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酷愛養蛇。
師妹故意養病蛇,天天找他請教。
教著教著,我和師兄的婚事黃了。
師妹上位,把我逐出宗門那天。
還順手摔了條蛇過來:
「終於不⽤裝了。」
「養這種畜⽣,惡⼼得我想吐。」
我卻看到彈幕:
【女主補藥把話說得太狠。我們小蛇男主聽到,嘎巴⼀下⼼都碎了。】
【嗚嗚,⼥鵝擦亮眼睛!⼤師兄根本沒⻜升的命,男主才是預言里會⻜升成神的修真界最強啊!】
【放心,等男主成神,⼥主就會追夫火葬場。兩⼈愛恨交織,爽得我化⾝尖叫雞。】
什麼?!
我眼睛驟亮。
立⻢將奄奄一息的病蛇,裹進懷⾥。
本人是慕強批,誰強我愛誰。
師妹你不要,我就撿⾛咯!
1
看到彈幕我人傻了。
想當初,眾神隕落,神位嚴重空缺。
擺爛的天道,大搞買⼀送⼀。
只要道侶飛升,另一半也能無痛擁有神格。
所以,我才忍著江鶴的臭脾氣,給他當了幾百年舔狗。
結果你大爺的現在跟我說:
我舔錯人了?!
彈幕⻅我神情異樣,有⼈問:
【這個炮灰溫⽉⼜要搞啥么蛾子?】
【就是,看她那樣准沒憋好屁,女鵝你得小心點啊!】
【笑死,她啊就是離了男人活不了,正準備舔著臉去挽回江鶴呢。】
【江鶴也是賤得沒邊,想讓女配對他百依百順。把咱女主當 play,故意用她刺激女配,搞服從性測試,噁心死了!】
【這不,心裡捨不得,躲在後牆那邊偷偷盯女配呢。】
我悄悄往那瞥去。
果然,一抹青色衣袂飄飄。
是江鶴沒錯。
【我靠,溫炮灰發現江鶴了!她那種舔狗嬌妻,肯定會去服軟求復合,再跟咱寶貝女主搞雌競!真給我無語吐了,她能不能趕緊下線啊?!】
【放心啦,你猜她為啥叫炮灰?江鶴壓根沒法飛升成神,她的病沒得治。心疾發作,五臟撕裂,最後直接在床上痛死過去。】
我傻站在原地。
看到這話,真瑟瑟發抖了。
從出生起,我就是純血倒霉蛋。
在自家門口爬著玩呢。
萬年難遇的震天雷,精準劈中小小的我。
送去藥王谷,調養多年,才保住性命。
但也僅僅是保住性命。
震天雷把我靈根劈得稀碎。
還留下心疾的後遺症。
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生長於神界的祝神花。
但這花,是個裝貨。
只在有人飛升成神時,它才開那麼一朵。
非神格的人摘它入藥,就會聽到它尖銳的爆鳴:
「臭外地的,上神界要飯來了,給本花撒開!」
接著,瞬間枯萎,灰飛煙滅。
想活命,我必須成神。
要成神,靈根稀碎、無法修煉的我。
只有一個路子:
找個能飛升成神的道侶。
所以。
為了避免自己的悲慘結局。
我立馬就把蜷曲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小蛇裹在懷裡。
彈幕瞬間炸鍋:
【咋回事,怎麼跟劇情不一樣,女配不應該給男配滑跪道歉,繼續當舔狗嗎?!】
【我草,不要臉的賤女人,趕快放開男主啊啊啊啊!!男主是我寶貝女鵝的,你不准碰不准碰不准碰!!!】
【不是,難道就我覺得男主跟了溫月,會被養得更好?】
【+1,女主對男主不純虐待嗎?為了找藉口接近江鶴,故意給男主喂毒藥,讓它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要不是溫月發現,男主早給她喂死了。】
【樓上兩人給我爬,這本書就是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惡女文,愛看瑪卡巴卡的滾隔壁看智障霸總文去!】
【喲喲喲,哪來這麼多狗腿子?!我女鵝把蛇扔地上,又沒說不要,溫月不問自取就是偷!誰替她說話,默認替小偷洗白哈!】
看到彈幕。
我抱著小蛇,抬眸問高高在上的蘇清歡:
「這蛇......你還要嗎?」
「呵,蠢貨。」
蘇清歡站在宗門高階上嗤笑,表情根本瞧不上我:
「像條喪家犬被趕出山門,還有心思管畜生的死活。」
「這麼愛當聖母,就帶著它滾遠點。」
好嘞,遵命。
我點點頭,抱著小蛇,撒腿就跑。
看到沒,我問了。
是她自己不要的。
那這真大佬,我就撿走咯!
