盼著我與傅淮琴瑟和鳴。

「新婦啊,你好歹是主母,性子不可太過柔軟,國公爺是你的丈夫,可不是她沈如可以獨占的邊關將軍!」

我垂眸,含羞一笑,「婆母說得是。」

這個惡毒老婦,如今想到我了?

她一開始可最想給我下馬威呢。

我知曉她今日見我的目的,遂主動提議,道:「不如給夫君再納兩房美妾吧。」

老夫人當即露出欣慰之色,「楚家不愧世代出大儒,楚家養出來的女兒就是識大體啊!」

我笑而不語。

前世,是誰故意驚動了傅淮的戰馬,讓那匹戰馬踹在了父親的心窩上?

父親、母親、阿姐三人,皆過於良善,將禮義廉恥看得比什麼都重。

偏我自幼就心狠手辣,長大了更是沉迷於心計。

老夫人直接將納妾一事,交到了我手上,「新婦是大儒之女,定慧眼識珠,納妾一事就交由你了。」

我內心嘲諷的笑了。

老夫人既不想得罪傅淮,又試圖挑起我與沈如的矛盾。

我給傅淮納妾,必定會得罪沈如,至於傅淮……他到底會不會高興,那就未必可知了。

不過,無論燕瘦環肥,我高低得選出幾個。

半日後,傅淮聞訊而來,見我正兢兢業業給他物色小妾,他的一張俊臉上,神色微涼。

「夫人……你當真要給我納妾?」

我一臉茫然,「夫君,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事,你為何有此一問?再者,夫君早已弱冠,如今膝下無一子嗣,我身為你的妻,自是要替你操持起來。」

