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的腳不沾地,抽空還要飛往全球各地參加活動和當綜藝上的飛行嘉賓。
梁玉說我勢頭正好,等來年《距離》開播,保管能升咖,在斬下幾個高奢品牌代言人。
我躺在沙發上闔眼道:「升不升咖我不知道,但是在這麼下去我要升天了。」
梁玉端著中藥走過來,抬腳輕輕踢了踢我的小腿,說:「你有什麼升天的,不還有楚行琂花大價錢給你找的中醫麼。」
楚行琂生日那天是深秋,我正好在錦市參加一個活動,結束後就從後門溜走,驅車去了楚行琂的工作室。
小唐告訴我楚行琂今天有個患者,現在在諮詢室,應該快到時間了。
我點了下頭,原本想直接往辦公室走去,沒想到剛走到諮詢室門口,門忽然從裡面被打開,一個眼睛通紅,眉眼蘊含著淡淡愁緒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
不同於我身上疏離和楚行琂溫和的氣質,男人周身縈繞著一股好似二月春風般的憂愁和燥意。
楚行琂跟在身後道:「我和他說過你的事情,到時候你直接聯繫他就說我引薦的就行。」
男人抿了抿唇,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強打著精神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沙啞開口:「謝謝楚醫生,麻煩您了。」
「蘭先生不用客氣,你畢竟是我的患者。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不要有過多的心理負擔,邪不壓正。」
楚行琂目光從我身上掃過,愣了下,隨即移開視線,繼續和蘭觀說道:「蘭先生自己回去可以嗎?」
「放心吧,我特意叫的拼車。」
蘭觀輕輕呼出口氣,看了眼手機:「車快到了,我就不打擾楚醫生了,再見。」
「再見。」
楚行琂沒有再送,遞給小唐一個眼神後,小唐立刻微笑上前:「蘭先生這邊請。」
清脆的高跟鞋聲敲擊地面遠去,楚行琂轉過頭望向我,眉目舒展柔和,彎眼輕笑:
「走吧。」
我佯裝不懂地揚眉:「去哪?我剛來楚老師就要攆我走?」
「去吃飯。」楚行琂注視我,用他那把任何人都抗拒不了頂級的美人音說道:「薄奚,你最近又瘦了。」
吃完飯後,他帶我去了一家中醫館。
中醫頭髮花白,顫顫巍巍的把手搭在我的脈上,我不自覺就緊張了起來,腰板都莫名挺直了。
楚行琂見狀笑了聲,手安撫的放在我腿上,我偏頭看過去,他朝我眨了下眼:「別怕。」
等了會,老中醫收回手,又喊我伸舌頭看了看舌苔,若有所思道:「肝火鬱結,營養不良……你有對象嗎?」
即使我在冷淡的一個人,此刻神色也有點古怪。
老中醫沒聽見我說話就默認我沒有,頭也不抬道:「找一個。」
「年輕人,總憋著也不好。」
我面紅耳赤:「……」
「呵。」
身邊傳來一聲忍俊不禁的輕笑,我竭力維持著臉上的冷靜,卻擋不住源源不斷往頭頂冒的熱氣。
「嗯。」我不知道腦袋抽了,還是瘋了,忽然找補了一句:「最近太忙了。」
聞言,老中醫抬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楚行琂目光憐愛。
我面無表情。
反正後來老中醫給我開了藥,每天早飯前晚飯後的規定,連帶著我吃飯都規律了。
……
一眨眼,冬天如約而至。
下初雪那天,我走出片場,給等候在外面的粉絲點了奶茶,揮手告別。
梁玉手底下最近新簽了個小明星,此時人在國外「陪讀」,我身邊只有在飛機上和我「共患難」的助理。
我給她發了個紅包,便讓她下班了。
兜里的手機振動一瞬,我鑽進保姆車,讓司機開回酒店。
刷卡上電梯後,我推開套房門,屋子裡開著空調,溫暖如春,似乎在煮什麼東西,「咕咚咕咚」翻滾著。
我換了拖鞋走進去,內室傳來楚行琂的聲音:「我叫了烤魚外賣,一會吃完藥也放涼了。等過段時候再回去開點。」
外頭下雪,屋子裡很暗,尤其是內室酒櫃那,連個窗戶都沒有。
島台的燈開著,燈下的男人穿著米色的 V 領針織寬鬆毛衣,下身一條深藍色的低腰牛仔長褲,覆蓋硬實肌肉的緊窄有力的腰肢在燈下皮膚塞雪,若隱若現的人魚線從腹溝一路向下,像是在勾引著誰。
柔軟的頭髮從額前垂落,楚行琂似乎察覺到視線,轉動眼珠沉默地看過來,朱紅的小痣點在臉頰,唇角翹起,和往常看起來沒有絲毫區別。
我腳步一頓:「喝酒了?」
淡淡的酒氣瀰漫開,楚行琂行雲流水的拔插銷,把水壺蓋掀開,溫聲回答道:「今天初雪,喝了一杯熱蘋果紅酒。」
我看著水壺蓋子掀開竄出來的中藥味,冷靜地「哦」了聲。
初雪,有人喝熱紅酒,有人卻要喝中藥。
送烤魚的機器人停在門口,自動撥打內線電話。
我出去把烤魚拿進來,反手鎖了門。
楚行琂沒有要吃的意思,把中藥盛出來放在一旁放涼,就坐下來給我挑魚刺。
我吃飯不緊不慢,或者說楚行琂有意控制我不讓我快吃,怕吃急了胃疼。畢竟對於演員來說,三餐很難按時吃,有胃病的機率都快攆上霸總了——薄釧都沒胃病。
我心裡裝著事,吃了半碗飯就不吃了,眉頭微微蹙起,抬腳踩在楚行琂大腿上,半垂眼皮道:
「胃脹,幫我揉揉。」
楚行琂從善如流的伸手搭在我腹部,力度適中,我闔眼半躺在沙發上,看起來享受極了。
房間內一時無話,楚行琂給我揉了半個小時胃後,端起一旁中藥碗貼了貼臉頰,不燙了就遞過來,柔聲道:「起來先把藥喝了。」
我懶懶睜眼,就借著這麼個姿勢和楚行琂四目相對了會,我撐著手腕起身道:「我先洗個澡,一會出來的吧。」
我趿拉著拖鞋往浴室走,睡衣都沒帶。
浴室響起水聲,楚行琂岔著腿從兜里摸出一根香煙點燃,目光落在桌子上。
桌子上還有吃剩的烤魚和垃圾,楚行琂在某些方面有點潔癖,比如吃完的東西必須立馬收拾,否則看著就鬧挺厭煩,這種情緒出現在楚行琂這個溫柔大美人的身上顯然是突兀的,但也從側面反映出了楚行琂和外表所表現出來的不盡相同。
只不過很少有人能跨過楚行琂給所有人設的那道柔和防線,去窺探楚行琂的不為人知。
楚行琂咬著煙起身收拾桌面,火星仿佛有生命的吞噬煙體,灰燼窸窸窣窣落下,然而一眼望去,還是躺在雪白皮膚上的紅痣更奪人心神。
20
水聲停止,我裹著浴袍出來,浴袍鬆鬆垮垮的露出大半個胸膛,薄肌上滑過戀戀不捨的水珠,滯留下一道痕跡。
我看著楚行琂清冷優越的側臉,開口道:「我衣服被打濕了。」
楚行琂說:「我去把他洗了晾起來。」
他這個時候仿佛延續了皮囊所呈現出來的溫柔體貼,八風不動,冷靜自持。
擦肩而過時,我嗅到一縷很淡的薄荷香煙,忽地掀唇眯了眯眼。
等楚行琂收拾完浴室出來的時候,我盤腿坐在床上,面前放了一盒大家心知肚明的東西。
「楚行琂。」我盯著他,無害且純良地笑了下:「能讓我睡一下嗎?」
楚行琂:「……」
