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在這嗎?!
但他似乎並不一定需要我的回答,自顧自繼續輸出:
「怎麼,你那個新目標沒和你在一起?
「還是說你又瞧上新的人選了?」
我一頭霧水,找不到一點頭緒。
他說的是我嗎?
想了半天,我試探著問:
「你說的……該不會是蘇懷吧?」
果然,聽到這個名字,他就仿佛什麼想法被驗證了一樣,冷哼一聲。
我:「……」
活爹。
17
我試圖解釋:「我和他就是朋友而已,這麼多年了,要是有什麼早該有了。」
他卻是絲毫不信,像腦子被踢了,只執拗地認定自己所想的事實:
「你在我面前,當然這麼說。
「你花言巧語的本事向來很有一套不是嗎?」
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想到某種可能性,我道:
「我知道,你就是覺得我得圍著你轉,我現在不跟蹤你了,心裡不舒服了而已。
「如果你是因為這個生氣,來找我,那真的沒必要。
「我和別人有沒有什麼,也和你沒關係。」
我這種行為無異於給他的怒火加了把柴。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仿佛要把我瞪穿。
咬牙切齒道:「好,你好得很!」
然後摔門而去。
我愣在原地,有些懊惱。
好像把關係搞得更僵了。
我不自覺撫上肚子上傷疤的位置。
如果他知道我們曾擁有過一個孩子。
他還在我的肚子上刻下了一道存在過的痕跡,會是什麼反應?
會遺憾嗎,還是厭惡呢?
18
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太難受了。
不同於麻藥勁過了之後刀口的難受,是另一種痛苦。
我說不出口。
第二天昏昏沉沉醒來,跑去蘇懷家裡了。
窩在那打了一天遊戲。
傍晚,又開了幾瓶酒。
最後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問:
「你到底是怎麼了,能不能說說。」
我沉默片刻,鼻子酸酸的,道:「謝棲墨不要我了。」
他愣住,還在消化我說的話。
然後遲疑地問:「那個孩子,不會是他的吧?
「我靠,你倆真搞 AA 戀了啊。」
大腦遲鈍,我緩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是的,他不喜歡我,還讓我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我好討厭自己,總是做錯事。
「本來,我起碼還能看著他,偶爾進他家裡偷偷睡他的床,可現在,他再也不要我了……」
蘇懷有些疑惑,嘀咕道:「怎麼聽著怪怪的?
「不對啊,怎麼是這樣,我看謝哥對你挺特別的啊。」
他還想追問什麼,可我醉得厲害,亂七八糟,語不成句。
最後,理不清的話漸漸有了頭緒。
我執著地要回家,無論蘇懷怎麼勸說我外面更深露重
他無奈,只好送我回家,確認我到家才走。
但他走後,我就像是魔怔了一樣。
難受得掉眼淚。
不知道怎麼跑下樓的,更不知道是怎麼跑到謝棲墨家門口的。
蹲到路邊就開始哭。
漸漸,哭也不管用了。
於是,我又撬開了他家的門。
也不知道醉成那樣是怎麼成功的。
19
屋裡沒人,他也不知道在哪。
我肆無忌憚地躺到他床上,開始打滾,聞他的味道。
太淡了,無法滿足。
又起身,拉開衣櫃,一件又一件衣服,全扯出來,亂七八糟地堆在床上。
頭埋到衣服堆里,才覺得安心了點。
可貪慾這個東西,增長了就難停下來。
我要把這裡都弄上我的味道。
讓他聞著我的味道,睡不著覺。
難受也要聞。
喪心病狂,瘋狂釋放著信息素。
胡鬧了好半晌,我抬起頭,就看到喘著氣,似乎是匆忙趕回來的謝棲墨。
看到他,我愣了一下。
然後笑了:「哥,你來啦。」
他似乎呼吸一滯。
然後上前,撈起我,狠狠抱住我,仿佛要把我揉進身體里。
他身上還帶著微微的冷意,似乎是被外頭寒春的東風吹的:「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喃喃道:「春寒料峭,該是很冷啊。
「沒事,你多抱會,我給你暖暖。」
不知抱了多久。
月光撒來,照亮一室曖昧。
20
我輕輕吻他的眼角,眉間,生怕把他弄丟了。
看著他的臉,恍惚極了:「我是在做夢嗎?
「那夢裡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讓我把這場夢做完……」
他捧住我的臉,指腹在我眼尾摩挲著。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居然掉眼淚了。
因為什麼呢?
因為怕失去他。
他語氣難得輕柔,帶著點責怪,又帶著點誘哄:
「笨蛋。
「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不走。
「這場夢,做不完,得做一輩子。」
說完,他竟是低頭在我額頭一吻,然後起身去拿毛巾。
留我在臥室捂著額頭髮愣。
什麼……一輩子?
