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手喊冤完整後續

2025-09-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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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晌,便把一切都招了。

那五郎是她隨班子在街上表演雜技時認識的,並不知道真名。

兩年前柳嘉娘踩著竹竿表演跳丸,腳下一崴,險些摔落高台。

人群之中有人飛躍而起,一把將她接下。

此人容貌清俊,一身青色袍衫,言談舉止溫和有禮。

他帶著幾人,在街上客棧住了數日。

最後一晚,柳嘉娘鼓起勇氣,去敲了他的房門。

她生平第一次愛慕一個男子,只因這男子與她見過的許多男人不同,不曾因為她下九流的雜伎身份而看輕她。

他救下她時,眼神坦蕩,仿佛是無意之舉,只叮囑她一句——

「姑娘小心些。」

柳嘉娘打聽到他住在客棧,心神不寧了好幾日。

後來她前去敲門,紅著臉表明心意。

她所思所想的皆很簡單,這男人樣貌不凡,談吐不似普通人,根本不會是她的良配。

可她這輩子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人了。

配個雜伎班子裡的歪瓜裂棗,或粗鄙無知的普通鄉民,大概會是她最終的歸宿。

柳嘉娘姿色尚可,哭起來也很動人。

她自解羅衫,抱住了那個男人,道自己只想求一段露水情緣,不會糾纏於他。

男人的面色不太好看,他緊張得厲害,全然沒有白日裡的從容。

他言語上拒絕了柳嘉娘,卻又不夠乾脆,還伸手遞給她一方帕子,讓她擦一擦眼淚。

柳嘉娘順勢握住了他的手。

半推半就,欲語還休,一場情事發生得凌亂。

柳嘉娘發覺,男人毫無經驗,竟還是個童男。

她縱然自己也很疼,卻滿心歡喜,覺得此生無憾。

那晚過後,男人便離開了。

本以為此後再也不會相見,半年之後的某天,他卻又突然出現在她房間。

二人抵死纏綿。

此後隔三岔五,有時兩三個月,有時半年,男人偶爾會回來找她。

柳嘉娘喚他五郎,因他道在家中排行第五。

他很神秘,未曾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卻會向柳嘉娘說道一些自己在外面遇到的趣事,以及看到過的山河美景。

柳嘉娘愈發愛慕於他,心生嚮往之時,會試探著問他,以後能不能帶她一起。

五郎只是笑,未置可否。

柳嘉娘躺在他懷裡時,心滿意足。

她覺得五郎心裡是有她的,畢竟他每回來,都會帶東西給她。

有時是一支發簪,有時是一對兒耳環。

有次二人纏綿過後,柳嘉娘看到床頭他摘下的一枚指環,突發奇想地,欲問他索要。

這指環是他一直戴在手上的,想來十分重要。

柳嘉娘此舉,存了幾分試探自己在他心中分量的考究。

她以為他不會同意。

五郎卻只是稍一遲疑,將那枚指環親手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他笑道:「你的手指太細,明兒個還是把它做成吊墜,掛在脖子上。」

欲呈纖縴手,從郎索指環。

柳嘉娘喜極而泣。

所以後來五郎又來找她,讓她在臉上塗大醬,然後將一張描畫好的「美人臉」糊在面上,穿一身白衣,在街上走動,柳嘉娘甚至沒有問為什麼。

正如她沒有問過五郎到底是誰。

她知道他不願說,自有他的為難之處。

她願意等。

等他終有一日,明白她毫無保留的心意。

柳嘉娘憑著自身的雜技本事,在街上「飄」了一段後,嚇得張二狗屁滾尿流。

隔天她便聽說張二狗瘋了。

在此之前,漂姑的傳聞已經沸沸揚揚。

她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五郎在讓她扮演漂姑。

聯想到那六具被扒了皮的屍體,柳嘉娘感到害怕。

她鼓起勇氣問五郎何意,五郎卻讓她什麼都不要管。

他讓她別怕,相信他,將此事忘掉。

他還道用不了多久,便會實現她的願望,帶她一道兒離開。

今後二人再也不用分開。

柳嘉娘沉浸在喜悅之中,忘掉了恐懼。

直到這晚,她一心愛慕著的情郎,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看到了那張臉上的不舍、惋惜,以及淡漠。

詹世南的話終於使她明了,這段露水情緣,五郎興許是動了心,但最終只能是曇花一現。

他是個薄情之人,她對他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她捂著臉哭,最終在供詞上簽字畫押,認了自己做過的事。

3

詹世南給吳庸的第二張供詞,是田氏夫婦的。

當初宋操說田小蓮的家裡人有問題,該把他們綁了,各種刑具擺一擺,使一使。

陸行說這主意一點也不靠譜。

可當她說給詹世南聽時,詹世南卻笑道:「好主意。」

她頓時喜滋滋地抱住他腰,眉開眼笑:「彌哥!我這般喜歡你,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們當真綁了田氏夫婦,以及田家那個腿腳不便的半大小子。

