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遛彎買刮刮樂中了 20 萬,全都轉給了我。
我美滋滋地想著離房子首付又近了一步。
當晚我瞥到老公在看新能源車。
我打趣他:「好端端的怎麼開始看車?你也中大獎了?」
他理所當然地說:「這不是你爸中了獎嗎,我打算用這筆錢給我妹妹買一輛車。」
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打定主意,說:「她下個月不是要結婚了嗎?這輛車是給她的嫁妝。」
1.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我爸中獎的錢給他妹妹買一輛車做陪嫁?
見到我這個反應,陸松有點不高興,說:「我妹妹結婚這麼大的事,你這個做大嫂的都都不表示,那我這個做大哥的替她打算怎麼了?」
我不高興地說:「那你也不能打著我爸獎金的主意啊,這是我爸的錢,你怎麼能擅自主張呢?」
「再說了,買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陸鬆開始生氣,說:「什麼叫打你爸獎金主意,說得這麼難聽。你爸已經把錢給你了,那就是婚內財產,我有支配權。」
「那我看車也沒有瞞著你,現在你不就知道了嗎?」
我頭腦一陣氣血上涌,沒想到他這麼理直氣壯,我反駁道:
「那是我爸知道我們還住出租屋,轉給我們買房的!你現在是跟我商量嗎?你這是在通知我!況且陪嫁你可以給妹妹買金飾,為什麼非要買車?」
陸松放下手機,一臉怒氣跟我說:「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這是我們家欠我妹妹的,要不是我妹妹,我也不可能念到碩士畢業遇到你,跟你結婚。」
「現在我有這個能力去補償妹妹,她又正好下個月結婚,那我肯定得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給她最好的。」
「更何況對方家條件這麼好,我們買輛好點的車給她陪嫁過去,對方也不會看扁我們家。」
人到無語至極會懶得爭論,我閉上眼,耳邊都是他念叨無數次聽到起繭的話。
2.
陸松念高中的時候,我公公遭遇車禍,肇事方逃逸,路上又沒有攝像頭,當時家裡掏空了積蓄給公公搶救,還欠下不少外債。公公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只能終日躺在床上。家裡失去唯一經濟支柱,婆婆為了下個月的伙食愁得在家掉眼淚。
這時剛初中畢業,已經拿到本地重點高中錄取通知書的小姑子,主動表示放棄學業,準備南下打工養家還債。
就這樣靠著小姑子辛苦工作,省吃儉用,按時打錢,家裡才能維持生存,陸松才能一口氣讀到碩士。
直到我們結婚前一年,家裡才終於還清外債。
婚前,陸松說起家裡的事時滿臉愁容,談起陸媛這個妹妹更是一臉愧疚。
他曾鄭重地跟我表示:「我愛你,但是你在我心裡只能排在第二位。我妹妹是我們家最重要的人,如果沒有她,這家早就散了,我也不能順利學業畢業遇到你。」
「如果你因為這點跟我分手,我也不會後悔。」
那時是我們正濃情蜜意,我只覺得他知恩圖報,為人又真摯誠懇,我想著重情重義的人想必以後也不會對我太差,便還是決定繼續和他在一起。
後來我們談婚事,陸松坦白,家裡沒有存款,他會按照當地習俗給我 3.88 萬的彩禮,但沒有房車。
他說讓他逼迫妹妹給他買車買房,他做不到。
我爸媽很生氣,覺得他這個人沒有什麼擔當,遇事沒有處理能力,都讓別人來承擔風險。但我堅持要嫁給他,覺得這些物質條件不重要,主要是他這個人有潛力,只要我們一起努力,未來這些都會有的。
我爸媽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給了我一輛車做陪嫁,我就這樣和陸松結了婚。
3.
我堅持這筆錢不能拿去買車,陸松也絲毫不讓步。
可能半夜兩人吵架聲音有點大,婆婆陰冷刻薄地聲音從門外傳來:
「大晚上的吵什麼吵,我們做長輩的還要睡覺!」
「我兒子在外面上班那麼辛苦,你這個做老婆的還好意思跟他吵,不趕緊給他洗腳道歉!」
「我兒子這麼好的條件看上你還不知足!真是一點都不賢惠!」
面對婆婆的指責,我以往都是忍忍就過去了,但今晚陸松實在是過分。我剛想衝出去反駁,陸松眼疾手快拉住了我,他瞪著我說:
「跟我吵就算了,難道你還想跟我媽吵?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媽不容易,你凡事要多讓著她點。」
「再說了,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怎麼還想連累到我媽身上?」
我頓時胸口一股氣堵著,上不去也下不來,門外的婆婆嘟囔了幾句,拖著拖鞋轉身回房。
陸松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壓低聲音說:「我爸媽在隔壁要睡覺,你不要鬧那麼大動靜!」
「真想不通,你明明之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今天這麼大火氣?」
「就因為我要給妹妹買車,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就這點肚量?」
我好幾次張嘴,又咽了回去,我也想不通他怎麼會變成這樣,還是他一直都是這樣?