他對我還有極大的興趣,這才會質疑納妾之事。

可倘若膩了,只怕會巴不得呢。

傅淮蹙眉,「所以,你想要別的女子給我生孩子?」

我抿唇,「為何不能?」

傅淮張了張嘴,仿佛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楚瑟!」

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諱。

我做出驚嚇狀,「……夫、夫君,你到底怎麼了?」

傅淮隨意掃了一眼院中的小妾備選人,他似是眼不見為凈,揮袖道:「統統給我滾出去!」

言罷,傅淮又看向我,「夫人,你真是要氣死我。」

丟下一句,他拂袖離開。

待院中無旁人,我噴笑出來,笑得前仰後合。

傅淮呀傅淮,也不過如此。

我忽然又覺得,這場遊戲缺少難度,我玩得並不盡興。

翠娘問:「夫人,您這是笑什麼?」

我答:「笑這世間男子多可悲。不允許他們朝秦暮楚時,他們便按耐不住。可主動給他們納妾了,他們又不高興。既要又要,著實犯賤。」

傅淮一定以為,真心愛他的女子,不可能如此大度。他想讓我吃醋。

可我偏就要讓他覺得,他無法摸透我的心。

我要時而讓他覺得,我心悅於他。時而,卻又要將他逼瘋。

極大的情緒波動,會讓人產生「真愛」的錯覺。

12

自從我開始著手給傅淮納妾,傅淮便屢次示好。

他每次回府,會給我帶一份醇香樓的燒鴨。

更會排隊去買剛出鍋的桃花酥。

還花了大手筆,從翠玉坊競拍了遺世美玉。

翠娘問:「夫人,國公爺該不會已經對您動心了吧?」

我笑了,「非也,他只是勝負欲作祟。他可太喜歡被女子真心實意追捧的感覺了。他也想讓我淪為沈如那樣的女子。他的每一份好,都是帶著目的的。他以為可以感動我、馴服我。」

「一旦我像沈如那樣痴慕他,他就不會這般殷勤了。」

我沒有直接拒絕傅淮,但也不給出篤定的真心,便如此吊著他。

就像在驢子面前吊著一根蘿蔔,激發他征服真心的衝動,卻又絕對不給出真心。

翠娘一知半解。

她忽然神色一轉,附耳低語道:「夫人,您讓我一直盯著沈姨娘,她果然不安分。她已在暗中調查了您的過往,還設計想殺您。」

按著傅家的規矩,過幾日,我會陪同傅淮前往法華寺祭拜。

而沈如已經買通了死士,屆時會在半路出手。

我眯了眯眼。

如我所料,沈如絕對不僅僅是邊關孤女。

翠娘略顯憂心,「夫人,看來沈姨娘不好惹,您可得萬般小心。」

我卻笑了,「既然她想玩,那我就陪她玩玩咯。」

幾日後,我與傅淮一同出門,前往法華寺。

我的容貌愈發明艷,如初初綻放的嬌滴滴的牡丹。

傅淮的目光時不時看向我。

他在我這裡體會到的悸動,與沈如、玲瓏,截然不同。

人總會容易沉迷於與眾不同的感覺。

當馬車外忽然傳來動靜時,傅淮第一時間護住我,「夫人,別怕。」

小廝忙道:「國公爺,有刺客!」

打鬥一觸即發。

我卻異常冷靜。

這種場景著實嚇不到我。

片刻過後,車廂被攻擊,傅淮帶著我跳下馬車,就在傅淮與一黑衣人抵死搏鬥時,我拔出髮髻上的簪子,直接刺入了刺客的脖頸,當場了結了他。

傅淮臉上濺到了血漬,他瞳孔睜大,顯然驚到了,「夫人,你……」

我重新抽出簪子,撲入傅淮懷中,哭道:「夫君,你沒事就好。多虧了你送我的簪子,好生鋒利呀。」

傅淮,「……」

刺客死的死,活捉的活捉。

傅淮命人阻止活口自盡。

他似心有餘悸,盯著我上下打量,我拍著胸口道:「夫君,你為何這般詫異?我可不是什麼弱女子,我三歲就戳瞎了隔壁小公子的眼睛……」

我趁機會,將過往的戰績統統告知了傅淮。

在沈如告狀之前,我先一步坦白。

絕對的真誠,也是一把利刃。

聽我說完,傅淮看向我的的眼神,多了一些欣喜和好奇。

探索欲,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動心的關鍵。

他本就是武將,打打殺殺慣了,又豈會當真喜歡小白花?

此刻,傅淮看著我的眼神,比在榻上解我衣裳時,還要興奮。

13

馬車壞了,回程路上,我與傅淮共乘一馬。

我窩在他懷裡,一路上絮絮叨叨。

傅淮時不時發出愉悅的笑聲,胸腔輕顫,「那張御史家的孫子,竟是你打殘的。不愧是我的夫人。」

張御史是出了名的嘴巴毒,罵過無數文武百官。傅淮也沒少挨罵。

我側過臉,面頰剛好蹭過傅淮的唇,他眸色微暗,輕易動情。

我問道:「夫君,你說,我做得對不對?」

我一副討誇讚的表情。

傅淮有意湊近,身子前傾,將我整個人環抱住,他又愉悅的笑了,「夫人所做之事,皆是正義之舉,也都在情理之中,讓為夫詫異的是,夫人如此柔弱,卻又如此剛毅。」

我看似隨口道:「那是自然。我在意之人,都不能受欺負。必要時候,我會豁出去。」

傅淮自以為聽懂了我的言外之意,「這麼說來,我也是夫人的在意之人。」

言罷,他更是歡喜,即便不久之前遭遇刺殺,此刻的他,卻儼然情竇初開的市井小伙。

曾幾何時,傅淮與玲瓏算是情竇初開。

後來,傅淮與沈如情定終身。

如今,他又覺得,娶到了我這個賢妻。

男子啊……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會輕易「情竇初開」。

剛回到國公府,沈如就迎了出來。

我衝著她挑釁一笑,然後又往傅淮懷裡縮了縮。

但下一刻,我又假裝剛看見沈如,隨即與傅淮保持距離,壓低聲音道:「夫君,快讓我下馬吧。沈妹妹來了呢。」

傅淮明顯察覺到了我的變化。

他一定以為,我是在故意避嫌。

傅淮臉色微赧,他先下了馬背,這才摟著我下來。

我站定之際,遠離了傅淮兩步。

傅淮輕蹙眉頭。

按理說,我是他的妻,大可不必如此。

可不久之前,所有人皆知,傅淮與沈如感情深厚,沈如才是他的紅顏知己。

此刻,沈如直奔而來,她看見了傅淮胳膊上的傷口,忙問道:「將軍,你受傷了?」

我適當添油加醋,「沈妹妹,夫君是為了保護我,這才被刺客所傷。」

殺人誅心吶。

傅淮為了我,可以豁出去擋劍呢。

沈如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下去。

她安排的刺客,傷了她的心上人。而我這個情敵,卻毫髮無損。

沈如怒視我,一隻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鞭子。

傅淮了解沈如的性子,低喝:「沈如!你想作甚?」

沈如怔愣片刻,「將軍,我還沒對這個女人如何,你就如此護著了?!你可知她的為人?!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良善!」

來了來了!

