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住,聲音軟下來:
「我們的孩子,叫念念?」
我咬著唇,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姜硯禮,為什麼取這個名字?嗯?」
「隨便取的,順口而已。」
「騙子,你肯定也忘不了我。」
沒等我反駁,他已經利落地將上衣脫去,重新壓下來:
「家裡應該有阿姨照顧吧?」
「乖,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不好。」
我抵著他的胸口,聲音發顫:「我不要這樣。」
「那你要怎麼樣?」
「我、我回去打抑制劑。」
霍景深沉默了。
可身上的禁錮絲毫沒有鬆懈。
我試探著推他,卻被一把握住手腕,按在頭頂。
「姜硯禮,你認真的?」
腺體被帶著薄繭的指腹狠狠碾過:
「你現在的信息素,可比以前被我欺負到哭的時候還濃。」
「真的不要我幫你?」
腦子被燒得昏昏沉沉,我卻執拗地拒絕:「我不喜歡這樣。」
臉被他輕輕掰過。
灼熱的呼吸噴洒在後頸,身體抖得更厲害。
「打抑制劑你就喜歡了?」
「我這麼大個 Enigma 在這,你不要我,要那種東西?」
腺體疼得厲害,叫囂著想被信息素侵略。
以前我不會這樣的。
在被霍景深標記之前,我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直衝心頭。
「都怪你,你個混蛋。」
「怎麼了?」霍景深的聲音慌亂起來,「寶貝不哭,我錯了。」
他低頭親了我幾口,又將我撈起來抱坐在腿上,慢慢幫我順氣:
「乖乖,我現在就讓人送抑制劑,好不好?」
我抽噎著點點頭。
可他剛掏出手機,我突然鬼使神差地按住。
「嗯?要我去買嗎?」
「可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我……」
「不是。」我打斷他,我不要抑制劑。」
「那要什麼?」
對上他關切的視線,我只覺得呼吸都是灼熱的。
讓我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霍景深。
那也該他來解決才對。
我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把頭埋進他頸側。
濃郁的檀木味熏得我頭腦發昏。
他身體繃得很緊。
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姜硯禮,你要什麼?」
我咬著唇,沒回話。
「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我是你的 Enigma,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說出來,好不好?」
「你是……我的 Enigma。」
「嗯,然後呢?」
「然後……」
我吸吸鼻子,輕輕咬住他的後頸,聲音含糊不清:「我的這裡好痛,想要你親一親……」
下一秒,他再次翻身將我壓在床上,呼吸粗重:
「姜硯禮,你自己說的。」
「可不要後悔。」
緊接著,他狠狠吻下來。
身體里的躁動越來越凶,理智被一點點吞噬,只剩下本能的渴望。
他還是那麼凶,動作帶著急切和狠戾。
熟悉的快感席捲全身,連腳趾都難耐地繃緊。
「知道這幾年我怎麼過的嗎?」
他咬著我耳垂,聲音啞得厲害:「每天看著別墅里你的東西,想你想得快瘋了。」
「姜硯禮,你哄哄我。」
我把臉埋在枕頭裡,一聲不吭。
「行,那你評價一下,我技術有沒有退步?」
說著,力道更重。
哼叫毫無預兆地溢出:「唔、變態……」
「嗯,再多罵幾句。」
「你……啊、你混蛋!」
體內的快感積壓,我死死咬住唇,生怕再發出什麼聲音。
他卻低笑一聲:
「現在這樣,好像把大學時候的你也標記了一遍,好爽。」
窗外夜色漸沉,屋內溫度未消。
意識模糊間,熟悉的信息素包裹著我。
明明應該厭惡的,可我竟覺得莫名安心。
16
我不知道在酒店待了幾天。
只記得易感期延長,被他沒日沒夜地纏著。
最後,我是被他抱進車的。
直到坐定,我才想起來給阿姨打電話。
