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間裡貼滿了你姐姐的照片!」
我心跳瞬間停滯。
「而且,我們在他的日記本里,發現了打量關於你姐姐的內容。他在日記里描述,你姐姐許惠是他的女朋友。」
「你再好好回憶下,你姐姐是否和你提過這個人?」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說過,在大學之前,只會以學習為重!
我掙扎著,想要追問更多——
他的日記本里還寫了什麼?
他的動機是什麼?
那個警察的嘴唇還在動,我卻聽不到聲音。
眼前驟然一黑。
06
「今年過年不收禮,送禮只送腦白金......」
熟悉的廣告旋律......
再次睜眼,我竟然正坐在家裡的皮沙發上。
電視上的兩個老人正穿著草裙在跳舞。
時間......更早了。
比上兩次的死亡循環,早了十五分鐘。
那隻要我們待在家裡不出門,是不是就意味著姐姐可以不用死!
姐姐從房間裡走出來問道:
「小研,要不要買冰棍吃?」
我心頭一沉。
那個警察的話在我腦海里回想。
「那個人......應該認識你姐姐......」
我還想詢問更多信息的時候,就穿回來了。
那之前的襲擊,根本就不是偶遇的殺人狂。
是蓄意已久的謀殺!
他的目標就是姐姐!
我背後開始直冒冷汗......
立刻搖頭道:
「不要!我不想吃冰棍!」
上一世,提出要去買冰棍的人是我。
這一世,再次換成了姐姐。
為什麼?
難道過去真的無法改變嗎?
姐姐愣住,臉上滿是疑惑。
「你怎麼了?昨天不還吵著要我請你吃冰棍。」
我捂著肚子道:
「我肚子有點痛。」
「姐姐你陪我在家,今天哪兒都不要去。」
姐姐帶著深深的困惑,摸了摸我的腦袋:
「沒有發燒呀,怎麼突然這麼矯情,嘖。」
姐姐一如既往地對我表示嫌棄。
眼神卻滿是關切。
她總是這樣......
看著姐姐微微上揚的嘴角,我猛地抱住了她:
「我捨不得你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大學......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姐姐捏了捏我的臉。
「又不是不回來了,放心,姐一定給你在北京打下一片江山。等你過來。」
「到時候我帶你去天安門看升旗,去爬長城,還有吃全聚德烤鴨!」
姐姐曾經無數次向我描繪過,那些她憧憬的未來。
此刻卻像一把鈍刀,切割著我的心。
那些約定,那些期待,一次次被那個人碾碎。
那個叫張博文的人。
我剛想開口詢問姐姐是否認識這麼一個人時。
門外傳來了聲響。
07
「你好,戶口檢查。」
是那個我化成灰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時鐘指到了 7 點 26 分。
我的身體瞬間緊繃。
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家在那裡?
姐姐皺眉道:
「怎麼突然戶口檢查了,也沒有人通知啊......」
不能開!絕對不可以開門!
我死死攥住了姐姐的手。
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道:
「別開門!門外是殺人犯!」
冷汗浸透了我的後背。
「砰砰砰!」
外面的敲門聲驟然變得急促,狂暴!
「有人在家嗎?開門!配合檢查。」
聲音里是藏不住的暴戾焦躁。
我和姐姐緊緊靠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彼此劇烈的心跳和身體的顫抖。
姐姐的手反握住了我,手心全是汗。
緊接著,門外傳來一聲極輕的自言自語:
「不在家裡嗎?不應該啊。」
他知道我們此時應該在家?
敲門聲停了。
腳步聲由近及遠,他似乎離開了。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我和姐姐誰也不敢大聲喘氣,直至那個腳步聲徹底消失。
走了?
巨大的疲憊感瞬間襲來,雙腿軟得幾乎站立不住。
我腦海中的警鈴依舊在響:
萬一他一直在黑暗中潛伏呢?
就像等待致命一擊的毒蛇。
我選擇了先報警,告訴接線員剛才有變態冒充警察砸門。
一切都做完之後,我額頭上已經全是汗。
剛松下一口氣——
「嘎吱」
一聲清晰,緩慢,令人崩潰的摩擦聲,從陽台方向傳來!
