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月,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喜歡我?」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但我不是見異思遷的渣男,是你跟劉露一對比,我才終於發現了,原來你才是跟我契合的人。」
「你胡說。」蘇閔月哼了一聲說,「我不是傻子,這些花言巧語哄不了我。」
我嘆了一口氣,眼眶濕了,哽咽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閔月,我其實是受害者,劉露出軌了,這事兒你肯定早就知道。」
蘇閔月不吱聲了,閃身讓我進了她的房間。
我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這是我托馬來西亞的朋友,給你買的燕窩和魚膠,你補補身子吧,我看你氣色挺不好的。創業上的事兒,還順利不?」
「還好了。」女人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你的工資,全都花在了我身上是吧?」
「哎呀……你能用得上就行。」我望著女人說,「我不會勉強你的。」
蘇閔月的爺們氣又上了來:「張桐,告訴你,姐不是你能拿捏的人,你要是敢對我不軌,保證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悻悻一笑,四處張望,打量著她的家。
我掃了一眼地上,拖鞋就一雙,旁邊鞋柜上的,也都是女人穿的鞋子。
「嘿嘿,閔月,你還真沒有男人啊。」
蘇閔月咬著嘴唇說:「我不是飢不擇食的人。」
「對了,我能在你這住兩天不?」
「絕對不行。」蘇閔月一口回絕了我,她的表情有些慌張,「劉露,會經常來找我的……你們夫妻兩個,到底怎樣了?」
我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除了能夠控制自己,誰也不能控制,我誰也改變不了,劉露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做好了離婚的準備。」
蘇閔月嘆了口氣,說道:「至少,你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再做決定。」
我瞅了一眼女人,她穿的是居家服,上衣寬鬆,褲子緊身,樣子很是撩人。
在地上,有一個瑜伽墊,以及一個手機架。
估計,蘇閔月剛才正在做瑜伽。
蘇閔月見我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不禁有些害怕,雙手護在了胸前:「喂,你要幹嗎?」
我本來也沒想幹嗎,但女人的這種防禦姿態,激起了我的征服欲。
我上前一步,突然張開手臂,抱住了對方。
「啊,混蛋,你放開我。」
蘇閔月掙扎了起來,試圖推開我。
我抓著女人的雙手,一把將她推到了後面的牆上,來了一個標準的壁咚。
女人的眼中,滿是驚恐、無助,但我管不了這些。
我望著面前的女人,心中復仇的烈火在焚燒,於是把臉貼近了對方,直接吻住了她。
蘇閔月的身體一僵,隨後又軟了下來。
如果不是我扶著,她肯定會癱倒在地。
我很擔心,這個脾氣暴烈的女人會咬我,但她沒有,所以我就肆無忌憚了。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只有掛鐘的滴答滴答聲。
時間,在我們的吻中悄悄流逝。
直到我自己感覺有些精疲力盡,才鬆開了對方。
蘇閔月的腳下站不穩,身子靠牆慢慢滑倒在地上。
「抱歉……閔月,你漂亮了,我沒忍住。」
女人哭了起來:「你欺負我。」
我趕忙抱起了女人,軟語安慰:「閔月,我真的喜歡你,所以才情不自禁,如果你不喜歡,下次我保證不這樣了。」
這個時候,我以退為進,不能逼她太急。
女人哭了一會兒,問道:「你吃飯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事,我不餓。」
蘇閔月站起來,戴上圍裙,轉身去了廚房。
我坐在瑜伽墊上,望著忙碌的女人,一陣恍惚。
蘇閔月的背影,很像是劉露。
我們夫妻關係本來挺好的,怎麼就這樣了?
