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那個燒錢的科研項目,我⽤一紙三年的婚約,嫁給了⼤我⼋歲的傅斯硯。
我以為我們是最好的合作夥伴,他冷漠毒⾆,我流連花叢,互不干涉。
直到他為了別的⼥⼈,毫⽆徵兆地撤掉了我項⽬的所有投資,差點毀掉了我七年的心血。
我歇斯底里地質問他,他卻像看著⼀個無理取鬧的陌生人,平靜地說:
「你的項目價值不夠,我沒有義務為你的情緒和失敗買單。」
當晚,我打給我的導師:「⽼師,一前你說的去英國劍橋進修兩年的機會,我想去試試。」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出國,可看著每個⽉都準時刷新出現在我公寓的傅斯硯。
我忍⽆可忍:「你很閒嗎?」
「北京離劍橋很近嗎?」
「你私⼈⻜機不要油嗎?」
1
剛回到傅家,我就看到書房的⻔虛掩著。
裡面傳出傅斯硯壓抑著不耐煩的聲音。
「爺爺,寰宇最近項⽬很多,我不著急。結婚的事,以後再說。」
又是催婚。
這幾年,為了這件事,他們爺孫倆的關係越來越僵。
我想到待在傅家這四年,至少在物質上,傅斯硯從未虧待過我,甚至可以說是極盡優渥。
眼看爺爺馬上就要七十大壽了,我想,我該做點什麼。
不只是為了幫傅斯硯,更是為了幫爺爺了卻⼀樁心愿。
我知道,爺爺一直想讓我們結婚。
這個念頭,從我十八歲踏進傅家大門的第一天,他就提過。
那天,我就在走廊上,親耳聽到傅斯硯冰冷的聲音從書房傳來。
「我不會娶那個黃毛丫頭。」
「我可以照顧她,她結婚時,給她一筆豐厚的嫁妝。」
「但是娶她,不可能。」
他的語氣里,滿是對我的不屑。
從那天起我就知道,他對我所有的好,都只是出於兩家的情分,和我爸媽臨終前的囑託。
2
我回到房間,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早就擬好的婚前協議。
我深吸一口氣,噠噠噠地,走進了書房。
以前,他一定會冷著臉讓我出去。
但這幾年,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我隨時闖進來,找他幫忙。
試卷簽字、高考擇校、大學報到,這些瑣碎的小事都是他一手包辦的。
他坐在書桌後,正在看文件,知道我進來了,連頭都沒抬。
「什麼事?」
我捏緊了手裡的協議,手心有點出汗。
「傅、傅斯硯,我……我們……」
他終於抬起頭,眉頭微微擰起,那雙深邃的眼睛看得我心裡發毛。
「有事說事,結巴什麼?」
他身上的威壓太強了,我幾乎已經能想到他下一秒讓我滾出ṱûₙ去的表情。
我掐了自己一把,豁出去了。
「傅斯硯,我們結婚吧!」
空氣安靜了。
他看著我,臉上沒什麼表情。
然後,他說了一個字。
「好。」
我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沒反應過來。
第一反應就是道歉,然後逃跑。
「對不起!我滾了!」
我轉身就走。
剛邁出一步,腦子裡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他好像……說的是「好」?
我僵硬地轉過身,震驚地看著他。
「你、你說什麼?」
他已經重新低下了頭,翻動著手裡的文件,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
「我說好。」
「我們結婚。」
3
我想,爺爺這次真是把他逼得沒招了。
連跟我結婚這種事,他居然都答應了。
我趕緊走上前,把手裡的婚前協議放在他桌上。
「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婚約為期三年,只是為了讓爺爺安心。」
「這三年,我們可以有自己的感情生活,互不打擾。我們任何一方,如果有了想要結婚的對象,都可以隨時提出離婚。」
「對你對我,都不虧。」
他終於停下了翻動文件的手,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臉上。
那眼神,深得像一潭古井。
他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你是說,讓我忍你的那個小男友三年?」
我震驚了。
他怎麼知道周煜的?
我心裡頓時有點不爽。
傅斯硯你個老幫子,還好意思介意這個?你應酬的時候,身邊那些鶯鶯燕燕我可什麼都沒說。
周煜跟我興趣相投,是我們系裡公認的遊戲大神,更是我最好的遊戲搭子,我還捨不得呢。
我有點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是。」
他臉上的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
他拿起那份協議,看都沒看,就扔在了桌角。
「出去。」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乖乖轉身。
「協議留下。」
晚上,我在床上輾轉反側。
我拿出手機,點開周煜的對話框。
想了很久,還是發了三個字過去。
「分手吧。」
不是為了傅斯硯。
只是我覺得,我不能瞞著周煜,卻想著跟另一個人結婚。
不多久,他回了消息。
[為什麼?]
我懶得解釋,發了三個字:「不愛了。」
他的消息回得很快,只有一個字:「好。」
乾乾淨淨,一刀兩斷。
3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門外傳來傅斯硯沒什麼情緒的聲音。
「喬韞知,起床收拾,一小時後去民政局。」
我稀里糊塗地應了句:「好。」
下一秒,我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民政局?他答應了?
