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後完整後續

2025-09-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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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對君心生怨懟,是為大不敬。

「殿下。」我心生不忍,ẗüₐ拉住太子的手:

「太子身為東宮之主,東宮妃嬪的一舉一動都與殿下休戚相關,如今多事之秋,殿下身上不該有污點。」

韓承徽見狀,也仿佛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撲倒在太子膝前,泣道:「殿下您摸摸,我們的孩子已經會動了,求殿下念及舊情,饒了妾這一次吧!」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傳孤令,韓承徽即日起於自己院中靜心養胎,無孤手諭,不得外出!」

秉著家醜不外揚的道理,此事最終由太孫身邊的侍從頂了罪。

然而,經此一番驚嚇,韓承徽剛被送回繪霞軒,便動了胎氣,見了紅。

繪霞軒很快亂作一團,幾個穩婆七手八腳的將韓承徽扶到產床上。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太子站在門外,眼前的景象與數年前先太子妃俞氏難產那日緩緩重疊。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先太子妃俞氏在產床上掙扎的模樣,不由得怔怔失神。

「殿下。」我悄然上前,輕輕握住他微微顫抖的手。

他猛地回神,反過手緊緊攥住我:「不生了,言斕,我們以後不生了……」

韓承徽的生產異常兇險,從午後直至夜幕深沉,孩子始終未能順利娩出。

穩婆們束手無策,只得滿頭大汗地出來稟報:「殿下,承徽娘娘力竭,胎位似有不正,恐需請太醫署精通千金科的李太醫前來相助,或可有一線生機!」

「荒謬!」

不等太子開口,聞訊趕來的太子妃立刻厲聲反對:

「產房乃血光之地,男子入內已是大忌,更何況是太醫?此乃祖制絕不可違!爾等是想害殿下遭天下人非議嗎?」

太子聞言,面露遲疑。

產房內,韓承徽疼的死去活來。

她不過才十九歲,正是鮮妍的年紀,此刻面色蒼白如紙,滿頭是汗。

我強壓下心頭物傷其類的悲憫,深吸一口氣,走到太子面前,目光如炬:

「殿下,東宮之內,絕不能再有第二位因生產而殞命的妃嬪!」

「言良訓,你倒是菩薩心腸。我記得,韓承徽就是意圖謀害你,被人發現才動了胎氣吧?」太子妃挑眉。

太子一時間有些遲疑。

我的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

「請殿下細想,若韓承徽今日因此殞命,朝野上下輿論,絕不會只說她是福薄之人。

他們會如何議論殿下?『命硬克妻』、『不恤妾侍』,這些名聲,殿下背得起嗎?

難道要為了固守一時的男女大防,而眼睜睜斷送一條鮮活的人命,更賠上殿下的清譽嗎?」

男人最看重兩樣東西:一是面子,二是核心利益。

唯有觸及他最根本的利益時,他才會真正下定決心採取行動。

最終,太子被說動,沉聲道:「准!立刻去請太醫入宮!」

太子妃還想再勸,卻被太子一個冰冷的眼神制止,氣的歪歪凳子上再不問事。

李太醫匆匆趕來,被引入產房。

直至魚肚微白,一聲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嬰兒啼哭打破了此刻緊張的氛圍。

「生了!生了!是位小郡主!」穩婆報喜道。

聽了這話,太子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脫力般跌坐在身後的太師椅上。

「殿下。」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握住我的手,眼中儘是遺憾。

「若是瓊文當年……」

「殿下此言,置臣妾何地?」太子妃聽得直皺眉。

太子最終長嘆一口氣。

我心中肅然。

與太子妃不同,太子的言論並未讓我有絲毫醋意。

相反,我很是感慨。

所有的感慨都是出自於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佩服和憐憫。

俞太子妃,或者是韓承徽。

因為男女大防,她們甚至要陪上自己的生命。

事後,我親自送李太醫出門,恭敬地向他行大禮。

李太醫連忙扶住我,看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慨:

「良媛娘娘言重了,此乃微臣本分。倒是娘娘您心思通透,仁善果決,若天下皆能如娘娘這般珍重人命,而非固守虛禮,世間便會少許多枉死的冤魂了。」

望著太醫離去的身影,我心中驀然湧起一個念頭:

世人固守舊觀念,可若能設立女醫,專司婦孺之疾,又能挽救多少無辜性命?

