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飛鳥完整後續

爸爸開了個冰激凌工廠，只要我說一句想吃什麼口味的，第二天早上那個口味就會塞滿一整個冰箱。

直到有一次暑假，我請了幾個同學來家裡玩，大家都羨慕我有個這麼好的爸爸。

「你爸也太愛你了吧，居然只提了一嘴想吃抹茶冰激凌，就給你準備了一冰箱！」

「嗚嗚，要是我也有這樣的爸爸就好了。」

只有班長陳霓嚼著冰棒不屑地說了一句：「你爸才不愛你。」

「你胡說！」我立刻沖她吼道。

「我才沒有胡說，你爸爸根本不愛你！」

陳霓發了瘋似地對著我喊：

「你別以為你爸給你買這麼多冰激凌就顯得多愛你似的，我告訴你，他只不過是給你買了幾箱冰激凌而已，而你哥卻會擁有整個冰激凌工廠！」

「你等著瞧吧！以後你想吃一口冰激凌，還得看你哥和嫂子同不同意！」說完，她哭著就跑了。

我覺得她簡直有病，????直到她給我發了一條簡訊：「末末，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以前我爸也是開冰激凌廠的，和你一樣我也有個哥哥。」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內心有什麼東西開始在覺醒。

1、

我有個開冰激凌廠的爸爸。

從小他就非常寵著我。

只要我前一天提了一句想吃什麼口味的冰激凌，第二天家裡的冰箱就全是那個口味的冰激凌。

我哥經常踮著腳把頭埋在冰箱裡找他想吃的口味。

但經常一無所獲。

他氣得狠狠跺腳：「爸，你也太寵妹妹了！每次都只帶她喜歡吃的口味，從來不帶我喜歡的！」

「我不喜歡你了！」

見我哥生氣，我爸也不惱，直接從口袋裡摸出兩個硬幣。

「臭小子，你跟你妹妹爭什麼寵，想吃什麼冰激凌，去外面買不就好了！」

我媽比較偏向我哥，每到這個時候就會說我爸：「你瞧你，只寵小的不管大的，這可不行！你要一視同仁，一碗水端平，不然哥哥又該晚上氣得睡不著了。」

我爸見我媽幫我哥說話，就又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硬幣：「這裡至少有十幾塊錢，夠你買十幾根了，這下總消氣了吧？」

我哥一把接過硬幣，放在耳邊搖了搖，聽著硬幣互相碰撞的聲音，立刻笑得咧開了嘴：「這?ū??還差不多！不然我就只喜歡媽媽不喜歡你了！」

見我哥哥淘氣的樣子，我最先笑了起來。

然後一家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這樣幸福甜蜜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我高中畢業，直到暑假，我請高中要好的幾個同學來我家玩。

