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爆發後我和閨蜜重生了。
我們約好在物資充裕的別墅內躺平。後來她成了熱衷炸山的粉色暴徒;
而我,則在末世下進化為了單兵王者。
——躺了,又沒完全躺。
1.
新年過去,別墅外的凍土逐漸地開化。
不知從哪天開始,林子裡再次出現了喪屍的吼叫聲。
這並不是個好兆頭。
寒冬只帶走了更多的倖存者,卻把感染了病毒的喪屍留了下來。
市區早已經淪陷,這片鬧中取靜的別墅區也沒有倖免。
也許是冬天喪屍不太活動,閨蜜新研究的炸藥也沒了用武之地。
於是她找了個新愛好——
釣魚。
用一小管火藥將冰面炸開個窟窿,魚鉤往裡一甩就聽天由命了。
閨蜜最先打算在別墅外的小河裡釣。
直到看到冰層底下凍著的一層喪屍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別墅後的泳池之前被改造成了個小的養魚池,於是閨蜜就支了個架子,每天定時定點地禍害家裡的存貨。
魚釣上來後簡單地處理下就直接扔進了 BBQ 的燒烤架上。
香味隨風飄了八百里,將林子裡的喪屍都引了出來。
我趴在天台試驗改裝後的狙擊槍。
喪屍遲緩地剛從樹後移動出來,就被我乾脆地一槍爆頭。
「上次在瑞京換的子彈挺不錯,春天可以再去一次。」
我收拾了槍械從頂樓下來,閨蜜正在烤魚身上刷最後一層甜辣醬。
她隨手將一瓶熱奶茶扔給我:「那正好問問顧隊接不接私活,我之前北上送疫苗文件,正好途經一個煙花廠。」
我有點兒意外:「那地方沒由政府出面接管嗎?」
「顧不上吧,我看他們內部也不是非常齊心。」
閨蜜撕了一塊魚肉嘗嘗味道,又把烤得脆香的魚皮塞到我嘴裡。
我被燙得齜牙咧嘴,一邊吸溜,一邊給她豎大拇指。
「對了,你的空間怎麼樣了?」
「大了,又沒完全大。」我端詳著意識里那個小盒子,心思一動——
?!
「我魚呢?!」
但很快地她就反應了過來:「徐央央!不許玩飯!」
我老實地把烤魚拿出來,熱氣騰騰,和放進去時分毫不差。
「我發現放進這裡面的東西不會變質。」
她的手忽然搭在了我的身上。
「幹嘛?」我莫名其妙。
閨蜜一本正經:「摸摸我的車載小冰箱。」
2.
凍土徹底地化凍之後,喪屍逐漸地多了起來。
同時也有倖存者闖進了這片別墅區。
半山別墅的每一戶都隔著一段距離,我們的位置其實並不顯眼。
但因為加固了外圍牆和安裝了高壓電,所以第一眼就能和小區的普通住戶區分開。
我從監控中觀察著在圍牆外轉悠了好一會兒的男男女女。
他們一行三個人,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偵查警戒的姿態過於明顯,並不像一般的逃難者。
閨蜜也把腦袋湊過來:「是正規軍?」
「試試就知道了,正規軍可不拿群眾一根針。」
我穿上外套走到院子裡,公雞飛出欄啄我的鞋子,我也沒客氣,掐著它的翅膀就將其拎了起來。
「蒿子,今天讓你也見見外客!」
我拎著公雞爬到牆邊的梯子上,猛地揪了一把它的屁股毛。
這一下快狠准,蒿子梗著脖子喊出了殺雞的嚎叫聲。
