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錢的那年,我天天纏著霸總哥哥爆金幣。
剛開始他很不耐:
「給錢你就會乖?」
我忙不迭點頭。
卻沒想到乖的範圍從好好吃飯慢慢演變成給自己當嫂子。
真千金回來那天,段承推給我一份協議,壓上了全副身家,哄我:
「留下來,乖乖給哥哥當老婆好不好?」
我愣了下,仔細思考一秒。
好像......
也不是不行。
1
我躺在病房裡,自拍了好幾張打算髮朋友圈。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逛街到進醫院、昏迷三天的經歷。
嘿嘿,這還不能說明我太有實力了嗎?
當然要炫耀呀。
段承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這副模樣。
他神情漠然,像是來確認一眼,轉身就要走。
什麼人機行為,我包鬧的。
叫住他,滿臉嚴肅:
「你過來一下。」
段承充耳不聞。
我有的是辦法治他。
「要不然我就和爸爸媽媽告狀,你這三天從來沒來看過我。」
和從小獨立出國、被嚴格要求的段承不同,因為我小時候走丟過,爸媽對我格外溺寵。
這次要不是被突然的颶風困在國外,也不會囑咐段承來照顧我。
段承果然停住腳步。
眉眼壓著不耐:
「你想怎麼樣?」
我看了眼手機里的自拍,又看了眼段承,有些挫敗地得出一個結論,我和他在五官上確實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我是毫無攻擊力的軟妹臉,而段承隨父母,五官銳利,是那種衝擊力極強的濃顏系。
朋友之前一直開玩笑,說我不像段家人,畢竟狼窩裡怎麼能養出一隻兔子。
我從來沒放在心上,可現在,我對腦海里突如其來的記憶信了八分。
2
三天前,我覺醒了。
才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小說。
真千金剛出生就被段家的對家扔到孤兒院,換成了我。
大概是在半年後,我的 22 歲生日宴上,真千金會找上門,而我則被段承毫不留情地趕出家門。
最後因為沒改過來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很快花光所有的錢,抑鬱而終。
一般人可能覺得這個結局很草率。
而我看著保鏢手裡拿滿的奢侈品,瞬間就信了三分。
這也太寫實了!
沒錢不如讓我沒命。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還是未雨綢繆一點比較好。
很快我就有了思路。
我之所以會過得那麼慘,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段父退休,家裡的財政大權掌握在段承手裡,而他對我又沒有半點親情。
所以我打算討好……
當然不是。
煩段承,讓他多爆點金幣。
段承被我熱切的目光盯得面色難看。
頻頻看手錶。
他是個工作狂。
對他來說,除了工作,其他人或事都是浪費時間的存在。
而一般這個時候,他都會選擇——
用錢擺平。
我滿眼放光地收下他的副卡,笑得比蜜都甜:
「謝謝哥哥,最愛哥哥了。」
段承沒料到我這一出。
狼狽地背過身,離開的背影寫滿了慌亂。
估計是被我噁心到了吧?
誰在意呢,我高興地親了口副卡。
如果噁心他就可以得到那麼一大筆錢,那這將成為我畢生的事業。
3
可惜很快我就發現了人心的險惡。
用了副卡,段承就能看見我的每一筆支出明細。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聲哥哥喚醒了他遲來的手足愛。
他開始管控我。
垃圾食品不能吃,酒吧不能泡,超過晚上十點的消費都將成為我不守門禁的證據。
一點不聽話就凍卡示警。
不知道哪學的封建大家長做派。
害得我想去酒吧接濟真千金都沒錢。
我被煩得不行,決定去討一筆精神損失費。
訂好鬧鐘。
早上 8 點,我坐在餐桌旁,頭都要埋進碗里。
已經無力吐槽。
你們霸總是有編制嗎?那麼兢兢業業……
怕段承丟下我自己跑,我用左手輕輕勾住他的衣擺。
段承看了眼,眼底情緒不明,倒沒對我幼稚的行徑多說什麼。
天生性感的王媽卻險些垂淚:
「好久沒看見小姐那麼黏大少爺了,您都不知道,小姐心裡有多濡慕您這位哥哥,每次聽說您要回來,眼睛都亮了,還要裝作不在意。」
純瞎說......
