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哪有人不利己的。」
蘇清歡冷笑,表情厭惡:
「每次看到你假仁假義那樣,我都覺得噁心。」
我沒理她,眉頭緊擰。
目光不放過江鶴身上的每分每寸。
試圖搜尋續靈丹所在。
既然他不給,那我就只能去搶。
蘇清歡在這,她的彈幕大軍自然也在:
【女配演都不演,這眼神根本是要明搶啊!】
【那就讓她搶唄!任她想破腦袋,也猜不到江鶴把續靈丹放在哪裡!】
【哈哈哈哈,我才不會告訴蠢貨女配,江鶴這神經病男,把續靈丹縫進裡衣,除非把他上衣全扒了,否則根本搶不到!】
我:?!
好嘞,感謝提醒。
我箭步衝到江鶴跟前。
他對我沒有防備。
反倒是蘇清歡,眼疾手快,一掌劈來。
我也不孬。
反手就朝她猛砸麻麻散。
拜託。
我堪堪築基,能活這麼多年,也不是吃素。
修為不夠,那就道具來湊!
看著自己的手腫成豬蹄。
蘇清歡抱頭跳腳,崩潰狂叫。
我爭分奪秒。
趁江鶴懵圈,我狠狠扒掉他的裡衣,立即揚天長嘯:
「笨蛇,三秒鐘內滾回來,我就摸你頭十萬下!!!」
話落。
整座山頻頻震顫。
只見,比塔還高的黑蛇啪啪搖著尾巴,唰唰狂飆。
彈幕:
【?】
【這是蛇嗎?這不是狗嗎?!】
【還是不值錢的無敵大舔狗!】
你說吧。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江鶴的修為,在化神前期卡了百年有餘。
結果人凌淵。
一樂衝冠為紅顏,境界蹭蹭突破,直接步入化神中期。
黑蛇竄到跟前,我摸摸他:
「乖乖,真棒。」
「獎勵你被姐姐騎。」
遂懷抱棉花糰子,手扯江鶴的裡衣。
騎在巨蛇的頭上,命令道:
「回家!」
留下整座山的修真者目瞪口呆:
「?我沒認錯的話,剛剛那玩意應該是舔蛇,哦不對螣蛇吧?」
「補充,不僅是神獸轉世,還已到化神中期。」
「逆天,那不是比逍遙宗的江鶴還更可能飛升!」
「何止啊,簡直是百分百成神的節奏!」
此消息很快不脛而走。
令整個修真界顫了又顫。
12
而彼時的當事人。
正在跟一團棉花互毆。
瀕死的靈絨獸被我救活,就黏著我不肯走了。
瞪著藍澄澄的眼珠,圍著我腳邊蹦蹦跳跳:
「釀釀釀釀釀釀。」
凌淵撲過去,追在它屁股後面咬:
「滾一邊去,那是我老婆,不是你娘!」
我哄來哄去,好不容易把這倆分開。
凌淵妥協:
「行,想讓我收留你這團棉花也行。」
他張大嘴,給它示範:
「來跟我念。」
「爹爹爹爹爹爹。」
棉花糰子搖頭晃腦,撅起嘴:
「略略略略略略。」
凌淵撓出爪子撲上去,跟它再次掐成一團。
於是。
我們一人一蛇一棉花,過上了雞飛狗跳的日子。
螣蛇現世的消息傳出。
以前人人笑我舔狗、人獸變態。
現在人人拍馬屁,奉承我是高瞻遠矚,眼光獨到。
更有甚者,戲稱我是福祿星轉世。
只要是我選中的男人,就能飛升成神。
修真界各種狗腿子,也馬不停蹄來攀附。
天材地寶,靈石珍器。
跟不要錢似,哐哐就是送。
「溫仙尊,望以後飛升,可以多多照顧咱宗門啊。」
那些宗門老登紛紛諂媚。
「好說,好說。」
我敷衍幾句。
使喚他們,尋塊靈脈純凈的寶地。
來幫我養病,幫凌淵修煉。
老登雖老,辦事卻快。
搬去靈谷的新住處。
凌淵比以往更甚,幾乎是拼了命修煉。
睡覺也不怎麼睡,每天就埋頭苦練。
我掐掐他的臉頰肉:
「笨蛇,你就不怕累死啊。」
他抱著我喃喃:
「我就是害怕。」
自從我犯心疾後,他就心有餘悸。
我眯著眼笑。
安慰似地順順他的背。
不會的,我信你。
13
蒼雪山那日,走的匆忙。
沒注意到蘇清歡和江鶴的表情。
不過聽彈幕回味:
兩人表情極為難看,臉色堪稱鐵青。
蘇清歡回去立馬就跟江鶴掰了。
她對於江鶴,從始至終,都是為利。
如今,無利可圖,那就自然轉變目標。
所以,她腆著臉,攥著姻緣石,找上凌淵。
「你瞧,姻緣石說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軟下語氣,期望般注視著凌淵。
誰料。
眼前的男人,冷著臉,徒手將姻緣石捏個粉碎。
「呵呵,沒去找你,反倒還自己送上門來。」
凌淵沉眸,念訣起火。
眸光打量著蘇清歡的雙手:
「當日,你朝她劈的是左掌,還是右掌?」
「你不能這麼對我。」
蘇清歡急忙搖頭,驚恐後退:
「要不是當初我從蛇販那買下你,你早就被人燉成蛇羹了!」
「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凌淵不語。
挑眉擺出一種你看我在不在乎的表情。
掌心靈火,愈燃愈烈。
怕是能將人挫骨揚灰。
無論蘇清歡如何求饒,可都沒有用。
「算了。」
我推開門,不想看蘇清歡一眼。
她那邊的彈幕,總罵我,吵得我眼睛疼。
我只是喚住凌淵。
「你放她走。」
畢竟是女主。
萬一死了,這世界還不知道會怎樣。
男人只能不情不願,收回掌心靈活,冷聲呵她:
「想活命,還不快滾。」
蘇清歡落荒而逃,邊逃邊不可置信喃喃著:
「為什麼,不該是這樣的,我明明......」
14
蘇清歡前腳剛走,後腳江鶴也來了。
「你也來找死?」
凌淵沒好氣呲牙。
江鶴不語,握著劍鞘,時刻準備拔劍。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兩人打起來,凌淵不會輸
但這純凈的靈脈寶地,估計就要夷為平地。
我只能擼擼炸毛蛇的頭,淡漠質問江鶴:
「你來這做什麼?」
江鶴頓住,眼睛有些發紅,啞然開口:
「阿月,我來接你回家。」
彈幕狂罵:
【吐了,這男的怎麼回事,現在才來演深情太晚了吧?!】
【終於知道女配好了唄!女配給他當舔狗的時候,全職保姆又當爹又當媽,煉半輩子的保命藥自己不留,都能送他。現在有強勢情敵,心裡真怕了,才滾過來服軟。】
【死渣男一個,滾滾滾,看給我們小蛇男主氣的,能把他大卸八塊。】
我也覺得好笑:
「江鶴,你有病去治病,別來這發瘋。」
我戳戳旁邊氣鼓鼓的俊臉:
「他才是我道侶。」
「他住的地方,才是我家。」
江鶴眸光暗淡,但堅持道:
「我不信。」
「我們幾百年相處,難道比不過你和他的短短時間?」
我:?
誰給你的自信,我請問。
有人會懷念自己當牛馬的日子嗎?
我做舔狗是生活所迫。
不是那本西洋書里說的抖 M 啊!
「江鶴,你聽好了。」
我直視他,語氣平淡無波:
「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能飛升。」
「跟他在一起,是因為我真喜歡他。」
江鶴愣住,眸光支離破碎。
我擰擰眉,不耐嘆氣:
「沒事就滾吧。」
看到你就想到以前牛馬的日子。
煩得要死!