當晚我們誰也不理誰,我流著淚翻來覆去一晚都沒睡著。
4.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起來準備早餐,但陸松冷眼一掃就去上班了。
婆婆看到他什麼都沒吃,陰沉著臉說:「你看看你,好端端的吵什麼架!害得我兒子早餐都沒得吃!」
我一想到昨晚婆婆瞎摻和就來氣,不甘示弱地說:「他愛吃不吃,這麼大個人難道還要我喂啊!」
說完無視婆婆的咒罵,我抓起包出門上班。
可能是昨晚睡不好,今天上班實在是沒精神,最後還是決定請假回家休息。
我正走出公司,好友林薇突然給我打電話,她興奮地告訴我:「我臨時來這裡出差,你有沒有空,我們見一面吧!」
我們一見面,我就忍不住跟她大吐苦水,吐槽昨晚陸松的表現像變了一個人,誰知林薇很淡定地說:
「他就是這種人,才沒有變,只是你之前太愛他了給他附上一層光芒,實際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自利吸血男!」
「像他們那個家庭,就是很典型的重男輕女。我問你,陸鬆口口聲聲說對不起妹妹,那你見過他為她妹妹做過什麼事嗎?」
「當初他明明年紀更大,出去更好找工作,為什麼偏偏是妹妹輟學?既然知道家裡的困境,為什麼不早點出來工作?家裡的壓力都給妹妹扛,他自己倒心安理得讀到碩士。他肯定是算計好的,碩士畢業了,家裡的債就還清了。」
「你們結婚後,也沒見他平時給妹妹打錢,怎麼等到你爸中獎了,他就迫不及待地給妹妹看車了?他是想討好那個有錢的未來妹夫,又不想花自己的錢,正心安理得用你們家的錢!」
「他婚前吸他妹妹的血,婚後就開始吸你的血了!」
林薇的話字字扎心,我瞬間恍然大悟,回想起這一年來的婚姻生活,原來一切早就能看清。
5.
婚前,陸松說好繼續讓公婆住在老家,我們在城裡租房子生活。
結果婚後第二周下班回家,我一進門就看到婆婆像尊大佛一樣坐在客廳,磕著瓜子不友善地上下打量我。
我奇怪地問陸松怎麼回事,結果他嘆了一口氣說:「老家親戚都說我不孝,家裡辛辛苦苦的養我那麼大,結了婚就不管爸媽了。」
「我媽在老家一出門就被親戚嘲笑,有人上門探望我爸,也被拐著彎說給別人白養了個兒子。我媽在電話里哭得委屈,也覺得我拋棄了他們。」
「我實在不忍心,就把他們接過來了,接得太急沒跟你商量,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
我雖心裡有氣,但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加上他跟我說,婆婆在家也可以幫我們買菜做飯做家務,我們也能輕鬆點。
結果沒幾天婆婆說不認識路,讓我下班回來買菜,好不容易繞去菜市場把菜買回來,又說不會用這裡的廚電,讓我順手把菜炒了。
我平時下班早,覺得也沒什麼,婆婆在家照顧癱瘓的公公也不容易,就繼續做飯。
慢慢的,婆婆開始這裡痛那裡不舒服,幹什麼都要我搭把手。有次說胳膊疼得抬不起來,讓我給公公喂飯。我當時心裡覺得怪怪的,但看著公公躺在床上面黃肌瘦,也不忍心讓他餓肚子,只好給他喂飯。
我一扭頭,婆婆正坐在飯桌上大快朵頤。
後來婆婆乾脆把給公公喂飯這個活丟給我,甚至有時還要給他倒尿壺。我都開始懷疑,要不是男女有別,婆婆是不是就打算讓我給公公擦身子了。
我曾不止一次跟陸松抱怨過,婆婆來了怎麼我的家務還變多了。每次陸松聽到就心疼得給我按摩,嘴上說著辛苦了,以後他儘量早點下班幫我幹活,但第二天又照常加班到很晚。
現在想想,難怪當初陸松死活要租三室兩廳,估計早就想好把公婆接過來住。還經常說工作太忙,沒辦法顧上家裡,但每次都能在我做完所有家務後準時到家,其實根本就是他逃避家庭責任的藉口!
現在他的主意還想打到我爸的獎金上,我越想越氣,這個婚姻里都是謊言和算計,不要也罷!
只是就這樣離婚也太便宜他了,之前他如何對我,我也要如何加倍返還!
6.
晚上陸松照常加班很晚到家,一見看到我,他便冷著臉不想搭理我。
在他轉身進臥室那一刻,我主動熱情地說:「昨晚的事我想過了,是我心眼小了。我覺得給妹妹買車做嫁妝這件事你想得很好,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