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同時登記了骨髓捐獻,配型成功後,她退縮了讓我捐。
受捐人是京市首富蘇家,為了表達感謝,蘇家的獨子娶了我,我成了上流社會人人追捧的少奶奶。
妹妹為了跟我攀比,四處借錢貸款揮霍無度,背上了巨額債務,老公將她趕出了門。
再見時她發了瘋,將我推下樓,自己也失足掉下去,我們雙雙殞命。
重生後,妹妹搶先捐獻,順利嫁入蘇家。
結婚那天,她端起酒杯笑得得意。
「姐姐,我生下來就是少奶奶的命,你羨慕不來的。」
我也舉杯回敬。
「妹妹,蘇家的少奶奶可不容易當,你要時刻保持『身體健康』哦。」
1.「沐小姐,兩位的骨髓均已配型成功,我知道你們是姐妹,所以今天叫過來問問看,你們誰來捐獻?」
眼神慢慢聚焦,面前的醫生穿著白大褂,一臉嚴肅。
溺水瀕死的窒息感還在胸腔縈繞,我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熟悉的環境和醫生的話讓我明白。
我重生了。
身邊的妹妹沐星上前,激動地抓住了醫生的手臂。
「醫生,你看我姐姐嚇得都摔倒了。」
「她從小就是這樣,說得好聽,做的時候就退縮。」
「我不怕,我來捐。」
妹妹的反常讓我不由自主地向她看去。
她神色雀躍,雙眼因為激動而泛紅,沒有任何害怕的樣子。
可她不該是這種表現!
前世我們一同去捐獻中心化驗檢查。
得到志願者捐獻書後,她興高采烈地曬圖發遍所有社交軟體。
並配文: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有一份熱,發一分光。
可醫生通知配型成功可以捐獻時,她嚇得躲進媽媽懷中。
「聽說捐獻骨髓很痛苦,我害怕打針。」
「我一向身體不好,姐姐比我健康,讓姐姐去吧。」
我捐獻完成的第二天,首富蘇家便帶著重禮上門。
原來,接受我捐獻的是蘇家最受寵愛的女兒蘇靜茹。
為了感謝,蘇靜茹的哥哥蘇彥明經常來看我。
和蘇彥明戀愛一年後,我嫁進了蘇家。
蘇家給父母送了房子車子,還幫妹妹在蘇氏找到了工作,妹妹也嫁給了蘇氏一個重點培養的部門經理。
而我變成了蘇家的少夫人,成了上流社會追捧的少奶奶。
一次宴會上,她跟我哭訴說自己過得不好,如果當初捐獻骨髓的是她,她就是蘇家少奶奶。
我告訴她嫁進蘇家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好,她卻覺得我在炫耀。
可能我的語言刺痛了她,她開始和我攀比。
我吃了什麼她也要吃,我穿了什麼她也要買。
她嫁的部門經理可以負擔一時的揮霍,卻不能提供無止境的消費,為了虛榮心,她開始貸款。
高利貸找上家門,將她婆婆嚇得心臟病發,她老公這才知道她欠下了百萬巨債。
一氣之下,她老公跟她離了婚,並且扣下了那些奢侈品,將身無分文的她趕出了家門。
父母將我約出來,想讓我幫妹妹還貸款。我表示自己過得也不好,實在無法幫忙。
妹妹聽說我不肯幫她,當即發了瘋。
她將我推下樓摔死,卻因為失去平衡,自己也跟著掉了下去。
再次睜開眼睛,看著妹妹乖順地跟著醫生去化驗。檢查時她並沒有痛苦,而是掩藏不住的喜悅。
進手術室前,我們在無菌病房門口看她。
她笑著對我說了一句話,便被醫生推進手術室。
爸媽還在猜測她說了什麼,我卻讀懂了她的唇語。
她說:這輩子,也讓你嘗嘗嫉妒的滋味。
其實重生那一刻我就應該猜到了,妹妹也重生了。
她想搶我上輩子的命,去做蘇家少奶奶。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我祝她成功。
2.出院的第二天,妹妹早早起來化好妝,等著蘇家上門。
自從點破了重生的事,我們便不屑再偽裝虛假的姐妹情。
我正在吃早飯,她路過時嫌棄地看了我一眼。
「我剛出院身體還很虛弱,你今天就在屋子裡待著別出來了,省得你身上的病菌傳染給我。」
我立刻放下勺子往房間走,剩下的東西都不想再吃。
妹妹跟在我身後趾高氣揚。
「還算你識趣,知道惹不起我就躲起來好好當一條安靜的狗。」
「說不定我一開心,還可以給你介紹進蘇氏,讓你也嫁個好人家。」
「不過你可配不上部門經理,頂多嫁個保安,蘇氏的保安,你也算是高攀了呢!」
我反手關上門,將她滿臉的傲慢關在門外。
跟前世一樣,蘇家帶著重禮上門。
父母窮了半輩子,乍然看到這些禮品高興得合不攏嘴。
