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昨日死完整後續

2025-09-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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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我哥恨我入骨。

他恨我自甘墮落、不知羞恥,更恨我仗著把柄強迫他跟我在一起。

就連我死後,他也不曾為我掉過一滴眼淚。

重來一世,我不再纏他,乖乖守好本分。

就在我徹底放下,打算遠走高飛時。

他卻後悔了。

他用領帶蒙住我的眼,啞著嗓子威脅說:

「誰准你,叫別人哥哥的?」

1

上輩子被車撞死後,我沒想到我還能活過來。

而且……還是重生在如此尷尬的局面——

我哥衣衫不整,醉眼矇矓。

而我,正好坐在他腿上,與他曖昧糾纏。

感受到我哥的異樣,我連忙從他腿上下來。

上一世他被人下藥,我們度過了最荒唐的一夜。

我哥道德感和責任感都很強。

仗著這個把柄,我強迫他和我在一起許多年。

可我沒想到,其實他早有心上人。

後來他剿滅犯罪團伙後,第一個想除的人就是我。

在他功成名就時,我孤零零地死在了荒地。

我死後,他也不曾為我掉過一滴眼淚。

那時,我才知道他恨了我這麼久。

此刻,我壓下內心的酸澀,替他穿好了衣服。

我望著他迷離的雙眼,笑道:「哥,這輩子就不糾纏你了。」

我乾脆地轉身離去,卻沒注意到我哥的眼神漸漸變得危險。

2

這輩子我打算洗心革面,不再干那些偷雞摸狗的違法勾當,還有……不再喜歡我哥。

這時候的我,還是青城區有名的混混頭子。

我拉著幾個曾經的兄弟,開了一家文身店。

凌晨從會所離開,我就跑到店裡來休息。

直到小弟周隕開門,我才剛醒來。

周隕算是青城消息通。

他說,我們這片最近來了個奇怪的人,叫蔣昀,查人可嚴了,還問我有沒有見過。

我不自覺地咳了兩聲,沒應答。

心裡想的卻是:不僅見過,他還是我哥,不僅是我哥,我倆昨晚還差點睡了……

然而這些,前世卻從未有人知曉。

畢竟沒人會想過,像蔣昀那樣優秀端正的人,竟然會和我這樣的小混混有交集,更沒想到我們還是兄弟。

3

十年前我跟著我媽搬來蔣家,蔣昀就成了我名義上的哥哥。

可惜我媽眼光不好,看上的都多半是人渣。

蔣昀父親蔣輝也不例外。

我媽跟了他,沒多久就暴露出本性。平時不是打罵蔣昀,就是拿我媽出氣,後來更是找了別的情人。

我媽吃不了苦,待了不到一年就跑了,可這次,她沒帶上我。

「小珩啊,你長大了,我就不帶走了!」

說完,她不顧我撕心裂肺的挽留,扔下僅存的兩百塊就跑了。

那一年,我十歲。

蔣輝知道她跑了,怒火中燒。

「臭婊子偷了老子的錢,還給老子甩個拖油瓶!」

那晚,我被他用皮帶,差點打個半死。

我被打得渾身是血,皮開肉綻。

奄奄一息時,是蔣昀救了我。

他替我擋下了剩餘的鞭笞,還給我敷了藥。

我躲在他屋裡養傷,養了半個月才能下床。

為了不被拋棄,我天天跟在他後邊叫哥,給他洗衣做飯,陪他一起承受蔣輝的怒火。

後來,蔣輝死了,家裡就只剩我們兩個人。

蔣昀這個人總是很冷,喜怒不形於色。

也因此,我常常猜不透他的心思,也害怕再次被拋棄。

於是,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對他好,天天給他送早餐,給他洗衣做飯,把打零工的錢都只給他花……只求他不要丟下我。

