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工資完整後續

2025-09-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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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兩份工資。

一份是白天給顧淵當首席秘書賺的,年薪百萬,累得像狗!

一份是晚上給他暖床當金絲雀賺的,時薪無價,爽到飛起!

他長的帥,活超好,錢超多,我很滿意。

可最近顧老闆很不對勁。

消息輪迴。

電話不接。

動不動三四天不回家。

但有一天,他回來的很早,力氣也很大,有種要把床撞塌的瘋勁。

我正高興,他就來了一句,「我們這種見不得光的關係,該結束了!」

1

他說這話的時候,動作沒停,反而更凶。

轟——!

腦子像被重錘砸中!

結束?

什麼結束?

怎麼結束?

誰允許結束了?!

我臉上的迷離瞬間僵住。

血液好像一下子從沸騰跌進冰窟。

昂貴的大床,終於承受不住這劇烈的「結束宣告」,發出最後一聲悽厲的哀鳴。

「咔嚓!哐當——!」

床……真的塌了。

我和他,以一種極其狼狽又親密的姿勢,陷在廢墟里。

世界安靜了一秒。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硌得生疼。

上面的是他滾燙的身體。

空氣里瀰漫著甜膩和木頭斷裂的刺鼻味道。

荒唐又可笑。

顧淵似乎也愣住了,大概沒想到「結束」的動靜這麼大。

他撐起身,皺著眉,甩了甩撞到木頭的胳膊,看也沒看我,就想從這堆廢墟里爬起來。

就在他起身,伸手去夠旁邊散落的褲子時——

一張硬硬的卡片,從他褲子的後袋裡滑了出來。

輕飄飄的。

打著旋兒。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還帶著曖昧紅痕的胸口。

冰涼的觸感,激得我一哆嗦。

下意識地,我低頭看去。

是一張照片。

背景是陽光燦爛的海灘,湛藍的天,潔白的沙。

照片上的其中一個男人,是剛宣布「結束」、此刻正皺著眉一臉煩躁的顧淵。

但他笑得……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笑。

不是對我那種帶著 y 望的、居高臨下的、或是敷衍的笑。

是那種……毫無陰霾的、眼睛都在發光的、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純粹又熾熱的笑容。

他結實的手臂,緊緊摟著身邊人的肩膀。

那個人,穿著一身乾淨的白襯衫,笑得溫潤如玉,眉眼彎彎,像不染塵埃的月光。

林清羽。

顧淵藏在心尖上十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照片背面,一行剛勁有力、卻刺得我眼睛生疼的小字:

「重逢紀念。我的清羽,我的光。」

日期……是三天前。

2

原來他消失這幾天,是去接他的光了。

奧特曼嗎?

還有光?

所以現在正主回來了。

我這個贗品,連最後一點暖床的價值,都被這束「光」碾得粉碎。

胸口那點冰涼,瞬間變成了燒紅的烙鐵,燙得我五臟六腑都蜷縮起來。

比剛才床塌了砸在身上還疼。

十年。

從大學迎新開始,我像個影子一樣跟在他身後。

看他打球,看他領獎,看他談笑風生。

給他遞水,給他洗襪子,陪他創業,幫他擋酒……

那份卑微的、不敢宣之於口的暗戀,是我心底最深的秘密。

所以三年前,當他遞給我那份苛刻的「秘書合約」,暗示夜晚的額外工作時,我明知是深淵,還是跳了。

帶著那點可憐的、借屍還魂般的竊喜——至少,我能靠近他了,哪怕是以最不堪的方式。

這三年,我扮演著完美的秘書,更扮演著溫順的金絲雀。

他給錢,我賣笑,公平交易。

我甚至催眠自己,在這變態的溫存里,或許有那麼一絲絲,是真的屬於「沈念初」的。

直到此刻。

直到這張照片,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碎我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我連贗品都不是了。

我是該被清理掉的、礙眼的垃圾。

愛意?

那點藏在交易下的、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屬於「沈念初」的妄念,被這照片上的笑容和那行字,徹底燒成了灰。

心口那塊地方,空了。

不疼,就是空得發冷,冷得我指尖都在抖。

顧淵終於從廢墟里站起來,套上褲子。

他這才注意到我胸口的照片,也看到了我慘白如紙的臉和死寂的眼神。

他眉頭皺得更深,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煩躁?還是被撞破的難堪?