這一聲雞啼穿透力極強,不一會兒林子裡就響起了不詳的動靜。
圍牆外的三個人也嚇了一跳,但反應很快,馬上後背相抵形成了防禦的狀態。
蒿子這一嗓子引來的喪屍不多,但試試這幾個人已經足夠了。
最初的慌亂過後,三人以其中一個男人為首,快速地研究好了作戰策略。
當他們各自拿出武器的時候,我的眼睛幾乎都要冒光。
這東西,可比我現在用的先進多了。
我把公雞扔回院裡,心裡已經有了盤算。
用無線電喊來閨蜜,那女人爬上梯子定睛一看:
「淦!這領頭的好帥!」
「喜歡?」我摩拳擦掌,從梯子上一躍而下,「等媽媽一會兒打暈了送你!」
沒花費多長時間,三人已經把喪屍解決得差不多了。
但還沒等他們鬆口氣,一把槍已經抵在了其中一人的後心處。
我從暗處走出來,將抵在中年男人背上的槍口壓得更緊了些。
「亂動的話,我的槍可是會走火的。」
為首的男人沉著臉擋在隊里唯一的女隊友前:
「你是這裡的住戶?」
「你們出任務前什麼都不調查嗎?」我壓著人走過去,對男人比了個手勢。
「武器扔過來。」
男人樣貌很英俊,但不笑的時候卻有很強的壓迫感。
他一語不發地盯了我一會兒,將手裡的武器從地上滑了過來。
女隊友反而坐不住了,但還沒等手落在武器上,一枚紅色的準星已經先一步地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你們出任務前真的一點兒沒調查啊。」
我聳聳肩,用腳勾起男人的槍掛在背上。
「我只要他的武器。」我掏出懷裡的一條煙扔過去,「不白拿,算我換的。」
男人冷酷的表情變了一下:「你知道我們是誰?」
「我知道。」我笑了笑,「不然你們早就『砰——』」
見我比了個手槍的動作,男人反問:「一對三,你不怕嗎?」
「錯了。」我抬起一揮。
下一瞬,一枚特質的弩箭帶著破空的箭鳴彈射而出,擦著女人的頭頂深深地釘在了遠處的樹幹上。
「應該怕的是你們。」
「如果你們不是軍人,現在躺在這裡的就不是那些喪屍了。」
我得到了想要的武器,也沒打算再留人。
「我知道你們過來是為了搜救倖存者,但最近幾個月我沒看到有其他人出來活動的跡象。」
我收起槍,對著遠處比劃了一下。
「這片別墅區入住率並不高,而且多數都是為了辦聚會或者度假,很少有人常住。」
「沿著這條主路下去往東會進入市區,那裡人口密集,倖存者也會更多。」
男人沒說什麼,倒是當了半天人質的中年老哥樂呵呵的:
「丫頭身手不錯,哪天咱倆練練啊!」
「老董,」男人出聲打斷了老大哥熱絡的交談,「準備好車,沿路再次確認有無倖存者。」
兩個隊友回去開車,男人耽擱了一會兒,忽然問:「確定不和我們ŧṻ⁰走嗎?」
「我們接到上級的命令,務必將每一個發現的倖存者帶回庇護所。」
我笑笑:「組織也要允許存在我們這種冥頑不靈的刺頭嘛。」
男人依舊冷著臉:「你說得對,市區人口密集,倖存者會更多。」
「但喪屍也一樣。」
他抬頭看著我身後的別墅外牆,口氣逐漸地認真:
「天氣回暖,越來越多的喪屍會聚集在一起,到時候屍潮湧來,你們又拿什麼自保?」
我斂起笑意:「這個問題幾乎是無解的。」
屍潮的威力,根本不是區區一面圍牆就能抵擋的。
3.