然而這樣小心翼翼的心思,卻在漸長的年歲里變了質。

我哥大學時,有很多人給他送情書。

其中,也包括男生。

我這時才知道,原來男生之間也可以。

自從意識到這份心意,我便偷偷藏了起來。

我知道,像我哥這樣光風霽月的人,是萬不能被我玷污的。

他是年級第一,是優等生,是眾人眼裡的月亮,而我只是一個被人扔來扔去的孩子。

像我這樣懦弱的人,只要能留在他身邊,仰望著月亮就好了。

其實我一切都隱藏得很好,如果沒有發生那次意外的話。

那天他提前下了課,撞破了我的不堪。

他看到我手裡的照片,不耐煩地皺起眉:「噁心。」

一瞬間,我像是被人潑了盆冷水。

我倉皇逃竄,狼狽地離開了他。

那之後,我沒再回來。

再相逢,我成了這一帶有名的混混頭子,而我哥卻做了警方線人。

他用手銬銬住我時,警告道:「謝珩,別犯渾!」

我嬉皮笑臉地應下,卻在第二天又被他抓個正著。

這麼一來一往,我跟我哥的關係不再像先前那麼冰冷。

我沒再干犯渾的事,也經常回了家。

我們維持著表面的風平浪靜,默契地沒再提起往事。

直到,我發現原來我哥也不喜歡女生。

4

後邊我哥被人下了藥,我陰差陽錯地闖了進來。

分開了太久,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側,我便沒皮沒臉地迎了上去。

過完這荒唐的一夜,我才發現屋裡有監控。

於是,我扯下監控,拿著視頻威脅他。

「哥,你也不想被別人看到你這個樣子吧?」

蔣昀眼裡冒著火,惡狠狠罵道:「自甘墮落、不知羞恥。」

這些話對我來說都不痛不癢。

在外這些年,多少次刀尖舔血,又多少次死裡逃生。

我漸漸覺得,人生苦短,要是能短暫地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也就死而無憾了。

所以,我這樣懦弱的人,第一次生出勇氣,不顧我哥的意願,仗著把柄威脅他和我在一起。

我不求長久,只求及時行樂。

但我沒想到,我哥卻因為這個,恨了我好多年。

直到他功成名就時,第一個想除的人就是我。

可我還傻傻地給他提供情報,幫他收了一條條大魚。

後來有人尋仇,我被人追殺,撞死在半路。

撞得四分五裂,連個完整的身體都沒有。

我死的時候,他甚至沒掉過一滴眼淚。

說不定他鬆了口氣,終於送走了我這個禍害。

前世這樣慘烈,今生我也不願繼續執著。

於是,我和周隕商量說:「我們換個地方吧。」

周隕詫異道:「小珩哥,咱們不是剛弄好嗎?」

此刻周隕才二十歲,還沒有跟我亡命天涯,沒有被人毀容,死在別人刀下。

於是我胡謅了個藉口:「聽說江城那邊的生意更好,賺得也多。」

一聽到能賺得更多,周隕很快就同意了。

一個月後,我就要離開青城。

自從那晚過後,我和我哥幾乎沒什麼聯繫。

兩天後,我回屋裡收拾東西,恰好碰上他在。

蔣昀看起來剛結束任務,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深藍色的著裝,襯得他更為嚴肅。

聽到門鎖響動,他下意識轉過身。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還是有些緊張。

他眉眼凌厲,不愛笑,臉上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上輩子我威脅他時,他就常常用這副模樣對著我。

那時我常常忍不住對他動手動腳。

雖然他總是冷著臉,卻也沒推開我。

我們在那個小房間裡,度過了很多曖昧的夜晚,每次糾纏,總是我巴巴地貼上去。我哥有時高興,也會溫柔地親親我,有時生氣,也會很憤怒地撞我。

回想起前世的荒唐,總覺得那像夢一般。

唯一能感到真實的,就是眼前這張一模一樣的臉。

注意到蔣昀的視線,我尷尬地撇開眼。

畢竟這輩子,就算在會所沒發生什麼,但那樣的事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還是太過尷尬。

於是我轉身回房,避開了他的視線。

家裡不大,能住的房間也不多。

自從搬來後,我一直和蔣昀睡一張床。

就算長大,也是如此。

不過自從被他窺破秘密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再和他住一個房間了。

所以,我打算收拾兩件衣服,搬去店裡住。

蔣昀注意到我的動靜,走到門口問:「你要去哪?」

我手一頓,淡淡道:「我打算和周隕搬去江城。」

蔣昀蹙眉問:「什麼時候?」

「月底就走。」

這般無所謂的語氣讓蔣昀心裡有些悶。

我背著包,路過他時卻被拽住手。

蔣昀拉住我,啞澀道:「今晚留下來吃個飯吧。」

他眸色幽深,眼裡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猶豫著說:「好。」

蔣昀放開手,轉身進了逼仄的廚房。

我哥背對著我,暖黃的燈光映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寂寥。

以前我哥念書時,經常是我做飯。後來我走了,他便習慣了自己做。

不過我哥做飯的水平比我好太多,至少以前每次廝混後,我一起來都能吃到他做的飯,比我當年的黑暗料理好多了。

一小時後,蔣昀出來。

我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竟也和上輩子的一樣。

這次沒有像以前那樣和他插科打諢,飯桌上異常安靜。

只做陌生的親人,不要再纏著他了。

這樣就很好,這樣他才不會恨我。

我默默地牢記這一切。

離開時,我哥沒跟上來。

伴著夜色,我像五年前離家那樣,再一次離開了蔣昀。

5

上輩子離家以後遇上了些不好的人,他們看我年紀小、閱歷淺,騙我做各種偷雞摸狗的事,我稀里糊塗地就被他們帶上歪道,等我醒悟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後來我纏著蔣昀,一面是我真喜歡他,一面是我想用別的方式贖罪。

只要能待在我哥身邊,就好像我也是乾淨的。

所以後來他提出讓我去臥底情報,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我願意在黑暗中托舉他,讓他替我清清白白地活著。

