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唇:「可以不找人嗎」
「那你是保爾·柯察金嗎?」
我氣得關掉手機。
什麼解決辦法,一點用都沒有。
身子越來越熱,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隔間的門被敲響了。
我渾身戒備。
陸棲川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方敘白,你還好嗎?」
不好。
老子快要炸了,你最好站遠點,不然連你也炸了。
「沒事。」
陸棲川的聲音古怪:「是嗎?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甜膩的味道?」
我剛準備搖頭,忽然瞪大眼睛。
往後一看,毛茸茸的兔尾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水打蔫了。
我試探性地伸手,果不其然,罪魁禍首。
事已至此,我閉了閉眼。
都是男生,彼此幫忙怎麼了。
更何況,陸棲川看著不亂搞,比其他人放心。
更主要的是陸棲川自己送上門的。
方敘白,這不怪你。
心理建設做完,我睜開眼,眼底一片毅然決然。
接著開門,一把將陸棲川拽進來。
踮著腳捂住他的唇,湊到他臉前,盯著他的眼睛,警告:「如果再有第三人知道這件事,你死定了。」
陸棲川挑眉,開口的呼吸打在我手心裡,從喉間悶出一聲好。
我頓時泄了氣。
陸棲川伸手勾住我的眼尾:「哭了?」
我拍開他的手:「誰說的?」
陸棲川彈飛指尖的那滴淚水:「你怎麼了?」
「怎麼第一次覺醒不穩定不行啊。」
我紅著眼看他。
陸棲川很無奈:「脾氣那麼大?」
我嘟囔:「要你管。」
香味又來了。
我手腳發軟,渾身沒了氣力。
理智開始一寸寸崩壞。
陸棲川伸手握住我的小臂:「方敘白,你很不對勁。」
這句話進入我大腦,我緩了好半天才處理。
「我很熱,很難受。」
陸棲川視線盯著某處,眼底郁色湧起。
「需要我幫忙嗎?」
你看。
這是他自己說的。
不怪我的,不怨我的。
我放任自己倒在陸棲川的懷抱里,艱難地吐息:「這是你提議的,不是我占你便宜哦。」
陸棲川意味深長:「那我走嘍。」
我氣惱:「那你走哦,順便給我找個人,要乾淨的長得帥的……」
「嗚!」
我話沒說完,唇就被陸棲川堵住。
男生的吻兇狠,一寸寸地攻略疆土。
絲毫不客氣。
直到我快要窒息、缺氧,才被鬆開。
陸棲川憐惜的指尖落在我的唇角,離開時,連著清透的水線。
我耳朵紅得發燙。
身子裡的熱意一股股地湧現。
接著頭頂一熱、一沉,我抬頭,耳朵!
「乖兔子。」
陸棲川指尖按住搖晃的兔耳朵,一臉愉悅:「很粉的顏色。」
我還沒反駁,小腿一涼。
我低頭,冰藍色的蛇尾纏繞著我的小腿。
像是神秘的紋身一樣。
我的小腿開始痙攣。
陸棲川銳利的牙齒輕咬我的耳垂,他問:「還找別人嗎?」
我眼角流出淚水,嗚咽著搖頭:「不,不要別人了。」
陸棲川的手往下:「那要誰?」
我瞳孔放大,雙目失神:「你,我要你。」
「我是誰?」
「陸棲川。」
我被問得崩潰了,起身堵住陸棲川的唇。
這一吻一發不可收拾了。
……
6,
再次醒來,我渾身酸疼,尤其是大腿根。
難言。
我睜開眼,撐著身子起來。
看著陌生、低調奢華的屋子,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哪?
我還沒回神,門被打開。
一位渾身高定的女士進來。
一看到我滿臉欣喜:「親親寶貝,你醒了?」
我茫然地搖頭:「你是?」
女人漂亮有些熟悉的臉上,帶著真切的擔憂:「寶貝,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手指溫柔地探上我的額頭。
我不適應地想躲,女人立馬把手縮了回去。
「餓不餓?需不需要看醫生?」
我燦笑:「阿姨,請問你是?」
「哎呀你瞧我。」女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是陸棲川的母親,寶貝,你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所以這是陸棲川家?
我壓下心裡的疑惑,禮貌地回答阿姨:「沒事的阿姨,您不用擔心。」
阿姨詫異地看著我,有些失望:「難道棲川不行?」
我疑惑:「不行什麼?」
阿姨哈哈笑:「沒事哇,寶貝,我們趕緊去吃飯吧。」
我有些彆扭:「阿姨,我叫方敘白,您還是叫我名字吧。」
「哦。」阿姨有些失望,「那我叫你小方吧。」
說完招呼我下樓。
邊走邊嘟囔,要買什麼腎寶。
我不解,誰腎不好?
叔叔嗎?
帶著雙重疑問我來到了樓下。
剛下台階,一把手撈住了我的腰。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這聲音化成灰我都認識。
我扭頭,咬牙切齒:「你什麼意思?」
陸棲川一頓:「你不記得昨晚的事?」
昨晚?
我努力回想,只想到我去衛生間。
再往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昨晚發生了什麼?我渾身那麼疼,你不會打我了吧?」
我腦子突然靈光。
渾身疼,陸棲川的母親還那麼關心我?
一定是陸棲川趁我喝醉暴打我。
好好好。
我一把掰開陸棲川的手:「你等這天很久了吧?爽嗎?」
我肯定沒還手,不然怎麼會那麼疼!
陸棲川點頭:「是很久,是很爽。怎麼,你想否認?」
我否認?
我否認什麼?你這個暴打犯,打人還那麼囂張?