蘇家是京市首富,蘇彥明是蘇家唯一的兒子,誰都懂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
父母十分殷勤地接待了蘇彥明,剛捐獻完骨髓、還虛弱的妹妹也從屋裡出來迎接她。
妹妹化了淡妝,精心修剪了眉毛,粉底液遮住了臉上的小瑕疵。
她本就病弱,蒼白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楚楚可憐。
在爸媽的安排下,妹妹穿著純白的蕾絲睡裙,坐在沙發上,溫溫柔柔地陪著蘇彥明聊天。
我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只是將門打開一個小縫隙,偷偷看了一眼就迅速地鎖上了門。
因為只要一看到蘇彥明的臉,我就會生理性地止不住渾身顫抖。
前世,蘇彥明來我家時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只不過我躺在病床上休息,並未和他過多接觸。
後來,他三番五次地來看我。
送花、送禮物,十分關心我的身體,我逐漸淪陷在他織造的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夢境中。
戀愛後,他溫柔體貼,冷靜自持,對我從來沒有過不禮貌的行為。
大一的我還未談過戀愛,以為他的冷淡是出於自身性格和良好的教養。
還曾慶幸自己的初戀是蘇彥明這樣的男人。
在那場盛大的求婚後,我懷著對人生所有美好的期盼,嫁給了他。
我以為自己遇到了良人,嫁給了愛情。
卻沒想到,嫁入蘇家是我人生噩夢的開始!
3.外面父母送客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我打開門,父母正在拆蘇彥明帶來的禮物,細數著價值,而妹妹已經回房間休息了。
在房間裡時我想了很久。
蘇彥明目的不純,妹妹嫁到他們家,兩家就變成了親戚,我無法保證自身的安全。
我去到她房間,將門關上。
「沐星,蘇家不是什麼良善人家,你最好不要跟蘇彥明來往。」
「你以為蘇彥明真的能看得上我們這種人家的女孩子麼?他娶我不過是因為……」
妹妹還沒等我說完話,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沐月,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麼?」
「還是說,你嫉妒我成了蘇家的恩人,所以來這裡挑撥離間!」
我冷笑出聲,加重了說話的語氣。
「醫院會保護隱私,捐獻者和受捐者是不能聯繫的,以防二次捐獻和器官買賣的情況出現。」
「蘇家這樣急匆匆地找上來,難道你就不害怕麼?」
妹妹將化妝棉狠狠地甩在我臉上。
「沐月,我看你是急了吧!」
「從小你就什麼都比我強,成績比我好,長得比我高,身材比我好,驕傲得像只孔雀,事事都要爭先!」
「你怕蘇彥明愛上我了,你嫉妒,怕我當上蘇家少奶奶然後把你踩在腳下!」
「怎麼,蘇家的少奶奶沒做夠,想繼續做?」
「收起你那猖狂的模樣,我一想起你上輩子發達後偽善的臉就覺得噁心!」
妹妹神情癲狂,仿佛被人搶了最珍稀的寶貝。
我搖了搖頭。
她已經無藥可救。
「沐星,這是我作為姐姐對你最後的忠告。」
「你當少奶奶我不會攔你,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
妹妹仰著頭,一臉的倔強。
「沐月,等我發達了,希望你也不要來求我!」
2.大二學業步入正軌,我拼了命地學習。
上一世,我在大二時放棄了學業,嫁給了蘇彥明。
我本想繼續學業,可是蘇彥明卻說我的專業與蘇家的產業不相關,學了也沒用。
蘇彥明給學校捐了兩棟樓和一些實驗器材,經過學校的「特批」我拿到了畢業證。
去辦結業手續的那天,我的專業老師阻止我簽字。
「沐月,你的專業成績突出,老師希望你能繼續讀研讀博,學校也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我輕輕推開老師擋住的手,自信滿滿地對她說。
「老師,蘇家已經給我鋪好了路,彥明很愛我,我不想讓他不開心。」
老師的眼裡滿是失望。
「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才能在這個社會立足,普通人家如此,做蘇家的媳婦更應該嚴格要求自己。」
可我沉浸在蘇彥明給我帶來的虛幻世界,全然忘記別人的忠告。