只不過是將人綁到了荒郊野地,埋在坑裡,只露出了頭。

三更夜半,鬼火幽幽。

不遠處的墳地不時傳來幾聲瘮人的貓叫。

田氏一家三口,眼睜睜看著一道肖似田小蓮的鬼影,在黑夜之中,逐漸走近。

鬼影一邊兒哭得淒悽慘慘,一邊兒匍匐在地,扭曲著往前爬——

「爹,娘,存孝,我疼……」

田家那個叫存孝的小子,最先崩潰,大喊大叫著哭起來:「姐姐,不是我害了你,此事與我無關,是爹和娘將你賣了!你別來找我!」

有這小子做助攻,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事情便搞了個清楚。

那晚田小蓮去了河對岸的舅家,並非送東西。

而是田氏夫婦收了別人給的五十兩銀子,按照吩咐,將她使喚出門。

田小蓮性情孤僻,是個六指,其長相又不好,到了十七歲都沒能嫁出去。

田家夫婦好吃懶做,兒子又腿腳有疾,什麼活都幹不了。

突然有人找上門來,說給五十兩銀子,買他們家閨女,夫婦二人當下便同意了。

他們對於大晚上使喚閨女出門的行為,本也感到了疑惑。

因為沒想到對方買的是田小蓮的命。

直到屍體被發現,那人又來了田家,另外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

死閨女,發大財,好像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田氏夫婦眉開眼笑,認了。

至於那給銀子的人,並不知道其具體長相,因他臉上戴了個鐵面罩,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第三張供詞,是那神偷黃小手的。

說道起來,黃小手與詹世南是老相識了,二人在豬嶺鄉時便認識。

其與宋操更是頗有淵源,尤記得當初宋操為了擺脫殺人嫌疑,故意道自己與黃小手合夥,偷了玲瓏繡坊的一批織金紵絲出去賣。

她還認罪畫押,供述出了黃小手的具體長相。

這直接導致黃小手在鄰鄉一處地窖底下躲了一年多,面都不敢露。

正因如此,他認識了福兒。

福兒是個被夫家休棄了的女人,暫居在兄嫂家中。

她長得很好看,笑起來時眼眸似彎月。

但其兄嫂待她刻薄,說她沒福氣,是個生不出孩子的晦氣女人。

這晦氣女人什麼都做,擔水砍柴,洗衣做飯,整日裡忙碌,兄嫂卻依舊對她沒個好臉。

連家中小孩都會對其任意打罵。

黃小手躲在田間地窖時,有次無意中被福兒發現。

初時她被那張鯰魚臉嚇了一跳。

後來忍俊不禁,看清他的長相,直接樂得直不起腰。

她笑道:「你這人到底是鯰魚成了精?還是老鼠成了精?」

毫無疑問,福兒膽子很大。

她忙裡偷閒時,因為心情煩悶,會來地窖找黃小手閒聊,順便給他帶點東西吃。

黃小手問她:「你兄嫂待你不好,為何不幹脆離開?」

福兒嘆息一聲,手托著腮,煩惱道:「我能去哪兒呢?一個被夫家休棄的女人,不跟著兄嫂過活,還能跟誰過活,縱是被他們打罵幾句,也好過孤身一人,被別人任意欺辱得好。」

「鰥夫屋頂炊煙少,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可知一個女人想要獨立於世,會被多少雙眼睛盯著?這世上最不缺豺狼虎豹,總喜歡對女人齜牙。」

福兒不僅長得好看,看事也明明白白。

黃小手道:「你原先的丈夫又沒死,你怎麼自稱寡婦?」

福兒不屑,哼了一聲:「他娘嫌我生不出孩子,要休了我,他連個屁都不敢放,我收拾東西離開時,他卻又在屋裡攔住我,讓我今後不要另嫁他人,此生為他守身如玉。」

「他說他心裡只有我,即便娶了別人,也是迫不得已,我們倆是情深緣淺,我若今後跟了別人,便是對不起他的一片真心,他讓我做個守婦道的女人,還說什麼好女不侍二夫。」

「我呸!男人養妾狎妓,歌酒滿前,道一聲風流,卻意圖用貞潔二字把女人往死里逼,什麼東西!這種狗男人,在我心裡跟死了沒什麼兩樣,權當我從前瞎了眼。」

福兒罵人時,橫眉怒目,好不鮮活。

她道:「我當時便該一腳踹在他褲襠,踢得他斷子絕孫才好,可我怕他和他娘一起打我,想著為這種人丟了命便也不值,於是罷了。」

「我將來若再嫁人,指定比這狗男人好上百倍,去他娘的貞潔和婦道,我這般好的女人,憑什麼不能二嫁!」

福兒後來經常來找黃小手,把他當朋友,二人無話不談。

鄉間田野,他們還曾一起挖坑烤紅薯。

黃小手吃了一嘴的黑,引得福兒哈哈大笑,說他更像一隻老鼠了。

綠豆眼,嘴角兩捋鼠須紋,奇醜無比的黃小手,有點喜歡愛笑的福兒。

他在鄉間地窖躲了一年半,福兒便陪了他一年半。

從沒有一個女人,待他如此親近,還從家中拿針線過來,縫補他破舊的衣裳。

他也總是愛逗她笑,福兒一笑,他能高興老半天。

直到忽有一日,福兒告訴他,兄嫂託人給她說了一門親,是樁不錯的姻緣,她又要嫁人了。

黃小手愣愣地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福兒喜滋滋地告訴他:「對方是豬嶺鄉的鄉紳老爺,我要嫁給他做續弦,今後也不用給他生孩子,因為他家中不缺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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