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盤在我的左肩,昂起腦袋。
在眾目睽睽下,碰了碰我的嘴唇。
5
彈幕懵了。
眾人懵了。
我也懵了。
唇瓣是冰涼的,額間流淌著奇異的靈力。
【靠,親就算了,你們快看女配額間閃的那是啥玩意!】
【完蛋,是道侶契,男主跟別的女人結了道侶契,滾犢子後面還玩啥。】
【別慌,後面把女配搞死,契約毀了,男主依舊是咱女鵝的!】
在場的眾人,不像彈幕有先知視角。
他們只震驚:
道侶契講究雙方願意。
看來江鶴不要我後,我真崩潰到瘋癲了。
才會跟條能否化形都未可知的小蛇妖結契。
連蘇清歡都不屑嗤笑:
「跟畜生結契,口味也是獨特。」
就在眾人驚訝間。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泣血慘叫。
只瞧。
剛剛羞辱我的肥男,面目猙獰,痛到癱在地里翻滾。
他滿嘴是血,想張嘴大叫,無奈只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而他的腳邊,落著一片血淋淋的,切割整齊的舌頭。
是黑蛇。
它豎瞳狠戾,捲起鋒利蛇尾,活生生割掉男人的舌頭。
「讓開。」
江鶴臉色鐵青,命令眾人散開。
拔劍就要朝小蛇砍去,呵道:
「孽畜,我今日要你的命。」
彈幕不屑:
【江鶴還擱這裝呢,看到女配跟蛇結契,氣得臉都繃不住。】
【故意找藉口想把蛇給宰了,好讓蛇死契消。】
小黑蛇也不孬。
氣勢半點不含糊,狠厲的獸性暴露無遺。
眼見雙方劍拔弩張。
我撲上去拚死護住小黑蛇,對江鶴開門見山:
「咱倆早掰了,你管我跟誰結契!」
劍頓在半空,江鶴氣瘋了,咬牙念著:
「好、好、好。」
隨即不服輸賭氣似地,拽住蘇清歡的後勁,就吻了上去。
他倆額間契紋閃爍。
也在眾目睽睽下,結下道侶契。
拜託。
我管他倆結不結呢。
當然是抱起小黑蛇撒腿就跑!
6
一路跑回家後。
我捂著臉仰天長嘯:
「天塌了!」
自從神魔大戰後,天下安定太久。
無所事事的人太多,特別愛聚起來嚼舌根。
不僅愛蛐蛐,他們還閒到,喜歡編撰話本大肆傳播。
經此一遭。
我修真界著名舔狗,又要喜提新稱號「人獸變態」了。
「你這隻蠢蛇、壞蛇、笨蛇!」
我氣不過,指著小黑蛇的鼻子罵。
它黏糊糊扒住我大腿,用腦袋蹭著撒嬌,怎麼甩都甩不開。
我剛想伸手把它掰開。
結果一眨眼,白光一閃。
我垂眸嚇得連連大叫:
「救命,哪來的裸男!」
彈幕淪陷:
【啊啊啊,小蛇男主化形,好帥好萌好可愛!】
【不是吧,這就化形了?按原本劇情不是還要幾年嗎?】
【之前男主遭罪,病拖了好幾年,現在好吃好喝養著,病好了提前化形也正常!】
俊俏的少年,抱著我大腿,眼神清澈又智障。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人形,張開寬闊的雙臂,雀躍抱著我蹦蹦跳跳。
「姐姐,我化形啦,我化形啦!」
我紅著臉咆哮: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這裡是修真界,別拿槍指著我啊!