天氣很熱，她們都說自己很渴，想要吃冰激凌。

我想到我爸是開冰激凌廠的，就問她們各自想要吃什麼味道的。

大家一聽可以隨便吃隨便選，就立刻開始嘰里呱啦報著自己想吃的冰淇淋牌子。

我一一記錄下來後，就給我爸打了個電話。

「爸，同學今天來家裡玩，天氣很熱，大家都想吃冰激凌，你能不能安排司機給我們送幾箱過來？」

向來對我有求必應的爸爸立刻答應下來。

「我乖女兒交代的事情，老爸當然會辦妥。」

「我現在就跟李師傅交代，20 分鐘之內就給你和同學們送到。」

結果不到 20 分鐘，李師傅就把冰激凌送到了家門口。

不多不少，一共有十箱。

「天吶！你爸爸也太好了吧！你就說了一句想吃抹茶味，就給送了三箱過來！」

「這還不止呢！」我撕下泡沫箱上面的紙條。

「我還特意跟我爸說你愛吃巧克力的，所以給你送了一整箱的巧克力冰激凌，有夾心的、酒心的、還有鯊魚脆的，反正應有盡有。」

「當然，也有你的！」我把另一箱搬到另一個同學手裡。

「你不是說喜歡吃香芋口味的冰激凌嗎?我讓我爸也給你挑了一整箱，這箱子是有冷藏功能的，還有很多冰袋在裡面，到時候吃不完就帶回家給你弟弟妹妹吃。」

大家都很興奮，直誇我有個好爸爸。

「要是我也有一個這麼大方的老爸就好了！我平時跟他要十幾塊錢買一杯蜜雪冰城他都要說我好久，更別說這麼貴的黑巧冰激凌了，想都不敢想，提都不敢提。」

「對啊！我家還是開超市的呢，但我去拿一根冰激凌都要被我爸念叨好久，說整個家都被我敗光了！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大家都在羨慕我有個好爸爸的時候，只有班長陳霓沒有參與進來。

她只是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嚼著一根最廉價的老冰棒。

這冰棒是她自己說要吃的。

我勸她來點貴的，但她堅持只吃這種。

「陳霓，這是給你準備的冰棒。」我爸也給她準備了一大箱子老冰棒。

本以為她會開心，沒想到她一邊嚼著冰棒一邊看向我。

然後說了一句讓我非常難堪的話。

「別逗了，送幾箱冰激凌就是好爸爸了！這好爸爸還真是好當啊！」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道：「陳霓，你在說什麼？」

聽見我問她，陳霓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她嚼著冰棒，大聲地對我吼道：「我說！陳末！你爸爸根本不愛你！送幾箱子破冰激凌就以為是愛了！真是幼稚！幼稚得讓人想笑！」

幾個同學被陳霓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

要知道陳霓做了三年的班長，做事向來沉穩冷靜。

她說話向來也是娓娓道來，我跟她同窗三年，甚至從來沒見過她發過火。

可今天，我好心好意請她來我家玩，還讓我爸準備了那麼多的冰激凌，她卻當著我的面說我爸壞話。

真的有把我放在眼裡嗎？

我也氣得要命，指著陳霓道：「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瘋！我爸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說他！」

陳霓的憤怒絲毫沒有要減弱的跡象，她貼著我的臉對我大喊：「他就是得罪我了！他就是不是好爸爸！他根本就不愛你！」

這下，我真的是被陳霓給氣瘋了，也不管什麼其他同學了，也對著她的臉大吼：「陳霓，你神經病！你就是嫉妒我有個這麼好的爸爸，又有錢又對我好，你吃醋了是不是！你嫉妒了是不是！你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我再也不要跟你做朋友了！你給我滾！」

說著，我衝到客廳，就把門打開。

陳霓的情緒也非常激動，她氣憤地踢了一腳腳下裝著冰淇淋的幾個箱子。

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大喊：

「陳末，我才沒有胡說，你爸爸就是不愛你！」

「你別以為你爸給你買這麼多冰激凌就顯得多愛你似的，我告訴你，他只不過是給你買了幾箱冰激凌而已，而你哥卻擁有了整個冰激凌廠！」

「你就等著瞧吧！以後你想吃一口冰激凌，還得看你哥和嫂子同不同意！」說完，她聲音一哽，哭著就跑了。

幾個同學看著一地狼藉的泡沫箱，還有一臉怒意的我。

都識趣的跟我道別。

「末末，我家裡還有事，就先走了。」

「末末，我奶奶今天說了要我早點回去，就不陪你了。」

我早已經被陳霓氣得頭暈腦脹，確實也沒心情再陪她們了。

就讓她們把各自的冰激凌抱回去。

「不好意思啊！本來想讓大家開開心心聚一聚的，我沒想到會搞成這樣。」

同學們紛紛安慰我：「不是你的錯！誰也不知道班長今天會發這麼大的火。也不知道是誰惹到她了！」

不過陳霓一直都很照顧同學，大家也都沒在背後說她別的。

只說等大家都冷靜了，再把事情說清楚。

「都是同學，有什麼誤會，過幾天說開了就好。」

她們都知道我和陳霓關係一直都很好，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

就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了我。

我把同學們送到門口後，就返回了家裡。

看著那箱沒帶走的老冰棒，我真是越想越來氣。

正想給陳霓發個簡訊，沒想到陳霓先給我發了。

2、

「末末，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對，是我失控了。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看著簡訊，沉思了一會。