從男人那威逼利誘來的武器是一把最新型突擊步槍。
可惜子彈有限,不能讓我直接去屍群當中造作一下。
閨蜜在把家裡泳池的魚禍害了一個遍後,我忍無可忍地在邊上豎了一個「顏諾與蒿子不得入內」的牌子。
閨蜜老實了幾天,又把魔爪重新伸向了後面的小河。
山里溫度低,河流的冰面雖然還沒有完全融化,但已經承受不了一個人的重量。
可什麼都難不倒一個狂熱的釣魚佬。
閨蜜把新研究出的 C4 塑膠炸彈直接黏在石頭上,再投擲到冰面中,根本不需要人靠近就能引爆。
除了偶爾會引來喪屍之外,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枯燥且乏味。
閨蜜會在凌晨時帶著亞瑟出門,也會在我對著廚房的食材蠢蠢欲動前準時地回家做飯。
但這一天,狗先回來了。
我想也沒想地就拿著槍衝出去。
卻在一片煙塵中看到閨蜜正騎著摩托緩緩地駛來。
她梳著狂亂的丸子頭,把釣竿背在防爆服外,叛逆中帶著保守。
亞瑟圍著我轉了兩圈,又去咬被車輪蹦起的石子。
我正奇怪這釣魚佬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時,就看到摩托車後還拉著一個大爬犁。
一個人躺在上面,不知道是死是活。
閨蜜把車直接開進了院子,車尾習慣性地一甩,險些把爬犁上的人一起甩出去。
我湊近一看,這人還有點兒眼熟。
把男人臉上的血一抹,我樂了——
這不是被我強買強賣了一把武器的救援隊隊長嘛!
「他是從河上游飄下來的,我檢查過了沒問題,傷口是在浮冰上磕的。」
閨蜜都來不及換衣服,坐到沙發上就給我簡單地說起事情經過。
我「哦」了一聲。
「你有目的。」
閨蜜眯起眼:「死鬼,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
我冷笑:「說說吧。」
閨蜜神神秘秘地湊過來:「他既然是救援隊的頭頭,那我是不是……」
「能拿他換根好用的魚竿?」
?
「你不知道,我最近天天都空軍,一定是撿的這破魚竿不行!」
我:「你們釣魚佬是不是腦子都有問題??」
「……也可以換別的嘛。」閨蜜悻悻地上樓換衣服。
忽然,一個虛弱的聲音橫插進來:
「南區有家高檔漁具店,我救援的時候去過,可以帶路。」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我們為什麼要進市區?」我絲毫沒有被撞破密謀的尷尬。
「有你在這兒,你的同伴得拿著漁具主動地過來找我們。」
「不會有人來了。」
男人撐身坐起來,他隨手擦下額角滲出的血:「市內ṱù⁴出現了一夥兒匪徒,他們綁走了老董,我得回去救他。」
我看了他一會兒,平靜地說:「我借你一把槍,魚竿當利息。」
男人掙扎著站起身,緩緩地走到我面前:「你跟我一起去。」
我冷笑:「你以為……」
「我在南區藏了一挺重機槍。」
……
「還有一萬發子彈。」
我抹了把臉:「很有誘惑力,但我不信你。」
男人從脖子裡拽出一條項鍊,上面掛著一個鋼製的身份牌。
「龍炎特種部隊隊長,穆川。」
4.
