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梁袖玉完整後續

2025-09-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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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去世的前一年,我成了他的近侍太監。

他將我拉上龍床,可我只是個閹人。

於是低頭推脫:「陛下,奴才髒。」

他掐著我的脖子反問:「你是嫌自己髒,還是嫌朕髒?」

後來,他被攝政王按在榻上欺辱。

我進屋替他收拾,他將臉埋在被子裡無聲痛哭。

「袖玉,我真的快爛掉了。」

新帝登基後,我去皇陵抓了一抔黃土,策馬同他來到江南。

我們春日飲酒,夏賞荷花,一夜秋雨,共赴黃泉。

1

十二歲那年,爹娘以五兩銀子的高價把我賣給了人牙子。

分別前他們含淚囑咐我:「栓子,以後記得往家裡寄錢。」

我也含淚同他們揮手,囑託他們照顧好身體。

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要被送進宮當太監。

在馬車上顛簸了五六日,一下車他們就將我凈了身。

我躺在火炕上流了兩天的淚。

想著這次若是大難不死,以後定要出人頭地。

可剛入宮沒兩個月,就遇上先皇駕崩。

在一片國喪中,我被安排去看守冷宮。

這冷宮我一待就是四年。

晚上守夜,早上倒恭桶。

反正都當奴才了,在哪跪著不是跪。

更何況,冷宮裡的娘娘偶爾也會給我點小恩小惠。

現在的日子,比以前鬧饑荒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我也開始漸漸認命,畢竟紫禁城這麼多奴才,出人頭地的也就那麼幾個。

三月春寒冷夜,我正準備去冷宮上值,內務府的李公公卻將我提溜到了朝明殿前。

他滿臉奸笑地對我說:「好小子,以後你就在這兒守夜了,人給我放機靈點,別以後腦袋怎麼掉的都不知道。」

我一時還沒從這巨變中反應過來,只是張著嘴,如蒜臼般點著頭。

等李公公走後。

我激動地環視周圍,還有一個太監在我旁邊跪著。

不過他看起來戰戰兢兢、愁眉苦臉的。

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在朝明殿守夜可比在冷宮守夜有前途多了。

霎時,一條宦官晉升之路出現在我腦中。

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要輪到我了!

2

吹著三月的冷風,我在朝明殿前越跪越精神。

生怕一個打盹錯過陛下的召喚。

可跪了沒多久,殿內就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

我瞧旁邊的太監沒動,自己也不敢擅動。

沒一會兒,殿內又傳來急促的喘息聲和帶有求饒意味的「救命」。

那是陛下的聲音。

我腦中的弦瞬間繃緊,可旁邊那人還是一動不動,甚至頭低的更低。

我立馬起身,卻被人拉著衣尾拽了下去。

旁邊那個太監帶有警示的眼神看著我說:「別多管閒事!」

「陛下在喊救命,咱們得進去看看。」

我又起身準備推門。

那太監一把將我拉回原地,嫌棄又冷漠地看著我,壓低聲音說:「你怕不是傻吧,裡面在幹什麼你不知道?壞了攝政王的好事,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不跪著。」