他慢條斯理地朝大床走過來,單腿壓住柔軟的蠶絲被褥,視線落在盒子上眸光沉沉地不知在想什麼,隨即「撲哧」一聲笑出來:「好啊。」
「你一次,我一次,怎麼樣?」
聽起來很民主。
我是如此相信他,點頭沒有絲毫猶豫:「我先來?」
「大明星給粉絲點福利,我先來好不好?」
燈光下楚行琂皮膚白的跟外頭下的雪一樣,硃砂痣盈盈晃進我眼底。
我還以為他是害怕,語氣難得溫柔:「好啊。」
冬日的這場初雪下的綿綿不斷,行人踏著地面的薄雪走過,留下一個壓實的印子。
貪玩的小孩跑出來,用腳尖試圖把雪踢回空中,然而卻讓雪花無聲地化成腳尖的一灘水。
「啪」地一聲,好像不遠處的公園中,矗立在雪地的陀螺被抽了一鞭,鞭子破空乍響,聽的人忍不住瑟縮一下。
助理趕回酒店的時候身上還帶著寒氣,刷卡進電梯的這會功夫,眼睫已經被雪化的水打濕。
她去了茶餐廳吃飯,看見有一道薄奚喜歡的核桃包就打包回來尋思當夜宵。
然而敲了半天門屋裡卻沒有反應。
助理髮過微信詢問,那頭卻回復的很快。
【在忙。】
行吧。
助理只能把原本給薄奚的核桃包收入肚中,全然不知道她哥已經吃上了加餐。
「……唔。」
昏暗的室內僅有床頭一盞小夜燈提供光亮。
我跪趴在純白的被褥上,雙手高舉頭頂,被浴袍帶子綁在床頭,整個身體微微發顫。
一隻漂亮的手撫上我脖頸,我受不住的扭頭,素白的臉頰貼在被子上,此刻呈現氣血上涌的潮紅,我頭暈腦脹,眼前宛如安了重疊特效一樣看不真切,只能無力地蜷縮身體逃離。
然而雙手被箍住,在逃也逃不開,更何況楚行琂分開雙腿,攔在左右,我只能不住地往下竄,渾身好像熟透的蝦子,更方便了楚行琂在我背窩搞動作。
「別動。」
手掌輕描淡寫的搭在我後頸,我就真的下意識停下來不動了。
輕笑的語調在我頭頂響起,聽的我滿臉漲紅,七竅生煙。
楚行琂跪在我身體兩邊,勁瘦有力地腰肢緩慢的挪動著,我抑制不住地發抖,背窩的薄汗和涎液讓滑動變的暢通無阻,我的胸膛完全貼合被褥,上半身塌下去,紅潤的唇瓣張合,從嗓子裡吐出破碎不堪的氣音。
即使在此刻,他的脊背也無比挺直,居高臨下地將我無助的模樣盡收眼底,語調溫柔地誇我:「好孩子。」
「我們薄奚真是好聰明,好乖巧的寶貝。」
我嗚咽一聲,渾身因為他這句話更添潮濕。
好不容易被他翻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掐住我的腰窩,我難耐地伸腿蹬了蹬被,清透明亮的眼珠此時無神地盯著晃動的天花板,又被他俯身下來貼近的容貌占據全部視線。
嘴唇被吮住,舌尖情迷意亂的糾纏,透明的水漬從嘴角溢出來。
眼角生理性地淚水滑落,我渾身心神都被牢牢攫住,只能望著楚行琂溫柔含情的眼眸,如同在白晝黑夜交錯一瞬間撕扯的深海中沉淪。
楚行琂的目光中只有我,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我疲憊軟成水的身軀仿佛有了力氣。
我費力地抬手,被堵住嘴「嗚嗚」叫了兩聲,分開時輕喘了口氣。
楚行琂咬住我的下唇,模樣還是那個溫和的模樣,然而瞳孔深處骨子裡滋養藏匿的惡劣和占有欲一起迸發出來,緩緩凝視。
「手。」我艱難說道。
楚行琂垂著眼皮,探出一截濕潤的舌尖輕輕舔舐著我的下唇:「我的一次還沒有做完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渾身又發燙起來。
哪有人、哪有人正壘沒上,花樣就那麼多的呢。
「你騙人。」我惡狠狠咬牙道,「你這都不知道幾次了!」
然而現在渾身凌亂,赤身裸體粉面含春的模樣一點也不具有威懾力。
「前戲而已,我褲子還沒脫。」楚行琂隔著牛仔褲往上戳頂了下。
我惱羞成怒:「快把我手放開!」
楚行琂輕嘆了聲,抬手幫我把浴袍帶子解開,眼眸黑黝黝地彎起,仿佛滴著水似的看我。
我手腕一瞬間泄力,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細微發啞的喘息。
楚行琂愛憐地將我抱起來,擁進懷裡撫摸著後背,渾身濕淋淋的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脊背那一條背窩被磨的發紅,指尖落在上面,輕輕一划就引起懷裡的瑟縮。
我縮在楚行琂懷裡,渾身赤條條的宛如剛出生在這個世界一樣,生命的跳動在胸膛里起伏,一切仿佛回歸最原始的本質。
我吐出一口氣,抬手摸向楚行琂的臉頰,紅痣被拇指摁在底下,四目相對,我聲音有些虛浮和氣喘,但眼底情緒卻無比平靜道:「看著我。」
「要一直看著我。」
目光永遠追隨我,一直愛我。
楚行琂有力的臂膀攬在我的腰間,肌膚皮肉相貼,沒有絲毫縫隙,胸膛挨著胸膛,心臟各自跳動,在寂靜中重合,融化。
「我會的。」
窗外的雪光從落地窗照進來,楚行琂擁著我一起倒下,暖黃的夜燈籠罩在他眉眼鍍了一層柔霧般的濾鏡,我們面對面相擁,楚行琂輕輕用鼻尖蹭我,唇瓣距離我張開的唇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輕聲細語道:「我會一直看著你,我的眼裡只能看見你。」
飛機上升到數千米空中,機翼劃破雲層,數個小時的時間空間內,楚行琂的心臟仿佛也受到高空的影響而鼓脹,墨鏡後的目光早已烙上了「薄奚」的名字。
將近半年的相處,楚行琂察覺到薄奚不同於常人的心理。
如果是旁人,可能不理解薄奚家室好長得好,就連和家裡鬧掰出道,都能在短短的三年內小有名氣,簡直是被老天爺眷顧的寵兒,但是換作楚行琂,他會說心理疾病是每個人先天持有和後天形成的一種普通疾病,和感冒發燒沒什麼兩樣。
沒有人會想得病,先天運氣不好,後面就是身邊人不行。
有壓迫就有反抗,只不過因為種種社會因素的原因,他們的反抗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往往得不到疏解就會走進死胡同,釀成大錯。這個時候就需要心理醫生的出場,而這也是心理行業存在的基礎原因。
當楚行琂的愛人是一個敏感,想要被愛意注視的薄奚,那他不僅會得到充滿愛意的目光,楚行琂還會用愛為他編織一條軟毯,裹住他光潔的身體。
我沉默著看楚行琂漆亮眼珠倒映著我的臉,心跳擂鼓般加速,血液一股腦地往上涌,我低低咳嗽兩聲,被汗液打濕的眼睫撲閃了兩下,我伸手推楚行琂的鎖骨。
楚行琂問:「怎麼了寶寶?」
「寶寶」這兩個字含情帶笑,尾音酥酥麻麻的飄進耳膜,我耳根充血,頭都不抬,埋進楚行琂頸窩,舔了舔唇道:「給我根煙。」
雖然沒真刀實槍的弄,但我也快虛脫了。
打火機「噠」一聲,熾熱的火焰跳出來映入我黑漆漆的眼底。
煙草燃燒的乾燥氣息蓋住了屋內的曖昧潮濕,我抽了口,把煙拿出來遞進楚行琂嘴裡。
楚行琂從善如流咬住。
我後仰靠在床頭,薄霧從我口中吐出,雪白的胸膛在光暈下呈現暖玉似的溫潤,修長筆直的雙腿抬起,微涼的腳掌輕飄飄地落在米色針織毛衣的肩頭。