現在我才體會到,老師當時說的那些話,字字珠璣,難能可貴。
我一節課不落,像一塊吸水的海綿一樣,拚命汲取知識。
而沐星卻沉浸在戀愛里,我已經半個月沒在學校看見她了。
清晨,我邊晨跑邊背英文單詞,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我的名字。
「沐月!」
我停下腳步,下意識地回頭,蘇彥明正在笑著對我招手。
看到來人,那股巨大的窒息感籠罩著我。
前世那些畫面不斷地在腦海里浮現。
昏暗的房間裡,我被鐵鏈拴著,身穿西裝的蘇彥明走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沐月,你為什麼不聽話!」
「你為什麼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
一隻手在我的眼前晃動。
「沐月,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大口大口地喘息。
蘇彥明溫和地笑著站在我面前。
「你是沐月吧,沐星的姐姐。」
我應該逃跑的,可上一世的恐懼讓我的腳根本不聽使喚。
我告訴自己,已經重生了,我不會再經歷上輩子的那些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是的,我是沐月,請問蘇先生有什麼事嗎?」
蘇彥明眼睛微眯,上下打量著我的身體。
「上次去你家怎麼沒看到你?」
他的眼神中毫無旖旎,不像在看一個女人,而像是在看一件商品。
「你的身體很健康。」
我捏緊了拳頭,厲聲呵斥。
「你什麼意思?」
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可我必須強硬一些。
他笑了笑。
「我無意冒犯,只是好奇而已,沐星說你們是雙胞胎。」
「聽說雙胞胎里總有一個孩子身體弱一點,另一個強一些。」
「看來,強壯的那個,是你!」
我打斷他。
「蘇先生,如果沒事我先走了,我還有課。」
我剛想離開,便見到沐星從遠處跑過來。
她小鳥一般地撲進蘇彥明的懷裡。
「彥明,你來接我啦!」
「手續都辦好啦,我們走吧!」
蘇彥明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不動聲色地將被抱著的手臂抽了出來。
我記得上輩子,我也曾這樣歡欣雀躍地抱住蘇彥明。
他表面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僵硬得像塊木頭。
分別後,我突然想起自己有東西忘記給他。
追到校門口,見他脫下身上的西裝交給保鏢。
眼裡滿是嫌惡。
「拿去燒掉。」
然後打開一瓶礦泉水,拚命地洗手,直到手都洗得通紅才停下。
那時我還以為他沾上了什麼髒東西。
現在看來,那髒東西,是我。
蘇彥明指了指我。
「沐星,我聽說你姐姐配型也成功了,以後可以經常邀請她來家裡玩。」
妹妹瞬間垮了臉。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再次摟緊了蘇彥明的手臂,明晃晃地宣示主權。
「姐姐,你很久沒回家還不知道吧。」
「彥明跟我求婚了,他爸媽很滿意我,現在正在商量結婚的事呢!」
我勉強地扯出一絲笑意。
「恭喜你。」
妹妹宣誓完主權,拉著蘇彥明轉身就走,邊走邊說話,語氣嬌嗔。
「彥明,我們還是不要跟我姐姐來往了。」
「她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高傲得很。」
「她確實配型成功了,不過醫生讓捐獻的時候她都嚇得摔倒了,根本不想捐。」
「是我主動站出來要捐獻的,我的勇敢,換來了我們的緣分……」
說話的聲音逐漸遠去,兩個人的背影也越走越遠。
在他們身影完全消失之前,我隱約感覺,蘇彥明回頭看了我一眼。
3.蘇彥明回頭那一眼,讓我連續做了一周的噩夢。
我每夜都在那個黑色的屋子裡,沉重的鐵鏈壓得我無法動彈。
每天要打各種營養劑,哪怕沒胃口,也要被迫一天吃五頓飯。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對食物完全失去了興趣,焦慮的情緒占領了我的身體。
這樣不行!
蘇家權大勢大,如果他們盯上我,我根本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