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小長假,我和閨蜜坐高鐵出遊。
沒想到竟然坐上了一班死亡列車!
列車通過隧道的同時,燈突然全部熄滅。
車廂里一片漆黑。
電視上出現了一個恐怖詭異的白森森的面具頭。
【歡迎各位玩家乘坐死亡列車,殺人派對現在開始!】
1
國慶節,我和方璐結伴出遊。
我倆坐的高鐵。
假期人流量大,車廂裡面鬧哄哄的。
有小孩的哭鬧聲,還有各種視頻外放的聲音。
突然,一個粗魯的男聲從我後排傳來。
「啥意思!?老子也是買票上來的,憑什麼你有座位我沒有。」
回頭一看,只見過道上站著一個戴眼鏡的文氣男生,他正小心翼翼地指著座位牌,彎腰說這個座位是他的。
但是此刻他的座位上坐了一個身材肥碩的油膩中年男。
油膩中年男雙腳脫了鞋直接擱在小桌板上,一股惡臭從他的腳上傳來。
「咋了,有哪條規定說了一定要按號入座。先到先得的道理你不懂?」
「大……大哥,這個是有規定的。一般都是……對號入座。」
「放屁!我就坐這裡怎麼了?」
男生的臉漲得通紅,張了張嘴,話沒說出口,又咽了回去。
我義憤填膺,就要站起來理論,一旁的方璐把我攔住。
「余淼,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行,該出手時就得出手。」
一秒後,整車人聽見我路見不平一聲吼。
「家人們!在線直播了,高鐵霸座還這麼囂張,活久見!」
我一邊直播一邊把鏡頭對準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慌忙把腳放下,一臉怒氣地指著我。
「你誰啊?拍什麼拍。」
「我叫紅領巾。」
「放你媽狗屁!不許拍!」
乘務員聽到吵鬧聲趕了過來,聽完事情的原委之後,示意霸座男起身,把位置還給那個小男生。
霸座男惡狠狠瞪了我一眼,依然想賴著不動。
突然,列車駛入了隧道。
幾乎同時,車頂燈閃了兩下,熄滅了。
車廂陷入一片漆黑。
剛才還在播放公益廣告的電視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恐怖的白森森的面具頭。
面具頭的眼睛是兩個空洞,嘴巴則像拉線木偶似的一張一合。
【歡迎各位玩家搭乘死亡列車,殺人派對現在開始。桀桀桀!
【第一輪遊戲開啟。請各位玩家移步「偶數」編號車廂,十秒後未按要求乘坐的玩家,淘汰。本輪遊戲,預計淘汰人數:若干人。再提示一遍,本輪遊戲,預計淘汰人數:若干人。】
說完規則,面具頭消失,螢幕上出現倒計時。
【10、9……】
2
漆黑的車廂內,頓時議論聲四起。
列車在這時駛出了隧道,日光重新照亮車廂。
大家都在交頭接耳,疑惑寫在每個人臉上。
「這啥意思?」
「缺心眼吧,怎麼還咒人死啊。」
「這面具看著還真怪嚇人的,有心臟病的估計受不了。」
但是也有人當真了,戰戰兢兢地問。
「那個……我們現在在幾號車廂?」
「4 號。」
我和方璐乘坐的是 4 號車廂,符合面具頭的「偶數」編號要求。
此時,我和大家一樣,對這突如其來的「玩笑」感到疑惑。
要說是開玩笑,那這個什麼「死亡列車」「殺人派對」的用詞也太不吉利了。
要說不是開玩笑,感覺更扯淡。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
「你們搞這一出是想騙我起來?」
乘務員則是和我們一樣驚訝,甚至更為震驚。
因為她知道,列車電視是不能隨意設置的,她順勢拿起腰間的對講機就要詢問情況。
但是對講機只發出了「滋滋滋」的信號不好的聲音。
此時,有零星幾個隔壁車廂的乘客跑進了我們車廂。
他們站在車廂兩頭的空位置上,面面相覷。
雖然不清楚面具頭說得是真是假,但本能還是讓他們做出了選擇。
【……1、0。】
十秒倒計時結束,面具頭再次出現在螢幕上。
只是這次,面具頭上有幾股濕漉漉的血液流淌下來。
【接下來,是激動人心的淘汰環節。】
「嘀嘀嘀……」
我們車廂兩側的玻璃門重重合上,甚至發出了「咔嗒」一聲上鎖的聲音。
透過門上厚實的玻璃,我清晰地看到前方 5 號車廂和後方 3 號車廂的空氣中開始釋放出一片黃綠色的未知氣體。
黃綠色氣體越來越多,沒過多少時間,竟然已經完全籠罩了兩節車廂。
一絲不祥的預感飄過心頭。
我走近玻璃門,把臉貼在玻璃上,往對面張望。
因為玻璃門後的氣體太過濃厚,我完全看不清隔壁車廂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一雙手「啪」地拍在我眼前!
