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口茶,淡然說道:「徐淵和你們並沒有父母緣,恐怕不是親生的吧?倒是那個棺材......呃,徐萌萌與你們有親緣關係。」
他們震驚得連連點頭,老夫人嘆了口氣,忐忑地問道:「萌萌真的是棺材子嗎?」
我下巴點了點老先生手上的佛珠和他夫人脖子上的佛像:「ŧū́₈你們也察覺到了吧?不然也不會找到我。」
「微博上的事我們看到了。」老先生眼神驚懼,「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前些時候,徐淵帶著萌萌回來了一趟,說孩子想我們了。」
「平日裡,孩子一直是跟在爸爸身邊的,我們想出力,徐淵也一直說不想讓我們受累,時間久了,萌萌和我們也不親了,我女兒沒了後,全身心都在萌萌身上了。」
老夫人抹了把眼淚,似是回憶到了某個點,突然嘴唇哆嗦了下:
「就那一晚,小區里的流浪貓和流浪狗都被咬死了,脖子都折斷了。早上我帶著萌萌準備出去吃早飯,可他看著圍觀那些屍體的人們,居然得意地告訴我,這些都是他乾的!
「我嚇壞了,立馬把他拉到一旁,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可萌萌無比認真地說,畜生的血太腥了,不好吃,人血才是美味。
「我被他的眼神嚇住了,他盯著我的脖子一臉渴望,我......我實在是想不通,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來。」
老先生看自己夫人精神緊繃到了極致,連忙替她撫背順氣,他接著說道:「我們以為萌萌生病了,就準備帶他去醫院,可徐淵匆匆趕了回來將我們攔在了門口,他還帶了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奇怪男人回來。靠近時能聽到他身上傳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
「徐淵讓我們不要管了,說萌萌有異食癖,那個男人是他從外面請回來的私人醫生,會治好他的。萌萌被帶走後,我們越想越不對勁,小區里的鄰居也開始對我們莫名地指指點點,隔壁小孩跳出來說親眼見到了萌萌咬死了他的貓。」
我點了根清心香,看著他們人中上的暗色逐漸退了下去:「所以你們看到微博後,想到了我的話?」
他們點點頭。
我站到他們身後,低頭觀察,發現兩人後脖子上都有一根細黑的線在遊走。
老先生惴惴不安,卻不敢多問。
沈辭掩著嘴偷偷問我:「他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我看著驚恐難安的兩雙眼睛,瞪了他一眼。
說悄悄話也不知道避著人,非要站人家旁邊說。
「你們女兒死了有十年,可徐萌萌才三歲,所以你們讓徐淵與她結了陰親?應該不止,陰親一方是已死之人,而你們女兒卻成了蔭屍。」
老先生面色大變,無奈之下才說出實情。
原來,這女兒是徐家唯一的獨苗苗,而徐淵是他們的資助對象,因為家裡父母都沒了,親戚也不願意收留他,所以徐家人就讓他住在了家裡。他和徐瑩一直是姐弟相稱,關係也不錯。
可這唯一的女兒,卻在和徐淵爬山時不慎跌落,當場摔死了。
彼時十八歲的徐淵在警察局裡嚇壞了,他說徐瑩滑了一跤,沒站穩,他又離得太遠,等他反應過來時,ŧü⁸人已經掉下去了。
警察比對了痕跡,他們去爬山之前正好下過一場雨,所以顯示徐瑩是滑了下去。
徐瑩父母不能接受,花大價錢請了東南亞那邊的人將她煉成了蔭屍,以保持肉身不壞。後來又聽說可以結陰親,為了讓女兒有個伴,他們徵詢了徐淵的意見。
徐淵同意娶自己姐姐,徐瑩父母則把 80% 的財產都轉到了他名下。
東南亞過來的大師給了秘藥,試著讓徐瑩懷了孩子,後來生下了徐萌萌。
老夫人泣不成聲:「我們都以為萌萌是正常孩子,除了性格陰鷙偏激了點,沒想到......」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又多給了他們兩支引煞香,叮囑他們臨睡前點上。
