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重逢完整後續

2025-09-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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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我緩了緩,說:「你很想讓我跟他繼續?」

「當然了,這種樂子可難得。」

趙玉京哼笑著,突然頓了一下。

「施夷,別怪我話直,你跟他分手就是腦子壞了。」

「他兩年前急著回香港見老爺子最後一面,原本是打算讓你也一塊跟著攤牌見人的,結果你飯到嘴邊直接掀桌。」

「那會他年輕容易感情用事,現在你要是想跟他再續前緣……唉。」

「他們在港島做生意的都笑面虎,看著脾氣好,實際上死犟。」

「黎恪打小就是那種標杆子弟,你懂的吧?父母讓怎樣就怎樣。我媽整天念叨著讓我學學他,我說他媽的人家是長子,我只分錢不分產業,學那些有什麼用。」

「現在我跟著黎恪干,我媽還是對我挑眉瞪眼。他要是跟你成了,這事能給我當十年擋箭牌。」

最後一面?

我頓時一頭汗。

「他回去奔喪?」我語無倫次,「怎麼……」

早告訴我,我請假也會跟著去。

雖然沒有女朋友幫忙置辦喪禮的道理,至少可以陪他散幾天心。

這種事……

怎麼都不直說呢。

趙玉京含糊地錯開話題。

「行了,我開車了,見面再聊。」

電話被掛斷。

我找出通訊錄中黎恪的頭像。

換過手機,從前的聊天記錄已經看不見了。

聊天框一片空白。

對著嶄新的開始,我沒勇氣打下第一個字。

吃點東西吧。

歲數到了,什麼東西都要給食慾、性慾和困意讓道。

打開美團,膨脹神券。

首頁的馬華拉麵紅油鮮亮。

幾年前北京的那場寒風再度刮過腦海。

打開這扇門,26 歲的黎恪就站在我面前。

提著面,說:

吃點東西吧,我給你請假。

他獨自去見將亡的父親,是什麼感覺?

我弓著背,戰慄隨著深長的吐氣一起結束。

還好,去深市最近的航班還有票。

到機場一小時。

航程三個半小時。

沒定到頭等艙。

到達時後腰疼得扳不直。

如果咬下去,大概會得到一個「肉質緊實,口感酸苦」的評價。

看眼時間的功夫,通知欄又閃過許多評論通知。

東盛的公關穩如泰山。

秉持著不回應不否認的理念,對網絡輿論置之不理。

營銷部倒跳得很歡。

帶了話題 tag,開始宣傳旗下的時光系列情侶腕錶。

配文意味不明:

