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那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沒有撒謊?」
我微微一笑,打開手機上的轉帳記錄:
「這是她轉帳給我以及後來我把錢轉還給她的記錄,你們可以去核實這些轉帳信息的真偽。」
話音剛落,方若佩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明擺著是做賊心虛。
我嗤笑一聲,詢問警察:
「警官,故意捏造事實誣告他人,是不是也得承擔責任啊?」
「誣告陷害罪,最高可判十年吧?」
警察點點頭,意有所指地說。
「方女士,我們查了轉帳記錄,這小姑娘說的屬實,看來是您撒了謊啊?」
「您要是再不說實話,等事情查透了,可就不是罰款拘留這麼簡單了。」
方若佩肉眼可見地繃不住了,腿一軟就從椅子上跌下來。
「警察同志,我說,我說。」
在幾個警察的輪番逼問下,方若佩終於說了實話。
原來那天上完課之後,周子恆看不過他媽媽欠我課時費,就偷偷往我包里塞了三百塊。
後來,方若佩迫於群里的壓力給我轉帳之後,她兒子才說了塞錢的事。
方若佩記恨我在群里讓她當眾丟臉,想著與其把現金要回來,還不如利用這錢倒打一耙,這才動了汙衊我盜竊的歪心思。
周子恆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色慘白地哀求我:
「孫老師,這件事是我媽鬼迷心竅,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我姐就冷嗤一聲,轉頭對警察說:
「警察同志,我們不接受和解,不僅如此,我還要追究她的法律責任。」
方若佩頓時也慌了,猛地撲上來求我。
「孫老師,我那時候在氣頭上,腦子一時糊塗了,真的不是故意想害你的。」
「你看想要多少賠償我都可以出的,這點小事就別在這麻煩警察了。」
我姐擋在我面前,小嘴叭叭的像淬了毒。
「不愧是清朝人,一言不合就開始割地賠款是吧,我看這賠償哪還用你來出啊。」
「畢竟進你家門不小心說句 hello,你孩子都能嚇得把家裡真金白銀全搬出來塞人包里當賠償了。」
我姐這副油鹽不進的態度,徹底把方若佩激怒了。
「賤人,事情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今天把我抓進去,明天你也一樣逃不掉!」
說到一半,她突然整個人往地上一躺,扶著腰就哀嚎起來:
「哎呦喲,我現在渾身上下哪都疼。」
「警官,你們要替我作證啊!這個瘋女人剛才打我,你們警察都是目擊證人,我要告她故意傷害。」
我姐氣得咬牙切齒,上前就想拽她:
「瘋子,你,你。」
方若佩賴在地上愣是不動,表情得意:
「喲,現在知道怕了?剛才打我的時候,你不是很囂張嗎?」
9
在我勸阻下,我姐還是鬆了口,最終和她達成了和解。
走之前,我們雙方都被警察批評教育了一頓。
我姐拉著我回機構拿電腦,正巧碰見趙蕊鬼鬼祟祟地從一個男人車上下來。
看到我們的那一瞬間,她嚇了一大跳,手裡好幾個袋子摔了一地。
我掃了一眼掉得滿地的奢侈品,又轉頭瞥了一眼車裡正講電話的男人,沒忍住輕蔑一笑。
「你看什麼看!」
趙蕊瞪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眼睛長在我臉上,看一下怎麼了?怎麼著,你心裡有鬼啊?」
「賤人…你!」
她想衝上來跟我吵,結果後面那車突然一腳油門扔下她就走了。
趙蕊氣得臉色青白,可當著我姐的面又不敢發作。
我姐微微一笑,趁機補刀:
「趙老師,明天你不用來了。」
這件事之後,趙蕊和方若佩母子算是徹底被機構拉黑了。
那天我當眾被警察帶走的事,不知道是誰發到網上,不少網友認出了我,紛紛發帖好奇事情的經過。
我姐順勢開了個帳號,發帖把方若佩母子試課時如何欺負我,後來又如何陷害我被我識破,最後在警局裡的事複述了一遍。
網上的言論瞬間倒戈向我,太子媽那些炸裂言論更是被人 P 成了新梗表情包。
方若佩的名聲一臭再臭,甚至還拖累了周子恆。
有幾個住旁邊小區的同事傳來八卦,因為是復讀生,周子恆本來就經常被同學孤立。
現在更是因為這事成了學校里的笑話,回家就知道沖父母發脾氣。
周子恆他爸也嫌太子媽丟臉,喊著要和她離婚,可方若佩不肯,天天鬧自殺鬧得人盡皆知。
聽到這些,我心裡毫無波動。
畢竟這場鬧劇結束之後,方若佩一家對我來說,不過都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他們過得怎麼樣更是與我無關,只要她別再跑來我面前發瘋就行。
可方若佩偏偏還是不肯放過我,什麼鍋都要往我頭上甩。
10
一天下午,我在辦公室里做課件。
前台跑進來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的快遞到了。
誰知道去門口一看,又是方若佩。
「孫老師,我求求你們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家吧。」
「之前的事是我做錯了,你能不能讓你們機構的趙老師別再勾引我老公了?我老公給她花錢我認了,可是現在我老公要和我離婚。」
「我讓她勾引你老公?趙蕊這麼和你說的?」
我覺得她蠢得可笑,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像方若佩這種只會圍著老公兒子轉的嬌妻,離婚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塌了。
某種意義上,她也挺可悲的。
我讓保安把她趕出去,可她先發制人地躲開了,一個閃身就擠了進來。
「孫老師,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誣陷你的。」
「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能不能告訴我。我兒子快要高考了,要是這個時候離婚,我兒子就毀了,這件事和他沒關係啊。」
我冷冷地睨她一眼:
「和他無關?我怎麼記得那天他在警察面前還作偽證幫你一起誣陷我來著?」
「你兒子是成年人了,自然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趕緊走,不然我就讓保安報警了。」
我本以為只要一提報警,方若佩肯定會被嚇走。
不料,她接下來的動作直接把所有人都嚇懵圈了,只見她掏出一把美工刀就往自己胳膊上劃。
「孫枝簡,我這輩子只有我老公和我兒子了。現在兒子養廢了,老公也要跟我離婚,我活不下去了。」
「既然你不肯說趙蕊的事,我就割到你說為止。要是沾上人命,看你這機構還怎麼開。」
大姐,零人在意好嗎?