我那明明是錢花完了,看見財神爺的眼神。
我困到無力反駁。
反正段承也不會聽進去。
磨磨蹭蹭,一頓早餐吃到了 9 點鐘。
我打了個哈欠,詫異地看了段承一眼,居然沒催我?
4
不過很快我就管不了這麼多了。
一上車六親不認,倒頭就睡。
頭沒有支點地亂晃。
暈暈的,更好睡了。
我是滿意了,有人卻看不下去了。
一隻手撈住我,力道很輕地往自己那邊帶。
我蹭了蹭來之不易的枕頭,嘟囔:
「太硬了,不舒服。」
睡夢間,我聽到一聲無奈的嘆息。
「嬌氣。」
然後口嫌體正直地放鬆肌肉。
車停了,我緩緩醒來,才發現自己枕在段承這個煞神的腿上。
一看時間,十點半。
我眼皮一跳,不可置信地抬頭看段承。
他拿著平板看項目。
從這個角度,下頜和鼻樑勾勒出鋒利冷情的弧度。
這樣的人,為了讓我睡個好覺,在車上等了我快兩個小時?
我噌地一下,瞬間坐直。
段承轉眸看了我一眼。
情緒很淡,像是沒打算計較。
我卻注意到他昂貴的西褲上殘留著可疑的水漬。
眼皮跳了跳。
我記得,段承有潔癖對吧?
我秒慫。
毫不猶豫,我主動替他按了按麻木的大腿,企圖遮掩罪證。
眼神誠懇,語氣諂媚:
「哥哥,你痛不痛呀?我給你揉揉,難怪我睡得那麼舒服,夢裡還有家的溫暖。你好愛我呀哥哥。」
段承被我誇得側過臉。
卻沒拒絕我按摩的手。
耳廓很紅。
自然錯過了我得意的眼神。
我就知道有用。
畢竟朋友都說,只要看到我這個表情。
就算我做了天大的壞事,都會原諒我。
至於她後面那句像小貓撒嬌,我直接當沒聽過。
5
段承的辦公過程很無聊。
我昏天暗地地睡了一通。
醒來就已經是中午了。
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
我聞了一口,是段承身上的木質香。
狼人明牌。
我故意湊近。
趴在桌子的另一端,仰著臉看他。
拉著調子,明知故問:
「哥哥,誰給我蓋的毯子啊,他好貼心呀,多虧了他,我才能睡一個好覺。」
早上我已經領略過他的嘴硬心軟。
???熟練地得寸進尺。
段承無視我,繼續看文件,實際上名字都簽成我的了。
我憋著笑,步步緊逼。
假的都能說成真的:
「我好喜歡這種睜眼就能看見哥哥的日子,好有安全感,哥哥不在家裡,我都不想待在家裡,好孤獨啊。」
「哥哥呢,工作的時候會想我嗎?哥哥那麼努力賺錢是為了讓我花得更開心嗎?」
段承眼睫顫了顫,沒抬眼看我。
「安靜,你話太多了。」
「有臆想症就去治。」
話挺狠的,可惜聲音不夠冷,沒有半點威懾力。
我站起身,用手碰了碰他的耳垂:
「哥哥耳朵好燙啊,是因為凶了我,說了謊,心裡在偷偷懊悔嗎?」
6
接下來的幾周,段承養成了帶我去公司摸魚的習慣。
像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真以為我一個人在家會孤獨。
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剛開始怨念滿滿。
怎麼大學畢業了還有早八,好氣啊啊啊啊啊啊。
但很快就被段承拿捏。
畢竟任誰一大早聽到上百萬的轉帳聲,都會笑醒的。
古人誠不欺我,暴躁的人需要討好型人民幣。
也就是去了公司,我才知道段承的日子過得那麼無趣。
吃飯如同嚼蠟,還要盯著電腦上的數據。
我看著都難受。
直接把他的電腦扭了個方向。
吐槽:
「這一片紅一片綠的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哥哥看我,我比較下飯。」
「你寧願看這些都不願意看我,是不是討厭我。」
說完,我垂眸,看似失落,實際上偷偷地挑走飯里的胡蘿蔔絲。
再抬眼時,眼底已經蓄了淚:
「肯定是吧……畢竟你連我不喜歡吃胡蘿蔔都不知道,我都知道你不喜歡吃蘑菇和洋蔥。」
當然不知道,只是王媽平時念叨多了,記住了。
但也足夠唬住段承了。
他最討厭別人哭哭啼啼,更別說我剛剛打斷他工作。
我等著他轉帳讓我滾。
就聽到他說:
「不討厭,對不起。」
段承說對不起?