「靠時間忘記的人,會被時間找回。」

我將推文轉發給趙玉京。

「你讓人發的?我感覺普通運營不敢這樣吃領導的瓜。」

「不是我。???等等你 ip……」

他很快回,「姐們,黎恪這會兒不在啊,你來幹什麼?」

「想來就來了。」

那邊沉默半晌。

「得,」他說,「去 mo,他在那長包了套房,你先住著。」

我猶豫片刻,「算了吧,他的房間。」

又是一陣沉默。

「我剛告訴他你來了,他說可以住,行了嗎姐?」

我說,「謝謝。」

邁出航站樓,悶熱的晚風包裹身軀。

預報說有雷雨。

我打上車,將熱意隔絕在外。

在北京時我最討厭雷雨天。

住的小區老舊,颳風下雨都容易影響供電。

尤其在夏天。

供電線路一出問題,我就要肚子疼。

沒辦法,冰箱裡全是雪糕。

停電放不了,又熱。

只能一根一根摟雪糕。

跟黎恪面對面坐在窗台邊,吃得很命苦。

也有好處。

買的為數不多的可愛多,可以一次性吃完,吃到爽。

窗外的天走到藍調時刻,到處都暗下來。

暗了就靜了。

隔壁情侶的打鬥聲逐漸清晰。

隔音太差,很難不聽到妖精打架。

有點尷尬。

黎恪半蹲著收拾完垃圾,進浴室沖澡。

我坐在床上,卷著衣服下擺扇風。

一扭頭就看見圍著浴巾、腰上淌水的黎恪。

幾個對視。

不知是誰起的頭。

突然就親起來,滾作一團。

我連人帶雪糕一塊被抱進浴室,擱置在窄窄的洗手台上。

剛洗過澡的皮膚是冰涼的。

冰涼的臉貼過我的臉,到耳廓,到頸側。

再伏在胸口,被焐熱。

他圈著我的腰,收緊,再收緊。

挺腰深埋。

「浴室隔音比外面好。」

他咬著我肩頭,難忍氣喘。

我攀著他脖頸,「……什麼?」

他啞著嗓子,「可以叫出來。」

不可以。

太羞恥了。

他鐘愛擁抱著面對面。

我對此深惡痛絕。

因為每次對視我都想樂。

片里女主角是怎麼夾的嗓子?

我哼唧兩聲感覺自己像鴨子。

學著小圈玩 dirty talk,騷話沒說幾句,黎恪壓著的氣息一下子笑完了。

他一崩我也忍不住。

最後兩個人一邊笑一邊喘幾乎上不來氣。

繃著背弄得洗手台一片狼藉。

最後筋疲力盡潦草沖洗,在涼蓆上攤大餅。

不夠涼快。

他還非要抱著我。

捏捏手臂肉,捏捏腿肉。

我想黎恪是喜歡我的。

對於親密的事,他總是不知饜足。

許多次小摩擦,都被性莫名其妙地黏合解決。

在那間小小的,一室一衛的臥室里。

彼此的沐浴露氣味混在一起,皮肉貼在一起,就足夠填滿整顆心。

累啊困啊,都消融在抵死纏綿里了。

車子臨近目的地。

精緻的酒店大樓燈火煌煌。

禮賓殷勤地取下行李,領我回房。

套房遠眺城市天際線,空間寬敞到幾乎空曠。

我仔細想了又想。

住這種房子,心裡包含的東西可能就很多了。

從前逼仄空間裡的廉價沐浴露香,大概成了不值一提的污點。

4.

