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3:情鬼復仇完整後續

2025-09-2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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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光凝聚而成的令牌,徑直沒入許飄洋的眉心,同一時刻,他漆黑的眼珠子裡長出紅色的瞳孔來。

我滿目肅色,凜然下令道:「令許飄洋收集情鬼鬼氣。」

「是!」鬼少年得令,當即飄飛起來。

他飛至人皮上方,身體朝下,和人皮面對面,張開嘴巴。

嘴巴大如吸盤,不斷往肚子裡吸氣。

不多時,就見一絲絲漆黑鬼氣,自人皮上溢出,纏繞在一起,擰成一股螺旋絲線。

鬼與鬼之間,能夠互相吞食鬼氣。

就像大魚吃小魚。

吞食對方的鬼氣,能讓自身變得強大,不過,也將沾染對方的罪孽。

鬼氣對鬼來說,是珍饈美味,是誘人陷阱,是戒不掉的毒。

葬在丁氏墓園裡的人,身前罪大惡極,死後化為惡鬼,罪孽難消,不入輪迴。

我的存在就是幫助他們早日清除身上的罪孽,給予他們再次入輪迴的機會。

周勤方才之所以猶豫,是因為怕許飄洋經受不住鬼氣的誘惑,將情鬼殘留的鬼氣吞入腹中。

我又何嘗不怕?

倘若許飄洋膽敢將這絲鬼氣吞進肚子裡,我想,我會當場廢了他!

好在鬼少年乖覺,螺旋鬼氣只被他吸到嘴邊,他貪婪地舔了舔舌頭,終是乖乖停了下來。

托著鬼氣,鬼少年幽幽飄到我身前。

我鬆一口氣,沖他露出讚許的笑容,算作表揚。

他別開腦袋,有些不自在。

「鬼氣有了,」我偏頭對周勤道,「追蹤的事,交給你了。」

周勤點頭:「好。」

我朝許飄洋示意。

鬼少年指尖一彈。

鬼氣飄向周勤。

周勤的腰間掛有一個佩刀似的腰帶,只是他隨身攜帶的不是刀,而是湛西周家獨有的指骨筆。

只見周勤利落地抽出筆來。

那筆不過一根中指長,纖細,能看見骨關節,筆身似森白的指骨,筆尾的狼毫則是黑色發亮的髮絲。

普通人看不出貓膩,不過,在我眼中,指骨筆通體縈繞灰霧,若隱若現。

周勤用三根手指頭捉住筆身,那筆在他手中,便似第六根手指頭般自然靈便。

他以指御筆,朝著鬼氣飛來的方向,信手揮動,不肖片刻,符篆花紋憑空而現,瞧不懂是怎樣的紋路?只瞧得出當中的位置,似乎有一隻眼睛。

指骨筆直直戳穿眼睛,筆尖穿過去,恰好鉤住飛過來的鬼氣。

周勤的眼中登時閃過精光,他順勢後扯,鬼氣穿過符籙眼,同一時刻,符籙如收緊的花苞,緊緊裹住鬼氣,與它合二為一,融為一體。

有了符籙加身的黑氣,在空中盤旋,隨後朝一個方向,悶頭衝出去。

我與周勤緊隨其後。

7

夜才剛剛開始,霓虹燈五彩斑斕,街邊嘈雜的大排檔人聲鼎沸。

小小的四方桌周圍,遍地都是空酒瓶,男男女女,嘻嘻哈哈,吃吃喝喝,相聚成人間煙火。

飄忽的鬼氣,宛如游蛇,穿過重重人浪。

我和周勤擦著人浪快速移動,緊緊跟隨在鬼氣身後。

鬼氣鑽來鑽去,終於來到一處燒烤攤前,它未做任何停留,直端端沒入其中一男子的胸膛。

我沒好氣地嘟囔:「沒想到情鬼這麼快就找到了新的獵物。」

周勤領我到不打眼的角落坐下:「這邊人太多,稍後尋到合適的機會,再動手。」

我點頭表示同意。

和姜桃男朋友的情況不同,大排檔里的這個男人才剛剛被附身,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我和周勤偽裝成普通客人,混在大排檔里盯梢。

趁著這個空檔,周勤差人調查了男人的信息。

男人名叫江海潮,高中學歷,沒有工作,靠一副還算不錯的相貌,乾的是吃軟飯的勾當,專騙女人的錢和感情。

這種人竟然還有一個正牌女友,對方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一名培訓老師,名叫陳純心。

陳純心是情鬼這次的目標。

周勤的人很快將陳純心帶來。

姑娘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樸素,性格似乎有些怯懦。

她小心翼翼打量周勤和我,像一隻受到驚嚇,隨時會逃跑的小白兔。

我沖她笑,盡力釋放友善。

周勤則拉開板凳請她坐。

姑娘忐忑不安地坐了一半屁股。

江海潮就在距離我們不過四五桌的地方侃侃而談:「哥兒幾個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隨便點,我請客。」

「海哥大方。」

「海哥真給咱兄弟幾個長臉。」

「那些女的,一見海哥就挪不動腿,送錢又送 B,兄弟我是真羨慕,海哥下次能不能帶兄弟我一起玩玩兒?」

江海潮道:「小事兒。」

「真的?海哥別不是誆人吧?」

「切,女人而已,我讓她們往東,她們絕不往西,好搞得很。」

江海潮一臉不屑。

他那些個兄弟要信不信的樣子。

江海潮瞧了出來,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放:「這樣吧,陳純心,怎麼樣?你們要喜歡,我改明兒把她約出來,給你們玩玩兒,就算便宜你們了。」