15

自我萌生籌辦女醫學堂的念頭後,第一時間便去問太子。

他知曉後,並未多言,只大手一揮,直接從私庫撥了三千兩白銀。

得到他的首肯後,我便在東宮悄然籌備起來。

太子妃對此事大抵是知曉的,卻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未置可否。

反倒是尚在靜養中的韓承徽,竟托心腹嬤嬤送來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嬤嬤恭謹地傳達主子的話:「我們承徽說,良媛娘娘此舉是積德行善的大好事。她如今不便走動,只能以此略盡綿力,望良媛切勿推辭。」

我心中感慨良多。

承徽的月例才十兩銀子,這五百兩恐怕是動了不少陪嫁體己。

然而我到底身處深宮,對外界醫館運作、名師聘請等事可謂知之甚少。

於是,我開始頻頻提筆給李太醫寫信求教。

當我在信中忐忑地提出不僅想辦醫堂,更想授藝育人、興辦女學的構想時,李太醫回信的速度快得出奇。

在他的鼎力相助下,幾位願意授課的名醫很快便確定了下來。

可還差最重要的一環。

端午宮宴,我借著入宮覲見的機會,鄭重向皇后娘娘稟報了此事。

皇后娘娘聽聞後,眸中掠過一絲驚詫,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一絲遲疑:「女子習醫,拋頭露面,授受相親。這恐於禮制不合,易惹惡議。」

我早料到此事,深深一福:

「皇后娘娘明鑑。此次興辦女醫學堂,東宮已備下五千兩白銀以為基業。

「所學女醫皆有一技之長,一可自主擇業,二可併入女醫署。娘娘母儀天下,若此番善舉能由您首肯倡導,日後桃李滿天下時,天下人必頌揚娘娘仁德慈憫之心。

「如今寧國長公主在前朝後宮權勢盤根錯節,位尊望重,此舉不僅可惠澤萬千女子幼兒,更能為娘娘、殿下廣絡人心,彰顯皇家恩澤,實乃一舉多得。」

皇后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那點遲疑漸漸化為一種深沉的權衡。

她緩緩頷首,唇角綻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難怪曜兒如此看重你。言良媛,你確是個心思玲瓏的。」

我適時謙卑地低下頭:「全賴娘娘教誨,妾不敢居功。」

深宮生存,首要法則便是要懂得借力而上,先將上位者的意圖與利益置於前方。

女醫之事,唯有將皇后的聲譽與此事緊密相連,方能為這外界看來驚世駭俗的女醫學堂贏得一線生機。

告退轉身之際,我眼角餘光瞥見太子妃正立於不遠處。

她並未看向皇后,那雙總是帶著幾分驕矜的美目,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著我。

16

在皇后的鼎力支持下,京城中悄然立起了第一所女醫學堂。

我雖出不得宮,卻聽其他能出宮的宮人們講過:初時,人們盯著男女大防不肯把女兒送去,門戶稍好些ťūⁿ的人家更是三緘其口。

然而,對於那些生計艱難的貧苦人家而言,能將女兒送去學醫,將來或可成為宮中有品階的女醫官,領一份皇糧俸祿,遠比送入高門大戶為奴為婢要強上許多。

漸漸地,願意送女入學的人家竟也多了起來。

只是女學一事太過惹眼,終究被御史台的人盯上了。

萬萬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人竟然是我的父親。

「女子棄針黹而習岐黃,乃禮崩樂壞之兆。」

看著父親熟悉的字眼,我幾乎一口老血。

「冥頑不化!迂腐至極!」我幾乎跳腳。

太子元曜在一旁瞧著,非但不勸,反而唇角勾起,幸災樂禍的笑道:

「哦?言御史國之棟樑,清流典範,其所言所論,孤覺得甚是有理啊!」

他分明是在故意氣我。

我深吸一口氣。

破局之道,不在辯駁,而在轉化。

我斂袖坐下,咬牙切齒道:「殿下覺得父親所言,道理在何處?」

他未料我如此反應,挑眉道:「自然是維護禮法綱常。難道言斕覺得言御史不對?」

「殿下聖明。」

我微微頷首,話鋒卻一轉,「父親一生恪守禮法,其心可鑑。然則,陛下與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仁愛萬民,其設立女學之初心,乃是體恤宮中后妃公主之疾苦,惠及天下貧苦女子之一條生路。此乃皇家的仁政,亦是陛下的恩澤。」