好戲又來了!

我柔聲勸說,「沈妹妹,夫君身上有傷,還是先入府上藥要緊,你莫要胡鬧了。」

沈如不依不饒,以為拿捏住了我的把柄,非要在這個時候纏著傅淮。

我卻憂心忡忡的看向傅淮的胳膊,眼眶蓄淚,「夫君,你疼不疼?」

見我如此偽裝,沈如氣煞了,當場發瘋,「賤人!你這個賤人!你裝什麼柔情似水?你本就是壞種!」

14

沈如非要將事情鬧大。

她一心以為,只要揭發我的真面目,傅淮就對我避而遠之。

她甚至還驚動了隔壁府邸。

傅淮最好面子,沈如將家務事鬧大,無疑進一步激發了傅淮的不滿。

沈如一股腦道:「這個惡婦三歲就會傷人,幼時燒過戲園子,十歲得罪過御史……前幾年還曾殺過人。」

「將軍,你可萬不能被她的外表欺騙了。她就是徹頭徹尾的惡婦!」

傅淮臉上毫無表情,「你是說,夫人前幾年殺過流寇?你所說的這些,我都已經知曉。據我所知,夫人所傷之人,皆非良善。」

十二歲之後,我就改成玩心機了。我成了幕後黑手,無人知曉,我挑起過哪些事。

故此,沈如只能查到我十二歲之前的「戰績」。

她自信滿滿、勝券在握。

「將軍,你被這個賤人蒙蔽了雙眼,我替你教訓她!」

沈如已經拿下了腰間的鞭子,作勢就要懲戒我。

可她真蠢啊。

僅憑她一個鄉野女子,要身份無身份,要靠山無靠山,她怎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試圖對主母動手?

傅淮抬手就是一巴掌,將沈如的臉打歪了。

我躲到了傅淮身後,在傅淮看不見的地方,衝著沈如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意。

瞧,究竟誰的真面目暴露出來了?

是她自己呀。

傅淮在邊關時,他需要身邊有一個悍婦。

可這裡是京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玩得就是陰謀詭計,打打殺殺無法長久贏下去。

沈如緩緩掰正了她的臉。

傅淮是武將,這一巴掌直接落下了五指印痕。

沈如當場落淚。

傅淮難免愧疚。

而我,在恰當的時機,說出了最恰當的話,我道:「沈妹妹,有什麼事回府再說,你如此做派,會讓夫君很難做。倘若夫君偏袒你,會讓朝臣以為,他寵妾滅妻。這對夫君的名聲,大為不利呀。」

聞言,傅淮那點愧疚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煩。

此刻,傅淮只會覺得,沈如無理取鬧。而我才是真正為了他考慮。

沒有哪一個男子,會喜歡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女子。

男子皆是趨利避害。

傻子才會天真的以為,舊情可以抵萬難。

沈如苦笑,像是被氣壞了,腳步踉蹌了幾步,怒指我,「你、你……」

下一刻,沈如又望向傅淮,「將軍,我真後悔隨你入京!」

她轉身跑進了國公府。

傅淮的神色顯出幾分複雜。

沈如與他到底共同經歷過生死,在他心中,尚且有幾分地位。

我挽住傅淮的胳膊,勸道:「夫君先包紮傷口,再去安撫沈妹妹,可好?」

都這個時候了,我依舊最惦記傅淮的傷。

他必定感動極了。

15

郎中給傅淮包紮傷口時,我就守在一旁。

郎中是國公府的人,傅淮自是信任。

我當著郎中的面,忽然乾嘔不止。

郎中神色微妙。

傅淮是個聰明人,愣了一瞬,也反應了過來,他眸色頓時亮了,「夫人,你這是……」

我有孕了。

且是假孕。

我提前服用了假孕藥,郎中必定會診斷出喜脈。

而這一胎,是讓傅淮與沈如徹底決裂的關鍵點。

前世,阿姐的孩子沒能生下來,就被沈如陷害落胎,那是一個成形的女嬰,本該是阿姐的掌上明珠。

沈如誣陷阿姐與護院暗度陳倉,傅淮再怎麼盼著那個孩子,也忍受不了血脈不純。

他這樣的男子,寧負天下人,也不會允許任何人負了他。

郎中給我診脈,面露喜色,道:「恭喜國公爺,夫人有喜了啊!」

傅淮一把握住我的手,「夫人,真是太好了!」

傅淮這一脈,僅他一個男丁,他早就盼著一個孩子。

沈如最得寵,可早年身子受損,遲遲難以懷上。

傅淮狂喜,將沈如拋之腦後,哪還記得去哄她?

