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手喊冤完整後續

2025-09-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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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年齡大了些,不過沒關係,我主要是嫁過去享福,年齡大些不要緊,待我好就成。」

福兒喋喋不休,話說到最後,卻又泄了氣,沉默了下來。

隔了一會兒,她問黃小手:「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黃小手嘴角的鼠須紋動了動,說道:「恭喜。」

福兒看著他,嘆氣道:「還以為你會讓我不要嫁,黃小手,其實我知道你是誰,衙門通緝你的告示,早就貼了滿城。」

「若你不是個小偷就好了……算了,明日我便不來了,你好生躲著吧,以後還是別偷東西了,總不能一直在地窖里當老鼠。」

福兒離開之後,黃小手哭了好半晌。

當晚他回了自己家,從房樑上掏出一沓藏好的銀票。

他自知配不上福兒,覺得能給她一些錢財傍身,也是好的。

畢竟鄉紳老爺家的銀子,並不是她的。

按理來說,福兒明日才會出嫁。

可當黃小手到了她兄嫂家,看到福兒拎著包袱,蓋著個紅蓋頭,上了門口停著的一輛馬車。

大晚上的,那迎親馬車上繫著紅綢,周遭站了幾名侍從。

為首的男人,臉上戴了個鐵面罩,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黃小手還看到,福兒上車後,男人隨手扔了個沉甸甸的錢袋,給了其兄嫂。

其兄嫂喜不自勝,目送著馬車離開。

隔了一會兒,他們道:「咱們騙她給人做妾,她知道後不會鬧吧?」

「進了人家的門,鬧也沒用!」

「倒也是,對了,那人說的是趙家還是何家來著?」

「管她趙家還是何家,錢給了那麼多,此等賣價,你難不成今後還要找人家?」

……

黃小手畢竟是個神偷,一路追著福兒那輛馬車跑,在黑夜之中,竟未被發現。

他想知道,福兒到底被賣去了誰家?

豬嶺鄉他熟,縱是有錢的鄉紳家,若是福兒不願意,他也會想辦法幫她逃出來。

直到他看到,那馬車進了盧家。

4

盧家守衛森嚴,是豬嶺鄉最有權勢的人家。

換作旁人,是萬沒有溜進去的機會的。

可黃小手不一樣。

為了福兒,他重新撿起了老行當,把自己喬裝打扮成小廝模樣,混進了那高門大院。

但他並沒有打探出福兒的消息。

也沒有在府內見到那戴著鐵面罩的男人。

他所能接觸到的盧家下人,大都是不會說話的啞仆。

黃小手在盧家待了十日,直到混不下去了,險些被人發現,才不得不離開。

他很茫然,又在府外守了幾日。

福兒好像憑空消失了。

她根本沒給盧家哪位老爺做妾。

黃小手想去報官,可他是衙門的通緝犯,不能露面。

更何況吳庸那人,盧家的事他不見得會管。

下落不明的福兒,使黃小手坐立難安,整日渾渾噩噩。

直到一個月後,漂姑案發生,福兒的兄嫂趕去衙門認了屍,哭得死去活來。

他們說原給福兒說了門好親,豈料她執意要為原來的丈夫守貞潔,半路便跑了。

豬嶺鄉的何員外家,次日便來找他們要人。

福兒跑了一個多月,蹤跡全無。

至於為何會來衙門認屍,是聽聞其中一具女屍嘴裡長了一對兒虎牙。

福兒笑的時候,眼眸彎彎,嘴裡確是有兩顆尖尖的虎牙。

正因長了這對兒虎牙,兄嫂一家常罵她命硬,是個豹牙赤目的晦氣女人。

黃小手不知,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福兒的兄嫂好像真的不知內情,回家之後還在慶幸,何員外一家沒有要回那大筆銀子。

而豬嶺鄉的何員外,對外自嘲倒霉,只道買來的小妾性子烈,半路便跑沒了影,鬧了個雞飛蛋打。

從頭到尾,福兒的消失顯得撲朔迷離。

漂姑上岸的傳聞卻愈演愈烈。

只有黃小手知道,此事乃是人為,且與盧家脫不了干係。

可他守著這個秘密,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了。

回了田間地窖,黃小手不吃不喝地躺在裡面,打算餓死算完。

他哭了,痛恨自己是個小偷,又痛恨盧保正一家草菅人命。

活著反正沒什麼意思,黃小手下定決心,要去集上買包砒霜。

買砒霜!買大包的!撒在盧家做飯的水缸里!毒死一個是一個!

他要為福兒報仇。

這念頭一出來,他迫不及待地爬出了地窖。

結果還沒出村,便聽聞新建衙門來了個捕頭,此刻正在福兒的兄嫂家中,查審漂姑一案。

黃小手埋伏在了離村的半道上。

他一眼就認出了詹世南。

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親人一般,大喊大叫著衝出去,抱住他的靴子便開始號。

「彌哥!詹阿彌!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死,你這孤寡煞的掃把星,是屬王八的!就算豬嶺鄉的人全死絕了,你都能活!」

宋操聽到他喚了彌哥的名字,原是嚇了一跳。

待到看清了他的長相,又嚇了一跳。

黃小手本就長得像條鯰魚精,此刻灰頭土臉,更像一條地里鑽出來的鯰魚了。

難為詹世南,這都認得出他,眉頭蹙起,一臉嫌棄:「黃小手?你還活著呢?」

黃小手滴溜溜的眼睛,掃過一旁的宋操,抱著詹世南的腿不撒手,像蹲在他腳邊的土行孫——

「你女人之前拉我下水的事,我不計較了,這次你得幫我,我女人死得冤,你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個大捕頭,不能不管。」

