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聽江心語完整後續

2025-09-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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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抵在門板上,雙眸死死盯著我。

手被壓疼了。

我擰了擰眉。

「沈既聽你又發哪門子瘋!」

趁機再添一把柴好了。

果然,沈既聽一點就著。

怒火衝天,掐著我脖子吻了上來。

呼吸被奪走。

我用力掙脫出一隻手,回報他的是滿背的抓痕。

彈幕字體都自動變黃了。

【好刺激!】

【爹的!就這個對抗路爽!】

【沒看出來啊,女主喜歡這種?】

【這兩口子都喜歡,玩可花了你就接著看吧,包不虧的。】

一路從客廳親回臥室。

沈既聽伸長了手在床頭櫃找東西。

半晌,他動作停了下來,咬著後槽牙,說:

「用完了。」

我一愣。

眯著眼回憶,「書房的抽屜里好像還有。」

之前玩剩下的。

該說不說。

跟沈既聽結婚也快一年了,能忍下來全靠他技術好。

平時做恨才是常態,吵架就當生活調味劑了。

他喉結滾了滾。

深深看了我一眼,再次用領帶把我手綁緊。

扯過被子往我身上一披,去書房拿東西了。

我閉著眼睛等。

等了許久,沒等到他人回來。

倒是在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炸鍋的彈幕。

【壞了!書房裡不止有那個!還有那個啊!】

【靠!離婚協議!】

【光看他倆做恨了,沒想起這一茬!】

【裝貨哥看到了啊啊啊啊啊!】

【能不能把這事做完先?】

【不行……他像花一樣萎掉了。】

我噌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好像有一盆冰水兜頭而下。

那個協議是……

我費勁解開了纏在手腕上的領帶。

套上衣服推開了書房的門。

沈既聽死死捏著那份協議,白色的紙張被捏出褶皺。

他用力到發抖。

眼眶通紅,嘴唇慘白。

「江心語,婚期一年怎麼不告訴我。」

7

那份協議,是我之前要跟陸家聯姻時定下來的。

後來聯姻沒成,這份協議自然沒用上。

沒想到在這被發現了。

我舔了舔嘴唇內側的尖牙,思考要怎麼解釋。

沒想到我猶豫的這兩秒,在沈既聽眼裡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瞟向那份協議。

「連名字都簽好了……」

他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那還等什麼一年。」

說罷,提筆唰唰在另一邊也簽上自己的名字。

猶嫌不足,他從抽屜里找出一塊紅印泥。

我看清他的動作,胸膛猛顫,立馬出聲喊住了他:

「沈既聽!」

他抬起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

心臟某個角落破了個洞,有什麼東西在飛速流逝。

彈幕:

【臥槽裝貨哥瘋啦?】

【名字都簽好了,裝貨哥以為女主早就想好要跟他離婚了!】

【女主也是,當時圖省事,協議在網上找的模板,壓根沒寫清楚甲方的名字!這才誤會了。】

【他好不容易才娶到女主,怎麼肯離婚?】

【應該死皮賴臉撕了協議回去繼續做恨才對啊!】

彈幕吵得沸沸揚揚。

我看著沈既聽,想到的卻是這一年來的相處。

住在一個屋檐下,我倆卻從來沒有好好說過話。

做完恨也是各自抽身,連溫存都很少。

就這種情況,談不上愛。

說是床搭子還差不多。

但偏偏,深夜給加班的我送夜宵的是他,雨天不順路也要來接我的也是他。

尖銳刻薄的話下面,是偶爾露出馬腳的愛意。

讓我在多個深夜搖擺不定。

當年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被斷崖式分手,沈既聽真的不恨嗎?

孰愛孰恨,是誰占了上風?