當時跟她說的是出差幾天,結果卻在和霍景深廝混。
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
霍景深正在開車,語氣戲謔:「又生氣了?」
我沒理他。
「哦,不說話,那就是在生氣。」
「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
「早上也那麼熱情,說什麼都不讓我停。」
我耳根子發燙,沒好氣地打斷:「你不准說!」
他低笑一聲,沒再逗我,把車窗降了點。
空氣沉默了幾秒,他忽然開口:
「姜硯禮,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我愣住:「為什麼問這個?」
「我就想知道,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要聽真話,不過你應該也不會嘴下留情。」
我抿了抿唇。
「……是討厭。」
「但也挺感謝你的。」
「哦,那就沒有一點喜歡?」
沒等我回答,他自己先笑了:
「肯定有。不管是哪方面的喜歡,總歸是有。」
又是這種話。
我皺緊眉,別開臉不想理他。
他語氣認真了點:「好了,我跟你說正事。」
「以前把你鎖在別墅里,是我混蛋。」
「你恨我,怪我,我都受著,我活該。」
「我當時腦子有坑,我色令智昏,我禽獸不如。」
我轉過頭,有些詫異。
「姜硯禮,你現在這樣挺好的。」
「公司做得不錯,有你以前的樣子。」
「我之前有跟你說過嗎?其實你工作的時候特別好看。」
「所以我當時老愛往你那跑,就為多看幾眼。」
「……想看,可以談合作。」
「而不是在我的項目里橫插一腳。」
「嗯,」霍景深的聲音帶上笑意,「但我是混蛋,就喜歡看你氣呼呼地樣子。」
我一時語塞。
「不過這次,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的。」
「五年來,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但你躲得太好,有點線索都斷了。」
「直到上個月,我陰差陽錯看到這份項目。」
「我覺得不錯,很有前景,所以接了。」
「結果這居然是你公司的。」
「你說,這算不算命中注定?」
「不算。」我扯扯嘴角,「算你有眼光。」
「行吧,我就當你誇我了。」
邁巴赫在別墅前穩穩停下。
可霍景深似乎沒有下車的打算。
我暼他一眼,有點猶豫。
「怎麼,捨不得我?」
「沒有,我就是想問你……要不要看看孩子。」
下一秒,他突然壓過來,重重親了我一口。
「好乖,我就等你這句話。」
18.
我平復好心情,打開門。
姜念正趴在地毯上搭積木。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放下手裡的木塊跑過來,軟軟地喊了聲父親。
我勾起嘴角,彎腰將他抱起。
他大概注意到霍景深,又怯生生地喊了句:「叔叔好。」
「嗯,」霍景深垂下眼,「你叫念念,對不對?」
姜念點點頭,往我懷裡縮了縮。
霍景深輕輕捏住他的臉:
「好乖,和你的爸爸一樣。」
「不過這眉眼,簡直跟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長大了肯定跟我一樣帥,有王霸之氣。」
我沒忍住,將他手拿開。
姜念卻仰著小臉。
看看霍景深,又摸摸自己的臉,小聲問:
「我和叔叔長得很像嗎?」
霍景深挑眉,一本正經地糾正:「你該叫我父親。」
他指著我:「這是你爸爸,懂了沒?」
姜念的眉頭皺起來:「為什麼呀?叔叔你好怪。」
「不怪。」
霍景深把姜念從我的懷裡接過去,抓起他的小手按在自己臉上:
「你看,我們都有一樣的眉毛,一樣的眼睛,所以我是你父親。」
「可是爸爸是什麼呀?父親就是父親呀。」
「爸爸就是……」
眼看他就要說出什麼不著調的話,我趕緊打斷。
「念念,來玩積木吧。」
姜念的目光立馬轉到我身上,奶聲奶氣地說好。
我鬆了口氣,蹲下撿起塊積木。
霍景深低笑一聲,也抱著姜念坐下來。
19
由於公司的合作,霍景深已經在這邊待了小半年。
這期間,溫知言經常來找我。
有好幾次,他們兩個都恰好撞上。
第三次的時候,霍景深直接當著溫知言的面親了我。