我也表現出歡喜,卻又稍顯憂慮,道:「夫君,你我大婚不久,我便懷上了,這個孩子來得可真及時。不過……我聽聞,月份不足三月時,不宜大肆宣揚。為了咱們孩子的安穩,這個消息暫且保密吧,足三月後再公布喜訊也不遲。」

此刻的傅淮幾乎對我言聽計從。

「夫人,你真是我的福星,我……要當爹了!」

當晚,傅淮早早來到我房中,一直陪伴我身側。

接連幾日後,沈如坐不住了。

她又開始吹笛子,或是飛上屋頂看星星,還會酒後舞劍……總之,花樣百出。

可傅淮根本不買帳了。

而且,傅淮的心腹已經對那日的刺客嚴刑逼供,問出了實情。

得知是沈如要殺我,傅淮毀了供詞,又交代心腹,「處理乾淨了,莫要讓夫人知曉。」

呵……

好一條念舊的狗!

都到了這份上了,傅淮還留著沈如。

沈如當真僅僅是一名邊關小卒之女麼?

很快,我便等到了刺激沈如的機會。

翠娘稟報了沈如所處的位置,道:「夫人,如您所料,沈姨娘就守在國公爺進後宅的必經之路上,可她卻不知,國公爺今日與二皇子有約,一時半會回不來。」

我望了一眼香爐,掐准了時間,這才故意挑選了一支梅花簪子插在頭上。

傅淮與沈如的定情信物,也是一支一摸一樣的簪子。

16

看見沈如時,我讓身邊小丫鬟守在一旁,僅帶著翠娘在身邊。

沈如也看見了我,她氣色不太好,近日來必定心情不佳。

而當沈如的目光露在我頭上時,她瞬間暴怒,「楚氏……你!」

我不嫌事大,故意抬手扶正了髮髻上的簪子,「夫君所贈的簪子,我今日特意戴出來,專門給沈妹妹看呢。沈妹妹覺得,我戴這簪子好看麼?」

我一股妖氣,能有多惹人厭,便有多惹人厭。

沈如的手摁在了腰間的鞭子上。

我眸色一凜,當場目眥欲裂。前世,沈如就是用這根鞭子,將阿姐抽得體無完膚。

沈如的右手該廢了。

我走近了一些,身側便是荷花塘,我繼續刺激沈如,冷笑道:「沈妹妹,你是不是很生氣?只有你知曉我的真面目,可夫君卻以為我心地善良、嫉惡如仇。你心心念念的郎君,如今每晚都喜歡摟著我睡。」

我可太喜歡誅心了。

沈如立刻抽出鞭子,朝著我怒喝,「楚氏!你這個賤人!」

我作勢尖叫出聲,從別人的視覺來看,我是為了躲避鞭子,這才往荷花塘倒了下去。

翠娘當即跳下水救人。

我的確不會鳧水。

所以,翠娘得保證我的安全。

沈如手握長鞭,竟站在岸邊,繼續朝著水面抽打。足可見,她有多麼痛恨我。

她可真狠呀。

碰到我,算是棋逢對手了呢。

我的脖頸被抽中,火辣辣的疼,可我卻朝著沈如露出了笑臉。

沈如怔愣住,她好似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轉身去看,就見傅淮大步朝著這邊狂奔而來。

沈如呆了,手中的鞭子也落地,「將、將軍……」

傅淮只給了沈如一個厭惡憤恨的表情,這便不顧一切跳下了水。

翠娘也學會了演戲,聲情並茂,道:「國公爺,救救夫人吧,夫人她還懷著您的骨肉呢。夫人不過是想去前院靜等您歸來,夫人她能有什麼錯?」

傅淮將我救上岸。

沈如還想開口,被傅淮當場踹了一腳。

沈如跌倒在地,滿臉憋屈與不甘,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前世,她汙衊阿姐與人私通時,阿姐所受委屈,比她此刻還要憋屈百倍吧。