「你們中了蠱,這蠱以吸食人的生氣為生,至於蠱是什麼時候下的......應該就是上次徐淵帶人回來的時候,若是再晚點,可以直接陪你們女兒去了。」
老先生嚇得腿一軟,差點跪下:「多謝觀主,那我們女兒能否......能否入土為安呢?我們想開了,不能再錯上加錯,強留她了,也使得她不得安生,至於萌萌......我們希望他健健康康的。」
我搖搖頭,誠實地答道:「第一個簡單,第二個,除非你們能接受一個傻子做孫子。」
老夫人含淚答應了。
我吩咐他們隔日正午在家等著我。
他們走後,沈辭扭扭捏捏地拉著我的袖子問我能不能讓他見見世面,打打下手。
我想了下,點點頭,也好,讓他見識見識世間險惡,好早日賺他的錢,當個樸實快樂的有錢人。
周三中午,我順著老夫人留的地址到了新江花苑,兩人抱著個盒子守在小路上。
「觀主,我們回去後點了香,居然從後脖子裡跑出來兩根麻繩一樣的蟲子,太嚇人了!這屍體你要不要看一眼?」
咦!達咩!太噁心了!誰家好人家還把這東西留著給我瞅一眼的。
我婉拒了,示意他們直接燒了就可以了。
他們帶我去了楓山公墓,徐瑩的墓就在裡面,四四方方,占地挺大的,就是上面寸草不生,肉眼不可見的陰氣如蛇般從地底鑽出,蜿蜒爬行。
我把老先生帶出來的鐵鍬丟給沈辭,找了個方位讓他開挖。
他目瞪口呆:「原來我是來做苦力的,怪不得你願意帶我呢。」
「這裡除了老,就是弱,你不動手讓誰動手?」我指了指徐瑩父母和自己,毫無羞愧之情。
沈辭挽起袖子,認命地挖起來。
土很松,一刻鐘後整副棺材就露了出來,硃紅色的木材裡面傳來密密麻麻的沙沙聲。
我讓沈辭掀開,他猶豫了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撬了開來。
「我屮艸芔茻!!」一陣驚天動地的叫罵聲後,所有人都齊刷刷地後退一大步。
棺材裡翻滾著各種黑色的蟲子,大大小小,應有盡有,陽光一照,立馬受驚往外逃竄起來。
沈辭躲避不及,鞋子上爬上兩條蜈蚣,嚇得他面如土色,一下子跳到了我身後緊緊抱住我:「觀觀!快救命!」
我往地上插了根香,煙氣剛飄出去,往我們這邊爬來的蟲子全都爬了回去。
底下露出的女屍栩栩如生,雙手交叉在胸前,嘴唇向上勾起,看著就像活著一樣。
徐瑩父母哽咽著點頭,讓我繼續。
我拿出把從混元觀香爐里挖出來的香灰,撒了下去。
女屍瞬間縮了下去,噼里啪啦跟爆豆子一樣,一秒扁成了一具枯骨。
沈辭在我背後咽了口口水:「這聲音還怪動聽的。」
我......
滿含熱淚的徐瑩父母......
4
晚上直播間裡,我剛開播就有人瘋狂@我:【@觀主!徐淵居然真的出車禍了!生死不知!】
【觀主烏鴉嘴顯靈,請受信徒一拜!】
【狗仔說是拍戲回去的路上,突然車輛失控,追尾了一輛大貨車。】
【這不是和觀主之前說的對上了?五天之內必見血!】
【講真,你們開始信了嗎?反正我已經在床頭掛了觀主的畫像,鎮宅辟邪專用!】
我掏出手機看了眼,徐淵出事的時間正巧是我施法毀屍的時候。
「沒事,死不了,只是見了血,他遲早會死在棺材子手裡。」
我又隨機抽了個幸運兒對線,在成功忽悠他買了十支香後,直播間跳出來個網名為【深淵】的人要與我對線。
我勾起嘴角,毫不含糊地點了下去。
徐淵那張俊朗帥氣的臉出現在了直播間裡。
【啊啊啊啊!我的前夫居然復活了!】
【這看著還好好的,還真沒死,觀主又說中了!】
【採訪下徐影帝,你是怎麼卡到大貨車屁股底下又死裡逃生的?】
......
徐淵沒理會網友的好奇心,他笑眯眯地問我為何要與他過不去。
我歪頭一笑:「因為我看見缺德的人就忍不住想罵。」
直播間畫面一頓。
網友【心懷兩個 G】:【嘶!開場就懟,真刺激,我愛看!觀主會說就多說點。】
徐淵一窒,面色僵硬了下:「觀主是不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是我的黑粉?」
「我誰也不粉,甚至並不認識你。」這話我說的可是嘎嘎真,要早認識他了,還允許他逍遙到現在?
