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沈赫的婚前派對上,他的白月光許梔出現了。
我被當場趕了出去。
在她的佯裝下,就連我的結婚戒,都戴在了她的無名指。
心灰意冷時,我消失已久的前男友出現了。
他指著被我砸到淤青的臉。
對沈赫炫耀道:「前夫哥,你沒見過她這麼兇悍的一面吧。」
我以為他的出現會是我的救贖。
可卻是我的深淵。
而救我於深淵的,至始至終只有一人。
1.
婚前派對上,眾人起鬨,讓我和沈赫接吻。
包廂門突然被打開了。
看到來人,沈赫猛地推開我,驟然起身。
「赫赫,生日快樂!」
許梔身著白裙,站在門口,張開雙臂。
她哽咽的聲音,一下子讓沈赫紅了眼。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
暖黃調的燈光,配上《匆匆那年》,一種宿命感油然而生。
沈赫一刻都挪不開眼地朝她奔去。
不足 3 米的距離,他們演了一場生離死別後重逢的大戲。
「梔梔!」
「赫赫!」
擁得太緊。
他們用快要窒息的聲音喊出彼此的名字。
「太感人了!」
我忍不住感嘆道。
「陳沫,梔梔和赫哥可是有半個青春的糾葛,你識趣點,別打擾他們!」
沈赫的髮小王鋯將我死死擋在身後。
我是真的感動了。
如果沈赫不是我未婚夫的話。
如果許梔沒有霸凌過我的話……
我肯定已經鼓起了掌。
畢竟誰沒有過青春。
2.
「難得啊,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金童玉女坐在一個桌子上!」
「反正沈總還沒結婚,一切皆有可能,來,乾杯!」
……
我與沈赫的訂婚派對,成了許梔的接風宴。
他們碰杯豪飲,我從主角淪為空氣。
沈赫透過人群,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勾起了許梔的妒忌。
「陳沫,你討厭我沒關係,可你坐那麼遠……會讓赫赫為難的。」
她輕咬嘴唇,滿臉委屈。
見沈赫沒有動容,她嬌滴滴地抹著眼淚,斜靠進他懷裡。
「嗚嗚~都是我的錯,就算~再想你,我也不該回來的。」
「你沒錯!」
王鋯被她的話挑撥,衝到我面前。
「陳沫,我們梔梔這麼可愛,你都容不下她!」
「小地方來的人,就是沒有格局!」
「你若融入不了我們,就別在這添堵了。」
他喝得太多,沒拿住手中的酒瓶。
哐!
酒瓶在我腳下碎裂開來。
玻璃碎片和啤酒濺了我一身。
沈赫倏然站起。
許梔見狀,率先擋在了我面前。
「王鋯!別欺負陳沫,就算她討厭我,我也不想讓她受傷。」
她說著故作腳底一滑,跌倒在了碎玻璃上。
「陳沫,我好疼,求求你了,讓我留下來好嗎?」
她噙著淚水,我見猶憐。
我看向沈赫,他正冷冷地看著我。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他的眼神已將我判了罪。
「赫哥,求你了,讓陳沫走吧!」
王鋯借著酒瘋撒野。
他一直是許梔的舔狗。
很多時候,也是沈赫的嘴替。
沈赫沒接話,神情凝重地點燃了手中的煙。
猛吸一口,吐出煙圈。
看了看許梔,他還是開了口。
3.
