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青樓女子完整後續

2025-09-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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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梁漠的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跟他現在算是什麼關係,或許是他的外室?

他還未娶妻,我的身份太過低下,可我也從來沒有妄想過要登堂入室。

或許等他正式娶妻後,以他對我的感情,我能成為他的側夫人。我會孝敬主母,晨昏定省,謹守本分。

可為什麼一想到他日後會跟另一個女人結合,我心裡酸澀得想發瘋。

如果可以,日後我想和他生兩個孩子,我會好好疼愛他們。

梁漠是一個好父親,他會教育孩子弓箭騎射,我會教育孩子們琴棋書畫。

我的孩子們會有幸福的家庭,絕不會像我的童年一樣坎坷。

我幻想著,清醒地放任自己墜入愛情的深淵沉淪。

11

梁漠對我很好,早已不復第一次見面的冷漠。

我越來越依賴他,期待他踏足別院。

他會送來精巧的首飾,我坐在梳妝檯前,他就貼在我身後,為我挽發梳妝。

我們去騎馬,他有力的臂膀環過我,將我牢牢護在胸前,我們就在郊外的草場肆意馳騁、喊笑,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我們兩人彼此依靠。

我覺得我被梁漠捧在了手心。

他精心呵護著我,仿佛我是他的摯愛,他的珍寶。

夜裡,他用寬厚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用指腹摩挲我的臉頰,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他說他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那天停下腳步,為我擦去了委屈的眼淚。

我依偎在他懷裡,怔怔地聽著,心口被一種前所未有的酸脹感填滿。

這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我緊緊攥著這種感覺,近乎貪婪地享受他帶給我的溫暖。

12

燈會那天,街上流光溢彩,梁漠摟著我的腰,將我籠罩在他的斗篷下。

他護著我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高大的身影隔開了喧囂。

街邊的商販望見我們,殷勤地遞上花燈,笑得不見牙齒:

「二位貴人留步。瞧瞧您們小夫妻,郎才女貌,簡直就像神仙眷侶。」

「買盞花燈吧,保管您二位情比燈長,亮亮堂堂,白頭到老!」

商販的吉祥話不要錢似的冒出來。

他竟然把我們認成了新婚夫妻。

我壓抑住內心隱秘的欣喜,攥緊了心口的衣袖,走上前挑選了一盞兔子花燈。

梁漠說我長得像小兔子,溫和聽話。

我給他跳舞的時候,就像是月亮上的玉兔仙子下凡。

可不知為何突然人群涌動,我跟梁漠差點被人群衝散了,還好他攥緊了我的手。

「漠哥哥!」

那不是我的聲音。

我聽到一個活潑輕快的女子聲音喊著他的名字。

我的呼喚被噎在了嗓子眼。

梁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他鬆開了我的手。

我順著他的目光的方向望去——

下一秒,我被淹沒在了人群中。

那天半夜,我狼狽地一個人走回了家,鶯娘吃驚地走上前,問我:

「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窘迫,小侯爺呢?」

我回想那一瞬間看到的那個巧笑倩兮的姑娘,沉默地搖搖頭。

13

那天之後,梁漠再也沒來過這裡,甚至忘了派人給我帶一個口信。

鶯娘出去打聽,說是雲州巡撫白大人任期滿,帶著妻女回到了京城。白大人在雲州立了大功,朝廷新任命他為戶部侍郎。

京城人都知道,白小姐年幼時曾救過小侯爺,他們兩小無猜,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

我呆坐在床上,做著女紅,納著鞋底,為梁漠製作新鞋子。

心裡空落落的。

白小姐和小侯爺,聽起來十分般配。

針頭不小心戳破了我的指尖,鮮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地冒出來。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似是意料之中,但我心裡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好像整個人都被撕裂了一般,難受得喘不過氣。

我對自己說,溫涼,不要難過,這是早晚的事情。梁漠早晚是要娶正妻的,這隻這一天來得太突然,所以我還沒有調整好心態。

我呆滯地望向前方,鏡子中的我臉色蒼白,憔悴不堪,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

我換了身衣裙,出門跟蹤了梁漠,千方百計見到了所謂的白小姐。

她就像是一朵被嬌養的牡丹花,眉眼間滿是平和溫柔,倒映不出人間半點疾苦。

在看清她臉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眼前的姑娘,居然是白珍。

14

她跟小時候沒什麼兩樣,眉眼間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年幼的時候,我最愛找白珍玩。