網友開始勸和。
【徐影帝,觀主是有些真本事的,你這都倒血霉了,快請觀主救救你。】
【對啊對啊,什麼棺材子,讓觀主看一看,徐萌萌那麼可愛,說不定是誤會呢?】
【有一說一,《俠女闖情關》我還沒看完,你千萬別死。】
我冷冷一笑:「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我救不了。」
徐淵面色難看起來:「我明明活得好好的,偏偏被你的幾句無事生非的話搞得一團糟。我勸你,少管閒事,小打小鬧還能騙些錢,但是謊扯大了,可是誰都救不了你。」
嘿!我這被他私生粉撇香灰的舊怨上來了。
「這不是你自己搞的嗎?你處心積慮讓徐瑩一家收留你,卻想盡辦法謀算徐家財產。徐家好心讓你住家裡,你卻為了錢財,將徐瑩推下懸崖。簡直比白眼狼還可惡!」
彈幕出奇地空白下來。
「看你面相是整了好幾次吧?不過我也能算出你本是孤煞命,屬於這輩子都一事無成、碌碌無為的那類。你挑中了徐家,又把徐瑩推下懸崖,趁機將那個東南亞人推薦到徐瑩父母面前,將她煉成蔭屍。你是捨不得她身上的氣運吧?掠奪氣運的法子就是每年陰時與蔭屍同房,一共五年,就可以將她身上的氣運轉化為自己的。」
直播間鴉雀無聲,徐淵臉黑如墨,眼裡不知在閃爍著什麼,忽而一笑:「觀主說的故事有點嚇人,把大家都嚇到了。」
「既然你說我在講故事,那我就繼續講下去了。」我食指敲擊著桌面,饒有趣味地看著對面那個男人口是心非的模樣,「至於棺材子,你也是沒料到蔭屍還能生孩子吧?這是被那個東南亞人擺了一道呢。」
【觀主說的......簡直刷新我的世界觀了!求問,這真的可以偷運嗎?】
「何止啊!今年徐淵不是還帶兒子清明節去祭拜姐姐嗎?難道這不是祭拜?而是......】
【天殺的!這腦洞震得我腦瓜子嗡嗡的。】
【要糟!我要長腦子了!】
【渣男受死!】
【觀主說的也太匪夷所思了點。】
【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徐淵火得莫名其妙?明明一開始只是戲裡的反派男三,沒演技沒功底,卻突然比男女主還火。後面有不少導演找他拍戲,而且搭檔的明星再大牌,也都成了他的陪襯。】
【我有印象!我有印象!曾經有個新生代小生,帶資進組,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罷演了,不知所終,導演只能拉徐淵替補。還有對家的站姐挖他黑料,爆他脾氣不好,打罵助理,那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我看著網友們將徐淵的經歷分析得頭頭是道,插嘴總結道:「現在都找到了,在警察局的停屍房裡。」
網友......
徐淵乾脆撕下偽裝,獰笑:「沒有證據的事,你能拿我如何?這些頂多是你們在潑我髒水罷了,而觀主......你都自身難保了,奉勸你,有些閒事莫管,上次揚你香灰拆你廟,下次可能要夷為平地了。」
「你是在威脅我?」我眯著眼睛,指節捏得噼啪作響,好多年沒見到這麼盲目自信的精神小伙了,我好愛!
門外傳來鎖眼被撬動的聲音,我順勢踢了踢在桌子底下磨牙的香香:「起來幹活了!」
香香叼著雷擊木哧溜一下跑了出去。
網友:【剛是眼花了嗎?好像有隻大耗子跑了過去。】
「前幾天,你帶去徐家的那個東南亞人就是十年前將徐瑩煉屍的那個人的徒弟吧?他給你許了什麼好處,讓你不顧身份造下那麼多殺孽?」
徐淵抬起下巴,以一種上位人不屑的口氣說道:「觀主廢話真多,還是好好享受吧。」說完,他就掛斷了視頻。
頭頂的燈泡一閃一閃,陰氣順著門縫迫不及待地鑽了進來。
一連串的【臥槽】在螢幕上亂飛。
我冷靜地安慰著大家:「別擔心,電路老化了,老毛病了,它還很堅挺,不信你們看!」
剛說完,燈泡就刺啦一聲熄滅了。
我......