之後,我都沒能緩過神來,受到了衝擊。
反覆猜想,又推翻。
任由他幫我擦完臉,又擦了擦脖頸和胸膛有些汗濕的地方。
擦完,他看我還在發愣,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再次捧上我的臉。
問我:「還當不當沒發生過了?」
半天,我也咂摸出來點味道了,許多未曾在意過的細節都變得鮮明起來。
我不確定地問:
「你……你喜歡我?
「你不會不要我了對嗎?」
他似乎有些無奈,反問:「你覺得呢?」
我又想哭了。
我不管不顧,抱住他,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衫。
他的潔癖此時仿佛離家出走了,沒推開我,任由我抱著。
我聲音悶悶的,答:
「不當沒發生過了,我錯了,我混蛋。
「你別討厭我,別不要我。
「以後繼續喜歡我好不好?」
他的笑點不知道在哪,竟是又低低笑了一聲:
「笨蛋。
「讓我看不見你,我做不到。
「這麼多年,成了習慣的事,哪是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
愛已成習慣,便再難割捨。
我們都一樣。
不知道怎麼就吻到一起去了。
都像是怕彼此丟了,都發了狠。
Alpha 的勝負欲似乎在這個時候占據了頭腦,親得像打架。
分離時,嘴唇都破了。
眼裡含了一汪水,憋不回去,流不下來。
但不想計較了,能得到,都已經是意料之外。
21
胡鬧一番,也疲乏了,伴著這堆亂七八糟的衣服和味道睡到天亮。
醒了之後,又倦又懶,就一起賴床了。
我任由謝棲墨將我抱在懷裡。
發覺我醒了,他的手從我的側腰游移到腹部那塊疤。
聲音有些沙啞,低聲問:「什麼時候留下的?」
我咬了咬唇,坦白了,連同醫生讓簽字的事都說了。
他捕捉細節的能力似乎過於厲害,立馬發現了不對:
「等等,字是誰簽的?」
完了。
我:「……蘇懷。」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很差。
但很快, 又舒展開來,嘆了口氣。
頭埋到我脖頸處, 聲音悶悶地, 向我道歉:
「對不起, 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我真是個混蛋,在那種時候都不在你身邊。」
我搖搖頭, 表示沒關係。
我如果是他,聽見那些傷人的話, 也會很生氣的。
但他似乎還是愧疚得不得了。
他忽然道:「當時很疼吧。」
麻醉過了, 確實很疼。
我點點頭。
誰知道他卻說:「以後你來吧。」
我傻了。
雖然我理解他是什麼心理, 也不是沒想過我來。
但是,這……
他咬著下唇,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我無奈了:「其實,也沒必要。
「疼確實還是疼, 但這不一樣。
「我其實覺得, 也沒什麼不好的……」
謝棲墨愣愣地看我, 像是不明白我為什麼不答應。
我別過頭, 感覺臉有點發燙。
22
為了不讓他繼續說這個, 我連忙轉移了話題。
我感嘆道:「你還真是腦子好。
「我每次幹壞事都能被你發現。」
謝棲墨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
我疑惑看他。
他道:「我家裡其實有監控。」
我表情像見了鬼:「……」
所以, 我每次在他床上打滾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似乎覺得我這個表情有點好笑,忍著笑,又補了一刀:「門口附近也有。」
我:「?」
媽的,怪不得每次都能找到我。
感覺被他耍了。
所以我倆這是互相把對方當樂子看是嗎。
謝棲墨輕咳一聲, 揉了揉我的腦袋, 道:
「監控是發現你跟蹤我之後才裝的。
「沒有監控, 我照樣可以找到你。
「無論你在哪, 我都不會找不到你。」
我愣住了。
心臟跳得好快,要從胸腔蹦出去了……
緊緊抱住他, 再也不想放開。
抱著抱著, 想起什麼,問他:
「你之前說什麼就像拋棄那隻蝴蝶……什麼意思啊?」
謝棲墨仔細看我:「真不記得了?」
我點頭如搗蒜。
他輕嘆了口氣, 道:
「你還記不記得,你八歲生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小男孩。
「他小心翼翼地送了一隻紙蝴蝶給你。
「但後來, 那隻紙蝴蝶被踩進了泥里。」
說著, 他的眼神變得落寞, 幽怨。
我差點當場蹦起來, 語氣震驚:「我靠, 那是你?」
謝棲墨輕輕點了點頭。
我立馬想起了什麼, 嘟囔道:「我就說我怎麼之後去找,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我沒有丟掉你給的東西,當天我跟我哥鬧矛盾了。
「他看我寶貝那隻蝴蝶,就搶走了, 後來我找遍了家裡和附近都沒有找到……」
謝棲墨愣愣地看我。
我輕輕地、討好地吻上他的臉。
哄他:「你的東西我都寶貝,你也是我的寶貝。」
謝棲墨又被我惹笑了。
他總是因為我笑。
笑得真好看啊。
我想。
謝棲墨抵著我的額頭,輕聲道:
「沈輕過,你真是人如其名。
「像只蝴蝶, 輕輕來,輕輕過。
「縈繞了我整個美夢。」
他又何嘗,沒縈繞著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