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工資完整後續

2025-09-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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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推門出來,他就從陰影里衝出來,渾身濕透,頭髮凌亂,眼窩深陷,像個落魄的流浪漢,哪還有半點顧氏總裁的樣子。

「念初!我們談談!就五分鐘!求你了!」

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絕望的哀求。

雨水順著他慘白的臉往下淌,狼狽不堪。

我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他。

雨傘隔絕了冰冷的雨水,也隔絕了他。

「顧總,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我的聲音比雨水還冷。

「不!有的!有的!我知道錯了!念初!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混蛋!是我眼瞎!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他激動地想上前,被便利店店員警惕地盯著。

他語無倫次,眼神狂亂,伸手想抓我的傘沿。

我後退一步,避開。

「你的林清羽不要你了,你又想起我的好了?」

我扯了下嘴角,弧度冰冷。

顧淵的身體猛地僵住,臉色灰敗下去。

「我……我那是……你知道的,清羽救過我的命,我只是不想看他生氣而已,你一向都大度,一向不在意這些事情的,我不知道你會真的離開,你……」

他痛苦地低吼,雨水混著淚水往下流,「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沒有你……我……我快死了……」

他的聲音哽咽,帶著一種瀕死的絕望。

如果是三年前那個傻乎乎愛著他的沈念初,或許會心軟。

可惜,那個沈念初,早被他親手殺死了。

「顧淵,你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的聲音平靜無波。

說完,我不再看他瞬間崩潰的表情,轉身要走,就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初初,怎麼那麼不乖?為了一條狗站在雨里?你要是生病了,我可是會生氣的。」

我有些蒙圈的抬頭看向蕭燼。

看見蕭燼似笑非笑的臉,心中害怕極了。

這位爺可是醋王,一生氣,那床上的花樣折磨死個人。

看來今晚,又是不眠夜了!

顧淵想要過來,被蕭燼的保鏢攔住了。

14

我以為顧淵該消停了。

可我低估了顧淵的瘋魔程度。

他找到了我的新住處。蕭燼名下頂級的江景大平層,安保森嚴。

他進不來。

於是,他開始在樓下等。

像個幽靈。

深秋的夜,寒雨刺骨。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端著溫熱的牛奶,看著樓下。

昏黃的路燈下,顧淵就站在那裡,沒打傘。

昂貴的西裝被雨水徹底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消瘦的身形。

他仰著頭,固執地望著我所在的樓層方向,雨水順著他慘白的臉往下淌,一動不動,像一尊絕望的雕塑。

他已經站了三個小時。

蕭燼從身後擁住我,下巴抵在我發頂,聲音帶著剛沐浴後的慵懶和一絲冷意:「還沒走?」

「嗯。」我應了一聲,沒什麼情緒。

「嘖,礙眼。」蕭燼鬆開我,轉身走向浴室。

不一會兒,他端著一個……巨大的塑料盆出來了。

裡面是……溫熱的、還冒著點白氣的清水?

我挑眉:「?」

蕭燼勾唇一笑,妖孽橫生,眼裡卻閃著惡劣的光:「給他降降溫,清醒清醒。」

他走到窗邊,打開一扇通風窗。

冷風裹著雨絲瞬間灌入。

樓下,顧淵似乎察覺到了動靜,仰著的頭動了動,那雙空洞絕望的眼睛裡,瞬間燃起一絲微弱的希冀!他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嘴唇無聲地開合,似乎在喊我的名字。

然後——

嘩啦——!!!

一大盆溫熱的水,從天而降!

精準無比地、兜頭蓋臉地潑在了顧淵身上!

「呃!」

顧淵被這突如其來的「洗禮」澆得渾身一激靈,猛地後退一步,狼狽地抹去臉上的水!

那不是冷水,是帶著點溫度的……洗腳水!

別問我蕭燼哪來的,他總有辦法!

顧淵徹底僵住了!