網友.......
被拆台的感覺真羞恥!
背後的門被一腳踹開,一個打扮奇特的東南亞人好奇地走了進來,跟參觀似的打量完一圈後把放光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
「居然找到了個上品法器?這趟真是來值了!鄙人姓摩,名古,以後就是你的主人了。」
這小子眼神真好,居然看出了我的本體,就是知識面匱乏,不曉得上品之上還有超品。
我的主人?他是看了什麼澀澀的內容跑來的嗎?
我施了個結界隔絕了房間裡的聲音等,管你是蘑菇、香菇、平菇,到了我這裡,你就是菌菇也沒用!
網友眼裡,摩古張開衣服囂張大笑,結界裡,屍蟲爬行,如黑色的潮水般向我襲來。
我拍拍手,房間不同方位同時燃起幾炷香來,蟲子死了一大片。
摩古氣得跳腳,嘰里咕嚕說著母語,儘管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能肯定他罵得很難聽。
我從蟲屍堆里翻出一隻金色的甲殼蟲,透明的翅膀輕扇,看著怪可愛的。
「來,我們來交心交肺下,徐淵知不知道棺材子是你要的?」我隨手拿起桌面前兩天新買的殺蟲劑,對準那隻甲殼蟲,這是摩古的命蠱。
他慌忙擺手:「$%&&$&(&()!!!!」
「聽不懂。」我搖搖頭,一臉迷茫,「講中文,全世界都在學中國話,你得入鄉隨俗,不學好中文,怎麼發展業務。」
摩古跟吃了屎一樣的表情:「不愧是生了靈智的上品法器。徐淵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獨占徐家財產,害了那個身具大氣運的女人。可偏偏老頭子看中血脈傳承,哪怕女兒死了,也沒有把他當成親生子的想法,結陰親的法子也是徐淵透露的,好讓我師父去將徐瑩煉成蔭屍。」
他桀桀一笑:「徐淵可真是毒辣,居然為達目的,願意與蔭屍結親,既得到了財產,又能吸取徐瑩的大氣運。」
我撥弄著甲殼蟲的翅膀,一不小心扯下一半來,摩古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你!」
「哎呀!如果我說我是不小心的,你信不信?」我手忙腳亂地想把翅膀拼上去,奈何還是掉在了地上,只能心虛地踩在腳底,「你繼續,其實,不管是結陰親還是煉屍奪運,都是你師父無意間透露給徐淵的吧?畢竟大氣運的女子Ŧű̂₁可不好找。」
摩古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我:「你這道觀智商還不低。是的,我師父不過是想試試能不能真養出個棺材子來,可沒想到運氣真好,還真生出了棺材子。至於徐淵為什麼要養著他,因為棺材子只有在殺Ťű̂₃掉自己的父親後,才算真正地養成了。而徐淵,他是為了轉世長生。」
我恍然大悟,徐淵居然想投生到自己兒子身上,以棺材子的身體達到長生。
這男人可真是蠢斃了,長生哪有那麼容易。
就連得了修為的精怪也會走路上突然遭遇雷劫,被劈死。
香香若不是躲在我道觀里,怕是已經投了十幾次胎了。
「他做夢呢,小說看多了吧?騙鬼的話也信。」
我嫌棄地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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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古嘿嘿一笑:「他的確做夢,我說什麼他都信了,今晚天狗食月,棺材子就會把他殺了。氣運也會落到棺材子身上。」
「然後你帶著棺材子遠走高飛?」我斜了他一眼,「知道我平生最恨什麼嗎?人販子和香菜並列第一!」
「可惜今晚你可能白等了,陪我費了那麼多口舌,拖延時間,我都沒給你上杯茶,怪不好意思的。」摩古在拖延時間,我何嘗也不是在拖延時間,這會兒算算時間,香香應該趕到了。
摩古惱羞成怒,趁我剛準備用殺蟲劑滋甲殼蟲一臉時,又揮手放出五個怨鬼來。
我挑眉冷哼:「我說怎麼找不到他們的魂魄呢,原來都被你拿去煉鬼了。」
怨鬼凶神惡煞,一聞到我的香味,全都蹲在香旁如痴如醉去了。
摩古嘰里咕嚕念了一連串的法咒,我掏了掏耳朵,有些無奈:「等你咒語念完,那些怨鬼都要借著我的香恢復神智了。」
果然,率先恢復的就是那個追星的女孩,幾人認出面前那個那個奇怪的男人正是傷害他們的兇手之一,全部反撲了過去。
我趁機掏出桃木劍偷襲,摩古被我打斷了四肢,還剁了他養蠱的中指,又廢了他的道行。
為了讓直播間看出來沒那麼血腥,我又把他安置在一旁椅子上。
退去結界後,網友們好奇地問我們在幹嗎?跳大神嗎?