我們年歲相仿,興趣相當,村裡有人打趣我們就如同田埂間並生的兩株花。

只不過現在她成了牡丹花,我成了蒲公英。

在我沒日沒夜幹著農活和家裡的雜務時,她被家人捧在手心。

在我被爹一頓頓毒打的時候,她爹正握著她的小手教她讀書識字。

我知道我跟她不能比,但我沒想到她的運氣會這麼好。

就在我和娘被賣掉的那年,她父親考上了狀元,隨後官運亨通,一路高升。

白珍也水漲船高,成了大官的女兒。

太荒謬了,太可笑了。

我寧可這個人不是白珍,而是另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名門貴女。

為什麼偏偏是白珍,為什麼偏偏是她。

我們生長在同一個村裡,擁有同樣秀才身份的父親。

我感覺自己有什麼東西碎了,是我的嫉妒心,是我醜陋的想法。

我走到了她面前,定定地望著她。

她只是疑惑地望著我,跟我進行了短暫的對視,神情中滿是陌生。

白珍不認識我了。

她竟然已經完完全全忘了我。

站在白珍面前之前,我一直在心裡預設,她見到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會不會驚訝地瞪大眼睛:

「溫涼,怎麼你也在京城?」

或許她會欣喜地遇到童年玩伴:

「溫涼,好久不見啊。」

但都沒有,她已經完完全全忘了我。

她只是對我這個擋了路的陌生人輕輕一瞥。

原來只有我記得。

這讓我更難以接受。

痛苦的記憶總是被時間沉澱,歷久彌新。

好像只有我被困在了過去,一遍遍回憶兒時。其他人早已忘掉了這一切,快快樂樂地活在現實中。

15

梁漠出現在我面前,把我拉扯到無人處,眼神中滿是審視。

「你來這邊做什麼?」

我突然就很想哭。

我能來這邊做什麼?

他發現我出現在了白珍面前,害怕了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低眉順眼地說:

「我想你了。」

他打量著我,眼神中有防備。

「以後不要出現在白小姐面前,她以後要當五皇子妃,不是你能得罪的人。」

說話間眉眼閃過一絲苦澀。

我驚訝地望著他。

我欣喜白珍不是他未來的妻子,又痛恨他居然深愛著白珍。

梁漠的神情分明告訴我,他對白珍愛而不得。

原來像梁漠一樣的人,面對自己真正愛的人,也會膽怯。

我以為的救世主,不過是白珍的裙下之臣,被她棄之如敝屣。

我擁抱他,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口。

「你什麼時候來我這邊,我給你做了一身新衣裳。」

他堅定地拒絕了我。

「這段時間先不過來了。」

他是多麼遵守男德,明明不能擁有白珍,卻還是在她在時守身如玉,像極了話本子裡的溫柔男配,時刻站在女主身後默默守護。

那我算什麼呢?

算男配無聊時的消遣,算女主不在時的放縱嗎?

此刻無比清晰地認識到,梁漠真的不愛我。

為什麼白珍可以放肆地站在陽光下,我卻只能被迫生活在陰影中。

但是我不能發瘋,更不能大喊大叫,梁漠喜歡我聽話的模樣。

16

我躺在院內的石板上,望著天上皎潔的圓月。

我開始喝酒,喝很多酒。

我喜歡上了那種醉醺醺的感覺,腦子暈乎乎的,不會想起任何痛苦的事情。

什么小侯爺,什麼白小姐。

喝醉後,我能夢見娘親,夢見她把我抱在懷裡。

她揉著我被爹打得發青的傷口,輕輕地呼氣……

「不哭,不哭。」

我把黑夜當白天,把白天當黑夜。

醉生夢死。

如果能一直活在夢裡該多好。

鶯娘默默收拾了全屋的酒罐,在我酒醒後,給我煮了一碗小餛飩。

碗中升騰著樸素的熱氣,隱約可見小巧玲瓏的餛飩,在清澈的湯水裡浮沉,幾縷纖細的蔥絲飄在湯上。

溫熱的餛飩就著湯汁下肚。

很暖和。

很好吃。

她笑眯眯地望著我:

「我在城南擺了個小攤,有很多客人喜歡我煮的餛飩。」

我一邊吃一邊流淚,幾乎要把頭埋在碗里。

沒關係的溫涼,得不到梁漠的愛又能怎麼樣呢。

鶯娘是愛我的。

我還有鶯娘。

17

白珍和五皇子大婚的那天晚上,梁漠闖進了別院。

我來不及欣喜,他就強勢地將我摟在懷裡,像一頭失控的凶獸,將帶著酒氣的吻狠狠壓下。

他醉了。

壓抑著巨大痛苦。

梁漠扯開我的衣服,急不可耐地進入我的身體。

他對著我喊:

「珍兒,珍兒。」

我的心涼了一半,身體卻本能地迎合他,糾纏他,麻木地攀附著他的身體。

他的汗水落在我的身體上,帶著灼熱的濕意。我們纏綿著,不眠不休。

明明梁漠在我的床上,可我卻生不出半點快樂。

今天是白珍和五皇子的大婚日,也許如今他們也在正在床上翻滾。

我對白珍生出了一股深深的嫉妒。她就像我的一面鏡子,她越幸福,越幸運,就越襯托得我越悲慘,越不幸。

她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好恨她啊。

梁漠是我的一切,她這麼輕而易舉就搶走了我的一切。

明明在她沒出現之前,我們的感情是那麼好。

現在已經面目全非。

梁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

他對我少了尊重,只是憤恨地在我身上發泄性慾,來掩飾他的悲傷和不堪。

是他把我帶出了深淵,給了我希望又帶給我絕望。

他就不能一直跟我演戲演到老死嗎?

