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蛇完整後續

2025-09-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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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幾分鐘,他身上的襯衫就被雨水澆得濕透,流暢緊實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我別過臉,不看。

謝臨安救回了最後一盆洋桔梗,鎖上門,這間小小的花店徹底與世隔絕。

狂風驟雨拍打在玻璃門上,我們如同置身於巨浪之中的一葉扁舟。

謝臨安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扣子,睨著我:

「嫂子,看在我給你當了一天苦力的份上,放我上去洗個澡?」

浴室的水聲淅淅瀝瀝,響了很久。

我坐在閣樓的小沙發上。

也許,不該喝那杯酒。

又或者,不該上那輛車。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默不作聲的勾引。

可千不該萬不該,我無一例外,都做了。

謝臨安出來時,沒有穿上衣。

他走到窗前,看了眼天色。

「雨不會停了。」他轉身,看向我。

「我們回不去了。」

我想說,沒有什麼是回不去的。

現在是 21 世紀,人不會被困在一場大雨里。

可忽然間,電閃雷鳴。

眼前陷入一片化不開的漆黑。

停電了。

謝臨安沒有動,只是站在我身前。

我感覺到他的視線,在我身上游移,燙得人心發癢。

他沒有動作。

但我知道,他在引誘我。

而我,咬了鉤。

9

分不清是誰先吻上了誰。

我們在黑暗裡糾纏,接吻。

雨打窗欞,木板床也吱呀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

白熾燈發出嗡鳴,眼前恢復了光亮。

謝臨安被我壓在身下,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嫂子,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我被激得顫了一下:「不許這麼叫我。」

他低低地笑起來,勾著我的脖頸向下,纏綿地吻過我的每一寸。

他終於,不裝了。

慾望如同出籠的困獸,將這個雨夜裡有限的理智都撕碎。

最盡興的時候,電話鈴聲驀地響起。

是謝汀洲。

我閉上眼,平復著呼吸。

他聲色冷淡:「你在哪兒?」

我張口,嗓音微啞,含著莫名的倦怠:

「下雨了,回不來了。」

謝汀洲在電話那頭頓了頓,說:

「下雨不能打車?」

「對。」

「你說什麼?你……」

他忽然急躁,我卻被攪得無暇再聽。

隨手把手機關機,扔到一邊。

剛剛還卯著勁使壞的人這會兒又裝起乖來。

我俯下身,指尖輕輕描摹過他的眉眼。

「怎麼這麼不聽話?」

謝臨安眯起眼,笑得跟個狐狸似的。

「姐姐,明明是你不專心。」

窗外,雨還在下。

時而纏綿,時而瓢潑。

或許,今夜都不會停了。

10

隔日清晨。

謝臨安還沒醒,我輕手輕腳地起身,穿好衣服,一個人回了謝家。

時間尚早,家裡的傭人都還在沉睡著。

我鬆了口氣,推開門,就這樣直直地對上了謝汀洲陰翳而冷郁的視線。

他的唇線繃得筆直,死死盯著我,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卻讓我出了一身冷汗。

「汀洲,我……」我張了張口。

「怎麼,總算捨得回來了?」

謝汀洲語帶譏誚,站起身,一步步逼近。

我這才看清,他的眼底有一層薄薄的烏青,竟像是一夜未睡。

「去哪兒了?」

「……花店。」

「我怎麼不知道,你那間破花店這麼有魅力,還能讓人夜不歸宿?」

他湊近我的耳邊,語氣發了狠:

「我讓人去砸了它,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眼圈霎時紅了。

「哭什麼?」謝汀洲好笑似的問,「嬌氣,我還能真給你砸了嗎?」

「為什麼一晚上不回家?自己說。」

我別過臉,眼淚撲簌簌落下,在謝汀洲的耐心耗盡以前,咬著唇開口:

「你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謝汀洲嗤笑一聲,面上不屑,唇角卻像是心情很好似的揚了起來。

