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蹤了謝棲墨三年,但好像藏得不太好,次次都被發現。
他不趕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持之以恆。
突然有一天,他給我發消息:【今天去我家的時候順便幫我買點菜。】
我:?
他:【別買太多。】
哥們兒,我是來跟蹤你的,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知道嗎?
後來有一次,他發:【幫我帶針抑制劑,快。】
我果斷無視,選擇直接撬開他家門。
當晚,我哭著求饒:「哥,你別咬了,真的不能標記……」
1
早上醒來時,我是崩潰的。
回憶起昨夜種種,我想給自己來兩巴掌。
腺體處隱隱作痛,肯定是沒眼看了。
謝棲墨倒是在一旁睡得安穩。
可惡,居然升起了一點想打人的念頭。
可看見那張帥臉,我硬是忍回去了。
我怎麼捨得這張臉挂彩。
都怪女媧,怎麼能把人捏得這麼好看,叫人發不出脾氣!
算了,人女媧有什麼錯,她只不過是送給世間一個帥哥罷了。
說到底,還是怪我管不住自己。
想起我昨天的狂言浪語:
「哥,我比抑制劑好用。」
真是簡直想把自己就地埋了。
老老實實帶著抑制劑朝他扎一針不就完了嗎?
為什麼要干這破事……
2
作為一個 Alpha,我不僅只喜歡 Alpha,還專挑高嶺之花那款的喜歡。
但同時,我又是個慫包。
喜歡了一個完美理想型好幾年,還只止步於跟蹤。
其實感覺也算不得跟蹤了,因為跟蹤很失敗,次次都被發現。
倒像是陪他上下班。
他的生活太無聊,不是家就是公司和超市。
但因為實在太喜歡,居然也堅持了三年。
這麼一想,我還挺厲害的。
看了一眼時間,嗯,快到點了。
謝棲墨的消息準時發來:【青菜,看著買。】
好的,已經簡潔到這種地步了。
3
我踏入超市,按照謝棲墨的喜好隨便買了點。
三年來跟蹤加上買菜的經驗,我已經對他的喜惡了如指掌。
就比如他不愛吃胡蘿蔔,並將其評價為:
任何菜里的敗筆,存在感極強的顯眼包。
我不這個小區,卻已經成了這裡超市的常客。
老闆娘見了我,笑吟吟地:
「呀,你來啦。
「又幫家裡那位買菜呀?」
我點點頭,淡淡「嗯」了一聲。
要真是我家裡的就好了。
事實上是人家獨居,我連地板都睡不上。
進入要麼靠撬鎖,要麼靠留門。
我也就尋思,天天讓我買菜,給我把鑰匙又怎麼了。
他家我都進無數次了,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啊。
頂多是順走了個他要扔掉的圍巾。
但我只不過是替他把本來就要從那間屋子裡轉移出去的東西提前轉移了而已。
除此之外,我可什麼都沒幹。
如果偷偷在他床上打滾也不算的話。
4
將買的菜放進他家裡,順便在他床上打了會滾。
頭埋進被子裡,嗅著那點淡得可憐的味道。
沒躺多久,估摸著他快回來了,我就趕緊起來把弄亂床褥恢復原樣。
然後出門躲在附近,等謝棲墨下班回家。
大概過了五分鐘,他就回來了。
站在門口,卻沒有馬上開門,而是看向四周,尋找著什麼。
我連忙要躲,但好像慢了點,正對上他的眼睛。
我只好尷尬一笑。
謝棲墨淡淡打量我一眼,就收回目光,開門進去了。
不過他剛進門沒過多久,我的手機就來了條消息:
【進來吃飯。】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好啊,今天還有這待遇。
我連忙起身,往他家門口走去,一看,果然給我留了個縫。
他都主動邀請了,那我自然是卻之不恭。
5
推開門,他脫了外套,露出裡面穿的白襯衫,身上繫著圍裙,正在廚房忙活。
襯衫很薄,裡面肌肉的形狀若隱若現。
他有健身的習慣,肌肉線條很好看。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
那就不得不說,我為了跟蹤他,在他常去的健身房辦了張卡這件事了。
我也跟著稍微練了練,自詡小有成效。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不禁感嘆:這不是人妻是什麼?
Alpha 又怎麼了,不照樣是我老婆。
雖然只是我單方面臆想的就是了。
注意到我進來,他淡淡瞥我一眼,沒多說什麼。
自顧自忙活著,沒有讓我搭把手的意思。
怎會有如此賢妻!
我笑嘻嘻地湊到他跟前,像只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
都沒有主動搭話,直到他開始盛菜的時候,我主動去端菜,他才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你睡我床了?」
6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我覺得他已經肯定了。
空氣好像凝滯了一秒。
這不就尷尬了嗎。
急!偷睡對方床被抓包了怎麼辦?
