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弟弟結婚,我作為嫂子觀禮。
潔白的婚紗,鮮紅的花路,真摯的誓言。
讓我感動得淚眼朦朧,依稀想起幾年前,我還沒變成毒婦的樣子。
「老公,你有沒有後悔娶我?」
老公深情回答:「小傻瓜,我根本不敢後悔。」
片刻,觀禮結束,我正要就餐,新娘的媽媽突然跑到我面前,囂張質問:「伴娘的紅包不見了,是不是你偷的?」
餐廳瞬間一靜。
老公一家臉色慘白,冷汗都下來了。
1
從小到大,我耳邊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與人為善」。
小時候不懂意思,只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
高年級的學生欺負我,我就捉來毒蛇送給他。
隔壁的姐姐嫉妒我漂亮的頭花,我就半夜剃光她的頭髮。
對門的奶奶說我是惡毒坯子,我就趁她做飯的時候燒了她家廚房。
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再敢惹我。
他們甚至不敢靠近我。
我那心大的媽媽很奇怪:「小梨,為什麼他們都繞著你走?」
我仰著頭笑出小酒窩:「因為怕擋到小梨的路。」
我媽放心了,直誇我人緣好,走個路都有那麼多人讓。
她哪裡知道。
何止是走路,我做任何事情都有人讓著我。
這段舒心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
直到有天,隔壁來了一夥兒流氓,把我攔在小巷子裡要生活費。
我掏出小刀,給每個人的手腕都放了血。
這件事驚動了警察,也震醒了我媽。
她拉住我反覆叮囑:「小梨,要與人為善,就算裝也要裝出乖巧的樣子來。」
「如果有人欺負我呢?」
我媽笑了:「你要忍著,讓著……」
「等到對方以為你好欺負,等到所有人都覺得你受欺負。」
「你再絕地反擊,一擊摁死!」
我媽眨著眼說:「這樣既能出氣,別人也不敢指責你,是不是很好玩?」
我眼睛亮了。
親愛的媽媽,我終於懂了「與人為善」的真正含義!
2
我收起所有稜角,扮起了乖乖女的樣子。
直到跟老公結婚當天。
公司的一個客戶常年拖欠款項,還在婚宴上以欠款要挾,讓公婆新簽合作合同。
老實巴交的公婆氣到發抖,卻無計可施。
而我,在敬酒的間歇,卸了他兩條腿。
血糊次啦的休息室里,我輕聲安慰:「別急,現在的醫術,你的腿是能縫好的。」
「不要想著報警哦,監控都拍著呢,是你自己進來想強姦我在先,我只是自衛反擊。」
老公傅誠衝進來的時候,看到滿地的血,人都嚇傻了。
他呆愣了好久才找回聲音:「老婆,你……你是經常這樣,還是偶爾這樣?」
我想了想說:「只有惹我的時候才這樣。」
「老公,你會惹我嗎?」
傅誠笑得比哭還難看:「放心,我……我不敢!」
那個合作方入院後,當天就把拖欠的款項還完了。
知道這件事情的公婆,看我的眼神充滿敬畏。
我問:「你們要退婚嗎?放心,我不介意的。」
公婆把傅誠推向我:「不不不,這就當我們交的保護費了,求兒媳婦罩!」
自此,我又扮演起賢妻的模樣。
親戚鄰居都稱讚我是個脾氣好的。
他們不知道,關上門的時候,一家五口,我坐主桌。
三年後,老公的弟弟結婚。
公婆親自引著我坐在主位上。
看著潔白的婚紗,鮮紅的花路,真摯的誓言。
我感動得淚眼朦朧。
「老公,你有沒有後悔娶我?」
老公攬著我的肩膀深情款款:「小傻瓜,我哪兒敢後悔啊!」
儀式結束,準備開席。
我正準備就餐,新娘的媽媽劉姨突然氣勢洶洶跑到我面前:「伴娘的紅包不見了,是不是你偷的?」
餐廳瞬間一靜,老公一家冷汗都下來了。
弟弟傅森急忙跑過來打圓場:「媽,嫂子一直坐在這裡沒動,怎麼可能碰到伴娘的紅包?應該是不小心放哪裡了,我們好好去找找……」
劉姨胳膊一甩,氣焰不減:「從我女兒走紅毯的時候,這女人就直勾勾地全程盯著。」
「依我看,她就是看我女兒結婚排場比她大,心裡不平衡,故意使絆子呢!」
3
一片鴉雀無聲中,我想站起來。
傅誠一把拉住我,臉上全是哀求:「老婆,弟弟結婚的日子,求給點面子……」
我想了想,畢竟是新娘的親媽,見血不太好。
於是沒吭聲。
這無疑助長了劉姨的氣焰。
「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瞧瞧這個當嫂子的,連伴娘紅包都偷,真不是個東西!」
「親家母,你就讓這樣的人當長媳?也不怕丟了傅家的臉?」