「咱們是陛下的奴才,又不是攝政王的奴才,你怎麼當奴才都當不明白,陛下喊救命,咱們就得去救駕。」

我起身推門,可剛進去兩步,就被一酒壺砸中了前額,鮮血橫流,嚇得我立馬跪倒在地。

一個渾厚的中年聲音從帳內傳來:「誰讓你進來的,還不快滾!」

這應該就是那個太監說的攝政王。

我咽了咽口水,故作鎮定地說:「奴才在門外聽見陛下喊奴才,奴才進來問問聖躬安和否?」

我伏在地上,抬眼看見帷帳被掀開,一人赤腳拔劍向我走來。

「找死的玩意兒!」

說罷,他就舉劍朝我砍。

我雙目緊閉,心下一橫,若是這樣死了,應該也算護駕有功,那也是死得其所了。

劍刃抵頸的那一刻,龍床上傳來鬆弛慵懶的聲音:「皇叔再殺,朕這宮裡恐怕連倒水的人都沒有了。」

長劍離開我的脖頸,劍身卻重重拍上我的腦袋。

上面的人惡狠狠地說:「提著你的腦袋,滾!」

爬出去前,我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龍床。

3

闔上殿門後,我跪坐在門口。

旁邊的人輕聲譏諷道:「還救駕呢?吃癟了吧......」

我耳邊全是蚊子般的嗡鳴,體內熱血翻湧,雙頰熱得發脹。

初春的冷風灌進我的衣領,腦中全是龍床上的香艷。

過去我聽別的太監說過龍陽之事,也聽他們說過幾個葷段子。

但當這種事真的發生在我眼前,我還是被震驚到失語。

我沒有辦法把陛下那張清致淡雅的臉同這種下流的事情聯繫在一起。

鮮血從額頭汩汩冒出,慢慢染紅我的左眸,後頸突然被人按住,將我的頭重重磕在地上。

「恭送攝政王!」身邊的太監按著我的頭回道。

他起身去闔殿門,我則直起身來,看著前方那個披著黑色大氅的背影,心裡頓時升起一陣莫名之火。

沒多久,屋裡的人喊道:「來人!」

旁邊的人起身。

「不是你。」

旁邊的人跪回來。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又用力擦了好幾下後,低頭進殿。

我跪在他面前,低頭不語,等待發落。

他磁性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抬起頭。」

我抬頭不抬眼,一張帶水的手帕突然蓋到我的臉上。

手帕上是龍涎香混著茶香,帕子上沾的是茶水。

「擦擦吧。」

我用手帕輕輕帶過傷口,緩緩拿下時,用餘光大膽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眸。

這是我時隔四年第二次見他。

第一次見他時,我不知他的身份,只覺得他是一個君子端方的貴人。

如今再見他,他一身黃袍輕攏,黑髮如瀑,雙唇殷紅,眉眼間是帝王的不怒自威,舉手投足盡顯龍章鳳姿之態。

「你膽子很大嗎。」

我俯身叩頭回:「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擔心陛下的安危。」

他輕笑一聲,「朕又沒怪你,你叫什麼名字,朕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小的岫玉,過去一直在冷宮當差,今晚剛來朝明殿上值。」

「把頭抬起來。」

他捏著我的下巴左看右看,我恭敬地低著眸。

「讓朕看看你的眼睛。」他輕聲命令道。

我緊張顫抖地抬眸,終於望向了他那雙深邃的丹鳳眼。

「長得不錯,名字也好聽,誰給你取的?」

「過去先皇的余貴妃給取的,那時奴才還小,她說奴才像塊把玩的岫玉——」

此話一出,我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余貴妃是宮中大忌,我怎麼就給忘了呢。

陛下捏我下巴的力道微微加重,輕佻地回道:「確實挺想讓人把玩的。」

他往後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說:「剛好朕缺個近侍,以後你就貼身伺候吧。」

貼身伺候?

我腦中炸開了火花。

小爺以後豈不是要平步青雲了?

4

夜半,我與那個太監下值後,還以為他會跑過來巴結我。

畢竟,以後我可是能御前行走的人。

可他卻拍了拍衣袍,伸了個懶腰就走了。

我心中不解。

於是追上去問他:「還不知爺如何稱呼,今晚多虧您提點,不然小的早沒命了。」

他擺了擺手:「姓劉,單名一個松。提點談不上,只是覺得你年紀小,微微照拂。」

「真是多謝劉爺了,小的岫玉,第一次到貴人面前當差,很多規矩都不懂,還請劉爺再提點提點。」

我從懷中拿出一塊銀子悄悄塞到他手中。

劉松掂了掂銀子,這才給了我一個笑臉:「你小子膽子忒大了,今晚要不是陛下替你求情,你腦袋早就搬家了,不過陛下說來也怪,平常恨不得一刀劈倆,今兒卻保了你一命,還讓你貼身伺候。」

他看我臉上有些得意,又繼續說道:「你小子別得意,陛下之前的近侍不知道死了多少,要不然李公公能去冷宮找到你。

「方才我聽你提余氏,膽兒都嚇沒了,余氏是陛下的心結,你還敢稱她貴妃,陛下沒有當場怪罪,想必是要把你留在身邊慢慢折磨。」

劉松的這番話嚇得我動都不敢動。

平步青雲的美夢瞬間化為泡影。

過去我在冷宮多少也聽到過有關陛下的事,但我只當那是謠傳。

畢竟四年前我真切地了解過他,他絕不似傳言中說的那樣,是個昏庸無能的暴君。

但剛剛又見他,他好像真的和過去不一樣了。

「劉爺,小的該怎麼做,您給指條明路啊。」

我又往他懷裡塞了塊銀子。

劉松胸有成竹地說:「在這皇宮裡,你只要記住,攝政王是這個。」

他沖我豎了個大拇指。

「陛下是這個。」

他沖我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如果陛下要殺你,你就哭,說自己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沒長大的妹妹。

「如果攝政王要殺你,脖子伸直點就行了。」

「這是為啥?」

他滿臉嫌棄地看著我:「還為啥,讓你減少點痛苦,就你這樣還御前行走呢,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劉松的話嚇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本以為是時來運轉,沒想到依舊厄運纏身。