床太軟。

睡了一晚,腰痛沒有絲毫緩解,反而隱隱加重。

落地窗外烏雲隱隱。

從前在東盛做運營時,有很多視頻要做。

請來的藝人時間緊,沒空排練。

通常是我們自己先走走流程查漏補缺。

確保藝人來了能最快拍完。

這次那邊應該也準備了台本。

來都來了。

我聯繫趙玉京。

「需不需要我去配合你們走流程?」

「行,你現在來,聊完正好吃飯。」

他說,「然後在休息室喝杯茶,黎恪就到了。」

我怔愣。

「他不是周五才有空?」

「其他行程推了來見你唄。去去,自己跟他聯繫。你們情人再見,別拿我玩情趣。」

趙玉京沒好氣地道完再見,掛了電話。

竟然這麼快就要見面了。

朝東盛大樓去的路上,我並沒有多激動。

只是心口陡然快了兩拍。

可看見象徵集團的豹頭標時,我有點不敢下車。

安保替我拉開了車門。

不遠處的女孩張望著迎上來。

「施夷,施小姐?」

「我是。」

她點點頭,輕快地領我坐上接駁車。

「我是負責跟您對接的運營。」

「暫時只定下了福利宣傳的板塊,這個很簡單。」

「我們現在去公區轉轉,您可以錄點素材。視頻只需要反映出我司提供給員工的各項便利設施、高餐標的飲食茶點以及在建的員工宿舍就好,著重提一提薪資包含六險二金。」

「然後結合在北京分部的工作經歷寫一份軟文,儘量和您的……呃,感情經歷扯上邊。」

「風格可以隨性一點,主要突出集團員工福利近一年的巨大提升。」

東盛在香港上市。

但近年港陸合作密切,大灣區經濟勢頭很猛。

香港總部的權限大多移到了深市。

「不愧是小總部,待遇確實好。」

「之前都和其他分部一樣,黎總上任後集團福利都增加了,員工宿舍也是新批的。」

早知道就跟著黎恪來了。

我被自己的念頭逗樂,問。

「那另一個澄清視頻什麼時候出?」

她憋了會,悄悄開口。

「施小姐,麻煩問一下,是真的吧?」

我說,「如果我腦子沒壞的話,應該是真的。」

「那就對了,所以要看黎總的意思。」

她低聲調侃。

「我們也不知道澄清的方向和力度,不敢隨便做策劃。萬一話說重了就完蛋。」

我配合著笑笑,打開隨身的運動相機。

十幾分鐘,天色迅速暗下來。

陰雲密布,昏沉如薄暮。

「啊,要下雨了。」

運營皺著眉。

「給您安排了休息室,要不先吃午餐?下午再談。」

驚雷驟響,密鼓般由遠及近。

「不餓,謝謝。」

我心不在焉地應聲。

雷暴天氣,黎恪應該不會來了。

剛進大樓,大雨傾盆落下。

我提包站在大堂前。

一輛黑車滑入視線,趙玉京從車裡下來,恰與我對上視線。

「?你這是要走?」

他看了看錶。

「別急啊。他公務機已經上跑道了,問你吃什麼,現在定餐廳。」

我愕然指著雨幕,「嗯?」

又是幾聲雷炸響。

這種天能飛?

他挑眉點頭,「嗯。」

我剛放下的心再度提起來。

「不用定餐廳了。我沒什麼胃口,想躺會兒。」

「成。」

他隨手薅來個工作人員,引我去休息室。

我原本以為自己睡不著。

結果躺了沒半個小時就睡昏迷了。

再睜眼時雨還在下。

走廊傳來微弱的人聲,語氣不算和善。

我打開一線門,循聲望去。

那人背身而立,西服隱約有水跡。

左手撐在腰側,腕錶冷光粼粼。

「幾千萬的預算投入換來的 ROI 是負的?為什麼不在投入全部預算前做市場測試?合作公司債務風險那麼高,你的人竟然不知情?季度會議之前你最好能給公司一個解……」

仿佛察覺到注視,他警覺回首。

形狀方正的手機貼在耳邊,在他掌中輕巧精緻。

我扶著門,覺得無措。

不知是該大方招呼,還是避回房中,等他訓完人。

他微微吸了口氣。

將視線移開,話音平和了幾分。

「儘快給出補救措施,你的位子有很多人想要。」

不用想也知道,對面大概滿頭大汗地做了保證。

他將手機放回衣兜,抬起眼。

方才疾言厲色的樣子,有些陌生。

聽得出來是在訓斥某個高管。

一些事突然就想清了。

可能這才是真實的黎恪。

入職時相處時他對我包容,永遠情緒穩定。

因為我只是個基層打工的。

他來歷練幾年就走,完全沒必要把情緒花在小蝦米身上。

畢竟領導碰上門衛大爺也總是和顏悅色。

別人腦子都清醒。

只有我戀愛腦上頭,把社交禮儀當成了偏愛。

他由上而下掃過我。

從頭到腳。

我自認為已經完成了社會化,會看臉色。

去金店買首飾,你推我拉地談克減。

櫃姐表情一出,我就知道能不能成。

但我實在不擅長研讀那些和我沒有利益關係的人。

他的神情看不出情緒。

不知只是單純打量我的衣裝。

還是真的含著些舊人相見的怔忡。

我朝前走了幾步,猶疑伸手。

黎恪。

不對。

「黎總,好久不見。」

越近,他身形的壓迫感越發重。

他回握我全掌。

「嗯。」

大概是肌肉記憶作祟。

和從前親密時手掌相扣時一樣,他下意識捏了捏我的手骨。

我心跳驟然洶湧。

靠時間放下的人經不起再見面。

戰慄自心臟下行,在小腹生出隱約的痛感。

從小到大。

每逢緊張的時刻我都覺得肚子疼。

我惱恨軀體的本能。

那點痛一出,就是情緒在嘲笑我失態。

他收回手,妥帖地搭在西褲側兜邊。

「你在休息?」

我回神,應著,「嗯。下著雨,不方便去錄素材。您什麼時候到的?」

「剛上樓。」他說,「進去聊。」

我側身讓出路。

見他在茶桌邊坐下,突然有些後悔。

休息室不大,小套間。

床不遠處就是沙發茶桌。

此時沒打掃過的床榻有些凌亂。

被子和床單的褶皺,幾乎能看出休息的姿勢。

不應該在這裡的。

應該告訴他,要不我們去那頭的接待室談?