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那扇打開的窗戶,看著窗邊那個模糊卻熟悉的身影——蕭燼,以及……他懷裡那個冷漠俯視的輪廓——我。

巨大的羞辱感,如同這盆溫吞的水,瞬間將他淹沒!

比冰冷的雨水更刺骨百倍!

他站在瓢潑大雨和這盆「加料」的水裡,渾身濕透,頭髮黏在額前,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最後一絲強撐的尊嚴,被這盆水澆得粉碎。

他終於崩潰了。

「啊——!!!」

一聲悽厲到不似人聲的、絕望到極致的嘶吼,劃破了雨夜的寂靜!

像瀕死野獸最後的哀鳴!

他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冰冷骯髒的雨水泥濘里!

他雙手撐地,肩膀劇烈地顫抖著,發出壓抑到極致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嗚咽。

雨水、淚水、還有那盆「洗腳水」,混在一起,從他身上狼狽地流淌下來。

像一條被徹底打斷脊樑的喪家之犬。

蕭燼「啪」地關上了窗戶,隔絕了那令人不適的噪音和景象。

他轉身,把我摟進懷裡,下巴蹭了蹭我的發頂,聲音帶著點邀功的意味:「一個企業不能有個發瘋的總裁,我看這天那麼冷,就讓顧家破產吧,初初你怎麼辦?」

我靠在他溫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閉上眼。

「可以。」

窗外的雨聲依舊,樓下那崩潰絕望的嗚咽,隱隱約約傳來。

贖罪?

崩潰?

遲來的深情?

呵。

沈念初的心,早就硬過金剛石了。

顧淵,你的火葬場,燒得再旺,也暖不了我分毫。

15

聽說林清羽又出國了。

說是顧淵破產了,每天都在送外賣。

林清羽嫌棄顧淵,留下一張紙條就跑了。

紙條上寫的是:【高三那年,把你從河裡救起來的人是沈念初,為了救你,他自己差點死了。我看你家有錢,故意冒名頂替上的。沒想到你會這樣蠢!】

顧淵徹底瘋了。

他把自己鎖在小小的出租屋裡,一天又一天。

我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正跟蕭燼在國外結婚。

蕭燼選了一個很浪漫的城市。

蕭燼的爸媽也都來了。

他們沒有阻止我們結婚,反而還送上了祝福。

特別是在出國的前一晚,蕭媽媽悄悄的拉著我說:「初初啊,蕭燼這個人偏執,瘋狂,冰冷,還有情感障礙,幸好你出現了,不然我們到死都看不見他結婚。」

我有些忐忑的問蕭媽媽,「阿姨,我是男的,我生不了孩子,您真的不介意嗎?」

蕭媽媽直接笑了,「初初啊,人生不長,如果說這段人生路非要取悅一個人的話,那個人一定是自己。自己幸福,才是有價值的人生。」

是啊,人生苦短,為什麼不能按自己的意願先開心地活著?

為什麼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明明活著已經夠艱難了!

以後,我要跟蕭燼好好地活著!

【番外:蕭燼視角】

1

懷裡的人呼吸均勻,睡得毫無防備,冷冽的側臉在暖光下軟化,長睫投下脆弱的陰影。

沈念初。

我的光。

我的囚徒。

我窮盡手段捕獲的……執念。

指尖無意識地纏繞著他微涼的發梢,感受那細膩的觸感。

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收起所有在商場上淬鍊出的冰冷鋒芒,像只終於找到安全港灣的倦鳥,棲息在我懷裡。

這溫順的假象,是我用無數個日夜的籌謀和一場豪賭換來的。

可沒人知道,在成為那個從容不迫、步步為營的「獵手」之前,我早已是困在他光芒里的囚徒。

第一次見他,是在顧氏承辦的一場無聊透頂的慈善晚宴。

我作為蕭家代表,百無聊賴地晃著酒杯,看衣香鬢影間的虛偽寒暄。

然後,我看到了他。

顧淵身邊那個「首席秘書」,沈念初。

他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西裝,安靜地站在角落的陰影里,像一道沉默的背景板。

顧淵正與人高談闊論,手臂親昵地攬著那個所謂的白月光林清羽。

而他,沈念初,微微垂著眼睫,手裡端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香檳。

燈光在他低垂的睫毛上跳躍,落下一小片濃密的陰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只有那緊抿的、沒什麼血色的唇線,泄露出一點極力壓抑的緊繃。