我滿眼真誠:「我們剛剛進行了友好的溝通與辯論,這位蘑菇被我的口才所折服,甘拜下風,最後我們握手言和,向著世界美好未來攜手共進。」
網友......
這屆網友真難糊弄。
我把攝像頭對準摩古,讓他和網友打個招呼,沒想到他氣性那麼大,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我......
玩不起的小辣雞!
下播後,我拿著殺蟲劑滿世界找那隻甲殼蟲,那是摩古的命蠱,擱我這兒太危險了,混元觀是木材建的,萬一它把我啃蛀了,那我可就沒處說理去了。
經過半個小時的苦苦尋覓,總算在大腳趾的夾縫裡找到了被熏得半死不活的甲殼蟲,一劑噴霧下去,再往馬桶一丟,這回就算是黑白無常都只能去下水道追它魂去了。
摩古剛醒就見到這一幕,立馬渾身震顫,口眼歪斜。
我把人扛起來,順手以偷渡的名義往警局一送,功德+1!
到了醫院去接香香,病房裡, 徐萌萌坐在天花板上抓了條蛇精在和香香玩翻花繩,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徐淵則被扯斷了兩隻手固定在病床上,沈辭也在,戴著五帝錢, 手裡拿著雷擊木樂呵呵地蹲在那裡和他聊天。
「你先別死,和我劇透下《俠女闖情關》里的女主最後和誰在一起了嗎?我喜歡男四, 他怪溫柔的。」
我......
我們聯合把徐淵也送到了警察局, 悄咪咪給他點了根真言香,殺害徐瑩和五具屍體的事被倒得乾乾淨淨。
走出警察局, 感覺胸口紅領巾在飄揚, 功德瘋狂+1!!!!
香香看著車后座被捆妖繩綁成球一樣的棺材子,仰頭期盼地說道:「這孩子還怪好玩的。能不能送給我?」
我直接賞了它個腦瓜崩:「徐萌萌天生沒有魂,他體內留著的是徐瑩生產時那些蹲守的小鬼,所以他所做的一切, 都不是他的本能,而是體內野鬼所驅。既然他家人還在, 那自然要送回去。」
香香失落, 我把徐萌萌體內的野鬼驅掉後, 將他送回了徐家。
夫婦倆很是激動。
臨走時,我站在路口, 看著那雙痴痴傻傻, 卻格外明亮的眼神,終是沒狠下心來:「你們有空,可以把徐萌萌送到混元觀來, 接收些香火氣對他有好處,沒準下輩子還能做個正常人。」
老夫人拱手感激,她丈夫抱著徐萌萌感慨萬千。
沒出半個月,沈辭帶著徐萌萌出現在了道觀門口,我看著香香蹦蹦跳跳地領著徐萌萌進去看它收藏的珍寶去了。
「觀觀,你不收我徒沒關係, 我可以幫你帶孩子呀,要是你見我帶得好,興致來了,可以賞我一招半式。」
香香在背後可憐兮兮地盯著我,小爪子揪著把玩雷擊木的徐萌萌不放。
我明知道沈辭在耍小心思, 卻還是敗在了香香的楚楚可憐里。
誰讓這是我當年一時手賤撿回來的崽, 時間長了,我一直拿它當小孩子看, 還等著它封正呢。
「行吧, 我可告訴你,見鬼了別讓我救你。」
沈辭驚喜地從背後掏出個純金的香爐來:「來來來,別客氣,這是上門禮。」
就......有時候吧,這人還怪好的哩。知道我肖想純金香爐好久了。
道觀里,因為沈辭的到來, 被吸引來的精怪野鬼越來越多, 為了震懾她們,我特意露了手引雷,卻迎來一片叫好聲。
這很難評......
現在孤魂野鬼膽子都這麼大了嗎?
沈辭更佩服我了, 說什麼也要在道觀里生根發芽。
無奈,我只能一邊攢功德,一邊預防被偷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