誰把他調成這樣了?
我震驚地抬頭,看見了他眼底的懊惱。
「你要是不喜歡就別吃了,我給你點別的。」
「別哭。」
7
雖然沒成功要到錢。
但久違地吃到了禁了一個月的漢堡薯條和披薩。
猛吸了一口奶茶。
我心滿意足,想起了正事。
眼睛轉了半天,最後定在吸管上有我唇印的奶茶上。
決定 0 幀起手,無理取鬧。
之前慫是因為我錯誤已經犯下了,怕段承氣到斷了我經濟來源。
但現在我只是假意逼他喝奶茶,到時候他肯定會拒絕。
只要沒真喝上,他再氣也最多砸錢讓我滾。
我越想越興奮。
拿著奶茶逼近。
「哥哥你口渴嗎?看到你一直工作,我好心疼啊。喝不喝奶茶,甜甜的,緩解所有疲憊。」
「雖然我喝過了,但哥哥你肯定不會嫌棄我對吧?」
我還沒來得及擠眼淚,就看到段承自然地低頭喝了一口。
我嚇得直接蹦起來,指著段承,語無倫次:
「你,我,這,這是你主動喝的。」
段承轉頭,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但我偏偏就是能從他的眼底窺出幾分笑意:
「我當然知道,難道染染在嫌棄哥哥嗎?」
熟悉的茶香。
我竟無言以對。
淦!
不愧是學習能力極強的萬惡資本家。
這樣就脫敏了。
不過,我可不只這點小花招。
8
第二天一到辦公室,我就眼疾手快地搶走段承的眼鏡。
要不是這幾天觀察,我一點看不出平日裡威壓極重、眼神銳利到可以刀人的段承居然近視。
不過稍微一想,又合理了。
難怪他和我這張臉朝夕相對,卻不喜歡我。
原來不是我的魅力出了問題,而是他瞎啊。
段承眯了眯眼,剛想發作,我就率先出招。
拿出藏在身後的隱形眼鏡。
「哥哥的眼睛那麼好看,當然要露出來呀。」
隱形眼鏡戴著累眼,不適合長時間盯電腦的人。
我心底得意,坐等他罵我無理取鬧。
卻看到段承喉結攢動,語氣無奈:
「別鬧,我不會戴。」
「有我呀,我幫你戴。」
我笑盈盈地,拉著段承坐在辦公椅上,讓他向後倒,自然仰頭。
這是個很沒安全感的姿勢。
段承想偏頭,又被我固定住。
視線範圍內只能看見我的臉。
一瞬間,他的下頜繃緊了。
9
怕了吧。
我心情舒暢,格外喜歡掌控段承的感覺。
視線從他凸起的喉結再滑到高聳的鼻樑。
突然想起一個論調,這個角度看人,會比平時可愛一百倍。
至少我現在看段承,就格外想捉弄他。
我俯下身,用指腹壓了壓段承纖長的睫毛,調笑他:
「都說睫毛長的人眼淚比較多,哥哥是不是個愛哭鬼?」
這純屬造謠了。
段承薄唇微張,想要反駁什麼。
就被我狀似不經意地打斷。
「哥哥安靜一點,等會兒嚇到我手抖了,我也是第一次幫別?ù?人做這種事。」
「下手容易沒輕沒重的。」
段承像是真被恐嚇到了。
脖頸上的青筋都變得更明顯了。
罕見的無措,都讓我不合時宜地起了幾分憐愛的心思。
我按捺住還想逗弄他的念頭。
專注幫他戴隱形眼鏡。
「轉一下眼睛。」
段承很配合。
不像我剛開始戴的時候,眼皮的咬合力堪比鯊魚。
事情順利進行。
我有了點成就感,下意識像逗狗一樣?ü?拍了拍他的臉:
「很乖。」
沒在意他微微怔松的表情,馬上投入另一邊眼睛。
這邊卻不太順利。
等最終結束的時候,段承的眼睛都紅了。
我莫名有點愧疚,正想給自己找補。
就看見段承坐直,右眼流下一滴淚來。
冷臉美人垂淚。
我被蠱住了,話沒過腦子:
「哥哥,你哭起來好澀啊。」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