5

黃小手是個手藝人。

荒山野地里審問田氏一家時,那道肖似田小蓮的鬼影,正是出自他手。

他已經不在乎自己通緝犯的身份了,在供詞上畫押時,忍不住用袖子抹淚,哭道:「若我早些去衙門報了案,興許福兒就不會死,是我害了她。」

宋操安慰他道:「你即便去衙門報了案,縣令大人也不見得管。」

「可好歹是個機會,指不定打草驚蛇,盧家會有所收斂,放了福兒。」

黃小手打定了主意,要為福兒申冤,哪怕自己最終要在牢獄之中度過餘生,也在所不惜。

可他終究是天真了。

即便詹世南如今是個捕頭,將那三張簽字畫押的供詞呈給了吳庸,吳庸也僅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

他嘴角含著淡淡的嘲弄:「憑這三張沒有下文的供詞,詹阿彌你想怎樣?」

他既直接喚了他的名字,詹世南也不再裝。

他從身上拿出一枚玉指環,放在了桌上。

「大人可知這是什麼?」

「什麼?」

「此枚指環,刻有道家九字箴言,內圈坐蓮圖紋,顯然為道門弟子所有。」

這指環,正是柳嘉娘向那五郎討要來的。

五郎欲殺她時,應是打算將這指環拿回,豈料半路殺出來一個詹世南,逼得他跳窗而逃。

若官府想查,憑藉這一物件,那五郎的身份很快便可以水落石出。

加之豬嶺鄉的盧家,何員外家,皆是漂姑案的關鍵所在。

詹世南相信,他能憑本事找到這些人證物證,並非運氣使然,定然還有對方的囂張作祟。

追擊那五郎時,已經打草驚蛇。

他隱隱有種預感,這段時間的走訪查案,他所有的舉止動作,早被人暗中盯上了。

事已至此,他不打算查下去了。

因為不願帶著宋操以身犯險,正如一開始所言,這案子不知深淺,需謹慎行事。

事情已經牽扯到了盧家,形勢對他和宋操十分不利。

他此次來找吳庸,一是為了呈上現有證據,二是為了給他送一份禮。

那「禮」不輕不重,為江陵提點刑獄司韓大人的腰牌。

吳庸感到詫異:「你竟有韓大人的腰牌?」

詹世南道:「之前為韓大人查過一樁舊案,這腰牌拿著了,後來便忘了給他,離開江陵時,他未曾索要,想來還在等我回去。」

「那你為何不回?」

「因我立下過誓約,卻不能遵守。」

「將腰牌給了我,又是何意?」

吳庸目光冷了幾分,直盯著詹世南。

詹世南笑了笑:「大人知道是何意。」

江陵提點刑獄司,監管江南道各州府刑獄,韓奇正又是個清官,若將漂姑案現有證據呈給了他,他不會坐視不管。

吳庸大笑:「詹阿彌,你跟蘭丫頭,可真是天真啊。」

「洪州府是誰的地盤,你說得清?千峰爭攢聚,萬壑絕凌歷,便是那飛出去的鷹,也要歷經兇險,反被鋪天蓋地的烏鴉啄了毛,龍虎潭裡是飛不出猛禽的。」

「別人放出去的猛禽,或許飛不出,但大人放出去的,一定可以。」

詹世南眸光幽深地看著他,「甘居此地做了二十年的父母官, 當真是因為大人平庸嗎?」

吳庸不笑了, 對上他的目光, 罵道:「你小子尚且不願以身犯險,卻要本官身陷龍虎潭, 要不要臉!」

「大人不會有危險,韓大人的腰牌,便是送給您的保命符,江陵憲司應比您那位好岳丈靠譜, 任何時候只要您將腰牌拿出來, 他們皆不敢動你。」

「得了吧你, 腰牌這麼管用, 你自己留著。」

「我留著無用,這腰牌,保的是明面, 可我要面對的, 是暗箭。」

話說到這分上,吳庸仍是沒收那塊腰牌。

他面上依舊氣急敗壞,眼神卻已然冷靜了下來, 靠著書房裡的太師椅, 半晌沒說話。

又過了好一會兒, 吳庸幽幽道:「本官說了權衡輕重, 你和蘭丫頭怎偏就不信?」

「因為蘭姐兒說,上次那個賭約, 是她贏了。」

「我知道, 大人年輕時也曾賭過一次邪不壓正,結果輸得太慘, 聽聞您有句半字詩, 半清半濁則昭, 半真半假則察,您對蘭姐兒說權衡輕重,但其實您內心深處, 也希望她能賭贏,因她跟您年輕時一樣, 是個犟種。」

吳庸一抬頭, 正欲罵他,詹世南笑道,「這是您夫人所言,她道年輕時的大人, 一腔熱血,傲然如松,令人見之不忘, 她始終記得您意氣風發的模樣。」

「有韓大人的腰牌作保,大人何不再賭一次?人生短短几十載,您已經走完了大半生, 稀里糊塗太久, 總該再清醒一次。」

「吏不良, 則有法而莫守,這曾也是您信仰的東西,我相信, 大人並不曾丟掉自己的本心。」

吳庸眸光微動,他坐在椅子上,許久都沒動彈。

他的手落在韓大人那塊腰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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