「哼,反正我把話撂在這兒,今兒她敢出么蛾子,明兒她要是欺負我女兒,我可要她好看!」
婆婆饒是好脾氣,也被這話氣得不輕。
「你說話放尊重點!傅家的事兒,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劉姨眼珠子一轉,語氣軟下來:「哎呦,怪我多嘴,我這不是擔心親家母在這女人手裡遭罪嗎?」
「我女兒可比她強多了,打小孝順,從小溫柔。」
「親家母你就放心吧,要是有一天你被這女人掃地出門,我女兒肯定不會不管你的!」
這眼藥上的手段低級又惡劣。
婆婆體面了一輩子,氣得反懟的話都說不出來。
劉姨更得意了,把手往我面前一攤:「快點把紅包交出來,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別給臉不要臉!」
我坐著沒動,沖老公眨眨眼。
傅誠臉色黑了又白,反覆幾次後,鬆開抓住我的手。
只是在我起身的前一刻,說:「大喜的日子,悠著點。」
我點頭:「放心吧,今天我來文的。」
婆婆見我起身,嘴角哆嗦一下,但到底沒阻止。
我從善如流地走到台前,拿起話筒。
「大家安靜一下,劉姨說,伴娘的紅包被人偷了,我已報警,一會兒請大家配合一下。」
「如果警察也沒找到,由我出資,再給伴娘重新包。」
「請新娘和伴娘放心,不管多大的紅包,我都能出得起。」
4
片刻後,兩位警察過來,沿著場地仔細排查。
可找來找去,只在角落的地上找到一個,另一個不知所蹤。
劉姨面色變幻:「哎呀,一點小事,你怎麼還報警呢?」
我接過找到的紅包,溫聲道:「畢竟是親家母親自包給伴娘的紅包,數額肯定不小,我得謹慎對待。」
話一說完,我利索地拆開紅包。
俯身一倒,只輕飄飄地飄下來一張 20 元紙幣。
眾人一片譁然。
「嘶——我好些年沒在婚禮上看到零錢了!」
「聽說兩位伴娘自費來參加婚禮的,就給發二十?新娘家這麼摳門麼?」
「就這也值得去主桌發火罵人?嘖嘖嘖,窮瘋了吧!」
「你還別說,可能她家真指著這二十塊錢買米下鍋呢,哈哈哈哈哈……」
一片鬨笑中,兩位伴娘臉色黑如鍋底。
警察也被氣笑了:「就二十塊錢,也值得鬧這麼大動靜,看來真是對你很重要。等著,我們肯定幫你找到另一個二十!」
我阻止:「不用找了。」
我攔住劉姨,在她腰間一摸,不出意料,摸出那封沒找到的紅包。
打開一看,也是二十元。
「劉姨,你是沒送出去,還是送出去捨不得,又要回來了?」
劉姨尷尬地笑著:「是……我記錯了,我還沒來得及發……」
我把兩張紙幣扔到她臉上,送走警察,重新落座。
一場插曲逐漸落幕,但劉姨依舊憤憤不平。
嘴裡不乾不淨地嘟囔著:「我是長輩,就算我記錯了,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面讓我沒臉吧……」
傅森面露疲憊:「行了媽,嫂子已經很給你臉了!」
要是按照她平常的做法,你現在都特麼進搶救室了!
劉姨不忿地哼哼,隔著一張桌子,頻頻給我飛白眼。
5
但白眼這種東西,我見得多了,直接忽略。
吃飽後,我起身去消食。
傅誠急忙跟在我身邊,攬著我的腰安慰:「老婆,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我挑起他的下巴:「那你要怎麼安慰我?」
傅誠臉色一紅:「今晚,你在上面……」
我瞬間心情大好。
但下一秒,拐彎的樓道又擠進來兩個人。
是新娘阮貝貝,和她媽劉姨。
阮貝貝顯然已經得知了剛剛的鬧劇,此時正在對劉姨發火。
「我就去換條裙子,你就讓我丟這麼大的人?」
劉姨神秘兮兮地勸她:「傻孩子,我這不還是為了你?」
「為了我?為我丟人嗎?」
劉姨冷笑一聲:「你不想一想,傅家兩個兒子,傅家的產業遲早要分給他倆。」
「如今你那大嫂比你早入門三年,我要是不給她一個下馬威,你以後豈不是要仰仗著她過活?」
「等你公婆死後,你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阮貝貝愣了一瞬:「可你明顯不是她的對手,鬧一場又有什麼用?」
劉姨賊兮兮地開口:「放心吧,剛剛只是試探。我已經安排了幾個人,一會兒散場了……」
阮貝貝糾結:「這樣……能行嗎?」
劉姨冷笑:「甭管成不成,一旦被人看到,那賤人就變成了破鞋!我看她還怎麼跟你爭!」
阮貝貝一咬牙:「那……行吧,別讓人發現是你……」
我挑起眉毛,看向自家老公。
「我可以來武的嗎?」
傅誠後退一步,拆下一條順手的桌腿:「老婆請隨意,我給你放哨。」
「真乖!」
我拎著木棍,沿著樓梯蜿蜒而下。
不是要找人干我嗎?
