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者系列：祭祖快樂完整後續

他問我：「曼曼呢？」

「嫂子肚子有點不舒服，在洗手間，讓我們先開始。」

有些事，她不在場比較方便。

我們來到院中寬闊的空地。

正準備彩排，忽然，大門開了。

夕陽下，十幾輛全球限量款豪車魚貫駛入。

它們並排著停下，接著，車上的人陸續下車。

來的人，衣著打扮各不相同，但個個都是俊男靚女。

女的，是先祖們。

還有，我的媽媽、姨媽，以及堂姐妹們。

她們每個人，都在二十歲那年，獲得了永生。

自此，全都停留在最美的年華。

至於男人們，度過新婚之夜後，也會隨著妻子獲得永生的能力。

只不過，有的是在十幾歲。

有的，則是在青年和中年。

看著眼前的來人，陸聞遠和陸聞聲都有些愣住。

「時歡，他們是？」

「哦，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這麼多都是？」

「對呀，我們家人丁比較興旺。」

說著，我走到爸媽身旁，挽著他們向陸聞遠介紹。

「老公，這是我爸，你見過的，這是我媽媽。」

陸聞遠驚疑不定地看過來。

之前訂婚的時候，我爸露過一次面。

他是三十多歲獲得永生的。

因此，陸聞遠並沒懷疑什麼。

而我媽，他卻是頭一回見。

我媽自小是娃娃臉，二十歲那年，她還沒褪去嬰兒肥。

因此，我倆站一起的時候，她看起來比我還要小。

不知道的，甚至都以為她是高中生。

陸聞遠有些不敢置信。

他小聲問我：「這是你後媽？」

他的聲音不大。

但是先祖們有些人天賦異稟，十分的耳聰目明。

一下子，許多人都紛紛笑了起來。

「桃子，你女婿說你是歡歡後媽。

「哈哈哈，這簡直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聞言，我媽也有些忍俊不禁。

她一把揪住我爸的耳朵，惡狠狠地問他：

「說，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出軌的？」

「啊……老婆輕點，疼……」

爸媽感情很好。

他們總是旁若無人的秀恩愛，我自小便習慣了。

可一旁的陸聞遠和陸聞聲卻傻了眼。

其中，陸聞遠最先回過神來。

他又看了我爸媽許久。

好半天，才努力擠出一句：

「老婆，你不會想告訴我，她……真的是你親媽吧？」

11

還不算太笨。

我輕輕一笑，點頭。

「對呀，她就是我親媽，如假包換。」

抽氣聲響起，他們齊齊變了臉色。

見狀，我媽撲哧一笑。

「哎呀，嚇到了吧？

「我啊，平時就是比較喜歡折騰醫美。

「這不，年前剛打了針，做了拉皮。

「怎麼樣？效果不錯吧？」

她說完，陸聞遠他們的疑惑才少了些。

我爸卻是已經耐心耗盡，他急忙催促。

「天快黑了，快點吧！」

我們說話間，早就有小輩搬了椅子出來。

先祖們已經紛紛落了座，只等著婚禮開始。

湖畔，有一片爬滿月季的花牆。

花牆下，是一條開滿鮮花的小徑。

此刻，那裡便是最佳的婚禮舞台。

眼看著大家已經坐定，爸媽也站上了舞台。

我連忙一左一右挽住陸聞遠和陸聞聲的胳膊，準備入場。

「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

「接下來，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來歡迎新娘時歡女士，和她的兩位新郎陸聞遠、陸聞聲先生登台！」