我不敢猶豫,用最ƭů₄快的速度洗漱收拾好。
餐桌上,傅斯硯已經坐在那裡看晨報了。
今天的他,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不像以往西裝革履那樣充滿疏離感,反倒給那張過分英俊的臉添了一絲少年氣。
但他眼下,還是有淡淡的烏青。
跟我結婚,就這麼痛苦嗎?這是一晚上難受得沒睡?
剛吃完飯,傅斯硯就帶著我去了民政局。
流程快得不可思議,我全程都處於一種游離狀態,直到工作人員把兩個紅本本遞到我手上。
我看著上面的合照,還有「傅斯硯」和「喬韞知」這幾個字,依舊覺得不真實。
我清了清嗓子,還是沒忍住。
「我那個……男朋友,你不介意了?」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捏得發白,咬著牙,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結都結了,我怎麼介意?掉頭回去,再換個綠本出來?」
我看著他明顯在生氣的側臉,不敢再激他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已經跟他分手了。」
他的表情似乎緩和了一點。
車停在實驗室樓下。
他突然解開安全帶,湊了過來。
那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我心跳開始失控。
「你沒有什麼東西要給我嗎?」
我的臉「蹭」地一下就紅了。
「啊?什麼東西?」
他越靠越近,嘴唇快要碰到我的。
我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咚。」
一陣輕微的痛感從頭頂傳來。
我睜開眼,傅斯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我包里拿出了結婚證,正用它輕輕敲我的頭。
他看著我,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你在想什麼?」
「我說的是結婚證。你這麼丟三落四,弄丟了怎麼辦?」
「兩本,都放我這裡。」
「哦……哦哦。」
我幾乎是落荒而逃地下了車。
4
路上遇到了我的閨蜜秦思,她哭喪著一張臉。
「知知,我又被拒了。」
畢業後,我選擇了繼續升學,打算一直待在實驗室。秦思選擇畢業去找工作。
我拉住她。
「你想去寰宇工作嗎?」
「寰宇集團?國內超牛的那個醫療科技公司?我去不了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能去。姐妹跟傅斯硯,結婚了。」
「一個工作而已,我一定給你搞定。」
秦思震驚地看著我,嘴巴張成了「O」型。
「我去!知知,你是我的神!」
她突然捧住我的臉,一臉嚴肅。
「但是,你們兩個嘴毒大王結婚,親一口不會被當場毒死嗎?」
她知道我的為人,也聽過不少我對傅斯硯的吐槽。
我尷尬地笑了笑。
「你說什麼呢,我們是協議結婚,不會發生親嘴這種事的。」
5
我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不久,傅斯硯醉醺醺地回來了。
我從助理手裡接過他,他嘴裡一直喊著難受。
我扶著他到了床上。
想著還要找他幫忙,今天還是先討好一下他吧。
「傅斯硯,我有個事想讓你幫忙。」
他嘴裡嘟囔著什麼,我聽不清,只能湊近一點。
突然,他一把將我拉了過去,我整個人都壓在了他身上。
天旋地轉間,他已經翻身將我壓在了下面。
他解開領帶,又解了兩顆襯衫扣子,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和胸肌。
我紅著臉,這是在幹嘛?不是我找他幫忙?怎麼變成他色誘我。
他看著我,眼神迷離。
「你要跟我說什麼?」
「你……你先起來,我們好好說。」
「就這樣說。」
我無奈,只能就這樣躺著對他開口。
「我……我閨蜜在找工作,我想讓她去寰宇上班。」
他突然輕笑一聲,俯下身,鼻尖幾乎碰到我的。
「我是個商人。找我做生意,你要給我什麼?」
「你要什麼?」
他挑了下眉。
「你說呢?」
然後,他吻了下來。
我很震驚,但看著傅斯硯的臉,感受著手掌下的胸肌,我承認,我不太想推開他。
被他親得快要喘不過氣,我才找到一絲空隙。
「你還沒……答應我呢。」
他似乎被我氣笑了,溫熱的呼吸灑在我脖頸,痒痒的。
「明天,把她的簡歷發給我。」
「今晚,專心點。」
他含住我的耳垂,一陣戰慄。
我感覺自己像一葉小舟,被捲入了滾燙的浪潮里。
我疼得悶哼一聲,眼角都濕了。
「還好嗎?」他的動作停了下來,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咬著唇,帶著哭腔:「有點……太大了。」
他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動透過身體傳過來。
「你怎麼這麼小?」他的聲音裡帶著得逞的笑意。
「哪兒小?」
「哪哪都小。」
我有點惱羞成怒:「你什麼意思?我說你大,你說我小。嫌小你下去。」
「都進來了,怎麼下去?」他壞笑著,又低頭堵住了我的嘴。
「好好好,不小,不小。」
我感覺被騙了,傅斯硯這個裝貨根本沒喝醉,估計現在清醒得能做一套高考卷。
夜色漸濃,房間裡的溫度卻越來越高。
6
第二天醒來,傅斯硯已經不在了。
我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去了實驗室,還是遲到了。
一個平時就不怎麼喜歡我的師姐林曼,看到我,立刻陰陽怪氣地開了口。
「喲,某些人仗著自己年紀小,從來不把我們這些師兄師姐放在眼裡,現在遲到都這麼理直氣壯了。」
我懶得理她,徑直走了進去。
導師正好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神啟』項目的資金,又追加了一筆。」
「今天投資方突然大手一揮,我們可以採購那台一直想要的低溫鍺探測器陣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