我選擇裝傻,矇混過關。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虛的樣子很明顯:
「就是,和你的床親密接觸了一下。」
他:「……」
真是,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我做得難道很明顯嗎。
謝棲墨扶了扶額,似乎有點傷腦筋,但也沒說什麼。
家妻還是太善了。
我要是他,只會一腳把我踹出門去。
真要踹了我就老實了。
算了,不能這麼說。
我只會下次偷睡的時候再做得隱蔽一點。
謝棲墨做得不多,我還怕不夠吃,結果他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碗筷。
我下意識拉住他,手觸碰到他胳膊時,明顯感覺到他身體一僵。
我稍愣了一下,然後意識到這樣的身體接觸可能會讓他感到不適,連忙收回了手。
7
雖然他沒說過,但我嚴重懷疑他是個潔癖。
以前上高中,我倆同桌的時候,他就不讓我碰他,還有他的東西。
一次動了他的筆,他直接就把筆扔了。
不小心碰了他的筆記本,他把封皮拿濕巾擦了好幾遍。
還好是皮面的,不然也可以直接扔了。
也可能就是嫌我髒。
一次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當即就黑著臉跑去水龍頭下面反反覆復洗了好幾遍手,恨不能洗禿嚕皮了。
完事還要拿濕巾再擦幾遍。
我當時都快氣炸了,問:
「喂,你過分了吧,平時對我愛答不理的也就算了,老子慣著你。
「現在是什麼意思,被老子碰一下能中毒是吧?」
他微微皺了皺眉,和我擦肩而過。
路過的時候提醒了一句:
「把你的味道收一收,你的阻隔貼應該快失效了。
「還有,下次不要帶著 Omega 的味道出現在我面前。」
那天集會的時候,我旁邊的 Omega 突然暈倒,我就把人抱到醫務室去了。
可能是那個時候沾上的味道?
但校規規定,Alpha 和 Omega 在校園內都必須用阻隔貼掩蓋信息素氣味。
就算有味道,也應該很淡才是。
他是狗鼻子吧。
想著他可能誤會了什麼,還跟他刻意解釋過。
結果他沒什麼表情,只淡淡說了句:
「與我無關。」
但我覺得他一定是認為我在狡辯。
沒辦法,從此以後,我只好儘量保證,自己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身上的氣味是乾乾淨淨的。
但我人緣好,沾染點味道是在所難免的。
於是,我特意使用了掩蓋信息素味的香水。
但很難繃的是,廠家不知道怎麼想的,這些香水不是什麼花味就是什麼水果味。
於是我整天帶著一身甜膩膩的味道走來走去。
惹得兄弟整天見我就笑,眼神微妙:
「這是誰家小嬌花來了啊?」
我恨得牙痒痒,但也只能給他一拳而已。
不過從那以後,謝棲墨對我的態度確實變好了不少。
起碼不至於把我碰到的東西直接扔掉了。
就這麼還算和諧地度過了三年,可喜可賀。
8
我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試圖緩解尷尬:
「你這就不吃了?」
他盯著被我碰到的地方,眉頭微蹙,看著像在忍耐什麼:
「不餓,你自己吃吧。」
估計是在忍著踹我的衝動。
他不吃,我也沒了什麼胃口。
嘴鼻腦子快,脫口而出:
「瞎說,怎麼可能!
「你今天中午就在公司附近隨便買了個麵包,現在就吃個鳥量。
「怎麼,你是鳥胃嗎?」
說完,兩人都愣住了,氣氛陷入了沉默。
謝棲墨似乎覺得挺有意思,輕笑了一聲。
怎麼就把偷窺來的事就這麼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我滿腦子只有一句話:
低聲些,這難道光彩嗎?
謝棲墨眼神戲謔:
「那你觀察得還挺仔細。
「就當我是鳥胃吧。」
我:「……」
9
說完,他轉身朝臥室走去,我的眼神一路跟隨。
謝棲墨果然是嫌棄我,正在換床單。
換下來後,他拿起原本的床單,動作卻頓了頓。
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我好奇地盯著他。
結果我看他面色複雜地看了半天,然後拿起來聞了一下。
不是,這對嗎?
我有些震驚,謝棲墨可能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抬頭朝我看來。
我連忙心虛地低下頭,扒拉著並沒有飯的空碗。
他走來,將床單扔到旁邊的空椅子上,道:
「這上面都是你的味道。」
這語氣好像在說我是一條狗,撒尿標記了電線桿。
他是那根電線桿,被我惹了一身騷。
學生時代的記憶向我襲來,我不自覺地摸向後頸。
這才發現我把阻隔貼忘了。
怪不得聞床單呢。
但也就一會沒貼而已,這個狗鼻子。
我自知理虧,只好道歉,但腦子好像不太靈光: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下次注意。」
謝棲墨:「……」
他的眼神仿佛在問:「你的意思是還有下次?」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謝棲墨嘆了口氣,語氣無奈:
「聞著你的味道我睡不著覺,把床單上你的味道洗掉。
「不要待太久,晚上回你自己家睡覺。
「最後,記得買阻隔貼。」
大爺似的語氣。
我只能老老實實唄,不然真被踹出去那也太慘了。
俗話說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真要把人惹毛了,我怕是要爬著出去。
10
晾好床單,我悄悄看了一眼謝棲墨。
他閉著眼睛,睡得安穩。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屏住呼吸,觀察這張驚為天人的臉、
真是被女媧偏愛的臉,令人嫉妒。
每一個五官都仿佛被精雕細琢過,鼻子尤其好看。
側面看,又直又挺拔。
若要形容他的長相,那便是……
凡塵俗世中,雪落松花。
仿佛被蠱惑了,我俯身,在他鼻尖落下一吻。
像是蝴蝶輕落又被驚走,在心頭撓了下癢。
媽媽,我犯錯了,但不怪我,對著這張臉太容易犯錯了。
正在心裡這麼想著,謝棲墨就突然睜開了眼睛,仿佛刻意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