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傅家為傅靳言培養的全能太太。
傅靳言厭惡我,疏離我。
他以為我只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瓶。
殊不知這個全能是字面意思。
最合他胃口的特級廚師、幫他事無巨細處理公務的秘書、他被綁架時一打十救他的神秘打手都是我。
就連他的知心網友,也是我角色扮演的。
「沒有人比你更懂我,我想見你,寶寶。」
收到消息我手一抖。
決定把離開的日期提前。
1.
我下樓的時候,傅靳言跟他的好哥們鄭許正在餐桌邊吃早飯。
「嫂子,才起啊?」
我笑笑,默認了。
鄭許揶揄地看了眼傅靳言:
「你也是,看把嫂子累的。」
傅靳言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我們結婚兩年,可沒人知道我們從沒睡在一起過。
傅靳言不滿老爺子給他安排的這門親事。
他不知道我的來歷,跟我更沒有感情基礎,以為我是個什麼也不會的花瓶,用了骯髒的手段才嫁給的他。
便越發厭惡我。
兩年來,我們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傅靳言喝了一口鮑魚粥,眉頭微蹙:
「今天的粥味道不好。」
我在島台邊倒水,跟管家對視了一眼。
後者忙道:
「家裡的特級廚師這兩天病了,換了人。」
鄭許不信邪地喝了好幾口:「這不挺好的,靳言你也太挑了,能被你認可的廚師那一定驚為天人,回頭我請去做兩天席面唄。」
「想的美。」
傅靳言嘴挑得很,不合胃口就不吃了,慢條斯理地擦著手說:
「是老爺子找的廚師,連我都沒見過,只在飯點把做好的菜送來。」
他手腕處的勒痕還沒消。
青青紫紫,觸目驚心。
鄭許看得齜牙:
「綁架你的那伙人都抓到了?」
「人都抓到了。」傅靳言想到什麼,目光深沉,「但那個人還沒找到。」
一周前傅靳言出差回來,半夜從機場回來路上被團伙跟蹤綁架。
那伙人早有預謀,定定了精密的計劃,綁到傅靳言後就快速轉移,消失在能查到的一切監控里。
這起綁架事件震驚整個 A 城。
傅家繼承人被綁,半個商圈都徹夜不眠。
傅老爺子倒是淡定,只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後便讓人開始等消息。
連警方都沒找到傅靳言,有一個神秘人卻找到了。
那人騎著摩托,帶著一夥訓練有素的團隊趁夜端了綁匪老窩,把傅靳言帶了出來,在凌晨送到傅家山莊門口後什麼也沒說,伴隨著摩托轟鳴聲消失在晨光里。
「你說不圖財也不圖名,那兄弟到底圖啥呢,學雷鋒做好事?」
「是女人。」
「什麼?!」
鄭許瞪大眼睛。
我也放慢了上樓的腳步。
只聽傅靳言沉聲道:
「她帶我回來的時候我環著她的腰,細而有力,頭盔里還藏著一頭長髮,我可以肯定她是女人。」
「你看到她的臉了?」
「沒有,我只看到她耳後有顆紅痣。」
……
我下意識摸了摸耳後,進房間關上了門。
我跟傅靳言見的第一面是在傅家老宅。
那天是除夕,傅老爺子給小輩發完紅包,給了傅靳言一份特殊的新年禮。
「認識一下吧,這是陳殊,你未來的全能太太。」
傅靳言錯愕地愣在原地。
那天他發了很大的火。
摔了碗碟,掀翻了桌椅,最終還是屈服在傅老爺子的鈔能力下。
而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傅靳言可能一直都沒在意那「全能」兩個字。
他厭惡我,疏離我。
以為我只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瓶。
殊不知這個全能是字面意思。
最合他胃口的特級廚師是我。
幫他事無巨細處理公務的秘書是我。
他被綁架時一打十救他的神秘打手也是我。
……
我生在山溝溝里,五歲時被親生父母賣給人販子,是傅家的慈善機構救了我。
傅老爺子在一堆孩子裡挑中我。
讓我能吃飽穿暖,圍繞著傅靳言學習各種技能。
傅靳言從小在國外讀書,看起來桀驁不馴,其實情感經歷為零,對異性更是沒什麼防備心。
一回來就被幾個對家輪流用上了美人計。
從家裡女傭,到公司秘書,都被人安插了人手。
所以我上場了。
我的任務就是剷除傅靳言身邊的一切隱患,等傅靳言坐穩傅氏繼承人的位置後,再把傅太太的身份讓出來。
到時候傅老爺子會送我出國留學,餘生自由。
就算是為了報傅家恩情,我把傅靳言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
沒想到傅靳言因此產生誤解。
「海綿寶寶,我決定要儘快離婚了。」
「我以為她跟我結婚也只是為了我的錢,可我慢慢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她好像已經愛上了我。」
「她要是越陷越深,以後更不會輕易離開,思來想去我決定儘快提出離婚。」
傅靳言用「派大星」的網名給我發了這幾條消息。
我坐在窗台沉默地抽了根煙。
然後回覆:
「她做了什麼讓你產生了這種誤解?」
傅靳言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他一直視為知己的網友海綿寶寶也是我。
2.