像一柄收在鞘中的利刃,光華內斂,卻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滯。

周遭的喧囂褪去,我的世界裡只剩下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和他周身縈繞的那種……破碎又倔強的矛盾感。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陌生的悸動猝不及防。

他抬眼了。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視線。

那雙眼睛望過來,清澈,沉靜,像浸在寒潭裡的黑曜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和……深不見底的疲憊。

只一眼。

他就迅速垂下眼帘,恢復了那副完美秘書的面具。

可那一眼,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了我心上。

後來,我鬼使神差地讓人去查他。

資料很快送來:沈念初,顧淵的秘書兼……金絲雀。

「金絲雀」三個字,像淬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眼底。

一股暴虐的戾氣瞬間衝上頭頂!

顧淵那條瘋狗!

他怎麼敢?

怎麼配把這樣的人鎖在身邊當玩物?!

我想立刻衝去顧氏,把他從那個泥潭裡搶出來。

可理智死死拉住了我。

蕭家的繼承人,京圈的「太子爺」,為一個「別人的金絲雀」大動干戈?

荒唐。

當然了,荒唐我不怕,我主要是怕我這樣衝過去,沈念初會害怕我。

我發現自己像著了魔。

開始不由自主地關注顧氏的消息,只為了在財經新聞的邊角料里,偶爾捕捉到他一閃而過的側影。

派人盯著他,知道他工作有多拚命,知道他私下有多沉默,知道他……看向顧淵時,眼底那點微弱又卑微的光。

那點光,像細小的針,日夜不停地扎著我的心。

嫉妒。

那是我蕭燼人生中,第一次嘗到如此陌生又洶湧的情緒。

像毒藤,瘋狂滋長,纏繞心臟,勒得我喘不過氣。

我嫉妒顧淵能擁有他。

我嫉妒顧淵能被他那樣注視著,哪怕那目光卑微如塵。

我嫉妒得發狂!

多少個深夜,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京城的萬家燈火,腦子裡全是他的樣子。

他低垂的眼睫,他緊抿的唇,他在陰影里孤寂的身影……想像著顧淵是如何擁有他,又是如何糟踐他。

想像著……如果將他鎖在我身邊,會是怎樣?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無法熄滅。

我要他!

不僅要他的人,更要他那束光,完完全全只照向我!

2

也許是上天被我感到。

顧淵那個瘋子居然為了林清羽把沈念初趕出來了。

我開始暗中布局。

收購沈念初租住的破樓,以低價穩住他。

操控「星火」向他拋出橄欖枝,給他一個能施展能力的避風港。

像個陰暗的窺視者,通過加密渠道給他傳遞信息,看著他如何抓住機會,如何一點點褪去卑微,如何在那片廢墟上,重新長出耀眼的光芒。

甚至還用上了色,誘。

我每天早上都會穿著運動服,假裝跑步,算準他出門的時間,跟他偶遇,然後暢談他喜歡的事情。

每一次收到他精準決策的報告,每一次看到他帶領星火取得勝利的消息,我的血液都在興奮地燃燒。

看,這就是我看中的人!

他本該如此閃耀!