2
彈幕嚎哭不止:
【女鵝別說狠話,以後被黑化男主強制愛,有你哭的。】
【慘了,女配要是把男主救了,他不會移情別戀愛上女配吧?】
【呸呸呸,你們瞎說什麼呢!男主唯愛我女鵝,對別的女人肯定沒有興趣!】
的確,它們說的不錯。
我給小黑蛇弄了個窩。
他明明病懨懨的,可醒來見到我,頓時齜牙咧嘴。
血紅的芯子嘶嘶作響,仿佛我要是敢靠近他。
他就會發狠給我一口。
我沒慣著它,抬手抽了它一耳光。
力道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它被抽得眼冒金星,只能任我擺弄。
鄙人不才。
懂得復盤反思。
任勞任怨,舔了江鶴幾百年,最終還是被掃地出門。
我痛定思痛:
當舔狗沒前途。
這次我要改換攻略方式。
把目標訓成我的舔狗!
我戳著小黑蛇乾癟的腦袋,洗腦他:
「笨蛇,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告訴他:
蘇清歡故意給它喂毒藥。
我忍無可忍,動手制止。
卻被她趁機倒打一耙,誣陷我內鬥殘害同門。
又撞上我和江鶴鬧彆扭。
他故意噁心我,站在蘇清歡那邊。
我才被掃地出門。
「別人都想害你,就我對你好。」
「為了救你,我都被逐出師門,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懂?」
我假惺惺哼了聲,把熬好的解藥,擺在它跟前。
「想活命,就給我喝完!」
小黑蛇真被扇懵了。
遵循著命令,吭哧吭哧吃我熬的湯藥。
吃得太激烈,湯藥四濺。
「蠢貨,吃個東西濺得到處都是!」
我伸出被湯藥濺濕的手指,氣鼓鼓罵它:
「舔乾淨!」
它揚起頭,懵懵懂懂,乖巧含住舔了幾下。
眼神瞬間清澈,圓溜溜的眼,盯著我眨巴眨巴。
又好似不自在,猛地縮回角落,只剩尾巴在狂顫。
彈幕震驚:
【窩趣,我沒看錯吧?這是修真界,誰在搞 PUA?!】
【我笑死了真的,日子怎麼可能跟誰過都一樣!跟女配在一起,苦大仇深的男主都變得萌萌噠!】
彈幕數量變少,但對我友善了很多。
從它們的隻言片語中,我了解到:
討厭我的,不會來看我。
基本都跑去關注蘇清歡了。
彈幕稀疏,但還挺歡樂的:
【走對圈子跟對人,家人們來跟我們磕這對!】
【雖然但是女配訓狗還欠點火候,要是能多學習學習就好了。】
我點點頭,覺得也是。
遂跑到集市書攤,問老闆:
「有沒有啥見效顯著的訓狗指南,推薦推薦?」
老闆小老頭左顧右盼,偷摸摸從箱底抽出本小冊子:
「這不趕巧了嘛,咱家剛進本西洋貨,包好用的!」
那書的封面寫著一串我看不懂的符號:
《How to Dirty Talk and Sweet Talk》
彈幕炸了。
又開始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什麼主僕,抖 M,女 S,乖狗。
我尋思,反應這麼強烈,估計是本好書。
遂掏出靈石給老闆:
「那我買了!」
3
書的封面是西洋文,但內頁是有翻譯的。
我有樣學樣,開始用在小黑蛇身上。
它乖乖把藥喝完,我就會笑眯眯夸它:
「今天把藥喝得這麼乾淨呀。」
「真是乖孩子,獎勵你讓我摸一下。」
「別裝矜持了,你其實也想被姐姐摸摸對吧?」
「哇,這麼開心呀,尾巴都搖起來啦。」
「住嘴,誰讓你舔我的!」
「壞蛇,我要打你的屁股。」
「聽話,撅起來。」
「怎麼,打你屁股是不是很爽?」
「以為扭身子撒嬌,就會放過你?」
「嗯,再搖搖尾巴給姐姐看看。」
「你看你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像話嗎?」
「算啦,這次勉為其難放過你。」
「誰讓乖寶寶這麼可愛呢?」
彈幕瘋了:
【這是我能聽的?!管它白的黑的,全都當成黃的!】
【啊啊啊,男主你是蛇不是狗,吐舌頭尾巴要成螺旋槳,這合理嗎?】
【kswl,男主被調成啥樣了都,現在一見到女配,搖著尾巴黏上去了!】
確實。
不愧是西洋貨,很有成效。
小黑蛇再沒初接觸時那股凶勁。
現在特別乖巧,黏我黏得不行。
甚至黏到會偷偷爬床,鑽我被窩。
半夜,熟睡。
冰涼的觸感,一路從腳踝纏上大腿,最後落在腰上。
我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驚醒。