我繼續道:「父親恪守的是士大夫的『小禮』,而陛下與娘娘推行的是澤被蒼生的『大仁』。若因固執於『男女之別』的虛禮,而阻斷了萬千女子求生、報效皇家之路,豈非本末倒置,反而違背了聖人所言之『仁』的本意?」

「再者,」我語氣放緩,「父親此舉,看似忠直,實則將陛下與娘娘的仁政置於質疑之地,恐寒了天下企盼恩澤之心。臣妾身為女兒,知其忠心,卻更憂其言行或會被有心人利用,損及陛下與娘娘的清譽,那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

這一番話,我將父親的攻擊巧妙地從「禮法之爭」轉化為「仁政與迂腐之辨」,並將皇帝皇后拉到了我的陣線上。

太子聽罷,眼中的戲謔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思。

他指節輕輕敲著桌面,半晌,忽然笑了:

「好一張伶牙俐齒,言御史若聽得你這番『大仁』、『小禮』之論,怕是更要吹鬍子瞪眼了。」

他站起身,語氣已然不同:「此事,孤知曉了。」

我知道,他聽進去了。

上朝時,言官再次言辭激烈的要求關閉女學,而太子只是將這番「大仁」、「小禮」之論,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輕鬆說的眾人啞口無言。

誰若是再堅持,便是質疑皇后的懿旨,便是無視皇帝的恩澤。

最終,這場風波以女學正式獲得批准、皇后和太子的威望大大上升而告終。

而我,早在這場無聲的戰役里,隱去了姓名。

世人只知,建元年間,蕭皇后與太子元曜力推女醫之制。

此制如春雨潤田,澤被天下女子,惠及萬千生民。

無妨,只需要結果是好的,便是好的。

17

夏日漸近,明蔚軒的冰鑒里開始堆起冰塊。

不知怎的,我突然貪起消暑的酸梅湯來,一口氣能飲下兩盞,還能再添幾顆梅子。

許是涼的吃的多了,肚子倒先罷工了,突然就泛起了噁心。

正當我吐的昏天暗地時,貞素覺察出不對勁來,神神秘秘的召來太醫。

李太醫凝神診脈,指尖在我腕上停留良久,最終鬆開手,滿面紅光道:「恭喜娘娘!您有喜了!」

「喜脈?」

我下意識地撫上依舊平坦的小腹,那裡……竟然真的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

太子知道後大喜過望,即刻將喜訊上報宮中。帝後亦甚為欣慰,不僅厚賜了許多珍寶綢緞,更是下旨正式晉封我為「太子良娣」。

東宮上下,一派喜慶之色。

只是在這片喧鬧的賀喜聲下,無人留意到,正殿里,太子妃又砸了許多茶盞。

沒過幾日,太子妃便稱病不出。寧國長公主順理成章地以「侍疾」的名義住進了東宮。

一次晨省,長公主端坐一旁,笑容慈藹讓季嬤嬤奉上一個裝著翡翠鐲子的紫檀木櫝。

「言良娣真是個有福氣的,這鐲子是父皇在世時賜給我的,如今便贈予你,盼你平平安安的為皇家開枝散葉。」

我表面受寵若驚地收了鐲子,回了明蔚軒,我便吩咐貞素將那鐲子收起,束之高閣。

「自今日起,凡是送入明蔚軒的一應吃食用ŧű̂⁰具,必經李太醫之手查驗,絕不可有半分疏漏。」我囑咐道。

我看著窗外風起雲湧的天,手輕輕的撫上還未顯懷的小腹。

我不是一個人了。

我得小心些。

日子過得平靜,在貞素的嚴防死守下,整個明蔚軒如鐵桶一般。

端午時,元琰興致勃勃地跟著宮人學包了幾個玲瓏小巧的粽子,獻寶似的捧到我面前,:「言娘娘,您吃!琰兒親手包的!」

我正害喜得厲害,面對油膩糯食並無胃口,看著他亮晶晶的眸子,又實在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勉強咬了一口。