我咽了咽口水,聽見自己聲音在微弱地顫抖。

「沈既聽,你想清楚。」

他冷呵一聲,篤定地按下了手印。

「明天,民政局見。」

我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臉。

「行。」

彈幕徹底炸鍋。

【完了,兩邊又覺得對方不愛自己了。】

【當年的事你們彼此各有難處啊!】

【女主回國前給裝貨哥發的消息他根本沒收到!】

【等女主忙完回過神,支付寶農場的小雞都被拉黑了。】

【那個裝貨要跟著女主回國的時候,手機在機場被他媽的偷了!】

【哇塞我也是服了,然後兩個人飛來飛去誤會越來越深,一會這個相親,一會那個聯姻。】

【作者再寫這種不長嘴文學試試呢!】

【無償歸還農場小雞的爸爸好嗎?】

彈幕滑得太快,太多字重疊在一起。

我看不清。

窗外下起大雨。

而我的思緒漸漸飄回從前。

8

我跟沈既聽的戀愛故事再普通不過。

他是沈家不受寵,只受桎梏的私生子。

而我難得逃離令人窒息的家庭,跑到國外鬆了口氣。

兩個貪圖自由的人意外撞在一起。

大學四年,我們談了三年。

計劃了每一個有對方的未來。

我們去冰島看極光,去瑞士喂海鷗,去草原,去山脈。

去天南海北,擁抱只有對方的彼此。

某天。

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我媽病重。

我爸把持的公司出了問題。

又不知道從哪竄了個七八歲的私生子出來。

外公知道消息後,停了多年來對江家的扶持。

所有事情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

砸得人應接不暇。

我第一時間定了最近的航班回國。

那時我們剛剛畢業,沈既聽正滿心歡喜地計劃我們的旅行婚禮。

我來不及做太多的解釋。

匆匆留言後就趕回去了。

我媽已經由外公做主接走了,一時半會兒輪不上我操心。

他們說,聯姻是唯一能救公司的辦法。

所以他們盯上了我妹——江心白。

我不同意。

在這個充滿虛偽和痛苦的家庭,只有我妹跟我最好。

她永遠單純、熱忱,眨著雙眼喊我姐。

八歲那年,她考試考砸,被狠狠罵了一頓。

我拿著糖果去安慰她。

反被她拆了包裝塞到我嘴裡。

明明自己哭得滿臉都是淚,還笑著戳我臉,嫌棄我怎麼也哭,還哭得那麼丑。

明明我們兩個長得一樣……

翌日,我用鉛筆手寫了一份【合同】。

內容大意是:不許再罵江心白,她考不到的成績,我來考。

我用自己的自由,換江心白的自由。

就這樣維持了十幾年。

江心白沒見過這個家一點黑暗,沒道理現在看見。

我妹我自己會護著。

我去找了外公。

他不喜歡我爸,連帶著不喜歡我們姐妹倆。

所以不打感情牌,我跟他簽了一個對賭。

幫江家過了這一關。

三年,我賺八個億回去給他。

賺不到我就手刃親爹——那個不珍惜我媽的賤人。

再把我們兩姐妹不值錢的命一起送到他手裡。

外公笑話我痴人說夢。

但他還是答應了。

忙完這一切,其實也就過去三天。

我再次拿到手機時,沈既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9

我比想像中爭氣。

三年期到。

江家易主,董事會上,我的名字放在主位。

雖然公司規模還不算什麼,但前途亮得我晚上都睡不著。

外公讚許地認了我跟我妹。

二十多年了,我們第一次走進那個古堡,拍下第一張全家福。

而一些老不死的——我爸,不忍權柄下移。

又開始張羅聯姻。

這次,他看上的是陸家,聯姻對象也變成了我。

這次我同意了。

退一萬步來說,跟陸家聯姻確實對我有幫助。

只是沒想到陸家那小子早早看上了我妹。

我調查完他的品行,又跟他簽了很多不平等條約,確保我妹是絕對受益方後。

我試著放手了。

逃婚,去酒吧,開了一桌子酒,慶祝自己打了場漂亮的勝仗。

然後沈既聽出現了。