我沒有說話,只是吐煙時發出一聲喘息,面前就驟然籠蓋一層足以將我攏在身下的陰影。
21
初雪落了一整夜,床頭溫暖的夜燈不知什麼時候關的,屋子裡空調和加濕器同時開著,雪白的被褥下隆起兩團鼓包。
仔細看是兩個成年男人,被子以下無從得知,但從緊緊依偎在一起的腦袋來講,被子裡大概也是緊緊交纏,纏綿悱惻的。
「嗡、嗡——」
床頭手機不斷震動,嗡嗡作響。
我和楚行琂同時睜開迷濛的雙眼,我微微往後仰了下,從楚行琂密不透風的懷裡抽身,探身去夠手機。
手機閃爍著梁玉的名字,我滑動接通,一開口嗓音沙啞,好像被沙紙打磨過一樣:「喂?梁姐。」
梁玉在那頭懵了一會,從耳邊拿下手機確認自己沒有打錯,才皺著眉頭問道:「你感冒了?」
我閉著眼睛「嗯」了聲,下一秒被一隻手臂攬進懷裡。
「吃藥了嗎?我聽你鼻音有點重。」梁玉說,「今天下雪休息,小宋和你說了嗎?」
小宋就是梁姐派在我身邊的助理。
我輕輕「嗯」了聲,感受到後腰按摩的力度,睜開眼,對上楚行琂面若桃花的俊美帥臉。
往下看就是我昨天受不住咬住他皮肉留下一枚清晰牙印的筆直鎖骨。
楚行琂湊近來輕輕含住胸肌邊的一塊肉,被子底下我抬腳蹬在他大腿上,忽然痛苦的悶哼一聲,抻著了後面底下。
揉腰的手頓了下,楚行琂抬頭看我,上揚的桃花眼此時柔情似水,有什麼熱氣一路卷向本就疲軟的四肢百骸,腳底貼著的肌膚仿佛起了火,熾熱的舔舐著腳心。
「怎麼了?」梁玉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語氣一頓。
「沒事,抻著了。」我反手扶住腰以下的部位,平靜地踹了腳楚行琂大腿後飛快收回來。
這次用了點力氣,小腿收一半就被捉住了,楚行琂掀開被子低頭在我腳背親了親,然後扯過一旁浴袍起身,拿著手機去浴室打電話。
「小心點啊。」梁玉說,「抻的怎麼樣,要不要緊?」
我攏著被子,臉頰在枕頭上蹭了蹭,愜意地眯了眯眼睛:「沒事,不要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還得等段時間呢,這塊的飯真不是東方人吃的,以後誰想減肥誰就來這吧。」
梁玉唉聲嘆氣的訴苦,我聽得笑出聲,安慰她:「等你回來請你吃飯。」
梁玉激動:「那我可點貴的了啊。」
「嗯。」我說,「想吃什麼吃什麼,把你瘦的都補回來了。」
梁玉簡直被我感動的淚流滿面,在異國他鄉又猛猛罵了那個鬼地方几遍,才想起正事:「對了,昨天初雪,好多名字都發了初雪照片,你微博底下也有粉絲艾特說想看。但你現在感冒了,拍幾張居家的也行。」
「好,我知道了。」
和梁玉隨意閒聊了會,掛斷電話我登上微博,看見粉絲紛紛吵著要初雪照片。
我試著動彈下腰,皺眉輕輕「嘶」了聲,感覺腰以下部位全都麻掉了。
而罪魁禍首此時從浴室走出來,他收拾完自己,換了身黑襯衣和西褲,柔軟的頭髮垂下來,紅痣仿佛吸收足夠了精氣,此時收斂光華,安靜的待在楚行琂那張好看俊秀的臉上。
「我叫了外賣送了一些清淡的粥點,還有藥膏,一會就到。我抱你去洗漱。」
溫和的語氣中帶著詭異的饜足。
楚行琂彎腰將我從被子裡剝出來,打橫抱起,很輕鬆。
我盯著楚行琂清晰冷硬的下頜線,襯衣下裹著的胸膛源源不斷傳遞來的熱度讓我不可避免出神的想起昨天晚上——
和穿衣顯出來的瘦削不同,楚行琂渾身肌肉緊實漂亮,力氣也大到離譜,輕鬆將我這個成年男人翻過來翻過去。
後來我實在受不住,伸手掰楚行琂挾制住我腰的手,然而掰的我渾身都熱起來,額頭冒汗,楚行琂也沒動分毫。
他頂著那張柔和無害的臉,將我嘴唇咬破,彎眼睛笑道:
「寶寶好厲害,再加把勁。」
我因為用力臉憋的通紅,好不容易橫在我腰間的手掰開,還沒喘口氣就被翻了過去,屁股還被抽了下。
現在想起來,羞臊的熱氣還直衝面門。
21
「想什麼呢?張嘴——啊。」
下巴被掐住抬起,楚行琂興致勃勃的要幫我刷牙。
我翻了個白眼,撐著洗漱台把牙刷搶過來對鏡刷牙。
內線機器人電話打進來,是來送點的東西。
楚行琂出去接外賣,我吐出一口泡沫漱嘴,打開水龍頭洗臉。
楚行琂一邊把粥和早點拿出來拆封晾著,一邊喊道:「你在裡頭待會別出來,我一會給你上藥。」
我面紅耳赤,低頭捧著水珠砸到臉上,當沒聽見。
等我用洗臉巾擦乾臉,鏡子中赫然出現的衣冠楚楚的楚行琂。
他拿著藥膏緩緩靠近,我在鏡子裡對上他的目光,不自覺垂下眼皮,握著洗臉巾的手指微微蜷縮。
浴室上完藥出來後,粥正好溫乎,不燙不涼。
我徹底沒了力氣,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楚行琂柔柔含笑,不辭辛苦,任勞任怨的一勺一勺喂著,視線無意瞥了眼我手機螢幕,發現我是在群里發紅包說話。
初雪照片我沒有,所以只能給群里的粉絲髮紅包補償。
本來就活躍的群聊,因為紅包更加熱火朝天。
【薄哥,只要你不違法亂紀,我將誓死守護你!】
【嗚嗚嗚,離了薄哥,誰還動不動就給我發紅包。】
【我再也不羨慕昨天那些喝到薄哥請奶茶的粉絲了!】
【嘻嘻,今天搶到紅包,昨天也喝到奶茶了。】
【……這種事發朋友圈就好了,不必發群里說的。】
我翻開著群里的聊天,忍俊不禁。
現在的小姑娘們都很有意思,喜歡一個人就天南海北的追,錢包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大獵殺,有活動或者節假日,我能給他們補貼點就是點。
「叮——」
忽然彈出一條轉帳消息,我挑了挑眉,把視線移到放下手機的楚行琂臉上。
楚行琂脾氣溫柔,從來不在嘴上占便宜,昨夜我羞於出口的他翻來覆去說了個遍,現在也神色自然地輕笑:「嫂子給她們的見面禮。」
「……」
我轉頭冷靜地點開聊天介面,點擊收款,完全不知道自己耳根脖頸紅了一片,被一旁楚行琂盡收眼底。
「啊,張嘴——」
我頭也不抬,張嘴咬住湯匙,舌尖在凹面舔了下,什麼都沒有。
我冷冷抬眼,楚行琂湊過來輕輕吻在我唇邊。
最後一共在群里發了 5 萬的紅包,粉絲直呼普天同慶,又問為什麼又發三萬。
我絕口不提,只是讓她們不拿白不拿,拿著。
粉絲很敏銳:【什麼叫不拿白不拿?這錢絕不是薄哥你要給我發的。】
【是誰!到底是誰,是想把我們這群香香軟軟的粉絲從薄哥身邊撬走嗎?不!想都別想!】
【薄哥不會有情況了吧?錦市那次不是李展是誰啊?】
【不到啊,爆錦市的時候,李展人在南城參加活動……啊,薄哥錦市到底有誰在啊?】
此話一出,群里瞬間被【錦市到底有誰在】刷屏,一水兒的呆滯表情包。
我:【……】
她們當粉絲真是屈才了,應該是當偵探掙外快。
雪到下午就停了,楚行琂和我吃過早飯後在床上睡了個回籠覺,醒來後我總算能自己爬下床了。
小宋助理髮來消息說導演臨時通知晚上拍攝,讓我準備好一會去片場。
我回復了個【1】,還是不想動。