他彎腰,動作有些粗魯地一把抽走了那張照片。

「你一向喜歡錢,我會給你一千萬。清羽人單純,以後他來你就躲遠點,他要是不來,你還是可以在這裡住。我們的事情不要讓他知道,不然他會噁心。」

他聲音冷硬,帶著事後的沙啞和不耐煩,把照片塞回口袋。

他從散落的西裝內袋掏出支票簿,唰唰幾筆,撕下來。

那張輕飄飄的紙,像施捨乞丐的硬幣,被丟在我赤裸的、還沾著灰塵和汗漬的小腹上。

支票的數字很漂亮。

一千萬。

買斷三年。

買斷我喂了狗的十年暗戀。

買斷我這堆垃圾的「善後費」。

真大方啊,顧老闆。

還噁心?

M 的,剛剛爽的渾身冒汗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我看著那張支票,又抬眼看向他。

他站在狼藉的廢墟邊,衣冠楚楚,恢復了平日裡那個冷漠矜貴的顧總模樣。

剛才的激烈和那句冰冷的「結束」,仿佛只是一場荒誕的夢。

只有地上散架的床,和我赤裸身體上那張刺眼的支票,證明著發生過什麼。

我忽然扯了扯嘴角。

不是笑。

是心死透了的平靜。

我慢吞吞地,撐著酸疼的身體,從冰冷的地板上坐起來。

沒管自己多狼狽,也沒去撿那張支票。

我當著他的面,極其緩慢地,一件件撿起地上屬於我的衣服,穿上。

動作平穩,手指沒有一絲顫抖。

扣好襯衫上的最後一粒扣子。

遮住了所有曖昧的痕跡。

我才彎腰用兩根手指,拈起了那張落在灰塵里的支票。

我彈了彈支票上並不存在的灰,抬眼,看向皺著眉、似乎對我平靜反應有些意外的顧淵。

「顧總,這三年我不分白天黑夜伺候你,這錢是我應得的。我就不說謝了!」

我開口,聲音平得像結了冰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

他眉頭微松,大概以為我識相。

我看著他,清晰地吐出後半句:「但結束,不是你說了算。是我,沈念初,不要你了。」

顧淵,你的遊戲結束了。

現在,輪到我當莊家了。

3

「不要我?沈念初你不要鬧了,我說了,清羽不來的時候,你還是可以在這裡住。他要來的話,我會給你電話,到時候你躲遠點就可以。」

我不說話。

嫌噁心。

M 的。

是真噁心,噁心的我差點以我一個男懷孕了。

在他摔門離開公寓的第二天一早,我就拿著那張輕飄飄卻重逾千斤的紙,去了銀行。

一千萬全部轉入我的個人帳戶。

錢到帳的簡訊提示音響起時,我看著手機螢幕上那一長串零,心裡那片空掉的地方,仿佛被這些冰冷的數字填滿了某種堅硬的東西。

錢果然是個好東西。

至於男人,世界上那麼多,再找就是!

白天,我依舊是顧氏集團年薪百萬的首席秘書沈念初。

渣男是不能阻止我賺錢的。

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

只是,界限得劃清了。

他的行程?

郵件發給他。

他的情緒?

關我屁事。

彙報工作?

三句話內結束。

顧淵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沉。

好幾次,他欲言又止,眼神複雜地落在我身上,帶著探究和一種……說不清的煩躁。

大概是習慣了我之前的溫順體貼,諂媚低眉,現在這公事公辦的態度讓他不習慣了。

甚至沒了我每天早上幫他搭配衣服,他的西裝已經很多次都配錯了領帶。

公司里有人開始猜顧總是不是跟他女朋友分手了?

我全當看不見,聽不見。

這天下午,顧淵有個重要的跨國視頻會議。

我去他辦公室送最終確認的會議資料。

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清雅的茶香。

林清羽來了。

他正姿態閒適地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茶,顧淵就坐在他對面,兩人靠得很近,低聲說著什麼,氣氛融洽得能滴出蜜來。

顧淵臉上那种放松的、甚至帶著點笑意的神情,是我這三年來從未見過的。

心口那塊硬邦邦的地方,還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刺了一下。

不疼,就是有點涼。

我捂了十年都沒有捂熱的人,林清羽什麼都沒有用,就可以讓他笑的比太陽還熾熱。

「顧總,會議資料。」

我把文件夾放在他桌上,聲音平穩無波,眼神都沒往會客區瞟。

「嗯。」

顧淵應了一聲,頭也沒抬,依舊看著林清羽,語氣溫和,「清羽,你剛說的那家餐廳,我讓秘書訂位。」

林清羽溫婉一笑:「好呀。」

他的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掃過我,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審視。

我轉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多待,總感覺這裡的空氣很髒!