隔著玻璃,我還是被嚇得驚呼後退。
隨後一張扭曲的臉也貼上了玻璃。
這是一張充血的臉,五官絞在一起,眼球突出,嘴裡還不停吐出陣陣白沫。
隨後,這張扭曲的臉沿著玻璃慢慢下滑,整個人倒在門後。
頓時,車廂里傳出尖叫聲和驚呼聲。
「媽呀——!」
「這是真的死人了!?」
「咋回事?!」
乘務員面對乘客的紛紛質疑滿頭大汗,她焦急地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過了幾分鐘,隔壁車廂的黃綠色氣體一下子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給吸走了,黃綠色逐漸散去,車廂重新恢復了原本的色彩。
「啊——!」
尖叫聲四起!
看著隔壁車廂內的情景,我耳邊的各種驚叫聲愈發刺耳,此起彼伏。
眼前的景象,可以說深深震撼著我的三觀。
只見隔壁車廂里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
有的人死命掐著自己的脖子,舌頭拉得老長,像是弔死鬼。
有的人則是整個掛在座背上,雙手下垂微微擺動。
也有的人疊在其他死人上面,睜著驚恐而又充血的眼球,死不瞑目。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口吐白沫,扭曲的表情不忍直視。
我們車廂內頓時亂作一團。
不少人拿出手機想要報警,但是驚恐地發現,整列車的信號似乎早已經被屏蔽了。
無論是電話還是微信,任何通信工具都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繫!
恐懼情緒迅速在整節車廂內發酵。
一分鐘過後,兩側的車廂門緩緩打開了。
所有人都驚嚇得緊緊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吸入這恐怖的毒氣。
我和方璐也不例外。
但是慢慢地,我們發現空氣非常清新,一絲異味都沒有。
剛剛的黃綠色氣體好像從未出現過。
大家慢慢放下遮掩的手。
看來只要按照面具頭的要求完成相關指令,就暫時不會受到生命威脅。
看著螢幕上血流滿面、笑得瘮人的面具頭,我頭皮發麻。
這個面具頭究竟是誰?
不論他是誰,他的能力都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
且不說他在層層安保下依然能夠輕鬆控制整列高鐵,而且這些毒氣的釋放和回收,都需要強大的硬體設施支持。
而這些對於他來說,竟然都不是問題。
面具頭又發出了「桀桀桀」的笑聲,打斷我的思緒。
【恭喜剩餘玩家進入下一輪遊戲。當前存活人數:678 人。】
3
我們乘坐的是 17 節的超長高鐵,搭載人流量在 1300 左右,此時滿座的列車只剩下不到 700 人存活。
也就是說,剛剛過去的五分鐘里,列車上有一半的乘客都死了!
這個死亡率,比高鐵直接出軌了還高!
我回到座位上,看到方璐此時被嚇得面色慘白。
「余淼……這是啥情況啊?我好害怕。」
方璐的身體此刻止不住地發抖。
我搭了搭她的肩膀,沒有說話。
我無法回答她的疑問。
此時我的腦海中若隱若現浮現出一篇舊報道的影子。
我曾經看過一個新聞,一個辦公室近百號人在一下午內全部離奇死亡。
死者慘狀各異,被毒死的、被砍死的、被壓死的……
現場一片血海,甚至還發現了許多截斷的手指頭,令人作嘔。
我抬起頭,腦海中的報道和眼前的情景,竟然在某種程度上產生了重疊!