「沫沫,要不你先……」
「好!」
他的話沒說完,我利落地提包走人。
沈赫和許梔是青梅竹馬。
他喜歡她的時候,她又不滿足一個人的喜歡。
沈赫跟我在一起後,許梔也跟有錢人出國了。
如今再見面,他們依舊是彼此的意難平。
我坐在車裡,不想難過。
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視線。
我讓司機調轉車頭,去了小吃街。
用力地感受著久違的市井氣息。
我來自小村鎮,而沈赫生來就在大城市。
他喜歡西餐廳的高雅,可我更喜歡路邊攤的肆意。
我們本不會有交集。
因為高二那件事,媽媽給我轉了學。
我需要有落腳之處,沈家需要樂於助人的名聲。
於是靠著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我寄宿在了他家。
或許寂寞,或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和最不起眼的我在一起了。
燒烤啤酒安排上,我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電話不停響起。
太吵。
我索性關了機。
微醺之際,沈赫出現在我身後。
西裝革履的他,與周邊的光膀子顯得格格不入。
「走。」
他用方巾捂著嘴鼻,伸出手等我搭上去。
像垂頭俯視的黑天鵝。
我喝著悶酒無視他。
「操!想裝貴公子,就別他媽的來這!」
對桌的花臂大哥,攥著酒瓶子,就站了起來。
沈赫目光陰厲地瞪向他。
怕花臂大哥死得太慘,我還是主動搭上了沈赫的手。
「我最近很累,你就別給我添亂了好嗎?」
一上車,他就說著責怪我的話。
我不想搭理他。
只想放空地看城市的夜景在我眼裡模糊遠去。
「我已經拋下許梔回來找你了,你還要怎樣!」
他猛地拍打方向盤,嚇得我才清醒些。
「我們還結婚嗎?」
「結!」
他的回答比我想像中的堅定。
「哦。」
「你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沈赫一個急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許梔回來了,你想反悔,我隨時可以退出。」
我說得平淡。
「退出?全世界就你他媽的最大方!」
沈赫怒眼猩紅,手骨節用力到發白。
不想讓事態繼續惡化,我主動吻了上去。
我對他的感情彆扭得可怕。
我愛他,卻又不想讓他覺得我離不開他。
我可以為他去死,卻又做好了隨時抽離的準備。
吻得激烈時,他電話響了。
4.
是許梔。
我停了下來,示意他接電話。
電話里,許梔說她喝醉了,周圍的人對她動手動腳。
「我……」
「你去吧!」
心不在了,留著的軀殼只會腐爛發臭。
「你……」
「我自己打車回去。」
儘管我知道這裡多難打到車。
「好!」
他焦急地驅車而去。
我再也壓制不住胃裡的翻滾,在路邊猛吐了起來。
我回到家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
腳後跟的血泡在反覆摩擦中,破裂又起,再破裂……
和我的心一樣。
空蕩的房子,寂寞得讓我不想開燈。
我癱坐在沙發上,迷糊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沈赫蜷縮在沙發邊上,我被他護在懷裡。
不屬於我的香水味,煩亂著我的心緒。
我不想承認心中的妒忌。
我輕輕起身,掏了掏他衣服口袋,想找一支煙,卻掏出了一張收據。
是一對耳環和一隻鑽戒。
是我最喜歡的牌子。
耳環在桌子上,沒有鑽戒。
回過神時,對上沈赫冷冽的目光。
「你想知道戒指給了誰嗎?」
「不想。」
我故作不在乎。
他不滿地起身,猛地將我壓於身下。
「告訴我,你想知道!」
他抵得太用力,限制了我的呼吸。
「你說啊!」
「你說啊!」
沒等我張口,他已攻擊性十足地吻了上來。
……
以往烈吻過後,衣服早已被他扯得七零八落。
可今天他只是用力地抱緊我。
顯得力不從心。
「對不起,我有點累了……」
他抱歉地說道。
看來昨夜他們玩得很激烈。
這些年投懷送抱的年輕女孩不少,他從未染指過。
可許梔出現了。
白月光的殺傷力,抵得過萬千少女,更何況我的十年相伴。
「啊,對不起……」
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
許梔提著行李箱站在門外。
5.