我先來干你吧!
6
回到酒席,劉姨和阮貝貝母女兩個換上笑臉,殷勤地湊到我身邊。
阮貝貝還給我端來一杯紅酒。
「嫂子,剛剛都是我媽的錯,我替她給您道個歉。」
酒杯塞到我手裡,我挑眉看向傅森。
傅森快哭了,在阮貝貝的身後雙手合十,沖我求情。
求我看在他結婚的日子上,給個面子。
面子,我給。
她要不要,我就不打保票了。
我晃著杯中殷紅的液體,不咸不淡地開口。
「貝貝家還不了解我,衝撞到我也情有可原。我向來與人為善,對家人,從來是寬容的。」
傅森鬆了一口氣,激動地保證:「嫂子你放心,沒有下一次了。」
呵,最好是。
阮貝貝臉上的笑容沒了。
她沒想到我會用這樣的姿態對待她的道歉。
對她而言,這種高高在上的原諒,不亞於當眾扇她一巴掌。
扯了扯嘴角,笑容就變得勉強:「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見外吧……」
我瞥了一眼緊跟在我身邊的劉姨。
「跟你姑且算一家人,跟她……算了吧。」
我仰頭喝下紅酒。
「紅包的事情,就此揭過,再有下次,道歉就沒用了哦。」
扔掉杯子,我轉身回了休息室。
酒勁兒有些大,傅誠來扶我:「老婆,沒事兒吧?」
我搖搖頭,一杯酒剛好上頭而已,算不得什麼。
傅誠不放心,轉身去給我找醒酒湯。
我隨他去,自己腳步有些踉蹌地進了休息室。
旋即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困意。
五分鐘後,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阮貝貝的聲音有些刺耳:「賤人!我結婚的日子還給我擺譜!」
「說什麼給家人的機會僅此一次?我阮貝貝憑什麼讓她指使?」
劉姨附和:「我猜得沒錯吧?酒席上做主位,就知道這貨不像表面上那麼好拿捏!」
「剛結婚就敢給你甩臉子,結完婚還不得騎到你頭上作威作福呀?」
「你放心吧,媽做的安排,絕對會讓這貨在婆家抬不起頭!」
阮貝貝有些擔憂:「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劉姨不屑:「饒是她姿態再高,還能打得過三個男人?更何況我們給她下了藥,今天她絕對逃不掉!」
阮貝貝鬆了一口氣:「行吧,你做乾淨點,我去外面給你看著。」
門開了又關。
三個陌生男人鑽進休息室。
劉姨吩咐:「看到那個熟睡的女人沒?下了藥,聽話得很,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幾個男人搓著手,嘴裡不乾不淨地圍上來。
一隻爪子還沒碰到我的衣服邊。
就被我抓住,「咔嚓」一聲撅折了。
慘叫聲瞬間充斥整個房間。
劉姨見不對勁,連忙開門。
可惜,晚了。
門已經被傅誠從外面鎖住。
傅誠喊:「老婆,需要我幫忙嗎?」
我環視房間一周,才三個人,真小氣。
我自己玩都不夠盡興的。
傅誠小心囑咐:「老婆啊,今天畢竟是大喜的日子,最好別出人命。」
「放心,用不著。」
7
我最喜歡的不是桌子腿,而是我特製的棒球棍。
裡層鋼材,外皮橡膠,一棍子下去,表面微紅,內里盡碎。
這幾年我日子過得平順,手有點生。
打了兩棍子,才把一個人的腿敲斷。
那人倒在地上,疼到說不出話來。
另外倆人試圖反抗,不知道怎麼腿一軟,跪在地上各自挨了一棍子。
鼻青臉腫,腦瓜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