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郭凌完整後續

2025-09-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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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面上賢良,私底下咬碎了牙,用剪子又鉸爛了幾床被子。

而郭攸雖然生氣,卻也很快原諒了秋玉。

因她院子裡有丫鬟羨慕道:「這也不怪秋玉姐姐,換作旁人,也會選擇世子的,蕭哥縱是有千般好,還不是個渡口勞力,如何能跟世子相比?」

人前人後,諸多言論,秋玉是聽不到的。

她整日連屋子也不出,只有郭凌在的時候,會出現在書房為他研墨,或者跟他學作畫。

郭凌問她今日都做了什麼,她便一一回答。

他側目看著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悅道:「瘦了,若是後宅的膳食不合胃口,我便讓人給你單獨請個廚子,另開爐灶。」

前院書房,再不是幽靜之地。

秋玉身邊有專門伺候她的丫鬟和小廝。

她每天錦衣玉食,什麼都不用做,過的是富貴日子。

可人就是肉眼可見地憔悴了,消瘦了。

郭凌不喜,看著她眼眸深沉,似波濤洶湧的黑海。

可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多吃點,不要再瘦下去了。」

秋玉低垂著頭,輕聲道:「好。」

她守著這樣的富貴日子,日復一日,實則沒有半點盼頭。

想蕭哥,想孩子……想得淚流滿面,然後絕望至極。

甚至想找根繩子弔死自己。

郭攸便是在她最最絕望的時候,前來找她的。

她拉著秋玉的手,聲稱要帶她去抓蝴蝶,然後回了自己的院子。

玩鬧之時,她壓低了聲音,道:「蕭哥前幾日托我給你帶話,他明晚要帶著孩子離開此地,會在你們賃屋前頭的巷口等你。」

「明晚我大哥要外出赴宴,他不在府中,我幫你引開身邊的丫鬟,你若想去找蕭哥,燕兒會提前跟後院的僕役搭話,幫你離開。」

秋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錯愕地看著郭攸,蒼白的臉上逐漸有了血色。

郭攸抿著唇,神情嚴肅:「你走了,就再別回來了,我大哥那般喜歡你,我這麼對他,他會難過的。」

後來果真如郭攸所說,她送她離府,去見了蕭哥。

漆黑的巷子口,她與蕭哥緊緊相擁,哭得說不出話來。

蕭哥心疼地摸著她的臉,眼睛卻望向四周,十分警惕:「娘和小寶還在車上等著,我們先走,路上說。」

5

秋玉後來無數次想起,蕭哥的腿被打斷的瞬間,每每悔不當初。

城郊野外的那條道路,當舉著火把的府兵出現時,她便已經後悔了。

本該前去赴宴的郭凌,輕抬眉眼,那張深沉而端正的臉上,竟含著一絲笑意。

不斷晃動的火光,將他整個人襯得半明半暗,邪氣如鬼魅一般。

孩子在哭,婆婆抱緊了孩子,也在哭。

秋玉跪在地上,不斷地求他。

可他還是下令,打斷了蕭哥的兩條腿。

他手指上的玉扳指很涼,硌在秋玉的臉上,使她忍不住瑟縮、恐懼。

「你悔了?」

郭凌的聲音一如既往,溫潤和煦,「說過的話,怎好反悔?定是他不好,誘拐了你。」

蕭哥的腿被打斷,她被抓回了郡公府。

郭凌原有的那點溫柔,消失不見。

卸下偽裝之後,他面上甚至帶著憎惡,捏著她的臉,聲聲質問:「我對你不好嗎?這般寵著護著,為何還要出爾反爾?」

秋玉的眼淚早流乾了。

倘若她不是蕭哥的妻,從一開始便只是郭凌的妾,那他待她當真是不錯的。

知曉自己的夫人善妒,怕她會對秋玉不利,郭凌從不給她進入前院書房的機會。

秋玉身邊的丫鬟和小廝,皆是他親自挑選。

吃穿用度,錦衣華服,誰都知他寵她護她,可只有秋玉自己知道,他的陰暗和可怕。

為了得到一隻喜歡的鳥,不惜縱火燒林,折斷鳥翅,然後鮮血淋漓地囚困在織金籠中……只因在他眼中,她和蕭哥根本算不得人。

權貴面前,平民百姓賤如螻蟻,性命向來不值一提。

蕭哥及小寶的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間。

恐懼使秋玉顫抖,她哆哆嗦嗦地伸出雙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世子,我再也不跑了,求您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郭凌冷冷地看著她,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秋玉開始脫衣裳,一絲不掛,跪在他腳下。