感覺也沒必要。

反正這一層都是他的個人理事區。

「坐。」

他熟稔地取出茶葉,過水搖香。

「最近在哪發展?」

我起身彎腰接茶,交換著手放下灼燙的杯盞。

「我從東盛離職後就沒找下家了,現在做做自媒體。」

他沒抬頭。

「不是很重視那份工作嗎?怎麼說辭就辭。」

我頓了頓,賠笑。

「那時候沒得選。後來帳號有起色,身體也受不了強度太高的工作,就離開了。」

他未接話頭,捻著茶杯。

雙腿交疊,仰靠在棕灰色沙發中。

沉默是權力,而現在處於高位的顯然不是我。

每秒都如坐針氈。

我輕輕挪了挪座。

「上午我跟運營聊過輿情,這次風波應該有不少同行在渾水摸魚造謠東盛,但整體關注度還是在我。要我看的話,這件事您乾脆就不要露面。」

他掀起眼皮,「怎麼講?」

「網友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越回應他們越扒,尤其您現在因為外貌熱度很高。」

我雙手交握,張開又收緊。

「東盛這邊姿態放高一點不要理會,到時候我發個道歉視頻承認自己是意淫。沒我當出頭鳥,造謠的就不敢出聲了。」

「從降熱度的角度說,很有道理。」

他哂笑。

「但你搞錯了,我是要承認有過戀情。」

我猝然抬頭。

背上驟然起了薄汗,又迅速被空調冷卻。

「是……什麼意思?」

我喉嚨發啞,鼓起勇氣直視他。

檯燈昏黃,映著他的側臉。

膚色泛著象牙的潤。

鼻骨挺拔,駝峰隱約,分出臉龐的明暗面。

黎恪並未看我。

橫折的眉壓著眼,不笑時顯得冷肅。

「我帶新人時不壓榨,調走後還能被懷念。」

「沒有去花天酒地,而是正常發展感情關係,和女朋友一起租房上下班。」

「最後分手我也仁至義盡,沒有半點錯處。」

「上任後又提升員工福利,說明資金鍊健康,發展信心強。」

「這種形象,你覺得好還是壞?」

「只要承認和你戀愛過,其餘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多虧了你,這麼正面的宣傳,股民熱情能提振不少。」

他聲音很平靜,有條不紊。

我怔了幾秒。

連忙低頭挪開眼,有點狼狽地應聲。

「是,是。」我笑著,「這個辦法好。」

他絕對是故意的。

我狀似隨意地捋捋頭髮。

飲盡溫茶,嘴裡發苦。

他冷不防問。

「你在想什麼?」

「啊,沒事。」

「我認為分手後再見面,應該更容易坦誠。」

我嘗試揣摩他話里的意思,無所得。

「真沒什麼。」

我慢慢吐出口氣。

「就是有點理解你當時生氣的點了。」

他視線緩緩落在我身上。

我躲閃著和他對視,半開玩笑。

「這樣一條一條講道理,還真的是挺傷人的哈。」

「你在怪我說話直白?」

我只好說沒有。

空調溫度太低,有點冷。

對面人烏木棕的西服上雨跡斑駁。

「你外套很濕。」我輕聲,「叫人拿去烘一下吧。」

「我跟你的關係,是能脫掉外衣閒談的嗎?」

怎麼這樣啊。

幾次三番堵我話頭。

我放棄主動找話題,悄悄按了按後腰。

他一瞥,「年紀輕輕,腰痛?」

「哦,腰肌勞損了。」

雨天久坐是最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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