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
要是早知道會被抓包,我就該對著這張嘴親上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回過神來,連忙起身,退出三步遠。
謝棲墨坐起身,指尖輕觸了一下剛剛被我親過的地方,似乎是氣笑了。
剛剛親得那麼輕都被他發現了。
我語氣慌張:「那個,床單我已經晾起來了,我先走了!」
說著,慌忙逃竄。
我每天都仿佛被扒光了一樣面對他。
這或許就是老天給我的懲罰嗎。
那真是謝謝了。
晚上回到家,我翻來覆去沒睡著,腦子裡全是之前在謝棲墨家裡發生的事。
他的性格真是一點配不上那副勾魂臉。
整天吊著個臉子,一身臭脾氣。
可我就是好喜歡啊,沒辦法。
實在想得煩,我去浴室沖了會澡,洗到很晚,完事神清氣爽。
11
好不容易睡了會,卻醒得很早。
謝棲墨的作息很規律,這三年為了跟蹤他,我作息都正常了。
到點自己就醒,然後去蹲他。
說實話,我覺得我跟蹤他這事吧,可能就像到點起床一樣,是個習慣。
見了他那麼多年,怎麼還能忍受見不到的日子。
早上,我頂著一雙黑眼圈蹲在他家附近。
因為有點犯困,磨蹭了一會,到得稍晚。
平時這個點他也該出門了。
但今天不知怎的,耳機里歌放了十幾首,耳朵都要聽壞了,還不見他出來。
想著有沒有可能是他今天出門早,我沒碰上,還特意去他公司轉了一趟。
結果也不在。
糾結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問,又發覺自己沒什麼身份來問人家。
畢竟我只是個單方面跟蹤的變態。
可得不到答案,見不著他,我就難受得心痒痒。
最後,還是勉強找了個理由,旁敲側擊地問:
【你今天沒去公司嗎?是有什麼事嗎?還需不需要我買菜?】
然而等了半天都沒回。
等得我心焦,蹲在原地啃了半天手指甲,都要啃禿了。
過了好半天,我可憐的手指甲都沒得啃了,他才回我:
【幫我帶針抑制劑,快。】
我愣在了原地。
他的易感期提前了。
之前也不是沒遇見過他易感期的情況,只不過他每次都會提前準備好抑制劑。
給自己來一針,然後照常上班。
只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提前了,估計沒來得及買。
怪不得沒去上班。
所以他現在很有可能正在屋裡發著熱,出不了門,可以任我上下其手?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
想什麼呢你?!
去藥店買了抑制劑,可站在他家門口,我卻猶豫了。
他媽的,這都幾年了,只能看不能吃,我又不是吃素的!
我憑什麼一定要當好人?
我都當跟蹤別人的變態了,我就是卑劣,那又怎樣?
腦袋一熱,不知道怎麼想的。
我將抑制劑丟進垃圾桶里,就當沒買過。
然後輕車熟路地撬開了他家的門。
12
一進門,聞到空氣里濃郁的信息素味,我就覺得有點不妙了。
老打抑制劑,怕是打出毛病來了。
我有點難受得直不起腰。
我又不是 Omega,對這個味道自然是排斥比喜歡更多。
排斥是本能,喜歡是違背本能。
代表兩者的小人在我腦內打得天昏地暗。
然後名為排斥的小人死了。
……死得好。
我哪怕是作為一個 Alpha,有著信息素的排斥,也照樣可以喜歡上他。
百般設想過的,不是衝動。
於是,我一步一步,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哪怕是今天過後,他跟我翻臉,我也認了。
人生不能有遺憾,我得吃了他。
謝棲墨躺在床上,臉色紅得不正常。
身上發了汗,額角都濕了。
我咽了咽口水,軟著腿靠近。
謝棲墨看見我來了,問:
「抑制劑……帶了嗎?」
我有些心虛,但想著他現在可以任我擺弄,膽子竟也大了些。
我語氣輕佻,湊近他:
「要什麼抑制劑,我不是在這嗎?
「哥,我比抑制劑好用。」
可能是因為多少還是有點心虛,我的聲音沾上一絲微微的顫抖。
他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是意外我說出這樣的話。
怕他下一秒就要說出拒絕的話。
我鐵了心,昏了頭,讓這信息素熏魔怔了。
湊上前,強硬地吻上去,先把這張嘴堵了。
還好我健身了,不然還制不住他。
但不知為何,吻著吻著,先喘不過氣兒的倒是我。
我這回想推動他,卻沒能推動分毫。
什麼情況?
13
我的手被他鉗制住,動彈不得,好像要被他把骨頭捏碎了。
他不對勁,該不會是易感期腦子壞了吧?
好不容易分開,我喘著粗氣:
「等等,你先鬆開我。」
謝棲墨只是盯著我,沒有說話,似乎有些不滿,手上力度不但沒松,還加重了。
完了完了,色字頭上一把刀,我怕是要玩脫了。
不清醒的情況下,也沒個分寸的,我怕是要出事。
我連忙掙扎,求饒道:
「哥,你先鬆開我行不行,你現在這個情況有點嚴重,我去給你買抑制劑!」
謝棲墨面色一沉,道:
「你不是說,你比抑制劑好用嗎?」
我:「……」
靠,嘴賤什麼!