能起床和想動又是兩碼事,於是我俯身把唇印在楚行琂唇上,探出一截舌尖輕舔。
楚行琂眼睛還沒睜開,手卻先摁在我後頸,把我壓下來,唇瓣張開,勾著我舌頭往裡引。
「唔。」我被親的喘不上氣,推著他的肩頸身體往後仰,才勉強掙開:「來不及了……幫我穿衣服!」
楚行琂睜開眼睛,盯著我沾滿水跡的唇瓣:「穿哪件?」
「衣櫃里那件衛衣,隨便拿條褲子。」
楚行琂起身走到衣櫃翻找,找到先扔到床上,然後把我從被子裡剝出來。
我像個皇帝一個伸開雙臂,任由楚行琂像裝扮一個大型手辦一樣擺弄,最後眼皮一抬,勾著楚行琂的下巴,在小紅痣上親了親,聲音低不可聞:
「昨晚,很爽。」
楚行琂眼眸閃著微光,平靜的「嗯」了聲,仿佛沒什麼波動地說:「是嗎。」
心理醫生對情緒和微表情的掌控可以稱得上,我仔仔細細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但一無所獲。
扣著我腰的那隻手掌一路往下,只輕輕搭在臀上,我渾身好像都變軟了,尤其是背窩,滾熱起來。
我猛地推開他,冷靜地說了聲不趕趟了,就倉惶逃出去。
關門的一瞬間,我聽見楚行琂發出輕緩的笑聲,尾音像片羽毛一樣揚起,勾在我心尖。
我幾乎是落荒而逃,鑽上車司機奇怪地看我:「薄先生怎麼了?有私生嗎?」
「沒有。」
冷不丁做下去,屁股還是有點異樣,我不著痕跡地動了下,鎮定道:「走吧。」
司機不在多話,一腳油門轟鳴,保姆車駛向片場。
我姿勢怪異地坐著,臉上神色冷淡,任誰也看不出我剛從虎狼之輩的爪子底下逃出來。
心裡暗暗罵楚行琂明里暗裡兩幅面孔,長的清雋漂亮,底下居然那麼大。
33 歲老男人會的花樣還不少,呵。
……
初雪過後,季節正式邁進冬天。
我們所處一個南方的城市,雪下的不頻繁,並沒有耽誤進度,趕在元旦那天結束,殺青宴熱熱鬧鬧辦了一整晚。
梁玉回來陪在我身邊,和導演推杯換盞,把導演喝的趴在地上乾嘔。
我好笑地看著梁玉一副不屑嗤笑的模樣,朝她豎起大拇指。
梁玉卻在此時附耳過來說道:「這邊有我,你先走吧,楚行琂今天來找你了。」
今天是元旦,楚行琂心理工作室放假休息,不過因為我這邊殺青忙的熱火朝天,他給我發的消息我還沒回。
現在聽梁玉這麼說,我難掩眼底笑意,一邊抓著外套起身一邊道:「司機就在門口,一會你和小宋回去做司機車,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梁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眼睛卻盯著我笑。
我和幾個看過來的同事頷首告辭,隨即推門出去,快步走向酒店門外。
帶著雪茬的風灌進衣領,我剛要掏出手機問楚行琂在哪,環視的目光忽然在某一個點位頓住。
一條街之隔,楚行琂穿著黑色大衣,身形頎長的矗立在那,眉毛微皺,一個穿著白羽絨服的青年埋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在我目光掃過去的一瞬間,楚行琂也剛好抬眼看過來,四目相對,都詭異的頓住。
臉頰凍的僵冷,酒氣經寒風一吹仿佛也散了,我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楚行琂垂眼和懷裡青年說了什麼,眉眼溫和矜冷,打濕的眼睫仿佛也遮住紅痣的詭艷,在雪天裡頗為素靜。
青年淚眼朦朧的抬頭朝我望過來,我面無表情的順著人行道走過去。
然而下一刻變故突生——!
一個碩大的廣告牌牽連著噼里啪啦的彩燈砸下來!
青年好像被誰拽了一把,逕自遠離危險區,只有楚行琂還站在底下。
「楚行琂!」
「楚醫生!」
我目眥欲裂,風聲和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靜止。
楚行琂沒有抬頭,或者說他已經從我們驚恐的神色中察覺到什麼,飛快往旁邊閃躲。
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又往後退了幾步,招牌「砰」的一聲轟然落地。
我指尖微微發顫,不敢想如果楚行琂站在那個底下,沒跑開,此時應該已經腦漿飛濺了。
「咳咳咳……」遲鈍的器官感覺反應上來,剛才跑的太急,冷風灌進肺子,好像喉嚨都被攫住了一樣,蒼白的臉色因為窒息而漲紅,我捂著嘴咳的撕心裂肺。
楚行琂臉色一變,一手攬著我的肩膀,一手替我順背:「薄奚,薄奚。」
我咳的把眼淚都嗆了出來,手上卻強硬冷淡的推開他。
楚行琂執拗的不鬆手,在我耳邊焦急道:「他是我一個患者,你見過的,在工作室,姓蘭,叫蘭觀。」
可惜我現在耳膜嗡嗡作響,好像鼓了起來,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寶寶,別嚇我。怎麼樣了?」楚行琂臉色比飄下來的雪還要白,小痣失了光彩,目光緊張地盯著我,手上不自覺用力,才能不讓我掙脫開。
「走開……」我推不動他,眉毛蹙起來,胸腔內劇烈的反胃感湧上來。
楚行琂繃著臉不動,一手馬上就要掏出手機叫計程車。
「走開……我想,我想吐……」
話音剛落,我再也忍不住,彎腰噦了出來。
啤酒混合著食物消化的殘渣落在楚行琂腳邊,一股難以言明的味道在冬天的深夜裡也清晰可聞。
楚行琂愣了下,隨即忙不迭用了點力度幫我拍背:「好點了嗎寶寶?」
我搖了搖頭,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再度噦了聲,眼尾被生理性的淚水浸濕。
楚行琂低聲道:「我去買瓶水給你漱口,你站在這不要走,等咱們回去我跟你解釋,一定不要走,我回去就解釋,很快。」
我點了點頭,因為難聞刺鼻的味道皺了皺眉,往旁邊挪了下,沒成想這麼一個小動作引起楚行琂如臨大敵,他站在那回頭看我。
我冷聲道:「快去。」
楚行琂轉身離開,步伐邁的很快,完全失了平時的從容。
我撐著膝蓋緩了會,慢慢直起身子看向那個青年。
當時招牌砸下來的一瞬間,我看的清清楚楚,楚行琂沒有推他,青年完全像是被無形的人從身後大力拽走。
此時他半跪在地上,眼尾猩紅,俊秀眉眼籠罩一層絕望的死氣。
我往前邁了一步,忽然渾身一冷,第六感危險的讓我打了個寒顫,汗毛倒豎。
我警惕地向四周看去,寂靜的街道上只有楚行琂跑來的身影,除此之外空無一人。
「薄奚。」
楚行琂遞給我一瓶水,我接過來,指尖無意從他冰冷的手背上滑過,緊接著目光不留痕跡地掃向那個青年。
楚行琂會意,往前走了一步喊道:「蘭觀。」
「別過來!」蘭觀尖叫一聲,痛苦的縮了下肩膀,淚流滿面:「它不高興。它會不高興的。別靠近我。」
楚行琂站在原地,眉目不驚道:「我答應過幫你。」