惡人就得惡人磨。

我撫著小腹,痛哭出聲,「夫君……我好疼呀,我的肚子……」

翠娘大叫,「夫人!夫人落紅了!」

假孕並不能讓我一直不來癸水。

剛好葵水可以造成滑胎假象,我不久之前提前服用了藥物,郎中只能診斷出滑胎脈象。

沈如還想澄清,卻見傅淮的眼神宛若可以吃人了。

傅淮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脖頸上,白皙肌膚已經紅腫,是明晃晃的鞭痕。

「將、將軍……我……我並不知她有孕……不對!她、她還在裝!」

傅淮抱著我,完全無視了沈如,大步往內宅方向疾奔而去,半道上顫著嗓音低喝,道:「來人!把郎中叫來!」

17

我假裝昏迷,嘴裡一聲聲喚著「孩子」。

郎中已經診脈,確定滑胎無疑。

提前服用下的藥物,使我血流不止。

婢女一盆盆血水端出去。

傅淮捧著我的手,在床前待了半晌,這才走出屋子,他詢問了附近的下人,很快得知,我是被沈如用鞭子抽下池塘的。

那些下人離得遠,不曾聽見我與沈如的談話。

這個節骨眼下,傅淮沉浸在「痛失愛子」的悲痛之中,他會對調查結果堅信不疑。

再者,他本就驕縱沈如,也深知沈如的為人。

沈如會幹出此事,也在意料之中。

我假裝「悠悠轉醒」,傅淮立刻來看我。

我欲語淚先流,什麼也不埋怨,只說:「夫君,對不起。是我沒護好咱們的第一個孩子。」

我著重強調了「第一個孩子」。

傅淮一直沒有孩子,他對我腹中這一「胎」甚是看重。

男子就沒有不在意子嗣的。

傅淮眼底湧上極大的悲傷,以及憤怒。

他當即下令,命人將沈如綁了過來,讓她跪在屋外贖罪。

我遲遲不肯服下湯藥,傅淮知曉我心中不快,他親自走向沈如,廢了她的右手。

我聽見了沈如的慘叫聲。

可……

這算什麼?

前世阿姐的屍體被折斷四肢,她沈如別想活著離開京都。

不過,我這樣的壞種,更傾向於虐身又虐心。

接下來,沈如會消沉一陣子了,復仇對象該輪到小姑子了。

前世,阿姐阻礙了小姑子與紈絝私奔,讓她及時止損。後來,小姑子得以高嫁名門。她占了阿姐的嫁妝,嫁了良婿,卻還反口咬定阿姐毀了她一生的幸福。

既是如此,那我就成全小姑子的這段「真愛」吧。

當晚,傅淮守著我睡覺。

我隱約感受到他的身子在輕顫,他在偷哭。

是為了他那個並不存在的孩子麼?

還是為了沈如?

亦或是為了我?