難道……
我不敢往下細想。
面具頭的嘴巴又開始一張一合起來。
【第二輪遊戲開啟。請各位玩家移步「五倍數」編號車廂,三十秒後未按要求乘坐的玩家,淘汰。本輪遊戲,預計淘汰人數:超過一半。再提示一遍,本輪遊戲,預計淘汰人數:超過一半。】
隨即螢幕上出現倒計時。
【30、29……】
4
這次聽完規則,沒有任何人猶豫。
大家瘋了似的向前方的 5 號車廂衝去。
5 倍數的車廂,整列車也才三節!
不存在任何謙讓,狹小的過道上瞬間擠滿了人,就像清晨的菜市場門口一樣堵得水泄不通。
還有不少人直接爬到座位上,踩著椅背往前爬。
我也立馬拉起滿臉蒼白的方璐向前奔去。
我倆剛一起身,我們身後的霸座男竟然一把將方璐推倒在地,然後頭也不回地跨過方璐往前擠。
我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由於不停有人繼續往前壓,方璐的身上瞬間踩過好幾個人。
現在對於大家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沒有人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我想把方璐拉起來,但是我被人群擠著往前走,根本拉不到她。
千鈞一髮之際,我急忙從兜里掏出打火機打著火,舉到了離自己最近的煙霧報警器下。
我記得,高鐵在遇到火的情況下會自動停車!
沒想到,我的計劃竟然真的奏效了。
高鐵突然急剎了一下,所有人都往前傾倒。
然後,高鐵又在不知道誰的控制下,重新啟動並加速。
所有人再次重心不穩,紛紛往後倒退。
我趁著所有人重心不穩的間隙,迅速拉起了地上的方璐。
我和方璐的座位位置本來就屬於 4 號車廂的前部位置,更靠近 5 號車廂,所以方璐起身後,我們立刻擠了進去。
回頭一看,4 號車廂內此時人山人海,活像是《釜山行》里演的那樣。
烏泱泱的一片人頭攢動,所有人滿臉驚恐。
不只是 4 號車廂,更後面的 3 號車廂里此時也有很多人踩著屍體往前跑來。
他們是 2 號車廂內上一輪遊戲的倖存者。
此時水泄不通的過道上,早已經有人企圖爬到別人頭上去了,他們打算踩在前人的頭上往前爬。
頓時壓坍了一大片人。
但是沒有人在意倒在地上的人是死是活,大家還是一個勁地踩踏上去,拚命往 5 號車廂的方向擠過來。
三十秒時間,不短。
但留給後面那些人的時間顯然不夠了。
5 號車廂門口被人群層層堵住,水泄不通。
人群最後面的那幫人,眼看擠進 5 號車廂無望,開始用牆上的救生錘狠命砸玻璃窗。
但是這窗就跟防彈玻璃一樣,任憑那些人怎麼用力錘擊,紋絲不動。
也有人效仿我用打火機嘗試逼停高鐵,但是這一次高鐵沒有再發生急剎車。
無論是誰在背後操控這遊戲,他都可以實時調控高鐵的運行狀態!
面具頭咧開血盆大嘴,「桀桀桀」地笑了。
絕望在 3、4 號車廂里蔓延。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一個母親高舉著自己年紀尚小的兒子,大聲乞求著。
這個小男孩看上去甚至還不滿 3 周歲。
他們此時就在離門不過一米遠的位置,但是前面已經沒有任何空間讓他們往前了。
我把手高高舉起。
「把孩子遞給我!」
母親的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連忙把孩子從人群頭頂上推過來。
但是中間隔著的人又抬手把孩子擋了回去。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想踩著別人往上爬,爬到我們頭頂上來。
因為我們的頭頂上方,是 5 號車廂唯一剩餘的空間了。
趁著車廂門口亂作一團之際,我奮力一抓,把小男孩抓了過來,緊緊抱在胸前。
「媽媽!媽媽!」
小男孩揮舞著軟糯的小手臂,往前去夠媽媽的手。
他們的手指尖只差幾厘米,但終究沒有碰上。
「寶貝!要好好活下去!媽媽永遠愛你……」
很快這位母親就被人群淹沒了。
淹沒前,她的眼裡是驚恐,是不舍,但她仍然努力衝著小男孩露出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