就瞧見一雙金燦燦的眼睛,在黑夜裡亮晶晶盯著我。
腦袋小心翼翼歪著,拱在我懷裡蹭來蹭去,很是愜意。
「笨蛇,回你窩裡睡。」
我掐著它後脖頸,命令它下床。
蛇尾纏上我手腕,微微摩挲著我的皮膚。
它輕輕晃著頭,在拒絕,也是在撒嬌。
「聽話,別讓我說第二遍。」
我與它四目相對,強調道。
它只好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下床。
彈幕竄出來:
「嗚嗚嗚,小蛇不會說話委屈。」
「今夜入冬大寒,炭火不夠,它被凍得沒招了。」
「你看它眼巴巴望著女配,好可憐啊,都凍得要掉小珍珠了。」
算了。
僅此一次。
我心軟起身,朝在角落眼淚汪汪的它張開手:
「過來。」
小黑蛇搖著尾巴,火速竄進我懷裡,拱頭狂蹭。
我就這樣抱著它,睡了一夜。
4
次日醒來。
我去集市買炭火。
小黑蛇黏人得很,非要纏在我袖口裡。
我們純血倒霉蛋是這樣的。
半月不出門。
一出門就冤家路窄,遇見江鶴和蘇清歡。
逍遙宗弟子組織下山採買。
眾人圍著觀賞,想欣賞天下第一宗的仙姿風采。
我掩面混在人群里,灰溜溜想走。
卻被眼尖的小師弟發現。
「溫師姐!」
他興奮叫住我,朝我揮手。
江鶴聞聲望來,愣了愣。
但很快恢復淡漠樣,冷冷強調:
「她早被逐出宗門,不是你師姐。」
隨後,他扭過頭去,對蘇清歡柔了語氣:
「你缺個傍身的武器。」
「這次下山你挑些喜歡的煉器材料,我給你制個火雲弓。」
蘇清柔一驚,喜出望外,連連感謝:
「江師兄真好,謝謝師兄!」
火雲弓。
逍遙宗極品絕佳法器。
都是准掌門人,送給准道侶的定親禮。
【件貨江鶴,女鵝前幾天旁敲側擊,讓他把親定下來,他屁都不應。現在女配一出現,就故意提起定親禮!】
【這男的就是在給溫月使激將法,逼女配給他道歉復合呢。】
【呸,我們可憐的清歡,又被賤男渣女 play 了!】
一遇上蘇清歡。
對我友善的彈幕,也被對面的彈幕大軍所淹沒。
我不想摻和,趁著人群驚呼,想偷偷走開。
卻聽見圍觀的眾人里,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江鶴的未婚妻,不是修真界知名舔狗溫月嗎?】
【你沒聽說啊,她嫉妒小師妹蘇清歡天資卓越,下毒殘害同門,早被逍遙宗掃地出門!】
【這溫月修為堪堪築基,離了江鶴得吃不少苦吧?】
【嘿嘿,聽說她貌美無比,老子願意接盤!】
好噁心。
那說話的男人,肥頭大耳,淫笑油膩。
我忍不了。
一腳把他踹了個狗吃屎,警告他:
「嘴巴放乾淨點。」
人群中有人認出我,稍許躁動。
沒辦法。
我在修真界也是個風雲人物。
雖然以舔狗出名。
被踹的肥男,狼狽起身,對我破口大罵:
「老子說錯了?」
「要不是靠男人,你能有今天!」
彈幕紛紛附和:
【這肥豬說得沒錯啊!逍遙宗多少天才擠破頭皮都上不了,女配不就是靠江鶴才入的宗門?】
【就是就是,溫月離開男人就是廢物菟絲花一枚,擱這裝什麼清高呢。】
【笑死,看她那樣當然是被人戳到痛處,無力反駁,接著大破防啦!】
我心下一沉。
江鶴把我帶入逍遙宗。
是因為他缺免費保姆。
我在藥王谷學過醫術,很適合。
不過,彈幕說得也不錯:
「離了男人活不了的廢物。」
我討厭這句話,但又得不承認,它是實話。
人群中的紛亂,吸引了江鶴的目光。
但他就站在那,始終漠然看著我。
「雖然被人白玩幾百年,但你這小臉蛋確實水嫩。」
那肥男見江鶴漠不關心的樣。
大膽叫囂起來,油膩的眼神打量我,露出淫笑:
「這樣,老子大發慈悲,收你做個小老婆。」
「勸你好好把握機會,否則離了我,還有誰不嫌棄你?」
江鶴雙眸驟沉,手已然握上劍柄。
身旁的蘇清歡卻拉住他:
「師兄,宗門規定不能對凡人出手。」
話落。
我感覺袖口竄動,小黑蛇悄悄探出頭來。
彈幕尖叫:
【我就說小蛇男主看不上別的女人!】
【這不一聽到女鵝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竄出頭來!】
【爽了,女配還痴心妄想呢,小蛇和女鵝可是姻緣石上命定的緣分!】
【我草,男主爬出來幹嘛呢,怎麼一眼都沒看咱清歡寶寶?!】
只見。
小黑蛇膩膩歪歪,從我手腕一路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