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宋操完整後續

2025-09-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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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潤澤最近有點煩。

1

他被一富家千金纏上了。

要是普通的富家千金也就罷了,關鍵這女的名叫朱牧,是個奪舍了別人的身體,活了一千多年的妖怪。

說她是個妖怪,也不盡然。她原本是個古代太守的女兒,經歷一些變故後,心性大變,被蛇妖附身,與其合二為一成了個不倫不類的妖物。

那時張潤澤的姑奶奶連姜尚在,她很厲害,是個來自秦時的收妖師。

有關她的來歷,說起來就更話長了。

總之她是個懷揣任務,一路收妖打怪的奇人異士。

也正是她,將附身在富家千金池婷身上的朱牧與蛇妖,全都剝離分開。

後來蛇妖被收,池婷已死,那具富家千金的身體,便便宜了朱牧。

連姜任務完成後,回了她心心念念的胤都。

可憐了張潤澤這個自幼被她帶大的孤兒,如慘被拋棄的小狗,消沉了很久。

他如願繼承了姑奶奶的殯葬店,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不過好在,他不是孤身一人。

同樣被他繼承的,還有一面成了精的鏡子。

這面名叫「小甜甜」的鏡子,來頭不小,原是冥府秦廣王殿的一座孽鏡台。

此刻它正幻化成了人形,吸溜著一杯珍珠奶茶,以陽光開朗大男孩的帥氣形象,坐在電腦前打遊戲,同時目光賤兮兮地偷瞄著被朱牧不斷糾纏的張潤澤。

張潤澤很煩,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朱牧近段時間總來,洗腦似的勸說,非要拉他加入一個名叫「神樂社」的古琴文化社團。

這事,張潤澤一開始便拒絕了:「不會,沒興趣。」

朱牧嘴角勾著笑,神情頗是耐人尋味:「沒關係,我是神樂社的副會長,你不會我可以教你。」

「我對琴沒興趣,對你的文化社團也沒興趣,你找別人吧。」

張潤澤以為,自己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了。

可面前這妝容精緻的女人,卻依舊不依不饒,巧笑倩兮地圍著他轉——

「張潤澤,你會感興趣的,我保證,神樂社跟你想的不一樣,不是普通的協會組織,會給你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你會大吃一驚……」

「大吃一斤?吃什麼!他不去我去!」

一旁賤嗖嗖的小甜甜,吸溜完了最後一口奶茶,忙不迭地舉手,興奮地站了起來。

朱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回過頭來,又繼續沖張潤澤笑:「你就抽空跟我去一次嘛,就一次,給我個機會,帶你開開眼。」

「不去。」

「張潤澤,你先別急著拒絕,再好好考慮一下,我們是同一類人,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欣賞你,也很喜歡你……」

「你有完沒完?能不能別煩!我都說了沒興趣,你趕緊走吧,以後別來了!」

張潤澤正整理著貨架,聞言將手中物品一扔,煩躁得像頭隱忍怒火的獅子。

這不怪他,算起來,朱牧已經纏了他好幾個月。

每次逼到他發火攆人,她會像個沒事人一樣,無所謂地笑笑:「行,那我下次再來,你什麼時候感興趣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罷,她笑容深深地看著他,墨鏡一戴,手中的名牌包一拎,踩著高跟鞋,轉身以一臉高冷的姿態離開了殯葬店。

張潤澤很抓狂,深呼了一口氣。

小甜甜憤憤道:「她比賣保險的業務員還能纏!」

「人家賣保險的,上門還知道提一兜水果呢!她連水果都不買,兩手空空的好意思來,果然是不會做人,還敢用眼睛剜我,瞧給她能耐的,不知道我甜總的厲害,我早晚收拾她!」

小甜甜揮起拳頭,一臉囂張地衝著門外比畫。

張潤澤冷笑:「別光說,你倒是收拾啊。」

「嗐,不是甜總我沒本事,是冥府有冥府的規矩,你知道當初連姜為什麼沒管她嗎?她如今是鳩占鵲巢,但是原主已經死了啊,虯褫被剝離的時候,她在原主體內紮根存活,成了個徹頭徹尾的人,肉體凡胎那種。」