跟陳霓做同學三年，她一直是個很有擔當的人。

不僅如此，她還很有俠義之心。

我記得高三那年來了個轉校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就莫名排斥她。

不跟她吃飯、也不跟她說話，只有陳霓不理會大家異樣的眼神，端著飯盆坐在轉校生對面。

「大家只是不熟，等熟悉了就好了。」

她把雞腿夾到轉校生飯盆里，其它的話也不多說，就默默地陪著轉校生吃完了一頓又一頓飯。

直到大家敞開心扉，開始逐漸接納轉校生。

轉校生之所以能很快融入新的學校和新的班級，後來又交到不少朋友，跟陳霓的關係非常大。

而那個轉校生，就是我。

所以我相信陳霓今天的反常，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而我當時因為情緒激動，完全沒有思考到這一點。

頓時也覺得非常抱歉。

趕緊回復陳霓：「剛剛我的態度也有點過了，但是你那樣說我爸我確實不能接受。」

想到她剛剛哭著跑出去的樣子，我又擔心她會出事，又加了一句：「你現在在哪？我來找你。」

年輕人的友誼不像成年人，遇到事情都不說。

然後就漸漸淡了、散了。

女生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把情誼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年紀。

大家都特別珍惜高中歲月里遇到的朋友。

很顯然，陳霓也一樣。

她很快發來消息：「我就在你家樓下，本來想上樓跟你道歉的，但又不敢上去，怕你把我趕出去。」

我趕緊回：「你別動，我下樓來找你。」

等我蹬蹬蹬下了樓，果然發現陳霓站在小區的一個路燈下。

陽光透過樹蔭灑落在她身上，白色衣服上面光影斑駁。

陳霓背著手，用腳尖胡亂踢著地上的幾顆石子。

我看到她眼角的淚滴還沒幹透。

看來她是真的哭得很傷心。

「陳霓。」

我喊了一聲。

她抬起頭來對我笑了一下。

「要不要我陪你走走？」我看著她剛剛大哭過的臉，莫名有一陣心疼。

罵我爸的事情暫時先不跟她計較。

我倒要看看她等會要怎麼說。

我走在前面，陳霓跟在後面。

走了幾步後，兩個人就開始成了並肩走。

也沒有人說話。

烈日當頭，我走得口乾舌燥，就想找個商店買個冰激凌。

正好馬路邊上有一個冰激凌批發超市，就腦袋一低，沖了進去。

媽呀！還是有空調的地方涼快，更何況還是搞冰激凌批發的。

地方真是又大又涼快，跟進了防空洞似的。

我趕緊喊陳霓：「陳霓，進來，我給你買幾根冰棍，外面太熱了。」

陳霓抬頭看了我一眼，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她很明顯愣了一下。

但我沒想那麼多，扯開冰柜上蓋著的厚棉被，推開玻璃就把腦袋往裡鑽。

「嘿！這家雪糕批發超市真不錯，幾十塊錢、十幾塊錢的都有。」

我翻了半天，找了幾根我自己愛吃的牌子，又找了半天給陳霓找了幾根老冰棒。

要我說，我人好呢。

她都那樣罵我爸了，我還記得給她翻老冰棍。

可剛把頭冒出來，準備去櫃檯結帳。

卻看見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走到了門口。

陳霓就站在那裡等我。

我聽見那個女人嗑著瓜子，靠在卷閘門那裡說陳霓：

「你爸是沒給你零花錢嗎？這地方有這麼多賣冰激凌的，你就非要到你哥這來買？」

「不就是知道你哥不好意思收你的錢嗎？也不要怪嫂子說你，這世道，沒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那都是喝酒划拳陪客戶一杯酒一杯酒賺回來的！」