當夜,一股溫熱的暖流猝不及防地從身下洶湧而出。

「貞素!」一時間,如同有無數利刃在腹中瘋狂絞動。

貞素聞訊趕來,掀開被褥大驚失色:「娘娘!血!見紅了!」

我癱軟在床上,卻連一絲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再度恢復意識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太子鐵青的臉。

他額角青筋暴起,對著跪滿一地的宮人怒喝道:「查!給孤徹查!究竟是何物所致!」

話音未落,只見太孫的奶娘猛地一個趔趄癱軟在地,哭喊道: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是…是太孫殿下!他前幾日一直嘟囔,說良娣娘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再不會疼他了。定是…定是他一時糊塗啊!」

「不可能!」我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聲音嘶啞,「元琰絕不可能做出此事!他不是那樣的孩子!」

「言良娣,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太子妃挽著寧國長公主的手適時地出現,語氣帶著幾分虛假的唏噓。

「先是韓承徽心生妒忌,如今又是太孫殿下怕失寵愛……這宮裡的事,有時候不是您信或不信,而是證據它就擺在這兒,由不得您不信呀。」

長公主在一旁,只是悲憫地嘆了口氣,仿佛不忍再聽。

「粽子……」

貞素紅著眼圈,端上一盤剩下的粽子,聲音哽咽,「娘娘當日吃剩的,都在這裡了。」

看著那差點成為害死我孩子的贓物,我的手抑制不住的發抖。

李太醫上前,拿起銀針細細查驗,又掰開粽子嗅聞,片刻後臉色大變,跪地回稟:

「殿下,這粽葉皆被濃烈的紅花汁液長時間浸泡過。氣味雖被米肉遮掩,但藥力極猛,過量食之必定流產!萬幸娘娘當日所用不多,才僥倖保住了皇嗣!」

太子面色鐵青:「來人!把那個逆子……」

就在這時,一個內侍連滾爬爬地衝進來,驚慌失措地喊道:「殿下!不好了!太孫殿下不見了!」

「怕是畏罪逃了!」太子妃意味深長道。

「把整個東宮翻過來,都要找到那個逆子!」太子怒不可遏。

18

眾人散去後,我強撐著虛弱的身子,一直在明蔚軒中等候消息。

卻等來了夜裡,皇帝皇后來東宮的消息。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此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我讓貞素攙扶著我,一步步挪向正殿。

夜風淒冷,穿過廊廡,恰好將一句嘆息送入我耳中:

「太孫許是害怕,躲在庫房的箱子裡,一時不察,被當值的宮人們落了鎖。

待眾人打開箱子時,太孫早已斷了氣,箱子內壁都是指甲撓的血痕……」

我只覺眼前一黑。

若不是貞素扶我一把,我險些栽倒在地。

我推開貞素,踉蹌著撲進正殿,一眼便看見帝後端坐其上,面色沉痛。

寧國長公主正站在下首,拿著帕子按著眼角,悲聲嘆息:「陛下,娘娘,還請節哀順變,保重聖體。誰能料到,那孩子竟是畏罪……」

她話未說完,我已撲到太子身邊,緊緊抓住他的衣袖,眼淚決堤而出:「殿下!查!一定要查!」

我的腦海中,全是元琰往日躲在我懷中嬉鬧的模樣。

還有那一日,他曾依偎在我身邊,小聲卻堅定地說:「我不喜歡小姨,我喜歡言娘娘。」

他只是個孩子!

幾年的朝夕相處,我早已將他視若己出。

可如今,我因為他送來的粽子,險些失去了腹中的骨肉,而他卻因此賠上了性命!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用孩子來離間母子,再用母親的喪子之痛來徹底擊垮她。

這計策,何其毒辣!

「把昨日所有接近庫房、經手箱籠的宮人,全部帶上來!」蕭皇后聲音沉痛。

殿內氣氛凝重,被押上來的乳娘面色如土,不等用刑便已崩潰,手指顫抖地指向那尊貴的身影:

「是寧國長公主殿下身邊的嬤嬤指使奴婢的!她給了奴婢一包金葉子,讓奴婢哄騙太孫殿下說玩躲貓貓,躲進那箱子裡去……」

「荒謬!你可知攀咬皇親國戚是什麼後果?」寧國長公主冷笑。

「奴婢沒有攀咬!」

乳娘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急聲道:

「前日來找奴婢的那個嬤嬤面生得很,奴婢怕惹事,特意留了個心眼,瞧見她左手指背有一塊新月狀的燙傷舊疤!