蘇閔月表面上是一個性格強勢的女人,但骨子裡很柔弱,她是一個好女人。
我突然一陣自責,覺得自己報復劉露,不該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像蘇閔月這樣的女人,她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在那個一瞬間,我做出了決定,放棄利用蘇閔月實施復仇計劃。
冤有頭債有主,我應該拎得清是非,把精力聚焦在那對狗男女身上。
不一會兒,蘇閔月端上來一碗陽春麵。
我坐在桌子旁吃飯,女人則坐在我對面,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這讓我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是愧疚。
我吃完了飯,站起身說:「我要走了。」
蘇閔月一愣,問道:「你要去哪?」
「反正不能在你這待著了。」我嘆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這樣,保證以後不會了。」
女人怔怔地望著我,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兒,然後輕聲哭了起來:「你到底想要怎樣,我都糊塗了。」
「對不起……對不起。」
我連聲道歉,內心深處很不安。
「滾吧,我不想見到你。」蘇閔月吼道。
我連忙穿上衣服和鞋子,準備往門外走。
這時,蘇閔月又說了一句,「你要是敢走,以後都別想再回來。」
我聞言一怔,身體不禁僵住了,緩緩轉過身來。
蘇閔月擦了擦眼淚,像只小鳥撲倒了我的懷裡。
8
我在蘇閔月家裡度過了兩晚。
大家都是成年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我沒有憐香惜玉,把這些天積蓄的憤懣和不滿,都發泄在蘇閔月身上。
女人像一葉飄零的孤舟,被我折騰得夠嗆。
這些經歷,真的像是一場夢。
在以前,我無論如何都不敢想像,有朝一日,我會跟妻子的好閨蜜同床共枕。
如今走到這一步,真是造化弄人。
我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女人則貼心地為我蓋好了被子,像只小貓匍匐在我的懷裡。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陣交談聲吵醒,睜開眼睛,見是蘇閔月在打電話。
女人向我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又指了指自己手機螢幕,原來是在跟劉露通話。
我上前抱住了女人,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聲音也因為緊張變了調調。
「閔月,你沒事兒吧?」劉露問道。
「沒事兒,昨天有些著涼。」蘇閔月轉身白了我一眼,「露露,你不要問我了,你的事情,還得你自己拿主意,遵循內心吧。」
劉露說:「閔月,你有機會也幫我勸勸他。」
蘇閔月又跟她聊了幾句,掛了電話,然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臉。
「嗚嗚……我好沒臉的。」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都是你的錯。」
我在回鄰省的項目前,又去了一趟那個中介門店。
陳柏宇不在店裡,我於是以客戶的名義,詢問關於這人的情況。
一個中介說:「陳柏宇不經常來,人家是來這裡,完全體驗生活的。」
我不禁一愣:「這話怎麼講?」
中介指了指對面停車場的一輛跑車:「你看到那輛車了沒有,大幾百萬,是他老爸的。陳柏宇父親,是我們集團的董事長。」
什麼,陳柏宇居然還是個富二代?!
我攥緊了拳頭,這事兒變得複雜了。
我恍然意識到,我老婆劉露出軌,可能被這個富二代給 PUA 了。
這一切,應該是陳柏宇做的局。
這些富二代,喜歡扮豬吃老虎,以玩弄感情為樂。
我還在奇怪,劉露怎會看上對方。
現在,這個疑問終於有了答案。
關鍵是,劉露是否意識到這一點了呢?
從上次兩個人在一起苟且時的對話,她應該還沒發現對方的身份。
劉露是一個精緻利己主義者,她如果知道了對方是富二代,應該不是現在這個態度。
我突然擔心了起來,復仇計劃可能會落空。
三天後,劉露約我見面,說有東西給我。
我於是回了家,劉露給了我一支錄音筆。
我皺著眉頭問:「這是什麼?」
劉露說:「陳柏宇強迫我的證據。」
「哦……」我強忍著內心的狂喜,接過了錄音筆,「我聽一下。」
劉露點了點頭,咬著嘴唇,臉上布滿紅暈。
我支棱起耳朵,點開了錄音筆回放按鍵,是劉露與陳柏宇在一起交談的過程。
劉露帶著哭腔說:「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陳柏宇,你放過我吧。」
「想要分手回歸家庭是吧,你還回得去嗎?」陳柏宇冷冷地說道,「是不是要我把你失態的照片和錄像,發給你老公,你單位,以及你的朋友們看一下。讓他們都看看,這位高冷端莊美人的另一面?」
劉露顫聲說:「不要,求求你。」
陳柏宇說:「自己把衣服脫了,別廢話,老子現在火很大,讓我爽一下。」
「不要……求你別逼我了。」
啪,錄音里傳來一聲脆響。
陳柏宇應該動手了,扇了女人一個耳光。
我下意識地瞅了一眼劉露,她臉上的紅暈,應該是被扇過的巴掌印。
緊接著,錄音里傳來的女人的尖叫,伴隨著男人的嘶吼,以及不可描述的聲音。
我關掉了錄音筆,一種屈辱感油然而生。
這個王八蛋,我一定要整垮他。
我平息了一下情緒,對劉露說:「我相信你是被強迫的,但這個事情需要法律來判斷。現在,你自己選,如果你報警,咱們還能在一起,否則就離婚。」
「我報警。」女人斬釘截鐵地說。
我抓過她手機,撥打了 110,然後遞給了她。
劉露接過電話,啜泣說:「我要報警,我被一個男人強暴了。」
9
我陪著劉露去了派出所。