「像這種撿漏行為,雖然無恥,但她已經是個人了,咱們也管不了,這種情況不歸咱們管。」

「歸誰管?」

「歸無常管啊,你放心,陰司無常早晚會來找她。」

小甜甜哼了一聲,「等著瞧吧,黑白二鬼過來,她可能還有魂入地府的機會,要是宋操過來,她可就慘了。」

「宋操可不是善茬,酆都尺郭女,出了名的辣手摧魂,朱牧落她手裡沒好下場!」

2

張潤澤第一次從小甜甜口中聽到宋操這個名字時,便察覺出了異樣。

因為小甜甜的反應不一般。

他面上除了有對朱牧的幸災樂禍,還有一閃而過的畏縮。

張潤澤於是道:「宋操是誰?你很怕她?」

小甜甜一聽,像根彈簧似的,duangduangduang 一連跳了好幾下:「誰!誰怕她了!她有什麼好怕的!我才不怕她!」

「繼續跳,你再蹦高點,別停。」張潤澤嗤笑。

彈簧跳,是這面鏡子精惱羞成怒時,一貫的表現。

果不其然,小甜甜心虛了,他訕訕地坐在電腦前,摸了下鼻子:「那什麼,我承認,我是有點怕她,但是不只我怕,你姑奶奶連姜也怕啊。」

「別胡說了。」

「騙你是孫子!張大頭,別看你姑奶奶平時耀武揚威的,她曾經為了躲宋操,二十多年不敢露面,連她那小相公許庭淮死的時候,她都沒敢出來。」

「不可能。」

印象之中,連姜一向囂張,張潤澤就沒見她怕過誰,自然認為是小甜甜在胡說八道。

可小甜甜言之鑿鑿,嚷嚷道:「怎麼不可能!她當初嘴賤,造過宋操的謠,說宋操被活埋了一百多年就能得道,沒有天理,還說她肯定是地府關係戶,走了後門才成了鬼仙。」

「話傳到了宋操耳朵里,宋操就說改日要會一會她,親自問問是哪裡得罪了她……張大頭我告訴你,這事是連姜不地道,想當初在白頭山,為了收服魔頭嫀姬,人家宋操幫過她一個大忙,結果你姑奶奶不做人,轉頭把宋操的故事講給那贛州解元聽,還說她是地府關係戶。嗐,就算知道了也別說出來啊!我們都不敢說,就她嘴賤!」