「要是誰都像你一樣，今天到哥哥這裡拿幾根，明天後天又來拿幾根，這家裡都要被你吃破產去。」

我看見向來落落大方的陳霓，此刻卻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兩隻手死死地搓著衣角。

我聽見她小聲地辯解著：「嫂子，我不是來買冰激凌的。」

「哼！你不是來買冰激凌的那你是來幹什麼的？難道你會那麼好心帶同學過來消費？」

「都是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就是想請同學吃雪糕自己又不想出錢，就拿你哥的東西裝大方！」

「這次就算了，下次別再來了，聽到沒有。」

我看到陳霓的眼淚幾乎包都包不住了。

對著那個嗑瓜子的就喊道：「你唧唧歪歪說啥呢！誰要白嫖了！這裡一共有六根冰激凌，多少錢，趕緊來算。」

見我把錢甩在玻璃櫃檯上，那個女人終於扭著屁股來了。

「二十五。」

我想起她剛剛罵陳霓的樣子就很不爽，拿著找回的錢，對著她罵了一句：「什麼垃圾玩意兒，敢跟我同學這麼說話！」

那個女人伸了伸脖子，想罵我。

一看我一米 7 幾的個頭，又把頭縮了回去。

我心裡得意，還得是長得高大，氣勢上就能壓人一等。

我走出卷閘門，把老冰棍遞給陳霓：「吃吧，熱死了。」

我撕開手裡的冰激凌包裝，濃郁的抹茶味夾雜著涼氣撲到了臉上。

我饞得不行，立刻舔了一口。

接著才開口問陳霓：「剛剛那個女人是你嫂子？」

陳霓捏著老冰棍，沒撕包裝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她怎麼能這麼說你呢？妹妹吃哥哥店裡的幾根冰激凌怎麼了？更何況你拿的還只是一塊錢一根的，就這點破玩意兒能把一個幾千平米的冰激凌批發超市給吃破產？」

我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又問了一句陳霓：「是真嫂子還是表嫂？」

陳霓這次用眼睛瞧我了，我聽見她輕聲說：「親的。」

「啊！怎麼會這樣！」

我恨恨地回頭看，看到卷閘門裡面那個女人正捧著 iPad 哈哈大笑地看著什麼。

再看陳霓，還沒幹掉的淚花又冒出了新的。

「好了！別哭了。你能不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3、

陳霓用紙巾擦了擦眼淚。

我們倆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坐下。

兩個人一左一右挨著，我的兩條腿晃在空中，陳霓的兩條腿則安靜地靠在一起。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家也是開冰激凌廠的？」

陳霓終於撕開了一根老冰棍，她看著白色冰棍冒出來的白氣，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爸跟你爸也一樣，小時候我只要說一句自己想吃什麼口味，家裡的冰箱就會立刻塞得滿滿的。我哥就經常說我爸爸偏心，說他只會對妹妹好，忽略他???這個做兒子的。」

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陳霓家居然也是做冰激凌生意的。

同學這麼久，我只知道她樂於助人，也愛打抱不平。

以前我們班還有個同學被校外的人勒索零花錢，陳霓知道後帶了好幾個女生堵住那個人。

她個子小小的卻沖在最前面對那個校外的人說：「你要是再敢找我們班上的同學要錢，我們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其實有時候吧，人就是欺軟怕硬，你要是什麼都不怕，就像大 S 一樣，就算是女生也是能替人出頭的，就看你有沒有種了！

陳霓就是那種比較有種的女生。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她在家裡似乎有一點點窩囊。

剛剛那個所謂的嫂子那樣說她，她居然只會攥著衣角不回嘴。

我一下就又心疼起來。

到底是受了什麼委屈，才讓這麼一個愛打抱不平的女生如此忍氣吞聲呢？

陳霓又咬了一口冰棒。

白色的冰棒在舌尖上化開，整個人都涼快了很多。

陳霓繼續說：「一直到高二，我覺得我們家還是很愛我的。夏天每次走讀回去，我爸都會提前問我想吃什麼冰激凌，他下班的時候會開車送幾箱過來，如果有時候他要談生意，就會讓司機送。我哥那個時候已經畢業好幾年了，感覺我爸的重心都放在了我身上。」