三年來,我不是沒去找過他。

只是消息長了翅膀,到處飛的時候,也落到了我耳中。

沈家正經兒子摔成痴呆,他這個私生子被認回去了。

後面的故事大同小異。

世家大族,婚姻只是穩固地位的手段。

他也要聯姻了。

相隔萬里,我見過他跟另一個女孩的合照。

本以為故事到此結束,卻沒想到,在一個醉酒朦朧的深夜,我們有了新的交集。

10

雨夜仍在繼續。

我站在樓梯口,看著被狂風吹開的大門,回過了神。

沈既聽的身影消失在路面盡頭。

他冒雨跑了。

剩下的雨絲飄進門內,打濕一小塊地毯。

我嘆了口氣。

下樓去將門關好,回了房間。

又嘆了口氣。

按了按自己發酸的眼眶。

收拾完,躺進被窩了。

彈幕熱火朝天地討論:

【賭一把,裝貨哥明天不可能出現在民政局的。】

【支持,他冒雨跑了,明天鐵定裝病賣慘。】

【我都能想像到他的台詞,一邊說自己難受,一邊指控女主心太硬。】

【還不是他今天非要嘴硬。】

我看著看著,眼皮越來越沉重。

翌日。

他們都猜錯了。

真離婚了。

結婚證上的照片拍得不好。

離婚證這張……拍得超級好!

不枉我早起一杯黑咖啡消腫,做了兩套帕梅拉保持體態,最後化了個漂亮的妝出來。

就是沒想到沈既聽也這麼正式。

全套西裝,頭髮絲都抹了髮膠。

彈幕又炸鍋:

【兩位不是離婚嗎?怎麼跟開戰一樣?】

【我服了,說他倆立馬要掛旗出征我都信。】

【眼中沒有絲毫的後悔,只有贏過對方的決心。】

【裝貨昨晚回去沒哭?】

【回樓上,他哭了一宿,早上冰敷了兩個小時才消腫。】

【裝貨哥繼續裝吧,我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燙銀的紅本本到手,我倆站在民政局門口,對視一眼。

沈既聽勾著嘴角,眼底卻沒多少笑意。

「江心語,等著,我送你一份大禮。」

我挑了挑眉。

要跟我開戰的意思?

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奉陪。」

兩人放完狠話,相繼扭頭。

背道而馳。

我抬眼看了下彈幕,笑出聲音。

【我笑死了,裝貨哥剛背過身小珍珠就掉下來了。】

【還以為他有多出息。】

【聽見女主笑他徹底碎了哈哈哈哈哈哈。】

【狠狠回頭看了眼女主的背影。】

【繃不住了,小珍珠一顆接一顆掉。】

【這麼愛為什麼答應離婚?他鬼上身了?】

【鬼知道啊!】

我用盡畢生自制力,才忍著沒有回頭看他笑話。

11

我回了公司。

在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坐到了日薄西山。

一邊發獃,一邊思考沈既聽會從哪下手。

彈幕說他還愛。

不信。

彈幕還說他捨不得離婚呢。

還不是離了。

沈家百年底蘊,真想玩我就跟玩狗一樣。

還是得早做準備……

指尖明滅的女士香煙燃盡。

煙灰掉在腿上,爽得我眯了眯眼睛。

下意識想把煙頭摁腿上。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bang」的一聲撞開。

江心白站在那,眼睛瞪得溜圓。

「姐!你又用煙頭戳大腿!你之前那個疤我貼了多久美膚貼才養好的!」

我嚇一跳,急忙用手指捻滅,把煙一甩,裝作無事發生。

「妹寶你怎麼來了?」

她噘著嘴,滿臉委屈。

「媽不太好,外公叫咱回去看看。」

我一愣。

明白了大概。

……

病床上,形銷骨立的女人朝我倆招了招手。

「心語、心白,過來,讓媽媽看看。」

我倆恭敬地跪在床邊。

乾枯粗糙的掌心撫過髮絲,最終無力地落下。

她帶著笑走的。

葬禮……外公讓我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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