隨著我爸話落。

瞬間，如潮般的掌聲響起。

我家婚禮辦過不少。

但是像這樣一次兩個新郎的，倒還是頭一回。

一些年輕的堂姐妹們，已經紛紛忍不住站起來，尖叫，吹口哨。

「恭喜歡歡姐！」

「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新郎官好帥呀！好喜歡！」

「你選哪一個？」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是兩個都要啦！」

「你輩分不夠，今晚還輪不到你。」

「哎呀，你真討厭！」

「……」

伴隨著大家肆無忌憚的嬉笑聲、討論聲，終於，陸聞遠和陸聞聲臉色變了！

先前種種的不對勁，在這一刻全部得到了印證。

也許是雙胞胎之間天生的默契。

只見他們對視一眼，接著，同時將我推開。

而後，一左一右不約而同往門口逃竄。

他們倒也聰明，出路都已經被一整排的豪車全部堵死了。

於是，他們直接便跳上了離門口最近的那輛紅色跑車。

那是一輛古董車，有些年頭了，是我奶奶最喜歡的一輛。

開門、上車，整個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

鑰匙還在車上，兩人紛紛露出喜色。

這下，有機會逃了！

然而，令他們意外的是，整個過程中，全場沒有一個人追上來。

先祖們都坐在原地，自顧自地聊著天。

爸媽依舊在舞台上，似乎無事發生。

而我，已經整理好了裙擺，也在含笑等著他們。

我們瞧著他們，就如同瞧著餐盤中的美食、陷阱中的獵物。

勝券在握，又漫不經心。

他們意識到哪裡不對。

但又有什麼用呢？

就在他們準備開車的前一秒，忽然，無數的毒蛇、毒蛛、螳螂、蠍子等毒物，從四面八方爬了出來。

它們爬上了輪胎、車窗、擋風玻璃、車頂……

直到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車身。

哎，我的姨媽們和姐妹們又調皮了。

永生雖好，偶爾也會有些無聊。

因此，我們家的人都有些奇怪的癖好。

有的人不停體驗各種死法。

有的人喜歡養毒蟲猛獸。

有的熱衷人體實驗。

所以，不論陸聞遠和陸聞聲如何掙扎。

他們都已經窮途末路，逃不掉的。

很快，他們就嚇得臉色慘白。

發出猶如見了鬼般的尖叫。

「啊！！！外面都是什麼東西？」

「哥，救命啊！快把它們趕走！」

「別喊了，報警，對，快報警！」

呵……

報警嗎？

他們敢嗎？

他們能嗎？

我輕輕點了一下手機。

下一秒，院子裡遍布各個角落的草地音響響了。

剎那間，男人的淫笑聲和女人的哭聲傳遍了整個院子。

「妹妹，乖一點，別亂動！」

「怎麼樣？喜歡嗎？」

「報警？明明是你把我認成我哥，勾引的我，你覺得警察會信你嗎？」

「……」

意識到這是什麼之後，陸聞聲報警的動作停了。

眼下，他們面前只剩一條路了。

——婚禮繼續，送入洞房。

12

幾分鐘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一個帶笑的新娘，在兩個笑得比哭還難看的新郎的攙扶下。

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

在眾人的注目中，他們完成了一個古老而又傳統的婚禮儀式。

最後一縷夕陽落山的時候。

終於，禮畢，該入洞房了。

被拖下去前，陸聞遠目眥欲裂地看著我。

「時歡，為什麼？我對你不好嗎？」

「好？什麼叫好？」

我笑了，忍不住反問他：

「你所謂的好，就是把我送上你哥的床嗎？

「讓我猜猜，你們本來計劃今晚對我做什麼呢？

「被弄髒的新娘，想想就刺激。

「確實刺激。

「看到這些人了嗎？她們是我的高祖奶奶、曾奶奶、太奶奶、奶奶……

「年齡最大的，有幾千歲了。

「年輕的，幾百歲。

「今晚，被弄髒的新娘，你們是體會不到了。

「但是可以見到，被弄髒的新郎。」

我說完，陸聞遠嚇得渾身發抖。

他頹然倒地。

巨大的信息量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一旁的陸聞聲卻還不甘心。

他大聲喊：「弟妹，都是陸聞遠對不起你, 不關我的事！求求你，放了我吧，都是他逼我的……」

「是嗎？」

我輕笑。

我俯下身，看著這張跟陸聞遠一模一樣的俊臉, 忍不住輕輕撫摸。

「大哥，其實，你本來是不用死的。

「不過, 你們不是喜歡共用一個身份嗎？

「既然以前有福都同享了, 那有難自然要同當啊, 你說是不是？

「你們一共玩弄過 26 個女孩子吧？

「今晚，這裡有接近八十個美女，當真是便宜你們了。

「對了，謝謝你們，來幫我祭祖, 清明快樂。」

說完這些話, 我吩咐幾個堂妹。

「好了，帶進去吧, 別讓先祖們久等了。」

13

這註定是精彩的一天。

也是令人難忘的一天。

很快, 先祖們都進去了, 院子裡瞬間空無一人。

我坐在湖邊的石凳上，抬頭看了一會兒今天的彎月。

而後，點起了火。

火光熊熊燃燒。

它先是吞沒了我今天穿的婚紗。

接著，將我扔進去的那疊資料燒得一乾二淨。

從始至終, 爸爸一直在旁邊無聲地陪著我。

他問：「不把這些交給警察嗎？」

我搖搖頭：「不需要了。」

陸聞遠和陸聞聲活不過今晚了。

而那些被他們傷害過的女孩子們, 她們還年輕，還有很美好的未來。

這些黑暗的過去, 就隨著這些灰燼徹底埋葬吧。

許多事, 我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慘叫聲響了大半夜。

這鬼哭狼嚎的聲音，倒有點清明的節日氛圍了。

天亮的時候, 整個院子又重新變得安靜整潔。

曼曼在藥物的作用下, 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 先祖們已經離開了, 陸聞遠和陸聞聲也已經不見了蹤跡。

她問我：「歡歡, 他們人呢？」

我說：「昨晚他們想對你做可怕的事，被我發現了，就跑了。」

曼曼一下子臉色慘白。

她顫聲問：「他們……要做什麼？」

我嘆了口氣。

「你別問了, 你不會想知道的。都過去了, 把他們忘了吧。我給你叫了車，你先回去。」

「那你呢？」

「我還有點事。」

我看得出來, 她還有滿腹疑問。

也許, 她會發現什麼。

又或許, 她什麼都不會發現。

無所謂。

我們一家連死都不怕, 又還會怕別的嗎？

把她送走後，我穿過曲折的假山小徑，來到了那一片桃花林里。

一個晚上過去, 桃花樹下又添了兩座新墳。

它們比別的墳墓挨得更近，相依相伴。

雙胞胎嘛，既然同年同月同日生，自然也該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是嗎？

一陣春風吹過。

紛紛揚揚的桃花瓣落了我滿身，香氣撲鼻。

老公，再見了。

就在此處長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