「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了……」蘭觀愣愣地抬起頭,黑漆漆的目光如同一個空洞,「看著」楚行琂,可目光中又充滿虛無:「別靠近我,你們會死的……它不高興了……嗚——」
蘭觀捂臉失聲痛哭:「對不起……對不起楚醫生。剛剛就差一點……」
差一點楚行琂就死了。
這是它給蘭觀的警告。
別妄想撲進別人的懷抱,別妄想擺脫他。
「對不起。」
蘭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朝楚行琂鞠了一躬,抬臉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我要回去了,天太晚了……對不起今晚……」
他說著說著語氣更加哽咽,可就像有人在他耳邊催促一樣,他臉上笑著,眼睛卻在流淚:「我先回去了,再見。」
我望著他的背影,明明他的神態那麼悲傷頹廢,脊背卻很挺直,而且身體偏右,像是被誰攬住肩膀。
他穿著白羽絨服,漂亮的像個精緻手辦,就該被人放在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盒子裡愛護。
「咔嚓」
細微的快門聲響起,我擰眉看去,四周空蕩蕩的連個車影都沒有,更別提人了。
「怎麼了?」楚行琂問。
「沒什麼。」我擰開水瓶漱嘴,縈繞在嘴裡的味道散去。
我:「走,回家吧。」
司機留給梁玉和小宋,我和楚行琂坐計程車回酒店。
一進門,外套剛脫下來,我就被抵在牆上吻住。
熾熱的舌頭塞進來,我被迫仰起頭,口涎從嘴角流出來,順著下巴淌下去。
醉酒的感覺說著噴張的血液齊齊湧進大腦,眼前發暈,只能看見楚行琂半垂的眼皮,和在燈下晃的忽明忽暗的小痣。
水聲嘖嘖作響。
「哈……」
四片唇瓣分離,我恍惚被人扛了起來,胃部硌在堅硬的肩膀上,頂的有些難受。
頭向下更容易充血,我只覺眼前一花,隨即身體好像被高高拋起,又輕柔的落進雲層,舌尖無力的吐出唇外,被楚行琂吮住。
楚行琂動作利落,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我扒了個乾淨,濕熱的吻暢通無阻的一路延伸向下,直到將荊棘中的白鳥引誘進口腔鎖上,我渾身猛地抽搐了下,脆弱的咽喉揚起,滿臉潮紅的失神,雙腿忍不住曲起。
大腿根落一個吻,楚行琂跪在我雙腿中間,抬起手臂讓我圈住他的腿,迷迷糊糊間我還記得楚行琂不符合常規的巨大,掙扎著往床下爬:「等……等下……」
「寶寶想在地毯上玩?好,等在這裡玩完的。」
楚行琂仿佛一個縱容頑皮孩子的和善家長,笑吟吟地勾唇,伸手握住我的腳腕往回拖。
「不要……啊!」
好不容易清明的眼瞳矇上一層朦朧水霧,我重重喘了聲,墜入浮沉的慾望里。
22
《距離》殺青後,我的大半工作挪回了錦市,有更多時間和楚行琂廝混在一起。
上次開的中藥吃完,楚行琂選了個黃道吉日又帶我來了一趟,依舊是熟悉的老中醫,不同的是這回他沉默的時間很長,然後張嘴看著我,目光在一瞬間從驚愕到懷疑在到平靜,我心裡被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
我:「怎麼了醫生?」
老中醫似乎在腦海中快速組詞:
「……不錯,還有點營養不良,多吃點補回來就好了,不要太瘦,有點病都不能抵抗……嗯,你應該是聽我的醫囑發泄了,不過發泄也不能太勤,不能把身子搞空了你說是不是……」
我羞躁的耳垂通紅,還要冷靜的點頭稱是。
「好了,我在給你們開點藥,還是以前那個服用法子吃。」
老中醫下筆如神,不多時寫好一張單子讓我們拿去給藥房煎藥。
約定好了來取的時間,出門坐上車,楚行琂看似溫和不多話的模樣,實則小心翼翼覷我的臉色。
我目不斜視,平靜道:「以後,一周兩次。」
「什麼?」楚行琂失態地聲音拔高一瞬,又在我掃來的視線中噤聲。
我只要想起老中醫欲言又止的表情,臉皮就一陣滾熱。
闔眼吐了口氣,我伸手在楚行琂大腿上擰了一把,冷笑睜眼:「回家,玩死我。然後禁慾。」
楚行琂被掐大腿也沒抖,反而因為我這句話,眼眸深處一亮,矜持含蓄地勾唇。
《距離》在八月份定檔播出,消息一放出來各方褒貶不一。
雖然現下同性結婚合法,但這部劇涉及的嚴肅太多,沒有抬上來前,大家都只能觀望。
先導片公布,我和李展又火了一把,網上傳的風聲沸沸揚揚真真假假,都是對著李展造謠。
梁玉原本該鬆口氣,可心情卻異常沉重:「總感覺有人對付你準備憋個大的。」
我垂眼把幫李展說話的微博發出去,波瀾不驚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了梁姐——我準備官宣了。」
演員談戀愛比愛豆自由,但是也會引起不小的風浪,尤其是我如果公布就是內娛第一個公開出櫃的男演員,影響效果可想而知。
梁玉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說:「你先讓我準備準備。」
然而沒等她準備完,《距離》播出的第三天,我和楚行琂元旦在飯店門口摟抱、同進酒店的照片就被爆出來。
與此同時還有之前沉寂被壓下去的那些,比如錦市私生粉別車那回,和飛機上那回都被扒了出來。
網上瞬間如同一顆炸彈投進海面——畢竟《距離》播出後,我的熱度空前絕後,無數人憐惜「姜壬」。
一片混亂中,真真假假的消息層出不窮,我之前性取向的言論也被拿了出來,還有被我砸手機的那個私生粉,也趁著熱度開播。
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微博以我名字開頭,熱搜不下十個。
楚行琂聽到消息驅車趕回來,我正坐在沙發上,毫不受影響的吃橙子。
見楚行琂一臉風塵僕僕的進門,我微妙地挑了挑眉:「被堵了?」
楚行琂「嗯」了聲,說:「朝拾溪地他們進不來。」
富人的高檔小區就這點好,安保設施很強。
脫下布滿寒氣的風衣走過來,楚行琂視線落在我赤著的腳上,微微斂眉:「又不穿拖鞋。」
他彎腰握住我的腳腕,想把我的腳塞進絨毯里,我用腿別了下,腳掌踩著楚行琂的膝蓋輕笑:「你說句好聽的,我就給你名分。」
聞言,楚行琂眸光閃了閃,張口就來:「老公。」
我插橙子的手一頓,撩起眼皮:「叫什麼?」
「老公。」這聲甜甜蜜蜜。
我面無表情的把橙子塞進嘴裡,「嗯」了一聲應下:「老公疼你。」
在多方翹首以盼的期待中,我發了一條微博,官宣。
照片中只有簡單的兩個人影依偎在一起。
薄奚:【男的,對象,普天同慶。】
這條微博一發,短短几分鐘瞬間登頂熱榜第一。
評論蹭蹭往上漲,幾乎都是罵我的。
【不是,劇還在播就搞這齣?你沒工作精神不要帶我們家李展啊!】
【心疼李展,之前就是給薄奚擋搶了吧,薄奚還裝好人假模假樣的發微博。】
【受不了,男同能不能滾啊,原本瞅著挺帥的,誰想到是男同啊。】