此時,爸爸媽媽都出門去了,家裡只有我和姐姐。
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可想而知了。
糟糕!我們家的陽台和隔壁是連著的。
隔壁的小妹妹父母都還沒有回來。
他很可能用同樣的方法誘騙她開門,再從她家翻到我們家裡來!
那個女孩很可能成為了無辜的犧牲品......
我用盡所有力氣吼道:
「跑!」
我們朝著唯一有生還希望的大門,發瘋般地衝去。
就差一點點,我眼前一黑。
頭皮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死死揪住了我的頭髮!
巨大的力量將我整個狠狠向後掄去。
「啊!」
我身體不受控制地撞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姐姐已衝到門邊,手搭上了門把。
只要一擰,一拉,她就可以擺脫這個惡魔。
可是她停住了。
猛地回頭!
她臉色慘敗如紙,從玄關處拿了一把小刀。
拿著刀的手都在顫抖。
她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放!開!我!妹!妹!」
小時候,我被人欺負時。
她也會這樣毫不猶豫地衝出來幫我揍那些人。
男人獰笑道:
「呵,姐妹情深?」
「好啊!那你過來,我就放過你妹妹!」
我血液瞬間凝固。
可是,我現在早已長成比姐姐還要高大的大人。
應該由我來保護她!
我絕望道:
「姐!不要相信他!你快跑啊!別管我!」
「警察馬上就要到了!他逃不掉的。」
然而,姐姐卻還是往前,挪動了一小步。
眼神里,是決絕的獻祭。
她要拿自己跟我交換。
「不要——」
我絕不能看著姐姐一而再,再而三地死在我面前。
情急之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咬進他勒住我的手臂。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充斥口腔。
「嗷——」
男人發出慘嚎。掐著我脖子的手瞬間鬆開。
像甩抹布一樣,將我甩在了地上。
姐姐拿著刀朝他撲去,直刺他的胸口。
「哐當」
小刀墜地。
姐姐的手腕被他死死扣住,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他掐住姐姐的脖子,像拎小雞一樣將她拎起,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姐姐的後腦勺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男人的腳踩在姐姐的小腹上,聲音瘋狂又憤怒。
「為什麼要拋棄我?」
「你不是說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嗎?小惠!」
「你違背諾言,就該死!」
他知道姐姐的名字......
姐姐喉嚨里只能發出嗚咽聲。
我抓起家裡的木凳,用盡殘存的所有力氣,砸向了他的後腦勺——
「咚!」
一聲悶響。
男人身體晃了晃......緩緩轉過頭。
他的聲音裡帶著殺意道:
「找——死——」
他一腳踹在我的腹部,五臟六腑都在劇烈地疼痛。
我癱軟在地上,所有力氣都沒有了......
姐姐就躺在我的不遠處,身體僵直。
他抄起地上的凳子。
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我的頭上。
整個世界都漸漸變得旋轉,模糊......樓下似乎傳來了警笛聲......
我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我又一次失敗了,姐姐。
08
再次醒來,窗外是蟬鳴聲。
我猛地坐起,心臟狂跳。
書桌上的日曆赫然寫著:6 月 12 日。
是出事前的一個月!
比上幾次輪迴都要早得多!
我連拖鞋都來不及穿,一路狂奔到姐姐房間門口。
「姐!」
我幾乎是撞開了門。
姐姐被我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我衝到她面前,眼睛死死盯住她:
「姐姐,你認不認識一個人?叫做張博文的人?你仔細想想!」
姐姐茫然地看著我,眼神里全是不解:
「張博文?誰啊,不認識啊......小研,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
不認識!她真的不認識!
這是意料之內的……
那張博文房間裡的照片究竟是哪裡來的?
他又是為什麼非要一次又一次殺死姐姐?
就在這時——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
姐姐嘴裡嘀咕著:
「差點忘了,今天約了媛媛去書店呢。肯定是她來找我了!」
門口的沈媛媛,扎著馬尾辮,穿著白色的連衣裙。
我呼吸停滯。
原來這個時候,她就和姐姐有三分相似了。
可是她以前明明喜歡扎兩根辮子,還喜歡顏色鮮艷的衣服……她現在的風格像是刻意在模仿姐姐。
我記得第一世的時候,她好像成了小有名氣的女網紅。
曾在直播里偶然看見過她,恍惚之間,把她認成了姐姐。
我以為是因為自己思念姐姐過度。
沈媛媛笑著和我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