「鬧了半天,原來是吃醋了,不就是想要我多陪你幾天?」

他輕呵一聲:「手段頻出。」

我順勢作出一副耍小性子的模樣,睨了一眼謝汀洲,繞開他往樓梯走去。

昨夜折騰得太晚,沒來得及洗澡就睡了過去,腿間的粘膩讓我很不舒服。

現在,我只想回房間洗個澡再好好睡一覺。

「等等。」謝汀洲叫住我。

他走近幾步,指腹在我的後頸摩挲。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一處曖昧的紅痕正躺在那截雪白的後脖頸上。

11

「怎麼了?」我無知無覺地伸手去碰。

「你這裡……有點紅。」謝汀洲聲音很低,好像壓抑著莫名的情緒。

我心頭一跳,勉強笑道:「是嗎?快入夏了,花店裡蚊蟲好像很多。」

謝汀洲沉吟不語,不自覺走了神。

容溪會出軌?

這個可能性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作為容家從小培養出來的千金,體面和禮儀是刻在容溪骨子裡的東西。

婚後半年裡,他幾乎每天每夜都跟不同的女人過夜,有時在酒店,有時在家裡。

即便如此,容溪也沒有在人前鬧過一次。

失去了容家庇佑的她,不過是一株弱不禁風的蒲柳罷了。

而謝汀洲,會耐心地磨去她的稜角,將她打磨成足夠合適的謝家掌權人的妻子。

他的手段是有效的。

最開始的容溪還會鬧,後來只是一味隱忍,而現在,她開始像個小女人一樣為了他爭風吃醋,耍小性子。

這就對了。

容溪,會成為他最美麗的一件玩物。

……

謝汀洲沉默了太久。

我不自在地動了動腿,開口道:「汀洲,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了。」

謝汀洲如夢初醒,鬆開手,看著眼前人上了樓梯。

女人身段極好,每一步都走得搖曳生姿。

謝汀洲下意識地喉結一滑。

「今晚——」

他還沒說完,臥室的門就已經緊緊闔上了。

算了。

謝汀洲勾起唇角。

不急於一時。

他是一個素質絕佳的獵人。

有著充足的耐心,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12

謝汀洲找我的次數越發頻繁了。

又一次受邀參加他的朋友聚會,我盛裝出席,卻在進門前被人攬進了隔壁房間。

熟悉的氣息覆了上來。

謝臨安啄吻著我的後頸,聲音里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委屈:「你在躲我。」

我深吸一口氣,說:「我是你嫂子。」

他一怔,隨即低笑:「下了床就不認人?」

我撥開他扣在我腰間的手,淡淡道:

「別再提了,那天的事……忘了吧。」

謝臨安這才意識到我不是在跟他玩笑,他沒了笑意,俯下身,眼神很冷:

「你是認真的?」

「不然呢?」

謝臨安盯著我,瞳孔縮成一條細線,他驟然湊近,把我禁錮在牆壁和他的身體之間。

「容溪,你玩了我就想走?」

我睨著他:「都是成年人了,睡一覺而已,還要談什麼負責不負責的話來掃興嗎?」

「更何況,我是你哥的妻子。」

我抬手,憐憫地拍了拍謝臨安的臉:「謝臨安,你總不會,是真心喜歡我吧?」

謝臨安張了張嘴:「我……」

不等他說完,我就語帶嘲諷地打斷了他。

「你要是真心喜歡我,當初又為什麼要看著我嫁給你哥哥?」

「你明明就知道,我不喜歡他……」

話落的瞬間,我的眼淚也適時地落下。

謝臨安下意識抬手,好像要替我拭去淚水,卻被我重重打開。

我轉身走出房間,把啞口無言,不知所措的謝臨安甩在身後。

其實,我知道的。

我被送到謝家時,謝臨安玩機車摔斷了腿,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可是,無論他的喜歡是真心還是假意。

為了離開謝家,我會利用一切我所能利用的人,包括謝臨安。

也包括我自己。

13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推門。

包廂內,坐滿了謝汀洲的狐朋狗友。

我在謝汀洲身側坐下,剛端起酒杯,冰冷的觸感就爬上了腳踝。

我被激得手上一抖,碰掉了筷子。

「怎麼了?」謝汀洲問我。

我搖搖頭,勉強糊弄了過去。

謝臨安到底要做什麼?!