男人們眼珠子轉了轉,半開玩笑,半試探:「海哥別開玩笑,那可是嫂子……」

江海潮不在意地擺擺手:「我都不介意,你們介意個毛。」

聽他這麼一說,他那幫兄弟立刻眉飛色舞,端起酒杯敬海哥。

一樁噁心事,就此敲定。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陳純心在我們桌狂擦眼淚。

8

夜深人靜,聚會散場。

其他人紛紛打車走了。

江海潮住在陳純心的出租屋裡,因為離得近,他獨自一人往家走。

四下無人。

他剛一走進僻靜的街心花園,周勤便向我點點頭。

我會意,沉聲道:「許飄洋。」

「在!」

「上!」

鬼影領命,一閃而過。

鬼少年喜歡硬碰硬,直直朝江海潮撞去。

江海潮的身體就好比是一個容器,本來裡頭塞了一隻情鬼,已經裝滿,而今許飄洋非要往裡擠。

情鬼的身體被擠出去一半。

他如何甘心?扭頭和許飄洋撕扯起來。

兩隻鬼在體內打架。

江海潮只覺身體宛如被撕裂一般,痛得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周勤的人早已做好安排。

這邊早已暗中封鎖,絕不會有閒人過來看熱鬧。

情鬼擅長蠱惑,而非戰鬥,更何況他的軟肋所在的位置早已暴露。

許飄洋戰鬥力極強,攻擊霸道且強硬。

他鋒利的指甲插進情鬼的腦袋,將肉痣連同頭皮一起暴力扯下來。

悽厲的鬼叫聲如同刮破黑夜的陰風,聽得人頭皮發麻。

許飄洋利落地捏碎了情鬼的心臟。

情鬼灰飛煙滅。

與此同時,縈繞在許飄洋周身的罪孽,變淡一個色號,從深灰變為淺灰。

我高興地掰著手指頭盤算,照這樣下去,大概再殺幾隻鬼,罪孽就能徹底洗清,屆時,許飄洋的墳墓就能從我家墓地里遷出去。

墓園早滿員了,上頭每天催命似地催我完成任務,希望能夠儘快騰出新位置來。

我被催得煩不勝煩!

好在照眼下這個速度,月底,許飄洋有望達成目標,洗清罪孽,重新轉世投胎。

真·雙喜臨門。

我越想越高興,圍著許飄洋,團團轉上一圈,越看他越順眼,笑容美滋滋。

許飄洋依舊不自在,撇開視線,不與我對視。

我想,在變成厲鬼之前,他應該是一個麵皮很薄的少年。

塵埃落定。

隨我們一同前來,將一切看進眼裡的陳純心緩緩走到江海潮身邊。

剛剛經歷了一場撕心裂肺的痛苦,又清楚聽見鬼叫,江海潮嚇得大小便失禁,癱軟在地。

這會兒突然見到陳純心,他恨不得撲到她懷裡痛哭。

然而,他剛一動彈,陳純心立刻警覺,後退兩步,嫌棄地避開他的碰觸。

江海潮一愣, 隨即, 面露恐懼, 手腳並用,倒蹬著往後爬。

他一邊拚命爬著拉開與陳純心的距離,一邊膽戰心驚地喊:「你是誰?你不是陳純心!」

好傢夥!

他甚至寧願懷疑面前的陳純心是鬼……也不相信陳純心會躲開他。

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陳純心卻是憤怒地瞪著他:「江海潮, 我不是陳純心, 我是誰?」

「你騙得我好慘!我供你吃, 供你喝,我以為你只是愛慕虛榮,好面子,喜歡在兄弟幫里逞英雄, 這些我都不往心裡去, 我儘量配合你。」

「我沒想到,你居然背著我, 跟別的女人亂來, 你、你竟然還想把我送出去!」

「我那麼愛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陳純心掩面痛哭。

江海潮盯著她,看了又看。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 自己的秉性暴露了。

不過, 江海潮只是短暫傻了一秒, 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和愧疚。

他很快換上另一副面孔,一把抓住陳純心的手,急切地嚷道:「心心, 我發誓,我是愛你的。」

「我剛剛撞鬼了!如果不是經歷一遍生死,我可能永遠意識不到, 我真正愛的女人是你!只有你!」

「心心,我錯了, 你原諒我吧。」

「我發誓再也不做傷害你的事!」

「我從來沒想過把你送給別人, 我就是一時嘴嗨,根本捨不得!」

「心心, 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氣。」

江海潮假意悔恨至極, 用力將陳純心摟進懷裡。

陳純心一開始還稍微推拒, 但, 江海潮死摟著她不放。

於是,她便不再反抗。

江海潮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冷笑。

他倆緊緊抱在一起。

我的眼珠子差點兒掉地上。

我不可思議地問周勤:「他們和好了?」

周勤點點頭。

我覺匪夷所思。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我不能理解姜桃, 也無法理解陳純心。

常年呆在墓地里的我,似乎跟這個世界脫節了。

我腦袋懵懵, 百思不得其解, 最終甩甩腦袋, 跟著周勤一塊兒離開了街心花園。

在我們身後, 陳純心亦攙扶著江海潮,一步一步往家挪。

我們背道而馳,各自行走在剛剛結束完戰鬥的路上。

只是, 有些人的戰鬥已然結束。

而,有些人,她們的戰鬥號角, 似乎並未吹響,也將永不吹響。

她們直直走向了更深的深淵,比遇鬼還可怕的深淵。

誰也救不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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