一分鐘後,我又火速官宣了個慢綜情侶綜藝,這下是徹底炸鍋了。
粉絲震驚:【哥你要是被威脅了你就眨眨眼!】
【到底是誰哪個神人把我們內娛筆直樹掰彎了啊!】
【純路人,這都不是普通官宣嫂子了,你們粉絲這不罵?】
【樓上你不懂,我們對薄哥愛的深沉。而且……薄哥談戀愛好像沒瞞著我們……】
逢年過節,我從發一份紅包,變成了發兩份。
退出微博把帳號交給梁玉做公關後,我看向一旁拿著手機打字的楚行琂,不自覺笑了聲,用搭在他腿上的腳尖輕輕點了點:「最近有假嗎?要不要陪我上個綜藝放鬆放鬆。」
楚行琂轉頭輕聲笑道:「老公說去哪就去哪。」
我伸著長腿搭在楚行琂的大腿上,支著頭說:「就在咱家。」
《心平氣和》是一檔慢生活觀察綜藝,攝像頭按在嘉賓家裡然後錄製情侶夫妻的日常生活。
我和楚行琂是第一對登上去的「情侶夫夫」,惹起了不小的轟動。
畢竟環境所趨,即使合法也沒人真的把「同性」拿上綜藝的餐桌,梁玉和導演走了一步險棋,但效果顯著。
綜藝攝像組人員來按攝像頭的那天,我因為馬上要在攝像頭底下錄製,心疼楚行琂要過兩個月素日子,昨晚難免太過配合,結果代價就是楚行琂溫和有禮的在門口招待,我躺在屋裡睡覺。
厚重的指紋門緩緩打開,舉著攝像頭的工作人員看清門後的男人的時,瞳孔有一瞬間微微放大,無他原因,實在是這個男人太過好看了。
楚行琂長的在人群中就是一眼出挑,萬中無一的好看,身形頎長,穿上襯衣和西褲,寬肩窄腰翹臀就更明顯了,皮膚冷白,上揚的桃花眼裡好像一汪清亮的水,唇瓣形狀優美紅潤,氣質溫和從容又透著一股分寸感的疏離,像是某個有錢家族走出來的優雅紳士。
「你,你好,我們是《心平氣和》綜藝的工作人員,請問現在我能進去嗎……?」
「請進。」
楚行琂側身讓開,工作人員便踩著鞋套進來。
朝拾溪地不僅在錦市,在全國也排得上名字,工作人員還是頭一次進住在這裡的明星家。
四周裝潢很簡單,讓人艷羨的是敞開的落地窗視野,楚行琂端來待客用的杯子是 x 馬仕家的一套,抵他三年工資。
同事去安攝像頭,他就留下來和楚行琂閒談。
「方便問您的工作嗎?」
楚行琂微笑道:「心理諮詢師。」
畢竟沒有在醫院上班,說是心理醫生的話難免會被人抓住把柄攻擊薄奚。
「啊,我看網上對您二位怎樣走到一起的關係很好奇,方便說一下嗎?」
「我是他的粉絲,後來因為他要更好的解剖《距離》人物心理,所以經人介紹才互換了聯繫方式。」
「那您家裡知道嗎?對這段感情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看法?」
楚行琂說:「他們知道,我家裡做一點小生意,父母的育兒理念都是放養狀態,知道我結婚後對我表達了誠摯的祝福。」
「結,結婚?」
「是的,我們打算錄完節目就去結婚。」
那這綜藝豈不算大型婚前 Vlog?
工作人員暗暗咂舌,還欲在說什麼,忽然聽見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楚行琂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人,接通:「醒了?嗯,工作人員來家裡安攝像頭,褲子在衣櫃里,沒事不急,我在樓下。」
掛斷電話,工作人員問:「是薄奚老師嗎?」
楚行琂笑著「嗯」了聲,然後起身。
不多一會,我從樓上下來,《距離》結束後我就把過長的頭髮剪了,此時清爽地搭在額前,雪白的寬鬆短袖和休閒短褲,露出膝蓋以下白花花的長腿,是往日不出現在鏡頭前的慵懶感。
工作人員這回眼睛都看直了,反應過來連忙掩飾尷尬的輕咳一聲:「薄奚老師好。」
「你好。」
我微微點頭,走下台階後又跑到沙發窩著。
旁人看可能覺得我骨頭懶散,但其實是昨天楚行琂弄太久,我現在完全沒有力氣,只不過來安裝拍攝不露一面不太好,才硬爬了起來。
現在我腰和臀部還疼著。
很快,工作人員安裝好攝像頭,專門遞來一張紙,紙上標記著攝像頭的位置:「這些給兩位老師做個參考,不過兩位沒記住也沒關係,攝像頭很大,一眼就能看見,只在客廳廚房走廊過道這些地方存在,像書房和臥室這種隱私地方都沒有,二位放心。」
「麻煩了。」
我和楚行琂起身相送,工作人員禮貌的點頭告辭。
「砰」的一聲大門合上,室內陷入一片沉靜。
我冷冷斜眼看著楚行琂,想說什麼,但想起攝像頭已經開始運轉工作,咬牙「哼」了一聲,抬腳不情不願的在楚行琂腿上踹了腳,轉身窩回沙發。
楚行琂泰然處之,微笑自若,一邊往廚房走說:「我把粥熱一下。」一邊隱晦地看了眼攝像頭。
要不是有攝像頭,楚行琂應該會追上去親口我的腳再走。
簡直……呵。
楚行琂在廚房熱粥,我就躺在沙發上登微博。
網上大體分成三批,一批罵我不敬業,劇還播著就官宣,不顧人死活;一批罵我脾氣大,對粉絲不真誠(這批被我粉絲自行解決,將那個開直播的私生粉在飛機上圍堵我的截圖甩了出來);還有一批渾水摸魚,想到啥罵啥,罵我拍戲談戀愛,罵我性取向……
昨天我上線只發了官宣的微博和參加綜藝的通知,其餘按照梁玉說的把號交給公司,昨天凌晨,公司用我號發了一篇長文,總的來講就是說我入演員一行兢兢業業,談戀愛是我個人的事,不歸公司管控,而且我是一個二十五歲擁有獨立權的成年人,對於不喜歡我談戀愛的這部分脫粉粉絲只能說句抱歉。
而對於砸私生粉手機,追車等行為就說我脾氣大,公司給的解釋是「泥人還有三分脾氣」更何況任何人面對這種行為都不會開心冷靜,至於摔的私生手機,後面也進行了賠償,如果私生對此有任何不滿,可以直接走法律程序。
最後一點也就是很多粉絲所謂的「不敬業」,我並沒有因為談戀愛耽誤任何戲和通告的拍攝,相反我在《距離》中表演出色,獲得導演殺青時的激烈好評。
《距離》的導演也出來發微博說《距離》並不是一部戀愛同性題材的戲,裡面所涉及的是校園霸凌,關於人和人性思考,以及「章宇」在得知「姜壬」是同性戀後,淺皮層表現的厭惡和對「姜壬」更深的傷害。
「曾戚」對於「姜壬」來說是苦痛人生中的曙光,一根救援的浮木,是「姜壬」對這個世界心裡存的最後一絲善念,如果用愛情兩個字概括,就很淺薄了。
23
「吃飯吧。」
楚行琂帶著隔熱手套端出來烏黑砂鍋煲的魚片粥,還有一碟清淡的黃瓜。
我起身趿拉著拖鞋走過去坐下,楚行琂就兢兢業業像個勤勞善良的保姆一樣給我盛粥,夾菜,最後回廚房取東西不忘叮囑我:「放涼一會再吃。」
我「嗯嗯」兩聲,看著楚行琂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就舀起一勺香氣撲鼻的粥吹了吹。
肚子咕嚕咕嚕響,我怎麼可能等到它自然放涼。
考慮到我的貓舌頭,我認真且迅速的吹了幾大口,然後放進嘴裡:「唔!」
舌尖火辣辣疼,眼淚飆了出來。
楚行琂聽見動靜跑出來,臉色微變:「薄奚,吐出來。」
我搖搖頭,含淚看他,示意他拿張紙。