18

修養身子期間,我的心腹也沒閒著,查到小姑子與周家紈絝正你儂我儂。

我既不揭發,也不制止,而是讓人在小姑子的飲食中,添加了助孕藥材。

翠娘將打探來的消息告知我,「夫人,那周公子風流成性,十五歲就開始逛花樓,他還喜歡動手打人,除了一張臉,和一張騙人的嘴,當真一無是處。」

我淡笑而過。

偏生就有女子喜歡上當受騙。

一個多月後,德妃在後宮設宴,傅家女眷皆入席。

德妃瞧不上楚家女,並未正眼看我,倒是對小姑子格外上心。

德妃想讓給小姑子指婚給朝中大臣之子,從而拉幫結派。

起初,小姑子看上了二皇子,奈何,德妃絕不會浪費二皇子的姻緣,她讓二皇子娶了戶部尚書的孫女。

小姑子的婚事,也是德妃手裡的一張牌。

可惜……

這張牌廢了呢。

就在德妃準備給小姑子指婚之際,小姑子面對佳肴,忽然乾嘔不止。

德妃是人精,一眼看出端倪。

在查出小姑子有孕後,德妃臉色鐵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老夫人則當場昏厥。

傅家極力掩蓋此事,回府後立刻商榷解決的法子。

傅淮拔劍,想殺了小姑子的情郎。

小姑子嚇得哆哆嗦嗦,不打自招,「兄長,我與周公子是兩情相悅,他會對我負責的!」

老夫人兩眼一黑,又暈了。

傅淮自是很快就查出了「周公子」是誰人。

畢竟,放眼整個京都,也就只有一個周紈絝。

傅淮第一次動手打自己的妹妹,直接給了小姑子一巴掌,打到她唇角溢血。

我連忙勸阻,仿佛一心為了傅家著想,道:「夫君,事已至此,只能讓二妹妹出閣了,否則,傅家與德妃娘娘皆會臉上無光。」

「況且……二妹妹的肚子也等不及了呀。」

小姑子尚未顯懷,但不出兩個月,便就可以看出孕態。

我若不勸說,傅淮極有可能讓小姑子落胎,再掩人耳目,重新給她物色人家。

可小姑子是個蠢笨之人,如今一心撲在了周公子身上,她護著小腹,態度堅決,道:「兄長,我非周公子不嫁,你若要傷我孩兒,就先殺了我!」

傅淮緊蹙眉頭,他看向了我,尤其多看了幾眼我的小腹。

他大概是想到了那個不存在的孩子。

最終,在小姑子絕食兩日後,傅淮同意了婚事。

周家那邊倒是無所謂的態度。

反正,國公府門第高,背後又有德妃與二皇子撐腰,周家何樂而不為呢?

兩家商定了婚事,以最快的速度定了下來,免得肚子大了,惹人非議。

老夫人對小姑子失望至極,並未準備多少嫁妝。

這輩子,這一家子好似完全不覬覦我的嫁妝了呢。

一個多月後,小姑子火急火燎的上了花轎,她以為迎接她的是一段金玉良緣。

殊不知,在一個月前,我就命人從勾欄院挑了幾位美人,送給了周公子。

眼下,周公子正處於樂不思蜀的時期呢。

小姑子精準的找到了她自己的報應。

這一世,沒有心善的阿姐拉她出火坑,她便自己生生受著吧。

19

到了歸寧那日,小姑子是自己回來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老夫人與傅淮嫌她丟了顏面,對她甚是敷衍。