我不記得他們說了什麼,只知道溫知言紅著臉跑開。
那之後再沒糾纏過我。
霍景深則動不動就賴在我這,總有一套自己理由。
要麼是項目的交接問題,要麼是過來陪陪姜念。
起初,姜念還怯生生地躲在我身後。
但霍景深很有耐心。
陪他畫畫,帶他出去玩,嘴裡編些不著調的故事。
後來,姜念會偷偷笑。
再後來,會主動把畫好的畫送給他。
有次我從公司回來,剛進門就聽見奶聲奶氣的笑聲。
霍景深把姜念架在肩上,正繞著沙發跑。
姜念看見我,從他肩上滑下來,撲到我懷裡:
「父親!我好想您!」
我勾起唇,幫他理了理衣服:「不是早上還給你親親了?」
霍景深也笑眯眯地湊過來:
「姜硯禮,我更想你,怎麼不給我親親?」
我垂眸捏了捏姜念的臉,耳根卻有些發燙。
霍景深低笑一聲,蹲下來和姜念平視:
「念念,爸爸都回來了,是不是該睡覺了?」
姜念點點頭,撲進霍景深懷裡:
「霍叔叔,晚安。」
又仰著小臉沖我笑笑:
「父親,晚安。」
我彎腰親了親他的發頂:「去吧, 早點睡覺。」
看著姜念乖乖地走進臥室,我收回視線。
下一秒,唇上猝不及防地傳來濕熱的觸感。
「唔、你等等……」
趁我說話的空檔,霍景深的舌尖強勢地鑽進來, 纏著我的翻攪。
我耳根發燙,虛虛地推他肩膀。
反而被猛地攬住腰撈起來。
他仰頭加深這個吻,靠進沙發, 將我抱坐在腿上。
直到我被親得脫力,他才拉開些距離,聲音沙啞:
「有沒有想過回國?」
我放輕喘息:「回去幹什麼?」
「回去看看。」
「以前那棟別墅, 我一直讓傭人照著原樣打掃, 跟你走的時候沒區別。」
我慢慢平復著呼吸, 餘光瞥見他泛紅的耳尖。
他頓了頓,聲音有點委屈:「你不會很討厭那個地方吧?」
「……談不上。」
「那就好。」
「那可是我們的定情之墅,多少難忘的夜晚……」
我沒忍住,掐了他一把:「閉嘴。」
他低笑起來:「那我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又是這個問題。
這半年來,他問了不下八百遍。
沒等我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下去:
「要是喜歡, 回去我們就結婚。」
「你現在事業做得這麼好, 跟我站在一起, 再沒人敢嚼你口舌。」
「到時候國內的市場也能拓展, 多好?」
他越說越認真:「還有當年那些看不起你的。」
「你回去, 咱們一個個把他們摁在地上摩擦!」
我被他逗笑,笑意卻慢慢淡下去。
我看著他,沒說話。
其實, 我自己也說不清對他是什麼感情。
我從小在複雜的家族關係里長大, 對親情都看得很淡, 更別說愛情。
在我看來,這段關係稱得上孽緣。
霍景深給了我另一種人生。
如果沒有他,也許我會走和如今完全不一樣的路。
絕對更難, 但未必不踏實。
可現在,我一個 Alpha,竟然生下他的孩子。
當年的恥辱是真的。
可身體早就記熟了他的信息素。
只要他靠近, 我就會控制不住地發軟。
這種身體的契合,算喜歡嗎?
自從他出現後, 念念開心了很多,我能看出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也開始對他的出現有了隱隱的期待。
這種感情, 算喜歡嗎?
我不知道。
我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
「你可以過來看念念。」
這大概是我能給出的, 最清晰的答案了。
他愣了一下, 眼底漸漸漫上笑意:
「我知道了, 姜硯禮。」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追你, 對不對?」
我沒反駁。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那你等著, 我的追求,保證讓你扛不住。」
或許是工作太累,又或是他懷裡太暖。
我竟然覺得,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我和霍景深之間,跳過了太多的步驟。
所以現在開始,確實該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