我是個 Alpha,怎麼可能比得過抑制劑。
我真想哭了:「哥,我錯了,我說胡話的。
「你饒了我吧。」
我莫名覺得謝棲墨的面色更嚇人了。
他不再說話,也不聽我說話。
自顧自將頭埋到我脖頸處,用牙叼起阻隔貼,撕掉,丟到一邊。
然後,在我腺體處試探般聞著。
他的眉頭緊皺。
可惜了,我不是 Omega,這樣除了讓你煩什麼都做不到。
可他仍執拗地不肯移開鼻子。
跟有毛病似的,討厭還聞。
我感覺自己的臉也神奇地開始發燙。
他的齒尖抵上那塊皮膚。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連忙想阻止:
「哥,我是 Alpha,不能標記!」
謝棲墨似乎原本還在猶豫,但聽到我這句話後,竟是直接刺破了皮膚。
疼得我眼淚都下來了。
他的信息素注入,搞得我頭暈目眩,失去力氣。
本來聞到 Alpha 的味道就夠難受的了,再被注入進腺體,那簡直是折磨。
我難以忍受,哭著求饒:
「哥,你別咬了,真的不能標記……」
但謝棲墨應該是聾了,選擇性耳聾。
或許是嫌我哭得煩,不知從哪找來的領帶,把我手綁了。
然後用一隻手摟著我,一隻手捂住我的嘴。
我:「……」
女媧娘娘,你的傑作好像要把我憋死了。
14
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不必言說了。
正看著謝棲墨,他就仿佛有預感似的,睜開了眼睛。
對上他的眼,我有些尷尬。
然後,不等他說什麼,就迅速滑跪:
「對不起,我錯了,我鬼迷心竅!
「昨天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不會再糾纏你!」
我慫,我太慫了。
語氣飛快,一堆話一股腦地就倒出來了。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謝棲墨的反應。
卻沒想到,他原本的面色看著還行,但當我說出這些話後,直接多雲轉暴雨了。
我不明所以。
他一字一句,頗為咬牙切齒:
「好一個就當沒發生過,沈輕過,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一個任你消遣的玩物,還是一個得到手便棄如敝屣的物件?
「虧我以為你會變,結果從始至終都是這樣。」
說著,他的表情變得悲傷而失落,低聲喃喃:
「……就像拋棄那隻蝴蝶。」
我埋著頭,縮得跟個鵪鶉似的。
他比我想得火大多了。
我被他莫名其妙質問一番,有些不爽,嘴上也就沒了個把門的:
「本來就算不得什麼,又不是我們兩個睡了一覺就怎麼樣了。
「我們完全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不覺得我說得有問題,我們本就不是什麼特別的關係。
但謝棲墨似乎很聽不得這句話,目眥欲裂:
「行,你最好說話算話。
「以後再也不要來騷擾我,不要讓我發現你出現在我家附近。
「別讓我看不起你!」
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涼透了。
像是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還是帶冰疙瘩那種。
他都這麼說了,我只好迅速穿好衣服,溜之大吉。
這次是真的差點爬著出去了。
好像也沒比被踹出去好多少。
15
經此一事,我也不好意思去跟蹤了。
於是,我暫停了三年來從不間斷的跟蹤。
已經習慣了謝棲墨日復一日讓我買菜的簡訊。
接受不了他不再給我發這個事實,乾脆直接拉黑了他。
騙自己說,不一定是他沒法,只是我收不到。
沒跟蹤的日子,偶爾會碰到謝棲墨。
他的臉色那是真黑得能滴墨。
這種時候我只敢裝瞎,哪敢湊上去。
就這樣,兩人冷了一段時間。
雖然之前也沒多熱絡就是了。
一天,我感覺自己實在不舒服。
這些日子莫名其妙地沒胃口,有時候還會噁心,我有點懷疑是胃出問題了。
那天過於嚴重了。
於是我叫上了我從高中一直處到現在的 Alpha 好友蘇懷,陪我到醫院檢查。
他就是笑我噴香水笑得最歡的那個。
然而檢查結果卻讓我們兩個都愣住了。
醫生面色凝重: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你懷孕了。
「眾所周知,Alpha 的生殖腔沒有孕育生命的能力,就算有,也是極少數。
「如果你再晚些日子來,生殖腔就會破裂,很危險,這些日子,你都沒有感覺到腹部疼痛嗎?」
我愣住了,旁邊的蘇懷也石化了。
我問:「所以這個孩子不能要,是嗎?」
醫生點點頭:「是的,越快安排手術越好。
「你的生殖腔狀態已經很危險,我們需要一同切除。
「做好準備,伴侶簽字,就可以準備手術了。」
直到走出診室,我都是蒙的。
蘇懷看著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
我無助地抓住他的胳膊,道:
「幫幫我吧,幫我簽字。」
他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16
手術很順利,恢復得也算快,
這得益於這些日子的精心照顧。
他知道我大大咧咧,不放心我一個人,強硬地要求我在他家住了一個月。
我的感激難以言表,畢竟那時候我正和謝棲墨鬧掰,是真的很無助了。
那段時間吃好喝好,飲食規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背後冷颼颼的。
這種感覺在出門的時候尤為明確。
我沒多想,也許是錯覺。
回了自己家之後,又偶爾能遇見謝棲墨。
他看我的目光好像更幽怨了。
讓我覺得自己長好的傷疤又開始痛了。
這天下午剛碰到過謝棲墨,晚上回家一開門,就看見有個人坐在我家客廳沙發上。
差點給我嚇暈。
但仔細一看,居然是謝棲墨。
我語氣震驚:「你怎麼會在這?」
他抬眼看我,反問道:
「只允許你撬門,不允許我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