可我剛走到門口。

「啊!」

身後突然傳來林清羽短促的驚呼,伴隨著瓷器碎裂的刺耳聲響!

我下意識回頭。

只見林清羽「不小心」打翻了面前那杯滾燙的熱茶!

茶水潑了他一身,精緻的西裝前襟瞬間濕透,還冒著熱氣!

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清羽!燙到沒有?!快讓我看看!」

顧淵瞬間變了臉色,猛地站起來,一個箭步衝過去,聲音都變了調。

林清羽裝的臉色發白,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帶著哭腔和控訴:

「阿淵!好燙!但不怪沈秘書,他剛才關門的時候,肯定不是故意用門撞了我胳膊的!」

M 的。

死綠茶。

顧淵喜歡的人就這模樣?

還是我撞的?

我這門口離林清羽的位置有十步遠了,我是長手怪嗎?開個門還能撞到他?

我轉身要走,顧淵猛地抬頭看向我!

4

那雙前一秒還盛滿對林清羽心疼焦灼的眼睛,在轉向我的瞬間,變成了淬了毒的寒冰!

裡面是滔天的怒火、毫不掩飾的憎惡和……一種「果然如此」的鄙夷!

他甚至沒有半秒鐘的猶豫!

沒有問一句「是不是真的」!

沒有看地上的碎片軌跡是否合理!

在他心裡,林清羽的話就是聖旨!

而我,就是那個因嫉妒而惡毒下作的「下等人」!

「沈、念、初!你一個靠爬床上位的下賤貨色!怎麼敢讓清羽受傷的?」

顧淵從牙縫裡擠出我的名字,每一個字都裹挾著風暴。

我有點想笑,但想想場合不合適,還是忍住了笑。

也不想做任何的解釋,就看著顧淵,不說話。

林清羽適時地發出更委屈的啜泣聲,火上澆油。

顧淵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厭惡,仿佛在看一堆散發著惡臭的垃圾。

下一秒,他當著我的面,當著還在啜泣的林清羽的面,猛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人事總監的電話!

「李總監!出一份解除勞動合同通知!開除沈念初!立刻生效!通知全公司!原因?」

他冷笑一聲,目光像刀子一樣掃了我一眼。

「沈念初品行不端,蓄意傷害公司重要客人!讓他立刻收拾東西滾蛋!」

「好,我走,顧淵,我真的不要你了!」

5

十年暗戀,喂了狗。

三年金絲雀,是下賤。

百萬年薪的首席秘書生涯,以「品行不端」、「惡毒下賤」的罪名,被當眾驅逐。

全公司上下看我笑話。

偏偏我最好笑。

誰讓我眼瞎,要喜歡顧淵呢?

我的東西很少。

一個杯子,幾本專業書,一個私人 U 盤。

我動作麻利地把它們裝進一個簡單的紙箱裡。

我抱著那個輕飄飄的紙箱,轉身。

顧淵,我們真的結束了!

大家都是有腦子的成年人,林清羽那種破綻百出的把戲,我不信顧淵這種商業新貴會看不出來。

可顧淵就算知道林清羽是故意的,還是開除了我。

走出公司的時候,我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

我以為會是林清羽發來的挑釁信息。

畢竟那些狗血電視劇都是那樣演的。

可拿出手機,看見的是顧淵的信息。

【今晚清羽不會去我家,你可以回去,晚飯我要吃烤魚,海鮮粥,還有涼拌黃瓜。】

【還有,今晚,我可以更用力一點,你不要生清羽的氣,你會嚇到他的。】

呵……

顧淵什麼時候腦子壞了?

我以前是有多餓?

怎麼什麼都吃的下?

6

冰冷的雨水順著昂貴的西裝布料往下淌,顧淵卻渾然不覺。

他站在傾盆大雨中,看著那輛載著沈念初的計程車徹底消失在茫茫雨幕里,尾燈的紅光像被澆滅的血點,轉瞬即逝。

心頭那股無名火越燒越旺,幾乎要衝破胸膛!

他竟然真的走了?

為什麼不求他?

往常他生氣,沈念初都會求他不要生氣的。

剛才清羽生氣了,他只是沒有控制住,所以開除了他。

可只要他求他,他肯定會留下他來的。

怎麼就不求呢?

抱著那個破紙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大雨里?!

他以為他是誰?

一個被他用錢買斷了、被他親手開除的下賤玩意兒!

他憑什麼敢這麼硬氣?

「顧總,雨太大了,您先上車吧?」

司機撐著傘,小心翼翼地提醒,看著顧淵鐵青得嚇人的臉色,大氣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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