「世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心悅於你,只是先有了蕭哥罷了,我有什麼辦法?我與他指腹為婚,早有姻緣,女人要三從四德,難道不是你們說的?」

「我今後再也不見他了,可我到底是對不起他,你便放了他和孩子,由他們去吧……從今往後,我眼裡只有世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哪怕您今後厭惡了我,我也願做您的一條狗。」

「我心悅於你,你怎會不知?女人從來都是口是心非的,而我身份低賤,如何配得上世子的喜歡?我不敢想,從來都不敢想……似世子這般的人,便是將真心給了一婢女,又能維持幾何?您總有厭了膩了的時候,到時我會是何下場?我只是害怕罷了,我不敢奢求世子的喜歡。」

秋玉哭得悽慘,眼睛紅腫。

她很聰明,知道郭凌想聽什麼。

所以她示弱,哭泣,哄他,甚至最後聲音含著怨懟,開始埋怨他。

郭凌冰冷的面容終是軟了幾分。

他俯下身來,竟有些心疼地去摸她的臉,神色動容。

然後他將她抱起,放在了寢屋的床上,用錦被擁住她的身子。

郭凌抵著她的額,良久,幽幽道:「只要你肯聽話,我自會好好待你,秋玉,你不必懷疑我的心意。」

6

秋玉再次成了郡公世子最寵愛的妾。

郭攸也再一次生了氣,因她以為秋玉是自己跑回來的,前去質問時,秋玉沉默不語。

郭攸不願再來找她了。

但這絲毫影響不了什麼。

秋玉變聰明了,她學會了順從,示弱。

她主動討好郭凌,乖巧地躺他懷裡,神情溫柔。

而郭凌當真受用,手指會緩緩滑過她的臉,每每看她時,嘴角噙著笑,心情甚好。

秋玉也藉此從他口中,打探到了蕭哥的消息。

他還活著,已經帶著小寶和娘,去了一處很遠的地方。

郭凌道,他命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足夠蕭哥醫治自己的腿,以及今後好好生活。

蕭哥收下了那筆銀子。

收下了,自然便是認命了。

秋玉也認命了。

她在為郭凌沏茶的時候,背對著他,神情愣怔,恍惚落下淚來。

但很快又回過神,用袖子擦了擦。

轉過身去,面上已然含笑。

郎情妾意,好似成了真。

私底下,秋玉卻因怕他,迫使自己頓頓多食,唯恐消瘦下去惹他不快。

久而久之,人便病了一場。

郎中入府瞧病,道她是鬱結於心引起的脘痞之症。

郭凌聞言笑了。

他坐在床邊,用手捋了捋她的頭髮,聲音溫柔:「天漸暖了,養好了身子,我帶你去泛舟觀花,出去走走。」

秋玉白著臉,囁嚅著點了點頭。

她知道,郭凌心狠手辣,並不是什麼好人。

他在京中之時,謀無遺策,且精於權斗。

許王病逝後,人雖回了豫章,實則心思仍在那朝堂之上。

郭家是異姓的爵官,品級雖高,卻並無實權。

地方人人追捧的郡公府,到了東京一干權貴面前,不過爾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權勢之巔,在乎皇城。

郭凌野心勃勃,他與京中一宗室大臣交好,已把郭攸許給了他做續弦,欲結下姻親。

秋玉聽聞,那大臣已至不惑之年,且家中多位姬妾,其長子比郭攸還要年長几歲。

此事乃郭凌與郡公夫婦商議後定下,郭攸尚不知情。

秋玉無法想像,待她知道之後,會是多麼的震驚。

郭凌人面獸心,可郡公夫婦一向疼愛女兒,臨了竟也如此無情,令人膽寒。

7

秋玉一開始想過,將此事告知郭攸,給她提個醒。

可她沒有機會,一則是郭攸早就不願見她,二則她身邊皆是郭凌安排的丫鬟,平日裡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

秋玉並不願得罪郭凌,所以後來心灰意冷地想,便是提醒了郭攸,又能如何?