但如今,我只想為自己而活。

我和周隕搬來了江城,也和從前那些狐朋狗友斷了聯繫。

我挨了幾頓打,他們也就放過我。

或許人只有在陌生的環境才能活得更自由。

我帶著周隕又開了家紋身店。

以前剛出去混的時候,七零八碎地學了挺多東西,最後就只擅長這個。

記得當初剛學會這門手藝,我特傻逼地在腰上文了朵雲。那時候流行文心上人的名字,我把我哥刻在身上,方便我時時想他。

不過後來文身被我哥發現,他生氣極了,又把我壓在床上天天罵我混蛋。

思及此,我撩開襯衫下擺,看到了腰間那朵雲。

我想了想,還是沒讓周隕幫我洗掉。

日子這麼一天天過著。

直到那天,店裡來了個奇怪的客人。

他渾身是血地倒在店裡。

以前我打架受重傷時,也經常倒在別人家門口。

不過那時可沒人救我,半夜醒來我就自己走了。

我給他簡單處理了下,他很快就醒了。

陸梟警覺道:「你是誰?」

我給他按住傷口:「救你的。」

他疼得滿頭都是汗,卻一聲不吭。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眼神晦暗不明。

我抬頭,確認他沒事後就上了樓。

等第二天醒來,他已經走了。

6

半個月後,陸梟又來了。

和上次不一樣,他西裝革履,戴著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溫文爾雅。

陸梟手上拿著挺多東西,說要向我道謝。

我揮手說沒事。

陸梟也不急,就在店裡等著,等我送完最後一個客人,便說要請我吃飯。

看來不等我答應,是不打算走了。

我索性跟他去一回,讓他以後別來了。

陸梟訂的餐廳挺高級的,他看起來也非富即貴。

不過按照上輩子的經驗,這樣的人遠遠不簡單。

陸梟挺善談的,除了感謝我上次救他,還提出想跟我做朋友。

我直白地拒絕了,畢竟我倆看起來就不像一個階層的。

但他只是笑笑,也不惱怒。

後來,陸梟幾乎每周都會來店裡找我。

有時給我送禮物,有時給我送吃的。

我覺得他有些殷勤過頭了,我的態度也漸漸惡劣起來。

可不管我怎麼說,他總是笑著在外邊等我。

以前當混混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沒脾氣的人。

我對他改觀,是某天有幾個年輕人來找我文身。

他們一看到陸梟,脫口而出道:「陸老師……」

原來他們是大學生,周末約著想出來玩,誰知恰好碰上了學校老師。

我琢磨著,那陸梟豈不是教授級別的?

出於對文化人的尊敬,我覺得陸梟肯定不是壞人。

我兩輩子以來,只崇拜我哥。

這還是第一次能交到文化人朋友。

那天后,我也沒再抗拒陸梟找我。

陸梟的性子過於溫和,在他面前我顯得跳脫多了。

不過相處後,我倆還挺互補的。

後來有一次,陸梟甚至問我,要不要繼續讀書?

他說,我每次看到那些學生來,眼裡好像在放光。

那時候我學習不好,人也犯渾,家裡又實在沒錢,為數不多的收入就是我哥的獎學金和我倆假期兼職掙的錢。但那點錢卻要養著我們兩個人,當時我只想著早點出去掙錢,供我哥念書。

他成績那麼好,後來果然成了優秀的人。

至於我,沒人會在意一個小混混的前途……

只是他們知道蔣昀弟弟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時,還是會隱隱瞧不起。

其實我也挺遺憾的,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

陸梟真的猜中了我的心思。

他認真地說:「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

我大腦有一瞬間宕機。

從來沒想過,一切還能重新開始。

那之後,我經常主動去找陸梟,他也樂於幫忙。

他給我講題,我總叫他陸老師。

陸梟聽了皺起眉,建議讓我叫他哥,反正他也比我大不了幾歲。

我乾脆利落地答應了。

有了陸梟這個金牌老師的指導,第二年我就考上了江大。

雖然年齡比他們大幾歲,但是當學生的日子就是不一樣。

學校里有人看到我和陸梟,我都大方地承認說他是我哥。

陸梟喜歡我這麼叫他。

7

校慶時,學校專門從外邊請來好幾個專家做講座。

我百無聊賴地聽著,卻意外看到了熟人。

台上專家旁的那個助手,叫徐紹,以前和我哥是一個學校的。

以前我去找他,徐紹經常在他身邊。

我心裡一咯噔,立馬坐直身子。

如果徐紹來了江城,那我哥會不會也在?

我下意識往台下望,卻沒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我鬆了口氣,卻又有些失落。

等到講座結束,我給陸梟打了電話,但他沒接。

於是我轉頭去他辦公室等,今晚說好要請他吃飯。

等我趕到行政樓,那裡聚了好多人。

剛才的專家們在校領導帶領下逛到了這裡。

挺多學生聚在外邊,拿著手機在拍照。

我一向對湊熱鬧沒興趣,便繞過他們,看見陸梟正好被他們堵在一旁。

我朝他揮揮手,又大聲叫著:「哥,我在這!」

陸梟轉過身,他身後還站著另一個人。

蔣昀抬頭,就那麼直愣愣地看著我。

那一刻,喧鬧仿佛停止,只剩下心臟跳動的聲音。

想說的話堵在嗓子,我就這麼愣在原地。

聽見聲音,蔣昀下意識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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