「結果好了吧,宋操要去贛州找她,她直接一溜煙跑了,連姜當時違反冥府規定,施法扣住了那溫家小姐的魂魄,促使溫卿多活了二十年,她哪裡敢見陰司的人,尤其是宋操。」

小甜甜說得起勁,幸災樂禍地將前塵往事兜了個底。

毫無疑問,這行徑很符合連姜一貫的作風。

張潤澤抽搐了下嘴角,末了問道:「你說了那麼多,這宋操到底是誰?什麼來頭?」

「什麼來頭?這麼說吧,酆都城擁有引魂鈴的無常共有三位,白無常綽號活無常,黑無常綽號冷將軍,而宋操,綽號尺郭女。」

「知道尺郭是誰嗎,那是上古時期生活在東南大地的食邪神,腰闊七丈,赤蛇繞額,每天吞食惡鬼三千三!」

「宋操做人的時候遭受了不公,死得又慘又冤,雖說被度化後怨氣全消,但因為生前經歷,導致她十分的嫉惡如仇,那些凶魂惡魄到她手裡,往往只有一個下場——魂飛魄散。」

3

宋操的故事,對張潤澤來說,是聽聽就算的事。

在此之前,他沒想過會認識她,更從未想過會與這號人物產生交集。

直到那晚,夜已漸深,街上所有的商戶全都關了門,路口也從白日喧鬧之中徹底恢復冷清。

昏暗的路燈下,只有知秋殯葬店的門牌還在閃。

張潤澤一向關門很晚,因為小甜甜經常打遊戲到凌晨,還硬拉著他在一旁觀戰。

美其名曰,打發時間,省得他鬱鬱寡歡,一個人時總想起他姑奶奶。

快十二點的時候,張潤澤照例提醒小甜甜——

「別玩了,該關門了。」

小甜甜一邊嚷嚷著「知道了」,一邊將鍵盤敲得賊起勁。

然而敲著敲著,他突然停下了動作,臉色大變。

「臥槽!」

張潤澤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快速地站了起來,火燒屁股似的往樓上跑——

「完了完了!宋操來了!千萬別說我在這兒啊!我不想見她!」

說宋操,宋操到。

凌晨的街口,萬籟俱寂,早已空無一人。

夜無塵,月如銀,街上冷冷清清,雖說看不到半點人影,卻隱約可聞一陣輕似蟲鳴螽躍的鈴音。

聲音漸近時,門口閃爍的霓虹燈,突然全都暗了下去。

店門被推開的瞬間,張潤澤呼吸停頓,有些緊張。

他對宋操的印象,還停留在小甜甜所說的「腰闊七丈,赤蛇繞額」的食邪神身上。

所以當那隻素白而纖細的手,率先映入眼帘時,他愣住了。

推門而入的姑娘,踏著夜色而來,仿佛也捎帶起了寒暮的陰涼。

店內似乎一瞬間冷了許多。

宋操個頭細條,穿了件對襟盤扣的上衣,高腰馬面褶裙。

那一身黑的裙裝,斑斕的流光溢彩,像艷陽照射下的鴉羽一般,黑得富麗堂皇。

鳴鳩拂其羽,戴勝降於桑,確是千秋紙塵描繪不出,與天地俱生的好顏色。

而宋操本人有一頭及腰的微卷長發,抬眸看人時,額上光潔,一派花容月貌,皮膚白凈得幾近病態。

身形縹緲的姑娘,是午夜踏月而來的鬼魅,又是驟然入夢的神明,姿容端麗,莊穆而不可褻瀆。

那雙柳葉細眉下,挑起的鳳眼稍長,清冷之中透著浟湙的寒意。

四目相對,張潤澤徹底傻眼了。

他沒想到宋操居然這麼好看。

既不是「腰闊七丈,赤蛇繞額」的食邪神形象,也不像傳說中的黑白無常,一個口吐長舌,一個凶神惡煞。

更不像他姑奶奶連姜。

同為「外來人」,連姜披著人類的皮囊,一直是個不修邊幅、顯得邋裡邋遢的姑娘。

她經常不洗臉不刷牙,趿拉著拖鞋,蹺著二郎腿在門口曬太陽,順便眯著眼睛剔牙。

相比之下,宋操簡直就是畫里走出來的天仙,像是做夢一般。

張潤澤半晌沒回過神。

還是那眸光冷艷的姑娘,先開了口——

「你是張潤澤?」

「啊?哦,對,我是張潤澤。」

「陰司無常宋操,朱牧可在?她該亡了。」

「……朱牧,她不在這兒。」

「不在這兒?」

天仙微微蹙眉,眼神愈冷,「我此刻尋不到她的蹤跡,這不可能。」

確實不可能。

朱牧如今肉體凡胎,無論身在何處,皆不可能躲過無常的追捕。

而宋操之所以會找到殯葬店,因為這裡曾經是連姜的地盤,還藏了一座不肯見她的孽鏡台。

這是朱牧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生怕擔了「包庇之嫌」的張潤澤,趕忙解釋:「她現在真的不在這兒,不過最近確實常來,要不,你在這兒等等看?」

「叨擾了。」

張潤澤原本只是客套一下,卻沒想到,天仙微微頷首,聲音清冷地應了下來。

4

殯葬店的二樓是兩室一廳。

連姜走後,雜物間被拾掇了下,鋪了一張床給小甜甜住。

有些堆放不下的物品便擺放在了客廳,使得本就不太寬敞的地方,變得褊狹。

宋操坐在了還算整潔的沙發上。

張潤澤先是給她倒了杯水,想了想,又去廚房削了個蘋果。

小甜甜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低垂著頭,雙手揪著衣服,站在宋操面前一動不動。

他用幽怨的目光,偷偷瞄向廚房裡的張潤澤。

張潤澤沒搭理他。

宋操要在這兒借住一晚,他將削好的蘋果切成果盤,放在客廳桌上,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甜甜那雜物間亂得像個狗窩,肯定不能待客。

讓宋操睡沙發,又不像話。

張潤澤只能將自己屋裡的床單被子全換,簡單收拾下給宋操住。

畢竟宋操的身份,他不敢怠慢。

因為打小是個孤兒,跟著懶惰的連姜長大,張潤澤的動手能力極強。

一套鋪床的動作,極其麻溜。

同時他的耳朵支起,並未錯過客廳的動靜。

房門外,小甜甜低垂著頭,遲遲不作聲,還是宋操先開了口——

「鏡兄,你如今能幻化成人了,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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