郭凌與郡公夫婦主意已定,焉是郭攸大哭大鬧、要死要活便能改變了的?

提早知道,不過是徒增煩惱。

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千金小姐,其實是另一隻關在織金籠中的鳥。

秋玉很清楚,郭攸沒有反抗的能力,更飛不出這織金的籠子。

她無力地閉上眼睛,苦笑,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晚一些知道,多開心一段時日。

人一旦認了命,便信「萬般皆是命」。

心氣沒了,看什麼都是註定,做什麼都是徒勞,再難生出什麼念想。

秋玉便是如此,認命了,也就妥協了。

她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覆上溫婉的假笑,乖乖做著郭凌的女人。

興許正是因為這份柔弱與乖巧,郭凌對她從不設防。

無論是書房之中,那些與京中官員來往的密信,還是他身邊神出鬼沒的鐵罩男。

鐵罩男面上戴著半塊鐵面罩,手握一把好刀,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有個很詩意的名字——樓銜影。

樓銜影功夫極深,是京中權貴打小培養出來的武士,歷經過無數廝殺,曾為許王手下。

許王死後,他便跟了郭凌,成為他的心腹。

秋玉第一次見他,是在郭凌的書房。

樓銜影從京中回來,前來面見郭凌復命。

以往有外男在,秋玉是需要迴避的。

可那次郭凌握住了她的手,繼續教她畫畫,淡聲道了句:「無妨,銜影非外人。」

後來秋玉才知,樓銜影不僅非外人,還是個閹人。

他其實不常出現,但出現的時候,總能帶來一些京中的消息。

比如秋玉有次聽聞,樓銜影對郭凌道:「世子料事如神,江陵憲司的韓奇正向相公呈上了軍餉案的卷宗,相公轉交官家,縱是鐵證如山,官家仍是護下了國舅,未曾落罪。」

郭凌聞言一笑,似感嘆,又似嘲諷:「利己私心, 乃人之本能, 莫說這區區罪責, 便是前頭那位以仁慈著稱的官家,其小舅子怙惡不悛, 先是縱容軍兵搶殺民女,後又在府內臠割奴婢為樂,在洛陽吃了百餘人,他那皇帝姐夫可曾要過他的命?」

「當今聖上即位, 雖斬王繼勛於洛陽, 但實則人心肉長, 事攤到自己身上, 哪還有什麼王法,全都一樣。」

「世子所言極是,那盧保正委託您查的另一件事, 也已經有了著落。」

「說來聽聽。」

「國舅派出的人, 在殺了姚春娘等人後,並未在豬嶺鄉找到那詹阿彌,更別提誤殺了他兒子盧寺甲。」

「屬下還探知, 詹阿彌並沒有死, 當初追殺他的武士, 後來奉命前去江陵, 行刺韓奇正時,在街上看到了他。」

「哦?這倒是件趣事。」

郭凌來了興致, 「詹阿彌沒死, 新建縣令吳庸卻判了其已身亡,盧保正的兒子又下落不明, 至今連具屍首也找不到。」

「嘖, 這小小縣城, 竟也臥虎藏龍,出了頗多有意思的人物。」

……

秋玉是郭凌的妾,在其身邊耳濡目染, 知道很多秘密。

但這些秘密皆與她無關,她亦不認識那些人的名字, 所以一直維持著面上的平靜, 將一切置身事外。

她以為,她會一直置身事外,永遠安分守己。

直到那日,她在書房外面, 聽到了不知何時過來的樓銜影,正對郭凌回稟:「屬下已將那瘸子殺了,不知世子打算如何處理那對老孺, 是否一併殺掉。」

秋玉本就白凈的臉,半分血色也無了。

她知道,樓銜影口中的「瘸子」, 可能是蕭哥。

果不其然, 郭凌冷笑了一聲:「倒不必趕盡殺絕, 他既已死,那便罷了,總要給人留些念想。」

「世子心善, 那瘸子早該殺,收了您的錢,卻還妄想去京中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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