「否認什麼?」
陸阿姨突然插話。
我趕緊離陸棲川八丈遠:「沒什麼阿姨,我倆鬧著玩呢。」
陸阿姨鬆了一口氣:「快來寶貝……小方,吃飯。」
我被陸阿姨拉過去,站在原地的陸棲川臉色很沉。
半晌,他大步走過來:「方敘白,昨晚的事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我回頭:「打架嗎?那倒是不記得了。」
陸棲川咬牙切齒:「誰告訴你我們打架了?」
我詫異:「沒打架我身上為什麼那麼疼?」
陸棲川定定地看著我眼底的坦誠,冷著臉說:「叫家庭醫生。」
7,
「小先生覺醒的兔子特性,會有發情期,第一次發情期會失憶。」
醫生推了推眼鏡:「如果想恢復記憶,等到第一次假孕期就可以了。」
我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假孕?」
家庭醫生點頭:「對啊,兔子都會假孕。」
接著上下掃視我:「公兔子也會。」
我絕望地閉了閉眼,有點想死了。
陸棲川臉色稍霽:「第一次假孕期具體什麼時間?」
家庭醫生:「不確定,但也就在這兩天。」
陸棲川讓管家送醫生離開。
我抱著膝蓋,蔫巴:「所以昨晚我們做了什麼?」
陸棲川指尖穿插在我的髮絲間:「言語的力量有時候是軟弱的,不具有可信度的,你等你的第一視角吧。」
我更傷心了。
我不會對陸棲川喪心病狂地做了什麼吧?
但是疼的是我哎。
可是我那裡又不疼。
我猛地抬頭看向陸棲川:「你屁股疼嗎?」
陸棲川神色空白一瞬,接著移開視線。
我明白了。
我恨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啊。
「你等我回去好好想想。」
等我想起來,再決定要不要對你負責吧。
陸棲川臉色不是很好地送我回去。
臨走的時候,陸阿姨一臉難過,還把手上的紫玉鐲子摘下來給我戴上。
那麼好的成色,最少得九位數。
我上車就小心翼翼地給了陸棲川。
「你還回去吧,無功不受祿。」
陸棲川單手打方向盤:「給你了你就拿著。」
我搖頭,從後面找出來一個首飾盒放進去:「不,還給你母親吧,這玩意太貴重了。」
陸棲川看我一眼:「你親自還。」
我嘟囔,親自還就親自還。
「你送我去 X 酒吧。」
「幹什麼?」
陸棲川看似不經意的詢問。
我說:「我去看看昨晚的監控。」
看看昨晚是不是真像這貨說的那樣。
陸棲川一眼看出我的想法,輕笑:「好。」
跑車一路飛馳來到酒吧。
一下車經理就恭敬地迎上來:「方少爺,請隨我來。」
我問:「你知道我來幹嘛?」
經理看了一眼陸棲川:「陸少爺來之前已經吩咐過了。」
陸棲川?
那麼好心?
我不信:「監控你沒做手腳吧?」
經理惶恐:「沒有,我們不會做的。」
我放心了。
看著大螢幕上的監控,我慢慢陷入了沉思。
在我披著陸棲川的衣服進入衛生間後不久,陸棲川進去了。
緊接著服務員立馬拿來維修牌子放在衛生間門口。
最後倍速,我被陸棲川抱在懷裡抱出來。
全身被外套包裹,只露出來小半張臉,另一半在陸棲川懷裡埋著。
我心亂如麻,我柔弱到這個地步嗎?
當完上面的還得被下面的那個抱出來?
我看著陸棲川陷入了遲疑。
監控室只有我們兩個。
我張嘴想要質問,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推開門出去了。
「我想自己想想。」
「我想明白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8,
我去找了發小。
他昨晚玩完沒有離開,直接睡在樓上的酒店。
我進去把人拉起來,陪我去了樓下的卡座。
服務員把果茶放上來後,我開口了。
「那啥我有一朋友。」
發小看我:「你朋友是不是叫方敘白?」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不是!我就一朋友。」
發小點頭:「啊是,少爺您接著講。」
我坐下,發現大腿根疼,又換個姿勢,繼續講故事。
「我這朋友吧,他有一舍友,長得帥,家世還好,學習也好,總之就是很 bug 般的存在,然後我這朋友吧就有點嫉妒,你知道常人之心嘛。」
「等等,你這,啊不對你這朋友的舍友不姓陸吧?」
我伸巴掌,發小恭敬地讓我繼續。
「而且這舍友也特別不喜歡我這朋友。」
發小問:「不喜歡到什麼程度?」
我開始舉例子:「例如,開學第一天這舍友和其他人都打招呼,唯獨見到我這朋友,說了沒幾句,就沉著臉去了廁所。」
「再例如,我這朋友選什麼必修課,第二天課堂上必定會看到舍友的身影,還例如,當時有一個校草投票,我這朋友就都比他少一票了,但是這舍友還是很不高興。」
發小反問:「你覺得這是討厭?」
我理所當然:「不然呢?」
發小要說話,我止住:「聽我說完,但是吧有一天他們倆酒後亂性了。」
發小眼睛瞬間亮了:「你不是處男了?」
我一巴掌下去,世界安靜:「可我這朋友,他原本是厭惡那個舍友的,和舍友亂玩,心裡居然沒有噁心,就是有點惱怒,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你覺得這正常嗎?」
發小沉思片刻,故作深沉:「你慘了。」
我:?
發小:「你墜入愛河了。」
我一巴掌把這個蟑螂扇飛。
「要來一杯嗎?」
一杯粉色調的酒放在我跟前。
我抬頭,撞進陸棲川的眸子裡。
酒吧白天燈光也昏暗,陸棲川燦若繁星的眸子此時只有我一人的倒影。
你墜入愛河了。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樣在我腦海里循環。
我狼狽地移開視線,抬腿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