陛下、娘娘若不信,即刻驗看長公主身邊諸位嬤嬤的手,便知真假!」

話音未落,寧國長公主身側那位心腹嬤嬤下意識地將左手猛地縮回袖中。

這一細微動作,如何能逃過眾人的眼睛?

「就算有疤,又能證明什麼?」

寧國長公主強作鎮定,下頜微抬,

「許是這賤婢早已留意,故意構陷!」

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清亮童聲怯生生地響起:

「父王……言娘娘……」

我猛地抬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元琰好端端地站在殿門口,小臉蒼白,衣衫微亂,一雙大眼睛正驚恐地望著殿內眾人。

太子立刻大步上前,一把將失而復得的太孫緊緊摟入懷中。

皇帝看向面色瞬間慘白的寧國長公主:

「寧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你讓不知情的元琰親手喂良娣吃下浸了紅花的粽子,又買通琰兒乳母以『遊戲』之名誘他躲入箱中,再命人將他鎖死,偽造自盡假象!

「再一石二鳥,嫁禍琰兒,令他畏罪自盡!如此歹毒心腸,算計朕的皇孫,禍亂東宮,你該當何罪!」

原來,方才那出「戲」,不過是帝後與太子聯手布下的局,只為詐出寧國長公主的真面目!

寧國長公主臉上的悲憫瞬間碎裂,只剩近乎瘋魔的痴狂。

她忽然仰天大笑,笑聲悽厲而怨毒:「哈哈哈哈哈……

好皇帝!好一個明察秋毫的皇帝!我的好堂弟!你今日坐在龍椅之上,可還記得我的親弟弟是如何英年早逝的嗎?你當真以為,這皇位你坐得就那麼名正言順、高枕無憂嗎?!」

皇帝的眼神驟然一變,眼底掠過一絲明顯的閃躲。

但他很快穩住了心神,厲聲道:「休要胡言亂語!」

「胡言?我也要讓你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

話音未落,她猛地拔出頭上的發簪,死死的朝皇上刺去。

皇帝躲閃不及,任金簪刺入心口。

「護駕!」

殿內頓時亂作一團。侍衛們一擁而上,瞬間便將狀若瘋癲的長公主制伏在地。

她被死死壓跪在地上,髮髻散亂,卻忽然停止了掙扎。

她抬起頭,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向我和太子:「罪皆在我,我的女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被我慣壞了,性子驕縱了些。求太子,念在夫妻情分,善待她……」

說罷,她猛地掙脫一絲縫隙,撞向侍衛的長刀!

鮮血瞬間從她脖頸間湧出,她看著皇帝胸口汩汩的鮮血,面上升起一絲詭異而慘澹的笑容,而後緩緩倒了下去。

「母親——」太子妃王氏哭的撕心裂肺、淚如雨下。

19

寧國長公主畏罪自戕後,其女太子妃王氏被廢,移居京郊皇家道觀清修。

她離開東宮那日,我去送她。

曾經那個眉眼驕傲、艷光四射的太子妃,如今只穿著一身素淡的灰色道袍,鉛華盡洗,眼神空洞。

我平靜地看著她,忽然問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問題:「那年,東宮內關於我與趙學士舊事的流言,其中,也有你的手筆吧?」

她瞳孔微縮,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扭過頭去,冷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成王敗寇罷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我的屠刀,永遠不會對著另一個女人。」我撫摸著肚子,語氣淡淡。

她看著我,良久,嘴角扯出一絲極淡極冷的嗤笑:「言氏,你贏了。但又能怎麼樣?太子愛你,原先他也是這樣愛俞氏的。」

「妄想依靠男人的愛生活,這本身就不是件理智的事。」

我平靜地俯視著她,以一種上位者看下位者的眼神。

「下次見面,你就要叫我言皇后了。」

番外

同年中秋,建元帝傷口感染不治,死前傳位於太子元曜,改年號始泰。

元曜登基後,尊奉皇后蕭氏為太后,冊封太子良娣言氏為後,太孫元琰為太子。

次年二月二,萬物生髮之際。

言皇后生女,聖心大悅,特賜名「元瑛」。

而屬於她的故事,還在撰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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