7
小黑蛇會說話後,我也知道了它的名字:
凌淵。
化形第一天。
他死性不改,竄到我被我,要跟我一起睡。
我拒絕,命令他:
「下去。」
蛇形用腦袋蹭我,人形改用臉頰蹭我:
「姐姐,不嘛,不嘛。」
「道侶都是要一起睡覺的。」
不提還好,一提就氣。
我把他抱我的手撒開,故意冷下語氣:
「你這叫違背婦女意願,單方面結契。」
「我有權跟你毀契。」
凌淵緊張得腦袋狂搖,眼淚汪汪的:
「我會乖乖聽姐姐的話。」
「你不要毀契。」
我獎勵似摸摸他腦袋:
「行,那你就給我好好修煉,做到修真界最強。」
於是,凌淵吭哧吭哧拚命修煉。
「適當設立獎勵機制,有助於提高小狗的積極性。」
那本西洋書里,如是說。
所以,我告訴他:
想要摸摸頭,每日就得練夠六小時。
想要抱抱,每日就得練夠八小時。
想要睡被窩,每日就得練夠九小時。
教學誠不欺我。
凌淵情緒高漲。
每天就做兩件事:
一,修煉;
二,搖尾巴兌現獎勵。
他的修為,堪稱爆髮式突飛猛進。
江鶴是修真界遠近聞名的天縱之才。
修煉短短几百年,就突破大乘之境,步入化神。
因此,世人便皆認定:
他便是天機鏡所預言,下一個即將飛升的神。
可凌淵比他更恐怖如斯。
彈幕對此見怪不怪:
【那肯定啊。咱男主可是奇門遁甲八神獸之一的騰蛇轉世誒。】
【他體內還遺留著神力,只要學會稍許調動,突破大乘化神跟喝水一樣簡單,實打實的 BKing 型男主!】
【不過隨著他修為漸長**會***,女配你就自求多福吧,嘿嘿。】
我:?
嘰里咕嚕說什麼呢,求解碼。
但很快,我想我懂了。
隨著修為漸長,凌淵的體格也增長得愈發驚人。
以前,是精瘦的少年體。
喜歡在我懷裡縮成一團,蹭來蹭去地撒嬌。
現在,是精壯的成年體。
胳膊一攬,就能把我整個人包裹在懷裡。
我反倒更像是那縮起來的一團。
當然,撒嬌還是會撒的。
但由於體格太大隻。
現在更像是他把胸懟在我臉上,蹭來蹭去。
我不懂。
這有啥好自求多福的,不是挺爽的嗎?!
但實際證明,是我高興太早。
積雪消融,日頭變暖。
凌淵這幾日,在床榻上很不安分。
熟睡過後,總是翻來覆去,貼著我狂蹭。
我幾次被他吵醒,拍拍他的頭:
「乖,別瞎蛄蛹。」
他眼尾發紅,語氣委屈:
「姐姐,怪怪的,感覺好熱。」
我連忙摸摸額頭,渾身燙得嚇人。
可再把把脈,脈搏比十頭牛都有勁,也不像發燒啊?
彈幕跳出來:
【女配是不是傻,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的季節。】
【人男主本體是蛇,當然是發*期到了。】
【誰能想誰能想,結契了還天天睡素覺,我不管今天必須睡個葷的給俺開開眼!】
我愣住。
凌淵卻趁機壓過來。
從化形初見起,我就長得極對我胃口。
眉眼無辜,卻很會勾人。
難耐的美色在前。
我攤牌了!
我也忍不住。
於是,我情不自禁,勾住他的脖頸。
【就這?我瞎啦?怎麼突然黑屏了?】
【不行,我的畫面呢,我那麼大的畫面呢。】
【審核我會一直恨你恨你恨你到永遠。】
古人誠不欺我。
蛇性本淫,食髓知味後,天天都纏著想。
我實在招架不住,腳抵著他的腰腹,讓他消停點。
「姐姐,主人,**。」
他捏著我腳踝,一把將我扯進懷裡:
「再一次,再最後一次,好不好?」
不行!