臨出發前,我再次檢查了一遍裝備,確認無誤後,又在空間裡塞了把一直捨不得用的霰彈槍。
隨著異能的進化升級,我的空間裡已經可以放入些大體積的物品,甚至是 BBQ 的燒烤爐。
穆川則找我「借」回了自己的突擊步槍。
好好的裝備一次沒用就物歸原主,我實在開心不起來。
「如果南區沒有你說的重機槍。」
我指指外面的院子:「你就給我們的菜園當肥料。」
穆川依舊沒什麼表情,只將自己的身份牌解下來扔給我。
「如果到時候我不能兌現,拿這個去隊里,他們會給你我的遺物。」
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神,我微一挑眉,將項鍊塞進空間裡:
「不要白不要。」
這時閨蜜也從樓上走了下來,順便把兩個新出鍋的白煮蛋揣進我的口袋裡。
我被燙得一激靈:「你是把白磷彈塞我口袋了嗎?!」
閨蜜白了我一眼:「不識貨,這是媽媽熾熱的愛。」
她又看了眼佇立在一旁的穆川,悄悄地和我耳語:
「帥慘了,一會兒分他一個。」
我瞪了眼始終沉默的高大男人,推著閨蜜向外走:「分什麼分!蒿子下幾個蛋容易嗎!」
閨蜜莫名其妙:「蒿子不是公雞嗎?!」
穆川跟在我們後面出來,見閨蜜和我們一道,忽然頓住腳。
「魚竿我們會幫你帶回來。」
閨蜜擺擺手:「謝謝了,我還是喜歡自己挑。」
她打開駕駛位的車門熟練地跳上去,然後把腳蹬在儀錶盤上,從口袋裡掏出一份肉夾饃。
「媽媽!我愛媽媽!」我厚著臉皮追上去,「放青椒了嗎?」
「沒放,純肉。」閨蜜掏出另一個扔給我,「車上吃。」
我拿著肉夾餅坐上副駕,穆川卻敲敲閨蜜那邊的玻璃:
「我來開?」
閨蜜小巧玲瓏的外表和坦克一樣的越野車有著非常強烈的反差。
穆川顯然也被這一表象迷惑住了,並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我沒敢說話,老老實實地啃著手裡的饃饃。
閨蜜按下車窗,只朝著穆川冷冰冰地甩出兩個字:「上車。」
飽經風霜的車子箭一般地駛出了小區,我淡定地一手拉著扶手,一手往嘴裡塞著肉夾饃。
穆隊在後排沉默地擦槍。
閨蜜一個急轉彎將車子開離堵車的地段,順便碾死了攔在旁邊的兩隻喪屍。
車子劇烈地顛簸了幾下,又再次加速。
我熟練地把將肉夾饃的最後一口塞進嘴裡,又去車座下掏出半瓶剩下的飲用水。
沒等我喝第一口,閨蜜忽然說:「三點鐘方向出現小規模屍群。」
我調整了下智能鏡片的遠視功能,果然在大約一千米的距離處看到了一小片黑壓壓的喪屍群。
它們已經開始有目的地聚集在一起了。
「這條路是進入南區的必經之路。」穆川將槍管插進射擊孔,瞄準了一個他肉眼根本看不清的方位。
「它們在學習狩獵。」
15.
「子彈準備好了?」
「Okk!」
我向旁邊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端著槍將半個身子探到天窗外,突然一陣推背感:
「媽媽!別在這時候加速啊!」
閨蜜冷酷地又踩下一腳油門:「開窗太冷了,速戰速決!」
說話間,喪屍已經進入了射程。
我拉下腦袋上的防風鏡,眯著眼瞄準了最前面的那隻。
「砰——」
喪屍應聲倒地。
但我的子彈甚至還沒出膛。
被搶了小怪,我彎腰看向車後排的男人:
「穆隊,要比賽嗎?」
穆川依舊看著狙擊孔,卻伸手對我比了個「OK」。
喪屍果然比半年前聰明了不少。
它們並沒有完全聚集在正前方,有些甚至藏在了左右的岔路口處,聽到響動便同時歪歪扭扭地朝著我們包抄過來。
閨蜜沒有硬沖,而是留下空間讓我們可以從屍群中撕出片缺口。
我把步槍切換成連發模式,無差別地掃射著遠處的喪屍。
穆川則負責處理一些漏網之魚,子彈飛出的同時,必然有喪屍被一槍爆頭。
長時間的射擊讓槍管都滾燙起來,我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手臂,衝著車裡喊:
「媽媽,來點兒 BGM 吧,這有點兒乾巴!」
閨蜜更大聲地喊回來:「播放器早壞啦!是要我給你現唱嗎?」
「行啊,就來最拿手的!」
閨蜜給了我一個看神經病的眼神。
「那我起頭!」我給槍換好彈夾,清清嗓子,「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
閨蜜:……
「媽媽!」
閨蜜:「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