5

第二天,我戰戰兢兢地去內務府找李公公報道。

換了身新衣服後,就往朝明殿趕。

天色未亮,朝明殿已燈火通明。

婢女們捧著朝服、冕旒、茶水......魚貫而入,魚貫而出。

我跟在一行人後面,隨陛下去永泰殿上早朝。

我站在御台下,斜眼看見陛下正靠在龍椅里歪歪扭扭地坐著。

大臣開始奏事,他連打兩個哈欠,眼皮都不抬。

活脫脫一副昏君的樣子。

我從小沒讀過書,大臣說得那些我也聽不懂,他們嘰嘰喳喳的,說得我也昏昏欲睡。

倏然間,一聲慘叫在殿內響起。

我被嚇得一激靈。

一睜眼,陛下正拿著劍在殿內砍人。

那劍卡在了一位大臣的頸骨中,他費勁抽出,又重新砍下,那大臣的頭顱才「噔噔噔」地落地。

頭顱雖落地,但下身依舊跪得筆挺。

鮮血從脖頸處肆意噴涌,盡數落在龍袍上。

陛下提刀,轉身走向另一個跪著的大臣。

那大臣面不改色,沒有求饒、沒有哭泣。

泰然地說:「臣此生無愧於百姓,無愧於先皇,縱使今日赴死,亦有後世為我著書立傳,陛下嗜血殘暴,聽信奸佞之言,死後有何顏面面對大昭列祖列宗——」

話未說完,頭顱已落地。

我嚇得瞬間腿軟,向後靠在扶欄上。

他提劍轉身,滿臉鮮血地朝我走來,將那柄淌著血的劍扔在我腳邊。

一邊脫龍袍,一邊懶散地說:「退朝。」

身後眾人山呼萬歲,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劍,顫顫巍巍地跟著他回了朝明殿。

到朝明殿時,他已經把身上的朝服、冕旒盡數扔去。

婢女端了一盆水進來,他看了看水,又看了看我。

我立馬放下手裡的劍,拿起毛巾小心地替他擦著臉。

他臉上的血跡已被三月的冷風凝固在臉上。

我只能稍稍用力。

他卻猛地睜眼看向我:「岫玉,余貴妃還真會取名字。」

我放下毛巾,撲跪在他腳邊:「陛下饒命,小的十二歲進宮,余氏見小的好看,就把小的留在了身邊,小的只跟了余氏兩個月,她就被賜死了,小的在冷宮待了四年,就是為了贖清那兩個月的罪孽。

「陛下,小的上有身染重疾的父親,下有還未成年的弟弟,陛下若真要殺奴才解氣,還請先讓奴才將這月的月錢給家裡寄去。」

他抬腳挑起我的下巴,眼尾帶笑地說:「你哭什麼,朕也沒說要殺你。」

他輕輕踹了一下我的肩膀,自己用毛巾洗了洗手。

轉身往龍床走去。

他用腳點了點榻下說:「朕睡會兒,你在這兒守著。」

我爬到床邊,跪坐在地,將自己蜷成一團,悄悄用手抹了抹眼淚。

原來這就是伴君如伴虎,偏我還不巧,伴上了位暴君。

6

陛下醒來已是中午。

眾太監婢女進來布菜。

菜都上完後,陛下屏退所有下人,只留我一人在殿內。

他指了指桌子對面的位置說:「坐。」

我猶疑了一會兒,小心坐下。

「吃。」

「小的不敢。」

「朕讓你吃你就吃。」

「是。」

「每樣都嘗嘗。」

我起身將桌上的菜都吃了一遍。

還真別說,當皇帝就是不一樣,一樣菜吃一口就能把我吃飽,更別說這些菜口味樣樣不一樣。

「好吃嗎?」

我急忙咽下嘴裡的菜說:「好吃,好吃,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陛下,這個荷葉包肉最好吃。」

他雙眼微微眯著,笑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抱著飯碗緩緩坐下。

他安靜地看了我一會兒後,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我則呆坐在飯桌前,一動不動。

他這是讓我來給他試毒?

我頓時覺得眼前的飯也沒那麼香了。

午膳後。

我隨他去祈年殿批奏摺。

侍筆太監磨完墨後,整個殿內又只剩下我們兩人。

還以為暴君不用批奏摺呢,沒想到暴君也要工作。

我站在他旁邊。

見他茶杯里茶水沒了,就替他滿上。

摸著茶壺漸涼了,就去換壺新的。

他筆直地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翻閱了一本又一本,但沒寫一個字。

窗外的暖陽曬得我腦子直發矇。

一杯涼茶突然朝我臉上潑來。

他厲聲道:「睏了?」

「沒有,沒有,小的只是想事情想得出神。」

他將一支硃筆扔到我手邊,冷聲說:「你來批。」

啊?

太監批奏摺?

宦官干政?