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見江鶴。
他固執地覺得:
只要他能比凌淵早飛升成神。
我就會回到他身邊。
於是後來,練速成邪攻,走火入魔,變得瘋瘋癲癲。
從宗門之光,淪為宗門笑話。
15
入夜。
想起白日說的話,我其實是有點心虛的。
「好吧,我承認。」
我用指尖描摹著身側男人的眉眼,坦白道:
「剛開始,我對你,確實利大於愛。」
凌淵眨眨眼,親親我的腕骨。
只聽,他說:
「被你利用的話,我也只會覺得榮幸。」
16
凌淵天賦異稟,後天又努力。
短短几個月,修為頻頻暴漲。
快要破境,需閉關七日。
我悠閒擼著棉花糰子,等他出關時。
谷內。
來了位不速之客。
「溫月,你這個小偷,是你偷了我的氣運!」
許久不見,蘇清歡憔悴了很多。
她看起來神神叨叨的。
眼睛瞪圓,眼神飄來飄去,仿佛能看到什麼似的。
「它們說了,你是這世界的變數。」
「殺了你, 一切都能回到正軌!」
我愣住。
也知道她看到了什麼:彈幕。
【對, 女鵝你才是主角, 這個賤人女配活該是你陪襯!】
【你殺了她, 劇情就能回歸正軌, 你能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神,除你之外一切都是螻蟻!】
【溫月就一炮灰女配, 憑她也配跟你搶男主的愛!快去殺了她, 別讓我們失望!】
棉花糰子跳到我身前,沖她齜牙咧嘴。
蘇清歡像莫名被刺激似的, 眼神狠厲得可怕:
「你這畜生玩意, 竟也敢凶我?!」
揮劍就要砍來。
「你先別衝動。」
我眼疾手快, 撈起那團棉花, 護在懷裡,開口勸她:
「命是你自己的, 別聽它們瞎慫恿。」
可她殺紅了眼, 已經聽不進勸。
滿目恨意森然,就是要我死。
她運作全部靈力, 化作滅魂一劍。
要我屍骨無存, 七魂六魄皆散。
我只是杵在原地,低低嘆氣:
「唉,你自找的。」
只見。
白光驟閃。
我身邊的防護結界,驟然將蘇清歡彈開。
她連痛都來不及喊。
魂魄就炸成碎片,隨風飄散。
自蒼雪山回來後。
凌淵就撕下他的護心鱗給我。
將它佩戴在身上,無論遭遇什麼攻擊,都會原封不動返還給攻擊者。
蘇清歡死了。
原以為世界會有變化。
其實, 只有彈幕沒了。
它們拋下一句:
【沒勁, 還惡女呢,菜得要死。】
就再也沒出現過。
站在我這邊的幾個稀疏彈幕。
也漸漸褪色,消失不見。
終於,我的世界, 清凈了。
17
凌淵閉關出來。
聽到此事, 擔心極了。
從此,變得更加黏人。
雷劫在即。
凌淵時常感到焦躁不安。
「姐姐,你再摸摸我的頭。」
他埋在我懷裡,撒嬌:
「你自己說好的十萬次, 少一次都不行。」
我搖頭表示拒絕:
「笨蛇,再摸你就要被薅成地中海了。」
他作無辜狀,握住我的手, 啞啞道:
「那可以摸摸其他的。」
我起身剛想給他一巴掌。
只聽,外面雷聲轟鳴。
天雷精準朝床榻劈來。
就這樣。
我倆在被窩裡飛升了。
還成為一段佳話。
一段有顏色的佳話。
修真界眾人在背地裡蛐蛐說:
飛升時,我的赤色鴛鴦肚兜,還掛著他的腰上。
那些寫書的一聽, 忘情了發狠了, 靈感大爆發。
爆賣以此為衍生的小冊子。
每本都活色生香,看得我滿臉通黃。
凌淵這廝不害臊。
專門去搜羅此類話本, 每夜在床榻上跟我撒嬌:
「姐姐,這個好意思。」
「陪我演一遍,好不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