小蛇順著我的腳踝向上攀爬,大庭廣眾之下,每一寸肌膚相觸都誘人遐想。

我緊抿著唇忍耐,不由得想起那個雨夜。

謝臨安也是這樣,每一寸都與我緊緊相貼。

小蛇爬上了我的膝彎,還想繼續深入,被我垂下的手死死按住了腦袋。

明明是它在胡作非為,卻好像很委屈似的,一下一下頂我的手指。

偏偏這時,謝汀洲開口道:「容溪,去給大家敬個酒。」

現在?!

我臉色發白。

膝上的小蛇還在惡作劇般輕蹭我的指尖。

要是鬆開手,它會去哪兒就不好說了。

場面一時僵持。

謝汀洲只要偏一偏頭,就會發現端倪。

我緊張得手心冒汗。

心一橫,打算站起來時,對面的程家少爺忽然笑著拍手。

「不用麻煩嫂子,今天可有個新人要來!」

說話間,一個女孩低著頭走了進來,是個生面孔,又隱隱有些熟悉。

我辨認了一下,才認出她是前幾天登上新聞的祝家千金。

祝家破產了,她被送來的原因顯而易見。

這場蓄謀已久的公然羞辱拉開了帷幕。

14

程家少爺率先起鬨:

「小祝啊,想叫上你跟哥幾個玩一趟可太不容易了,是不是該自罰三杯?」

女孩連連應是,勉強喝了三杯。

幾個紈絝子弟輪流想著法兒戲耍人。

一會兒叫人點煙,一會兒讓人敬酒。

女孩臉色慘白,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卻只能緊咬著唇,強顏歡笑。

謝汀洲交叉十指,倚在沙發上,沒有主動參與,但也沒有絲毫叫停的意思。

我漸漸明白過來。

謝汀洲把我叫來這裡是在敲打我。

女孩的下場對他而言根本無足輕重。

他是要我記住,如果當初不是他大發慈悲要了我,我也會是這麼個下場。

啪——

女孩手抖得要命,不小心在倒酒時碰碎了程家少爺手中的高腳杯。

程家少爺大呼小叫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小祝,你說,要怎麼賠?」

女孩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

我看不下去了。

不知何時,小蛇已經不知所蹤。

我端著酒杯起身,不急不緩地開口:「程少,何必這麼為難一個小姑娘呢?」

席間靜了幾秒鐘。

程家少爺看了眼謝汀洲的臉色,笑道:「嫂子,倒個酒的事兒,怎麼叫為難呢?」

我說:「也是啊,那不如,我給你倒吧?」

程家少爺一怔,訕笑起來,連連推拒,一個勁兒拿眼睛瞥謝汀洲:

「這、這……嫂子,這就不必了。」

我沒搭理他,走近幾步,手一晃,把酒潑到了女孩潔白的長裙上。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我抬頭,對女孩抱歉地笑笑。

「走吧,先跟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15

女孩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出了包廂。

我遞給她一張卡,裡面有我的一部分積蓄。

「你走吧,今天這局就是為了羞辱你而設的,待在這兒也沒有意義。」

我想了想,無奈地說:「抱歉啊,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不過,這些錢至少能讓你周轉一段時間,去找找別的出路吧。」

「要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再告訴我。」

女孩隱忍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掉了下來,她緊緊握著我的手,泣不成聲。

一句謝謝,翻來覆去,她說了好多好多遍。

「好啦,快去吧。」我推了她一把,看著她的身影小跑著消失在走廊盡頭。

身後,謝汀洲給我鼓了兩下掌:「看不出來,容溪,你還有扮演救世主的愛好啊?」

我僵住,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

酒會提前散場了。

席間的幾個人都說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咬了,急著要去醫院。

謝汀洲面無表情地開車回了家。

不等他開口,我自己就進了禁閉室。

謝汀洲扯了下嘴角,冷笑:「挺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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