可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焦灼和……恐懼。

我怕他爬得不夠高,不足以掙脫顧淵的鎖鏈。

更怕他爬得太高,光芒太盛,引來更多覬覦的目光。

怕他……永遠看不到陰影之外的我。

我像一頭被囚禁在慾望牢籠里的困獸,被名為「沈念初」的光灼燒著,日夜煎熬。

那份想要將他據為己有的渴望,幾乎要將我逼瘋。

直到那個雨夜。

當我的車被顧淵的邁巴赫別停,當親眼看著那個畜生把他像垃圾一樣推搡下車,看著他摔進骯髒的積水裡,聽著顧淵那些惡毒的辱罵……

理智的牢籠,轟然倒塌。

去他 M 的權衡!

去他 M 的等待!

那一刻,我只想殺人!

想親手捏碎顧淵的喉嚨!

想立刻衝下去,把那個在雨水中抹臉、眼神倔強得像孤狼的青年,狠狠揉進懷裡!

但我忍住了。

最後一絲屬於「獵人」的冷靜在咆哮:現在不是時候。他需要的是尊嚴,是力量,而不是另一個趁虛而入的「金主」。

於是,我坐在溫暖的車廂里,隔著冰冷的車窗和傾盆大雨, 看著他在泥濘中掙扎著站起。看著他挺直的、不肯彎折的脊樑。

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疼得窒息。

「查查他。所有資料。特別是和顧淵的。」

我的聲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和冰冷。

這一次,獵捕不再僅僅是興趣。

是救贖。

是掠奪。

是……我壓抑了太久的、近乎病態的占有欲,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後來的一切,看似是我精心編織的網,是他清醒的選擇。

只有我自己知道,當他在星火那間辦公室里,轉身看向我, 眼神裡帶著驚訝卻毫不退縮時,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住將他直接按在那張寬大辦公桌上吻下去的衝動。

當他伸出手,說出「合作愉快,蕭總」時,我握住那隻微涼的手,掌心傳來的觸感,幾乎讓我靈魂都在戰慄。

獵物終於入籠。

可這遠遠不夠。

我要他眼底的光, 只為我而亮。

我要他所有的脆弱和依賴,只對我展現。

我要他……徹徹底底,從身到心,都刻上「蕭燼」的烙印!

所以, 我親手給他戴上那枚鉑金戒指。

圈住他的無名指, 如同圈住我的所有物。

看著他冷靜地戴著它走進談判場,看著顧淵因此瘋狂崩潰……那感覺,比簽下百億訂單更令人亢奮。

雨夜那盆水, 是警告,更是宣告。

顧淵跪在泥濘里崩潰嘶吼時, 我摟著沈念初站在溫暖的窗前, 心中只有冰冷的快意。

看, 這就是妄圖染指他光的下場。

此刻,瑞士雪山的靜謐里,他安然睡在我懷中。

壁爐的火光溫暖, 可他微涼的指尖依舊讓我心頭髮緊。

指尖輕輕撫過他無名指上冰冷的戒圈, 再緩緩上移,落在他柔軟的唇瓣上,帶著薄繭的指腹感受著那份溫熱。

睡夢中的人似乎有所感應, 無意識地蹭了蹭我的掌心, 發出一聲細微的、貓兒般的嚶嚀。

一股強烈的、幾乎要將我焚毀的渴望瞬間席捲全身!

想吻醒他。

想看他迷濛的睡眼只映出我的影子。

想聽他破碎的嗚咽只為我而響。

想在這與世隔絕的雪境里, 將他拆吞入腹,融進骨血, 讓他再也無法逃離!

我猛地收緊手臂, 將他更深地禁錮在懷裡, 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揉碎。

下頜抵在他柔軟的發頂, 深深汲取著他身上清冽又乾淨的氣息, 試圖壓下心頭那頭咆哮的凶獸。

不夠。

還是不夠。

即使他人在我懷裡, 心呢?

那顆被顧淵傷透、又被我用復仇和權勢層層包裹起來的心,是否有一絲縫隙……是為我而開的?

火光跳躍,映著他安靜的睡顏,也映出我眼底深藏的、無法饜足的貪婪和……一絲連我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捕獲了光, 卻成了光的囚徒。

沈念初,你可知……

困住你的牢籠,亦是我的深淵。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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