警察對劉露進行了詢問,把那支錄音筆扣押了,又讓她到法醫中心去檢查。
我看到醫生在診斷記錄上寫下,皮膚多處擦挫傷,臉部有被掌摑痕跡,在被診對象的身體里,提取到了男性脫落細胞和精斑。
我吁了一口氣,陳柏宇這個王八蛋,死定了。
但隨後醫生的診斷,讓我呆住了。
妊娠兩個月,胎兒發育正常。
妻子的臉色慘白,我則一陣天旋地轉。
老婆出軌,還懷上了情人的孩子。
這是恥辱,巨大的恥辱。
劉露說:「老公,我會把它打掉。」
我攥緊了拳頭,過了一會兒,慢慢鬆開。
「沒事,先處理當前的案子吧。」
陳柏宇很快被抓獲歸案,案由是涉嫌強姦罪。
結果,第二天,一對中年夫婦就找上了門,對方自稱是陳柏宇的父母。
陳柏宇父親上來自我介紹:「我是 XX 集團的董事長,陳柏宇是我的兒子。我們想跟劉女士單獨談談。」
劉露聞言,整個人不禁一呆,然後瞅向了我。
我聳了聳肩:「OK,你們談吧,我迴避一下。」
我去佯裝穿衣服,把錄音筆打開了,悄悄把它放在桌子下面。
我出了門,到樓下散步。
半個小時,劉露給我打來電話:「他們走了。」
我上樓回到家中,問道:「你們都談了什麼?」
劉露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兒:「老公,陳柏宇的事情,咱們要不要做得那麼絕?」
我皺著眉頭問:「你什麼意思?」
劉露說:「其實,這件事我也有過錯……但感情的事,沒有必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解決。」
我冷笑一聲:「陳柏宇父母對你說什麼,你現在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沒說什麼,是我冷靜下,覺得不該這樣。」劉露捋了捋頭髮,「有件事情,沒有事先徵求你同意,我給陳柏宇爸媽寫了一份材料,說只是跟陳柏宇鬧矛盾,跟他發生關係是我自願的。」
我一拍桌子,指著她說不出話:「你……」
「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那就離吧。」劉露淡淡地說道,臉上不帶一絲情感。
下午,警察又給劉露打來電話,讓她去做筆錄。
我回放了一下錄音筆,把陳柏宇父母和劉露的對話內容抄在了紙上。
陳柏宇父親說:「小孩子不懂事,但他確實該收心了,我們曾聽他提到過你,他不理會我們給他介紹的女孩子,一門心思撲在你這裡,沒想到你親手把送進去了。」
劉露說:「他脅迫我是真的,打我也是真的。」
陳柏宇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是一百萬的支票,算是一點補償,你孩子也不要打了,生下來由我們養,我們會要求陳柏宇娶你。但一個前提,你寫個材料,說你們是自願的。」
劉露一直沒言語,應該在權衡。
這時,陳柏宇母親說:「打胎是件很傷身體的事情,你完全沒有必要,而且事情都這樣了,你跟你老公還能回到過去嗎?不可能了,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自己的將來呢?」
劉露沉默了一會兒:「材料該怎麼寫?」
陳柏宇父親說:「你按我說的寫。」
我拿著錄音,大笑了起來,仰天大笑。
我本來想把陳柏宇整垮,沒想到這些不長眼的人,一個個都進了圈套。
過了兩天,我把這個錄音交給了警方。
陳柏宇的父母,被以妨礙作證罪刑事拘留,而劉露則因懷孕,被取保候審。
半年後,法院認定陳柏宇構成強姦罪,強姦致人懷孕是從重情節,判處其有期徒刑七年。
陳柏宇的父母,因犯妨礙作證罪,情節惡劣,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一年,速度領取半。
劉露犯偽證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考慮到是孕婦,適用緩刑。
10
劉露本來說要協議離婚。
但現在,這女人又變卦了,拖著不去民政局。
我於是到法院立案庭, 提起了離婚訴訟。
我們這些年的共同存款,都在劉露那邊保管。
但這些錢,她一分都別想帶走。
我整了一堆負債,算是夫妻共同債務,對方申請強制執行, 把劉露的卡全給凍結了。
劉露跑到她閨蜜蘇閔月那裡哭訴,說我是個人渣, 心太狠了。
結果, 我從蘇閔月的臥室里走了出來。
劉露震驚地望著我, 差點驚掉了下巴。
劉露的目光移到了蘇閔月的身上,注意到了女人手腕上的表:「你們……你們兩個……」
蘇閔月咬著嘴唇, 沒有說話。
「沒錯, 閔月的手錶是我送的。」
劉露氣得直抖:「你這個混蛋!」
我沒有理會劉露, 而是走過去輕輕抱住了蘇閔月, 手放到了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上:「寶貝,產檢醫生怎麼說的?」
蘇閔月低下頭, 說道:「還好。」
「混蛋……你們兩個不是人!」劉露一陣咬牙切齒,罵道,「蘇閔月,我待你如姐妹, 你偷我男人,你這個賤人。」
蘇閔月不甘示弱:「你不珍惜, 就別怪我。」
劉露怒火攻心, 衝上前想要廝打蘇閔月。
但是, 劉露大著肚子, 行動不便,往前沖時被桌腿絆了一下, 咣當一聲摔倒在地。
我看到, 劉露的褲子上滲出了血。
蘇閔月見狀,趕忙撥打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劉露被救護車接走了,她流產了, 孩子沒保住。
法院的判決很快下來了,裁定因我們夫妻感情破裂, 准許我們離婚。
自判決之日起,婚姻關係終止。
當天,我跟蘇閔月到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劉露在我這邊什麼也沒得到, 在陳柏宇父母那邊, 也什麼沒得到。
同時, 因為我跟蘇閔月走到了一起,劉露的精神受到了刺激, 她瘋了。
我最後一次見到劉露,是在市安定醫院的住院部九層窗台上,她穿著病號服, 喃喃自語。
最後,在記者的鏡頭下,她縱身一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