「陛下,小的不識字。」

「無妨,在奏摺後畫圈就行。」

他起身逼我坐下。

我生澀地拿起毛筆,右手不停地抖著。

他上前握住我的手,合上我的後三指,捏著我的食指和拇指在旁邊的宣紙上畫了一個圓。

「就這樣,會了嗎?」

我點了點頭。

他從我身後離開時,我才敢呼吸,周身依舊有淡淡的龍涎香。

我翻開奏摺,一片黑字之後跟了一小片紅字。

每本都是如此。

可剛剛我明明沒見陛下拿筆寫過一個字。

我想起了昨晚劉松對我說的話。

這些奏摺,應該都是攝政王批閱過後拿過來的。

皇帝的參政,只是在奏摺上畫個圓。

我拿著硃筆在奏摺後面輕輕畫了一個圈。

眼前的人突然笑出了聲:「看吧,當皇帝就是這麼簡單,你也可以。」

我立馬跪倒在地,高喊饒命,眼中蓄上淚,準備把今早的台詞再複述一遍。

卻被他冷聲阻斷道:「不准哭,坐好,拿起筆,開始批。」

他說一句我就跟著做一個動作,絲毫不敢反抗。

因為此時,他手中正拿著早上的那柄長劍,胡亂比畫著。

他在殿內舞了一會兒,然後跳上殿內的桌子,伸手去拿牌匾後面的東西。

是一塊磨刀石。

於是,他就坐在殿內,恍若無人似的開始磨劍。

他每磨一下,我的神經就緊繃一分,早朝上血腥的畫面在我腦中不斷湧現,筆下的圈又沒畫圓。

7

晚上我伺候他沐浴完,準備俯身告退。

他一把將我拉進帷帳。

一手捏著我的下巴,一手摸向我的下腹。

我用手推他,他卻抓住我的手按到頭頂,狠厲地盯著我的眼睛說:「怎麼,剛才不是看得很大膽嗎,不想把我扒光,躺在床上仔細看?」

我腦中不合時宜地出現了昨晚他仰臥在龍床上的畫面。

想看,但不敢。

我帶上哭腔,眼中開始蓄淚:「小的錯了,陛下恕罪。」

「憋回去!」

我立馬收聲。

他掀開我的外袍,伸手進去解我的褲帶。

我臉上又羞又漲,脫太監褲子,還不如要了我的命。

我急忙說:「陛下,奴才是個閹人。」

「朕知道,閹人才好玩啊。」

他探到我那處,心裡的羞恥升到極點,我委屈地流下了淚:「陛下,奴才身體殘缺,怕髒了您的眼。」

他掐住我脖子,抬起我下巴:「你是嫌自己髒,還是嫌朕髒?」

「是奴才髒,陛下金尊玉貴,奴才就是那地里的蛆蟲,怎敢沾染陛下。」

他從我身上起來,一腳將我踹到床下,憤懣地說:「算你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是個腌臢玩意兒。」

我起身伏地,叩謝聖恩。

自輕自賤時我並未感到難過,但被他這麼一說,心裡竟莫名酸楚。

他敞著裡衣,指著榻下:「替朕守夜,沒朕的命令不准離開。」

我呆愣兩秒,乖順地走過去。

吹熄蠟燭後,蜷縮在龍床邊。

殿內有地龍,比外面暖和很多,但一直坐著,屁股被硌得生疼。

在我覺得帷帳內的人已經睡著後,稍稍動了動屁股。

這時那人突然從帷帳內扔出個枕頭。

冷冷地說:「墊著吧。」

龍枕。

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放在屁股下面。

於是只能抱著它,往床腿上靠了靠。

許是白天真的太累了,我微微閉眼後,竟睡了過去。

半夜,我是被磨刀聲吵醒的。

陛下披著頭髮,拿著白天的那把劍,正在花盆上來回磨。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出一口。

他磨了一會兒後,衝著空氣揮了幾劍,然後又扔掉劍,腳步踉蹌地往後退去,將自己藏在柱子和牆的夾縫中間。

我爬過去,發現他的眼睛似睜非睜。

像夢遊一般。

他緊緊環抱住自己,面無表情,但身體卻抖得像篩糠。

昨天殺人時,他也似這般恐懼嗎?

我輕聲喚他:「懷梁。」

他身體微微放鬆。

「懷梁,別怕,別怕。」

我伸手輕撫著他的背,直到他安定下來。

才彎腰拉住他的手,牽著他往床邊走。

他的腿碰到床沿,竟筆直地朝床上倒下去,順帶攬著我的脖子,一起倒了下去。

我的身體陷進柔軟的被褥,思緒也陷進了那個綿軟的夏天。

8

我那時還是個小侍童,余貴妃瞧我模樣靈秀,就把我帶到了她身邊,讓我照顧她的小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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