「吐。」楚行琂冷聲道。
我渾身一抖,張嘴吐出來。
楚行琂用手接著,另一隻手掐住我下頜仔仔細細地查看,問:「還有沒有?」
我搖頭,感覺舌頭都燙麻了:「沒有了。」
楚行琂一言不發的起身進廚房,不多時裡頭響起水聲。
楚行琂出來後冷漠地坐到我身邊,拿起那碗魚片粥放在嘴邊吹,等差不多吹溫了,用唇瓣試了試,才遞過來喂我。
我張嘴吃了,覷了眼楚行琂神色,沙啞著嗓子開口:「楚行琂。」
話音未落,一勺粥又遞到唇邊。
我乖巧吃了,加快吞咽的速度,然而楚行琂那邊吹的更用力了,幾乎是我剛吃完,下一勺就遞了過來。
來回幾次,我明白楚行琂這是根本不想給我說話的機會。
又一勺遞到眼前,我沒動,轉頭在楚行琂漂亮的腕骨內側親了下。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落在皮膚上首先是溫潤的唇瓣觸感,然後是噴洒的清淺鼻息,一觸即分,還沒等仔細感受就分開了。
平穩的手腕忽然抖了下。
效果很顯著,他喂給我的粥上開始加黃瓜了。
23
吃完飯,楚行琂在廚房刷碗。
其他碗可以扔洗碗機里,砂鍋卻是要手動才能刷出來。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振動起來,我隨意瞥了眼,忽然坐直身體喊道:「楚行琂!」
「怎麼了寶寶?」
「你媽媽電話。」
我捧著手機跑到廚房,楚行琂看著我一臉嚴肅謹慎的表情被逗笑了:「打電話就接啊,喊我做什麼。」
我抿了抿唇,楚行琂說:「我手上有水,你幫我接。」
我點擊接通,手機瞬時被一張美艷風情的臉占滿,她滿臉笑容:「嗨,兒子。」
她像看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驚訝道:「你居然在刷鍋!哦天吶!親愛的你快來看,兒子居然在刷鍋!」
女人身邊立刻冒出一個頂著金燦燦頭髮的墨鏡男人:「哦!天吶!」
楚行琂面無表情地喊了聲「媽媽,爸爸」,無奈地看我一眼。
「嘿,我看到微博了,寶貝你出櫃了?你的親愛的在哪呢?快讓媽媽看看!」
「媽媽也超級喜歡他的!」
楚行琂:「在旁邊。」
我用來掩飾無措的冰冷神色一頓,聽見手機里傳來的尖叫聲,猶豫了下,探出頭含蓄地打了個招呼:「阿姨好,叔叔好。」
「啊!!!薄奚!我超級喜歡你的嗚嗚嗚。」
漂亮女人雙手捧臉,迫不及待問道:「可以給我張簽名嗎?」
「你倆在一起太養眼了,我不行了啊啊啊!老公,咱們兒子是 gay,還和薄奚處了對象唉!」
金髮男人倒是很鎮定,朝著螢幕點了下頭:「你好。不要太緊張哈哈哈。」
我輕輕笑了下,肩膀略微放鬆。
楚行琂湊到我耳邊,小聲道:「他們很喜歡你,在國外待時間長了表達方式很奔放。有沒有嚇到你?」
「沒有。」我悄悄撫上心臟的位置,有些奇怪,又有些酸脹,眼底含笑道:「這種感覺……很奇妙。」
楚行琂說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在國外,但有愛的家庭哪怕每個人都不在身邊,也總有辦法讓孩子感受到父母的愛。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嗎?」
楚行琂輕聲在我耳邊問。
我低頭出神了一般沒有說話,楚行琂低低重複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這次是肯定句。
楚行琂本身就是一個很敏銳的人,他明白我渴望注視渴望目光,說白了我渴望有人愛我,而楚行琂就是來愛我的,或者說是我選定來愛我的。
我們這段關係的掌控權看似在他,實則卻在我,因為我一旦得不到所渴望的,隨時就能抽身。從小的獨立讓我在長大後對得不到的東西從來不會糾纏。
我不會卑微的渴求愛,我會像任何人一樣正常工作生活,直到人潮和我擦肩而過,有人在人潮中敏銳的發現我,主動走向我,愛我。
如果沒人發現,那我就會正常的走完人生軌跡,然後坦然死去。
「嘿,怎麼了兒子?」
「沒事。」
楚行琂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柔和地道:「你先去沙發坐著,我一會給你倒杯熱水。」
我:「我想喝咖啡。」
「不可以。」楚行琂溫柔且堅定的拒絕我,「你咖啡過敏,一會給你泡杯茶。」
自從知道我喝完咖啡愛睡覺後,楚行琂就利落的切斷了我所有的咖啡,甚至茶也被控制在他允許的範圍內。
「好吧。」我臉頰發紅,偏頭親在楚行琂嘴邊,聽著手機里傳來高亢的尖叫,我抬起明亮的眼珠笑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楚行琂愣在原地,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從容地離開廚房。
沙發上,我的手機振動,沒等我接過來,對方已經掛斷了。
隨即一條消息蹦了出來——
梁玉:【沒事了,你哥衝上去了。】
我:【?】
似有所感地點開微博,只見剛剛降下去的熱度又炒了起來,而一切起因是我爸我媽發了一條微博,大概意思就是罵我玩男人不要臉,居然還官宣廣而告之,如果不分手就不再是薄氏的繼承人。
他們還發了視頻,聲淚俱下的控訴我叛逆,從來不和他們親。
黑粉大概也沒見過親爸媽主動出來爆料的,還是豪門裡的齷齪事,在底下歡呼雀躍,還不忘罵兩人傻逼。
想起梁玉說的我哥沖了,我點開薄釧微博,發現在一片秀恩愛的微博中更新的一條純文字:
【你們倆在外玩的把腦子玩丟了吧?從小到大沒回過幾次家,現在說薄奚和你們不親?完全責怪他人不反思自己唄,要不說你倆結婚瀟洒,爽一下有了孩子就萬事大吉,一點不耽誤你倆再找。玩男人咋的了?你倆沒玩過啊?你倆還打著薄氏的名義說上話了,你倆除了把我倆生下還做過對薄氏的貢獻嗎?而且薄奚出來闖的時候你們不就說過這話了嗎?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忘了?當時薄奚可就改口管你們叫叔叔阿姨了,現在又不嫌丟人跳出來了打腫臉充胖子?最後,現在薄氏的當家人是我。你們可以不認薄奚,但我永遠是他哥。】
一長段文字,把聞風趕來的粉絲迷的五迷三道,直呼「薄總好帥」。
再翻他的微博,發現全都是和秦舒然的合照,儼然比我早出櫃八九年,更是直呼薄總真男人。
當然,也有黑粉罵他忤逆不孝,薄釧只回了兩句話:
【現在 2025 年了,封建社會早亡了,要不你告上去拿這個罪名誅我九族吧。】
【薄氏養他倆一個月二十萬美金,你這麼孝順,你給你爸媽多少?】
我沉默不語,只是一個勁的給薄釧的嘴點贊。
剛點完贊,薄釧的消息就來了。
薄釧:【等錄完綜藝找個機會帶你家那位出來吃個飯。】
我發了個【好】,楚行琂從廚房走出來,手裡端著一杯茶,輕輕放在我面前。