「密碼竟然是我的生日!嗚嗚,太感動了!」
我慌亂地整理儀容,她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
我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一直以為密碼是我的生日。
「我的房間還在嗎?啊!不會還保留著我離開時的樣子吧?」
許梔自顧自地朝樓上走去。
那間房,早已被沈赫改成了我的書房。
她嘟著嘴,一臉不滿地走了下來。
「搶了我的人,還要霸占我的房間!」
她擠進我們中間,拉著沈赫的胳膊撒嬌。
「赫赫,你幫我把房間收拾出來嘛~我都回來了,你不把我放眼皮子底下盯著,就不怕我說錯話?」
「酒店比你那個小房間寬敞多了!」
「昨天晚上你說你會照顧我的~」
她刻意擺動著手指,鑽戒閃得刺眼。
沈赫吩咐保姆將我的書挪到他的書房。
把房間給她騰了出來。
他們坐在沙發上,討論著小時候的趣事。
我識趣地回房間。
想收拾行李走人。
可這些年,我已被沈赫養成了溫室里的花朵。
沒一會,許梔穿著我最愛的禮服走了進來。
「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
「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別人占著,你是什麼感覺?」
「就算被別人占有了,第一次也是屬於我的,知足了。」
無論是裙子,還是沈赫,第一次都是我的。
許梔強笑掩飾自己的落敗。
「你知道我前男友是誰嗎?」
「你指的是你哪個前男友?」
許梔徹底被我激怒。
「哼!你得意什麼!今晚沈赫拉不到川野集團的投資,他將會一無所有!而川野集團的總裁可是我的前男友!」
我知道沈赫新項目出了問題,只是他從不讓我干預。
「只要沈赫帶著我去赴宴,他就能拿到投資。」
她的話,讓我沉默了。
沈赫這些年對我很好。
好到我願意為了他,拉下臉迎合自己討厭的人。
「你穿這套衣服真漂亮,我很會化妝,要不試試?」
「勉強試試。」許梔不屑地坐在梳妝檯前,又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你晚上也去!讓你親眼看看,沈赫是如何臣服於我的!」
「好。」
我是真的想學習一下。
就算輸,也該知道自己輸在哪裡。
6.
富麗堂皇的酒店,所有人都是精心裝扮。
川野集團的名字放在目錄最上邊。
這是投資大會。
越靠前的公司,實力越強。
沈赫的公司本在前三的,但因為新項目的研究停滯不前,拖垮了整個集團的資金鍊。
沈赫給我挑選了一套黑色禮服。
不起眼,最能襯托許梔的美。
他挽著許梔進場,我在後邊像個小跟班。
許梔隨口就是叔叔阿姨、伯伯伯母,似乎場上就沒有她不認識的人。
我已然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
他們滿場寒暄,我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
許梔貼在沈赫耳邊低語,他的臉紅到了耳後。
我偷拍了一張。
有這張照片,退婚時,沈叔叔和阿姨就不會問東問西了。
「女士,這是川野集團總裁送給你的酒。」
服務員給我端來一杯綠色的酒。
我抬眼瞥見沈赫和許梔已摟腰貼在一起跳起了舞。
這酒可真應景。
主持人上場,說著套話,介紹著有投資意向的大集團。
「川野集團計劃投資三個億……」
這個集團新秀的名字頻繁出現,讓我都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有請川野集團總裁上台講話!」
眾人都屏氣凝神,等著高人出現。
我也踮起腳尖想看得清楚些。
這時一位大腹便便的大叔走向了舞台。
許梔~能為了他拋棄沈赫?
7.
我愣神之際,他開口了。
「我是川野集團的商務總監謝豪,我們顧總最近臉上長痘,不適合露面,大家體諒一下。」
他深鞠一躬,繼續說道:「我們錢多這個事情就不講了,我上台是為了老闆的私事。」
台下的人面面相覷。
「沈總,能否請你和你的女朋友上台?」
他笑裡藏刀地盯著沈赫。
沈赫端著酒杯,不屑地打量著他。
「沈總,是顧總想請你上來,咱們多了解,也好確定投資金額。」
沈赫聽到投資金額,眼底動容了。
許梔拿下他的酒杯,挽起他的胳膊走上了舞台。
「沈總,請問許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
「是的!」
許梔搶先回答。
「你們會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