我在心裡吐槽,方若佩卻以為我已經動搖了,激動地晃著滴血的手臂。
「孫老師,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來找你的。趙蕊那個賤貨懷孕了,大著肚子上門找我,還要我凈身出戶,你叫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那就別輕易放過她啊。」
本來我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的,可誰叫她和趙蕊三番五次地舞到我面前發癲呢?
其實,我很早就發現趙蕊在勾搭有婦之夫了。
大半年前,我媽就經常讓我到機構給姐姐送飯,好幾次我都看見趙蕊和一個送兒子來補習的男家長舉止親密。
到機構兼職後,同事們經常八卦有家長給趙蕊送禮的事,其中送得最多的就是周子恆他爸。
那天從警察局回來,碰見趙蕊從周子恆他爸車上下來,才讓我反應過來,原來趙蕊一直在插足方若佩的婚姻。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畢竟我既沒有傳播別人隱私的愛好,也不想因為這事惹上一身騷。
方若佩像被一下子抽掉了全身的力氣,腿一軟就撲通跪地,麻木地喃喃自語。
「半年……她這是拿我們全家當日本人整啊。」
11
方若佩走後,我心有餘悸地打電話給我姐,說了她跑來機構當眾改花刀的事。
我姐還在旁邊小區上課,撂了電話就要趕回來。
可沒一會,我姐又打了回來:
「這小區出事了,好像是有人打架,路被堵死了,電驢都開不過去。」
家教群網速賊快,有人馬上就發了那樓下現場直播的連結,群又爆了。
我點進去一看,居然是方若佩和趙蕊在互毆。
方若佩把人摁在地上,劈頭蓋臉地扇巴掌:
「我打死你個騷狐狸,叫你勾引我兒子上床,又勾搭我老公睡覺!」
趙蕊的臉高高腫起,哭喊著往前爬:
「方姐,你怎麼翻臉不認人啊?當初明明是你花錢雇我來的,說什麼你兒子復讀壓力大,讓我當個通房丫鬟陪他過夜……」
方若佩抬腳就往她肚子上踹:
「我讓你當通房丫鬟,可沒叫你做妾啊?別以為懷個孕就能搶走我老公,我今天就弄死你和這個野種。」
周子恆突然闖入鏡頭,護住了地上的趙蕊。
「媽, 您能不能別打了?」
「小蕊她知道錯了, 看在她懷了您孫子的份上,就饒她這一次吧。」
笑死, 這信息量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演短劇呢。
方若佩也被這句話震撼了, 指著趙蕊的手指哆嗦個不停:
「你、你、你懷的是我兒子的種?」
趙蕊揚起花了妝的臉,挑釁一笑:
「怎麼樣?你要敢打死我就來啊!」
「你兒子負不了責,我只能搶走你老公咯, 你要是不離婚, 我明天就去打胎。」
周子恆撲通一聲跪下了, 連聲哀求:
「媽,我求求你了。就算是為了孩子, 你就忍下這口氣和我爸離婚吧。」
方若佩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兒子:
「兒子,連你也要我離婚?」
周子恆卻異常堅定,張口就戳她心窩子:
「媽, 從小到大, 我說話做事都得按你所謂的皇室規矩來,我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了。」
「我以後, 只想和我爸,還有小蕊一起過普通人的生活。」
「你要是還想看我考上大學光宗耀祖, 就離婚吧, 就當是放過我,也放過我爸。」
趙蕊得意一笑, 掏出一份離婚協議火上澆油:
「為了你們愛新覺羅的血脈, 趕緊簽了吧。」
「不肯簽?那你就是大清的罪人,老祖宗在天上看著呢。」
方若佩哇地一聲哭了, 哭到一半又仰頭大笑。
笑著笑著,她突然掏出一把料理刀, 直直朝趙蕊的腹部扎過去。
「哈哈哈……去死去死都去死!」
「不要!」
周子恆沖了過去。
鏡頭一黑,直播間被封禁了。
我嚇得手機都掉了,驚慌失措地跑下樓找姐姐。
等我趕到時, 方若佩已經被警察控制起來了。
她那一刀沒刺中趙蕊的肚子, 反而捅傷了衝過去的周子恆。
趙蕊受了驚嚇, 白色的裙子上見了紅。
救護車趕到時,她已經流產了, 而周子恆則因為失血過多當場沒了意識。
我姐被人群和救護車堵在小區裡面,電驢都快曬冒煙了。
我擠進去找她, 旁邊被警察摁住的方若佩看到我, 突然就應激了。
她像清宮劇里瘋掉的妃子, 又哭又笑:
「孫老師,救我。你現在不過是個狀元, 你讓他們放開我,我保你升官發財。」
「你教導我兒有功, 本宮給你封賞。就封你內閣大學士,不,當太傅,寫到簡歷上, 保你以後在京城橫著走。」
我懶得搭理她,繞得遠遠的:
「拉倒吧,大清早亡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