我把衣服往外丟,把他踹出門。
他撒著嬌,還想賣乖。
我剛開口命令他,滾去修煉。
剎那。
心臟猶如粉碎般疼痛。
我面目猙獰捂著胸口。
糟糕,是心疾。
9
凌淵的臉色,比我還白。
他徹底慌了。
「笨蛇,不是你的錯。」
我忍痛安慰他:
「老毛病而已,忍忍就好。」
他眼睛紅得過分。
顫顫地指間,觸碰著我冷汗涔涔的臉。
蓬勃的靈力,在他指間流轉。
「我不會讓你痛的。」
話落的瞬間。
疼痛消散,我感覺渾身無比輕鬆。
是凌淵用疼痛轉換術,把痛覺移到自己身上。
蛇的本體更耐痛。
他篡地變回小蛇,再次病懨懨窩在我懷裡。
我嘆口氣,抱住他:
「笨蛇,何必呢。」
「這樣治標不治本。」
疼痛雖轉移,但病根還在。
我畢竟懂點醫術,也清楚:
再拿不到祝神草,我活不過今年冬天。
除非,能找靈絨獸,取其毛髮和眼淚入藥。
為我短暫續命幾年。
天道也是眷顧了我一次。
靈絨獸,乃吸食天地靈氣精華所誕生珍獸,極為罕見。
百年千年都不一定能見到一隻。
但近日卻傳聞,它在蒼雪山出沒。
我和凌淵去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修仙者山上駐紮。
心疾疼痛雖被轉移,但我里子還是虛弱的。
凌淵給我找了個暖和的地方。
「姐姐,你就待在這,等我的好消息。」
他蹭蹭我的鼻子,往深山找去。
蒼雪山常年積雪。
我等得實在餓了。
掏出充飢的奶疙瘩,架在火堆上烤起來。
剛烤好準備大吃特吃。
結果眨眼,稍不留神。
就被突然竄出來的棉花糰子,一把搶走,啃了好幾口。
我定睛一看。
哦豁!
這不正是我要找的靈絨獸嗎?!
彈幕飄過:
【鬧著玩呢,別人搜半年都沒找到的靈獸,咋女配半小時就找到了。】
【她不是純血倒霉蛋嗎,這次運氣這麼好?】
【女配天天跟男主待一起,由里到外吸了他的主角光環,懂的都懂啦。】
【嘿嘿,原來修真世界,氣運可以靠**共享啊!】
「......」
我心虛擦汗。
額,無痛閱讀了,怎麼回事。
10
「嚶嚶嚶。」
棉花糰子吃得忘情發狠,嘴裡發出饜足的嚶嚀聲。
我掏出剩餘的奶疙瘩,來來回回勾引。
終於,在無數撒潑打滾,你追我趕,幾近虛脫後:
我逮住了它!
它害怕極了,被我抱在懷裡,嗷嗷哭嗷嗷哭。
「乖乖,只拔你一點毛髮,收幾滴眼淚入藥,不會痛的。」
我擼著它腦袋,給它順毛。
萬物有靈。
它知道我沒惡意,縮在我懷裡,繼續吭哧吭哧啃奶疙瘩。
取完所需之物,我將它輕輕放下。
把所有奶疙瘩,都掏出來獎勵它。
它開心極了。
圍在我身邊,像朵蹦蹦跳跳的雲。
「既然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會救你。」
我蹲下笑眯眯,戳戳它的腦袋:
「你蹤跡暴露,蒼雪山不安全。」
「北邊的亘雪嶺適合你,姐姐送你去那好不好?」
靈絨獸露出澄藍的圓眼,嗯嗯點頭。
我張開雙臂,等著它跳進我懷裡。
剎那。
一道火光,划過雪地,將它直直射穿。
蹦蹦跳跳的雲朵,墜在地里,成為血腥的棉團。
只聽。
熟悉的嗤笑傳來:
「又在這可憐畜生,不愧是你啊師姐!」
11
雪地里。
蘇清歡舉著的弓,明艷如火。
波光粼粼的色彩,似日暮火燒雲。
是火雲弓。
遠處,青衣訣訣的男人,緩步走來。
「阿鶴,你來啦。」
蘇清歡轉身見來人,聲音軟了許多:
「靈絨獸吸天地精華而生,把這畜生帶回去燉了煲湯,定能讓你靈力更為精進,一舉突破化神!」
江鶴卻愣了愣,擰眉問我:
「你怎麼在這?」
我焦急忙慌,捂住靈絨獸的傷口,聲音發啞求他:
「江鶴,把你的續靈丹給我。」
「我以後再煉給你。」
那續靈丹,是我送他的。
煉了我大半輩子。
只要七魂六魄還在,就能續命。
「靈絨獸只有眼淚和皮毛能入藥,吃掉它的靈體,對你的修為沒任何幫助!」
我抱著漸漸冰冷的棉花糰子,卑微開口:
「就當我求你,留它一條命。」
江鶴啞然。
默不作聲,那就是不肯。
他步入化神之境後,修為就陷入瓶頸。
任何能突破修為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哪怕,這是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