我掀起眼皮,感受到一個吻落在我鼻樑,楚行琂在回應廚房裡的我那個吻。
楚行琂帶著止不住地笑意說:「媽媽說她一時半會回不來,給你買條 Winston Cluster 鑽石手鍊當見面禮。爸爸在申請私人航線,準備把手鍊空運回來。」
我抬眼望進他的眼底,楚行琂目光幽深,瞳孔緊緊鎖著我的身影,眼下紅痣奪目。
我伸手摸上去,而後手臂自然滑落勾住他脖頸,抬起身子埋首在他散發溫暖淡香的頸窩,那是個完全依賴依靠的動作,
「幫我謝謝阿姨和叔叔。」
「也謝謝你,楚行琂。」
楚行琂無聲地笑起來,一手攬住我的腰肢,一手拍了拍我的屁股:「不要謝我。薄奚,要愛我。」
24
第二天《心平氣和》公布首秀導片,不僅有楚行琂招待他們的那段,還有他們走後我倆的日常。
短短几個小時#薄奚楚行琂#的名字出現在熱搜上,熱度空前絕後。
似乎是對一直以來我被黑的不滿,粉絲紛紛曬出群里紅包截圖,逢年過節都有,而且凡是探班,只要我碰見了不是有奶茶就是有零食,在疲憊也會和她們再見。
路人集體破防:【都是網友,你們嘴這麼嚴?你們也沒說薄奚還倒貼給你們粉絲花錢啊!】
【又喂粥又倒茶,薄奚這是找了個什麼?媽系老攻嗎?那很穩了啊。】
【樓上,雖然我同意你說的,但是我站奚哥 1。如果冷美人不當攻,那這個世界將毫無意義。】
【臣附議。】
【只有我站情緒穩定溫柔引導攻嗎?楚行琂攻起來!!!】
【題外一嘴,心理醫師很掙錢嗎?楚行琂說什麼 Winston Cluster 還有私人航線。】
【科普一下,楚行琂的楚,是山城首富的楚。】
【爸爸媽媽我什麼出生啊?】
我刷著官方微博底下評論,樂不可支,結果一動屁股就抻了下,疼得我面無表情。
昨天雖然沒做的最後,但楚行琂下手太黑了,他就不該色令智昏,主動給楚行琂遞什麼皮帶。
楚行琂在書房處理一個緊急的心理諮詢,我正準備翻個身趴會,手機突然推送一條可能認識的聯繫人,點進去一看,是楚行琂的微博。
我挑了挑眉,點了個關注點進去。
發現楚行琂在昨晚我睡著後發了個十指相扣的照片,照片底下收穫了黑粉的謾罵和粉絲的祝福。
楚行琂挨個回評論,祝福的說謝謝,謾罵的就反罵回去——說是罵回去但也不準確,因為他深刻發揚了心理知識,分析每一個黑粉的動機和心理,不是報復性審丑就是投射效應還有消極思維模式導致的心理嫉妒。
總而言之,罵他和我的黑粉都是神經病。
……
綜藝在兩個月後錄完,那時我和楚行琂也收穫了一大批 cp 粉絲。
我領楚行琂和薄釧秦舒然見了面,位置定在侗濟,兩人恩愛如當年,哪怕沒有在一處,身上的氣質也分割不開。
秦舒然遞給我一隻「銀釵」,掏出火機點燃,輕笑著和我說:「真是沒想到,你和你哥走了一樣的路。」
我咬著煙,靠在陽台的欄杆上眺望遠方車水馬龍,聞言笑了聲:「人生只有一條路,大家走的不都一樣嗎?」
秦舒然微微一笑,點頭道:「是啊,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生也只有一條路,只不過岔路多了,大家就都忘了主路的重要。」
「這些年,薄釧一直很惦記你。我問他為什麼不給你資助,他說你不會要,如果知道他在背後整,說不定你還會給他辦公室砸了。」
我淡聲道:「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舒然「撲哧」一聲笑出來,指尖香煙明明滅滅:「聽說你又要進組了?讓你哥給你投比資金?」
我說:「以後吧,等以後我不幹了轉幕後,有的是地方讓他掏錢。」
「剛剛。我還笑了下。」
「—「」一根煙抽完,秦舒然和我準備轉身回屋,忽然他目光一頓,落在我手腕上。
黑夜中,我雪白的手腕戴著一條閃閃發亮的鑽石手鍊,像一個點綴美麗公主的寶石,並不女氣,反而透著精緻貴氣的漂亮。
「真漂亮。」秦舒然由衷感慨一聲,「另一隻手空空的不好看,你哥最近新買了一塊百達翡麗複雜功能系列的 5271P,一會給你拿走。」
「……」短暫的愣神後,我毫無遲疑並且還無比真心地笑了下:「好啊。」
「秦哥,還是你對我好。」
秦舒然微微頷首:「應該的,我們小奚就該被富養。」
25
年底《距離》榮獲最受矚目獎,影響力獎以及金風獎。
我斬獲最佳男主角和最受矚目演員,登台領獎時,無數燈光從上而下的灑落在我身上,流光溢彩的台階宛如登天台階。
我站在那裡,萬眾矚目。
楚行琂作為投資人坐在第一排為我鼓掌,他今天穿的一身雪白西裝,和我的是同系列,遠遠看去,如同身處結婚典禮一樣。
我手裡握著沉甸甸的獎盃,那種有分量的感覺好像在拉扯著我的身體,讓我想起幼時看見的那個明星頒獎禮,又或者是扮演姜壬時,躲在舞廳看見的舞台中央跳舞的舞女。
「大家好,我是演員薄奚。非常感謝文聯和金風獎所有評委的信任與肯定,感謝《距離》導演梅小舟女士的選擇, 是她讓「姜壬」能夠出現在螢幕和大家的視野里, 大家對「姜壬」的喜愛和憐惜,我想次元的另一端姜壬也能感受到。或許他此刻也在靦腆的微笑。」
「感謝《距離》全劇組人員的辛勤付出,共同創造出一部被觀眾喜愛的劇作。今年一年, 風波浪潮不斷,但我收穫良多,此刻有幸能站在這裡, 我想說——故事始於夏天, 終於冬季。四季輪迴交迭更替,我們不必彷徨駐足,很快一個更熱情更短暫的夏天開始了。這些炎熱白日雖然漫長, 卻如旗幟般燃燒,在熊熊火焰中消逝。」
「最後, 我要感謝我的愛人楚行琂。」
偌大的典禮廳,所有人的目光注視著我,因為我這句話而小聲的竊竊詞語,最後帶著善意的目光再度望過來, 輕輕鼓掌。
一個人輕輕的鼓掌, 但當所有人都在鼓掌,合在一起就是掌聲雷動的和弦調。
我笑了笑, 看向台下的楚行琂, 聲音清晰道:「我愛你,死亡也不能將你我分開。」
台下的楚行琂目光怔住, 隨即緩緩笑起來, 像是再也等不及一般起身,大步朝演員下台的側方走來。
溫柔冷靜的楚行琂失了分寸。
可愛本來就不屬於理智的範疇。
我優雅鞠躬在掌聲中走下台, 目光無意一掃,仿佛在絲絨紅帘布後看見一個小小蜷縮的身影,那個身影目光渴望的盯著領獎台中心的位置——是姜壬。
他身後忽然多了雙手, 姜壬眨眨眼, 回頭看去,臉上迸射出歡悅的微笑,那是曾戚。
我把手放進楚行琂掌心, 我們並肩而行,穿著同色系的白西裝, 貝母扣,我的袖口下有亮光折射出漂亮的火彩光芒,像從此以後我行走過的每一條路, 都是啟明時的天光。
「我就這樣躺著, 任指間長出灌木, 發間長出阿爾卑斯玫瑰, 我的雙膝是山丘, 身上是葡萄園、房屋和小教堂。我就這樣躺了一萬年, 向天空眨眼,向湖水眨眼。當我打噴嚏,便掀起一場風暴;當我在上面吹口氣,雪便化了, 瀑布跳起了舞。如果我死了,世界也就死了;那麼我便穿越世界的海洋,去摘一個新的太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