「那個時候我只要說一句要買什麼東西，我爸都會立刻給我買上，記憶中我從來沒有因為買東西而受過委屈。再到後來我爸就在這條街弄了一個冰激凌批發超市，算是三級批發市場，有很多商店的冰激凌都是從這裡拿貨的。我們家吃冰激凌也更方便了，因為我家就在前面不遠。」

陳霓說著笑了一下：「我自己也覺得省事了很多，有時候想吃什麼冰激凌了就自己下樓來這裡晃悠一圈，就能帶不少冰激凌回家。偶爾跟同學路過，他們熱得很，我也會帶他們來這裡挑幾根。學生嘛，都很懂事的，拿的也都是一兩塊錢的東西，我爸也從來沒說過什麼，還經常說同學之間要互幫互助，要是同學愛吃，就多帶他們來吃。」

我有點納悶。

因為跟陳霓認識這麼久，她從來沒有帶我來這裡吃過冰激凌。

陳霓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問。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升高三之前了。

後來我就再也沒來這裡拿過冰激凌了。

說到這裡，陳霓似乎回憶起什麼傷痛的事情，聲音變得有點哽咽。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被汗水浸濕胡亂搭在前額的頭髮理了理。

「後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看向陳霓，溫柔地問她。

她看著手裡已經咬掉半根的白色冰棒。

因為溫度高的緣故，冰棒融化了很多，已經沒剩多少了。

「那是高二的暑假，我像往常一樣跟同學們游完泳後，帶著他們來批發超市拿冰激凌。」

「是小五和莉莉她們嗎？」

我知道陳霓和她們從高一開始就是一個班，所以猜的是她們兩個。

陳霓點點頭：「是她們倆，我給她們一人一支脆筒，這個牌子的脆筒便利店 2 塊 5 一隻，批發價格 1 塊 8，他們倆一個愛吃巧克力一個愛吃香芋。」

我點頭。

今天小五和莉莉在我們家要的也是這兩個口味。

而且也是這個牌子。

只不過我讓我爸拿了一些其他更大牌的一起送了過來。

「然後呢！」

「我們帶著一身的水珠走進了我家的批發超市，卻發現我爸那天也在。

他平常在工廠的時間比較多，不知道那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直到我看見我哥。」

「霓霓來啦！哥哥好久沒見到你了，都長這麼高了。」

我哥哥笑眯眯地走過來，順便跟我同學打招呼。

「有什麼想吃的，自己去冰櫃里拿。」我哥對我們說。

「其實當時我覺得有點奇怪，就是突然我哥成了家裡的主人。這讓我很不習慣。因為平常我拿個東西，跟收銀台的點個頭就自己掀開冰櫃拿了，可今天我哥卻像個主人一樣安排我們去拿。」

他把我們引到一個新的冰櫃面前，熱情地打開了冰櫃門：「這裡有很多冰激凌，都是剛到貨的，生產日期很新，你們自己選吧，不要客氣。」

「我自己來這個批發超市那麼多次，從來沒有像那次一樣覺得自己像是個客人一樣被招待，居然一下子拘束了。」

「拿啊！」我哥見我們不動，自己彎腰選了幾支。

「要是味道不喜歡，你們就換！」我哥叮囑我和同學們。

大家接過冰激凌，一一跟我哥道謝。

「我跟爸還有事，你自己陪同學們玩吧。」

我哥陳應笑了笑，就跟著我爸往超市裡面走了。

「那裡面應該是辦公室吧？」我問陳霓。

「對，批發超市裡面不僅有辦公室，還有一個招待客戶的茶室。我哥跟著我爸去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