當時我發現他身邊的女人能防住,可網上的防不勝防。
為了省事,乾脆為他量身定製了一個完美網友讓他看不上別人。
他覺得我是他可遇不可求的知己。
我知道他讀過的所有書,看過的他看過的所有電影,去過他去過的一切地方,不管是愛好還是三觀都高度匹配。
我研究傅靳言這麼久。
這對我來說很簡單。
甚至網名都是配合他改的。
多虧知心網友的身份,他幾乎什麼事都跟我說,為我省去了不少麻煩。
「她會為我吃醋,上次回祖宅,小時候跟我一起玩過的鄰居家的妹妹想要我的聯繫方式,被她瞪了回去。」
老天爺啊。
那個女人剛租了隔壁豪宅,比他大三歲,明擺著沖他來的,只有傅靳言會信她是鄰家妹妹。
「每次吃飯的時候她總是偷看我,還以為我沒看見。」
OK,這是我的問題。
在廚藝上我是完美主義者,每次傅靳言吃我做的菜,我就控制不住去看他的反應。
我反思,下次改。
「前段時間我遭遇了一些意外,她在病房看護了我一天一夜。」
我沉默了。
我把他從匪窩救出來,自己也受了傷,跟他在一家醫院接受治療,被他看見了。
為了掩蓋身份,我隨口說我一直在看護他。
「這麼看來,你太太還真是愛你。」
我萬分難受地打下這行字。
隨他怎麼想吧,扮演好貼心網友的第一步,無條件肯定。
傅靳言很快回覆:
「我只是苦惱,她這麼愛我,就算我提出離婚,她也不會答應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說不定她立馬就會同意呢。」
「海綿寶寶你傻得有點可愛,你是不是以前沒談過戀愛啊?」
……
一想到螢幕對面的傅靳言是用什麼表情打出這句話的,我起了雞皮疙瘩。
「很多女人都會把愛情看作生命的全部,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我快速打字:
「傻逼,你懂女人嗎就胡說八道。」
我跟傅靳言網上的相處模式一直這樣。
我懟他懟得越狠他越高興。
還說這就是他想要的朋友。
「萬一呢?」
我的心情逐漸激動起來。
上次綁架案之後,傅老爺子就承諾過我兩個月後就送我出國。
我本來就在打算找機會跟傅靳言離婚,如果是他來提,那再好不過。
「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
「如果她同意離婚,我可以送你一件任何你想要的禮物,如果她不同意,我可以見你一面嗎?」
看著最後幾個字,我瞪大眼睛。
傅靳言的下一條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沒人比你更懂我,我想見你很久了,寶寶。」
我手一抖。
什麼意思,海綿寶寶就海綿寶寶,叫這麼曖昧幹什麼?
還是說,他是故意的?
我想了想,打了一個「好」。
反正我肯定同意離婚,到時候就是分道揚鑣,連帶著我的所有身份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我管他在想什麼呢。
至於那件禮物,最後一筆羊毛我得好好想想該要什麼。
傅靳言的速度很快,三天後,離婚協議書遞到了我面前。
「協議里補償寫得很清楚,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求可以再說。」
他神色淡淡,做足了準備。
離婚補償雖然讓人心動,但都會還給傅老爺子。
我只草草看了一眼,便皺眉,還伸手擦了下眼角。
傅靳言看我的表情,像是早有預料般先一步開口。
「哭是沒用的,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有傷心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自己還想要什麼。」
「啊不是,我是睫毛掉眼睛裡了。」
我擦完眼睛,伸手:
「筆呢?」
傅靳言愣住了。
半晌才開口:
「你同意?」
他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桌面,不屑道:
「如果是想故作洒脫吸引我的注意,大可不必,我是認真的。」
我不耐煩地自己從抽屜里拿出筆。
正要簽字,傅老爺子突然來了電話,我避開傅靳言接通。
「陳殊,這不是一場普通的綁架,背後有人指使,我要你把人查出來。綁架的事情結束後,會由我出面讓你們離婚。」
我把筆放下的時候,清楚地看見了傅靳言眼中的鄙夷。
「既然不同意,剛剛何必裝作一副洒脫的模樣,惺惺作態。」
我揪著裙擺,忍了又忍才沒翻白眼。
「我暫時不能離婚。」
「不用說了,這婚我一定會離的。」傅靳言把離婚協議往我這邊推了推,「還有什麼要求儘快跟我說,簽字對你我都好,別讓我更討厭你。」
說完他起身離開,我看見他拿起手機打了幾個字。
我的小號就收到了消息。
「海綿寶寶,看來你得約個時間跟我見面了。」
3.
傅靳言自從開始跟著傅老爺子管理集團,忙得跟那些發小吃飯都要提前約時間。
可在網友見面這件事上,他閒得像村口的無業青年。
「什麼時間都行,看你。」
「地點?你只要發個定位,我馬上出發。」
「忙也沒關係,我可以去你公司樓下接你。」
我拖了幾天,傅靳言都快要產生懷疑了。
沒辦法,我就在網上高價找了一個小演員。
替我跟他網友見面。
電話里都聊得好好的,一頓飯的時間五千塊。
但蘇樂樂在見到傅靳言的一瞬間,事態就超過了我的預料。
「派大星?沒想到網名這麼可愛的一個人,竟然是這種氣質。」
餐廳里。
蘇樂樂撐著下巴,眼睛就像粘在傅靳言身上一樣打量他。
說實話,這樣的傅靳言我也是第一次見,沒有板正西裝跟一身高定,他只穿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運動夾克,連頭髮也沒有特意打理,像剛出校門的青澀大學生。
聞言低頭一笑。
「這種氣質是什麼氣質?」
我坐在他們相鄰幾桌的位置,通過耳麥提醒蘇樂樂。
「不要主動挑起話題,你只需要點頭微笑糊弄他。」
蘇樂樂頓了一下,沒理我。
她借著整理衣服,把領口下拉露出溝壑,又翹起腿,把一雙白嫩長腿伸到走道。
「一種,很勾人的氣質。」
她每說一個字就往傅靳言身上靠一點。
肉眼可見的,傅靳言微微皺眉。
「海綿寶寶?」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