她嫁到了周家,也算是沒了利用價值,國公府與德妃不會再寵著她了。

她到了如今,還沒搞清楚,國公府與德妃的寵愛,是明碼標價的。

幾日後,阿姐登門了。

時隔一世,她再次來到國公府,還是有些膽怯。

我鼓勵她,道:「阿姐,人要直面自己的恐懼,如此,才能真正克服。」

阿姐點頭,告訴了我一個喜訊。

她有孕了。

我問她過得如何,阿姐甚是滿意。

果然,甲之蜜糖乙之蜜糖。

溫家那樣和睦的後宅,著實不適合我這樣的壞種。

傅淮聞訊趕來,本想好好招待阿姐,可阿姐一瞧見他,就心生厭煩,直接告辭。

傅淮難免失落。

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香饃饃,人人都會喜歡他。

傅淮問道:「你阿姐似是對我有意見。」

我笑道:「夫君多慮了,阿姐本就是性情寡淡之人。」

傅淮又問:「夫人,你與溫生……可曾見過面?」

我故作詫異,「夫君為何有此一問?自是不曾私底下見面,溫生是我姐夫呢。」

傅淮磨唧片刻,攬住我的肩,又問:「夫人,那……我與溫生,孰更好看?」

我斜睨了他一眼,又輕輕捶了他一下。

「夫君,你問這個作甚?姐夫的確俊美無儔,可你也有過人之處。」

傅淮想到了什麼,眸色暗了暗,笑道:「呵呵……過人之處?夫人可否展開說說。」

我抬手堵住他的嘴。

我才不會多費唇舌,且讓他自己想像去吧。

他這般自戀又自負之人,我越是模稜兩可,他就越會腦補。

因上次落水一事,傅淮一直不曾去看過沈如,接連兩個月皆宿在我房中。在傅淮看來,我二人正當夫妻情濃。

沈如的右手徹底廢了,絕無可能再恢復。

這一日,二皇子登門,他一看見我,眼神輕蔑,毫無尊重可言。

在他看來,傅淮本該迎娶德妃一黨的世家貴女。

可惜,皇帝棋高一籌,將楚家女賜婚給了傅淮。

而傅淮,又偏生對我動了心思。

「夫人,我與二殿下有事要談,晚些再去陪你。」

我嫣然一笑,「夫君,你忙你的,無需顧及我。」

我邁出堂屋,在廊下聽見二皇子的打趣聲,他道:「表兄,你該不會中了美人計吧?楚家可是東宮派系。」

傅淮替我說項,道:「殿下放心,內人不問朝堂事,亦從不提及太子,更不曾蠱惑於我。夫人待我,是真心實意的。」

呵,好一個真心實意。

前世,阿姐倒是動過心,可惜,傅淮一直懷疑她的一切言行舉止。總認為,她是父親派來的細作。

男子都喜歡演出來的「真情」。

我也是時候去見見太子了。

20

翌日,太子收到翠娘的消息後,很快就暗中約我見面。

在此之前,我已經讓翠娘悄悄給他送了幾次消息。

且,每次的情報,都讓太子化險為夷了。

故此,太子已對翠娘堅信不疑。

他只是沒想到,翠娘背後之人,會是我。

雅間茶香幽幽,靜怡嫻雅。

我與太子視線交織,他在審視、揣測、好奇。

太子遲遲不肯相信,我是翠娘的主子,是這陣子一直暗中助他之人。

我則勾唇一笑,親自送他一份大禮,「此次江南道水患,朝臣都會舉薦太子前往賑災。不出意外的話,定有人在半路劫走災銀。屆時,皇上就會治太子殿下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

太子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打量了我幾眼。

父親曾在太子詹事府任職,我也曾與太子有過幾面之緣。

太子竟不懷疑我的話。

他直接問:「楚二,且告訴孤,你究竟想要什麼?」

他喊我「楚二」,而並非傅夫人。

這就有意思了。

我伸出纖纖玉手,用指尖沾染了茶漬,隨後在案桌上寫下一個字:「權」。

太子終於露出幾分詫異之色。

我托著腮,一副嬌柔無骨的模樣,像最有毒的食人花,笑道:「殿下將來御極帝位之後,可否讓女子有資格襲爵?譬如……夫死妻承。」

我不會讓傅淮有孩子。

傅淮死後,國公府將成為我的囊中之物。

太子怔愣住,隨即笑了,「呵呵呵……楚二,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我答非所問,道:「我會暗中幫襯太子殿下剷除最大對手,屆時,殿下就會明白,女子亦可玩轉權力。」

太子又問:「為何?自古女子婚嫁之後,皆是相夫教子,楚二竟生了這般特立獨行的心思。」

我聳肩,「還能為何?因為太無聊了。」

女子間的爭鬥,爭來爭去,除了一個凡夫俗子的所謂的真愛之外,便是後宅掌家權。

我外祖父乃首富,我自是不缺金銀財物。

世間能讓我興奮之事,唯餘下權勢了。

太子沒有直接答應我的提議,但也沒有拒絕,分別之際,他挑了挑眉,哂笑道:「楚二,你讓孤很是期待。」

我回了一句,「也希望太子殿下莫要辜負了我的期待。」

太子朗聲大笑,似是遇到了令他開懷之事。

21

接下來一陣子,朝堂局勢微變。

看似風平浪靜的皇城,其實已暗潮湧動。

讓我心安的是,溫家素來中立,並未拉幫結派,阿姐與溫生自大婚之後,一直過著蜜裡調油的日子。

而父親那邊,我已經暗中送了消息給他,他是首富的女婿,雖官位不高,但財力雄厚,難免不會被捲入奪嫡之中。

父親與母親並不頑固,很聽我的勸。

父親告了病假,暫不理朝中事,母親陪同他外出遊歷去了。

我則與外祖父、舅舅頻繁聯絡,利用手上資源,暗中替太子鋪路。

太子倒也識趣,每次都會托翠娘給我帶些東西,其中一顆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引起了傅淮的注意。

傅淮輕蹙眉頭,拿起夜明珠觀賞片刻,「夫人,你從哪裡得來的這顆珠子?我記得,宮裡僅太后有一顆。」

太后手裡的那顆珠子,大抵已經被太子順走了。

而此刻,它就在傅淮手中。

我笑意繾綣,半分不慌,道:「夫君,我外祖家乃首富,怎樣的好東西得不到?且不說這顆夜明珠了,便是我想見到鮫人,兩位舅舅也會替我尋來。」

傅淮臉上立刻堆滿笑意。

二皇子奪嫡勢頭正盛,眼下最需要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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