明明演戲的時候他也很快樂。

18

五皇子大婚後,老皇帝的身體就變差了。

民間有傳聞,五皇子和二皇子的政權爭奪越來越激烈,而老皇帝左右搖擺,猶豫不決,像一隻垂暮的老虎,緊盯著這最後一場表演。

有人說五皇子要贏了,二皇子已經被老皇帝厭棄。

有人說二皇子要贏了,五皇子即將被流放。

但這跟我們小老百姓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老百姓只是覺得京城最近有些不太平。

天子的金麟衛時刻穿梭在大街小巷,抓捕可能存在的風險隱患。

鶯娘最近晚上總睡不好,我便打算上臨峰寺為她求取平安符。

臨走前她仔細地替我整理好被晨風吹得有些凌亂的衣襟領口。

她溫柔地笑著:

「路上當心些,早去早回,我擺完攤就回家等你。」

19

我在臨峰寺遇到了白珍。

新婚的滋潤讓她眉梢眼角都流淌著溫潤柔和,唇角始終含著一縷笑意。

只是突然間,叛軍圍住了臨峰寺。

大門緊閉,無辜的僧人和婦孺們被圍在一起,叛軍獰笑著。

「五皇妃,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們逼你出來?」

明爭暗鬥下,最終還是五皇子得到聖心,二皇子狗急跳牆,竟然和叛軍勾搭在了一起。

得知五皇子妃來臨峰寺燒香,叛軍迅速將寺院封閉,打算抓住白珍以此來威脅五皇子。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白珍長什麼樣子。

叛軍並不著急,他隨手抓了一個婦人,將刀橫在她的脖頸處。

「五皇妃,我知道你在人群中。」

「你是皇親國戚,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妃,現在與你待在一起的,可都是你的子民。」

「你是選擇自己出來,還是選擇讓你的子民替你承擔?」

寒光一閃,婦人求饒的話語還含在嗓子裡,下一秒就人頭落地。

我被人群擠在最前頭,婦人的血液噴洒在我的頭髮上,我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敢動彈。

我用餘光瞥見了人群中的白珍,她同樣慘白著一張臉,嘴唇翕動,想要站出來說些什麼,被身後的丫鬟死死地拉住。

第二個死的是一個孩子,叛軍將他從母親的懷中奪走,從高處摔下。

孩子發出一聲尖銳的啼哭,身下洇染出一灘血,就再也沒有動靜。

他的母親慘叫一聲,顫抖著看著一切,想要衝出去,卻被叛軍攔在原地。

下一刻,我雙腳騰空,被身量高大的叛軍抓在手裡。

叛軍粗糙的大手摩挲著我的臉,發出滲笑。

「還別說,你這娘們長得不錯,死了真是可惜了。」

「五皇妃,這是第三條命。」

話說著,他的大刀亦是橫在了我的脖子上。

白珍隱沒在人群中,我看不清她的臉。

為什麼又是我。

刀子的寒氣落在我的脖頸間,仿佛下一秒,我就會人頭落地。

我忍不住地顫抖,我對叛軍說:

「別殺我,我認識五皇子妃。」

我的手顫顫巍巍指向人群中躲藏的白珍。

20

我病了很久,昏昏沉沉,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感覺自己漂浮在海邊,海草纏住了我的腿,想把我拉入深淵。

我只能拚命游,拚命游,抓著海上的浮木想要回到岸邊。

再睜眼的時候,梁漠正背著手,站在窗前。

「漠哥哥……」

一開口,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這麼沙啞。

梁漠轉過頭,他的臉是前所未有的陰沉,我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溫涼,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暈倒前發生了什麼。

「你知道白珍因為你,遭受了什麼嗎?」

「她被叛軍抓住,受了不少委屈,這可多虧了你的出賣。」

「溫涼啊溫涼,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貪生怕死,這麼惡毒!」

一醒來就被劈頭蓋臉一頓責備,我愣在了原地。

那種場景,我只能出賣白珍。

什麼皇權鬥爭,什麼宮廷政變,我不懂。

白珍的生命寶貴,我的生命就低賤嗎?

難道梁漠希望我死在叛軍手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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