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原來純六邊形戰士的姐姐、對誰都冷漠的祁舒星,面對喜歡的人也會臉紅。
那天玩遊戲,在眾人的起鬨之中,她和學校的清貧校草接吻了。
那個人曾經無數次同她比肩,在光榮榜上,他倆永遠在爭第一。
我覺得很新奇,故意繞到那個男生面前,慢悠悠地叫了他一聲「姐夫」。
祁舒星懊惱地瞪了我一眼。
我們的關係就此緩和。
實際上,我也不是很明白,之前我們的關係為什麼會???那麼僵。
大概與爸媽從小一直掛在嘴邊的「優績論」有關係吧,愛意有限,而血緣是威脅。
「我一直覺得,我要變優秀,你才不會和我搶。」
我瞪大了眼睛,罵她有病。
誰都不知道,公司在第二天會爆出財政危機,市值縮水,老祁在家裡急得團團轉,看到祁舒星,用他不甚聰明的腦瓜子想出一個昏招。
「舒星從小這麼優秀,一定會幫爸爸的忙的對不對?!」
他為祁舒星開闢的那間獎盃室、從小到大的光環,讓她成為了待價而沽的合格商品——他要祁舒星和本地的季家訂婚,來讓他的公司度過危機。
祁舒星和校草談戀愛的消息傳到他的耳朵里,那個男生被他送出了國,還許了人家一個錦繡前程。
然而飛機不幸墜毀,機上無人倖免。
祁舒星知曉一切,什麼都沒做。
乖乖地穿上禮服去參加飯局,乖乖地坐在祁國偉旁邊,聽他吹噓自己的女兒多麼多麼牛逼。
聯姻後,祁舒星放棄了 F 大的錄取通知,被送出國鍍金。
走之前,她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我,喃喃道:「我恨他。」
「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
她走後,老祁還沒開心幾天,便被匿名舉報。
兩封。
祁舒星沒有聽從季家的安排去 M 國報道,她轉機去了別的國家,就此失蹤。
聯姻作廢,混亂中,我爸媽想要去 M 國投奔親戚,東山再起。
他們飛往國外那天,我跑去爬山,手機關機。
從 M 國打來的電話罵得很難聽,我爸的咆哮震耳欲聾:「行啊,祁舒月,你有種,你們兩姐妹都有種!那你們餓死了也別來求老子!」
我開的公放,對面一水的都是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
後來,高考成績公布。
我背著書包,面不改色地走進人群,走到光榮榜下面,仰起頭。
只覺得眼睛生疼。
675 分。
班主任嘆著氣,「祁舒月,你確定要去學表演?你這成績,報 A 大都綽綽有餘。」
我堅定地點頭:「我確定。」
20
我還以為,祁國偉要麼被賣到緬北,要麼死在墨西哥了。
我給他開了門,他做賊似的進來,才摘下口罩,我這才發現他整了容,但失敗了。
那張臉的五官組合奇奇怪怪,皮膚松垮,卻依舊滿臉兇相。
打量了一圈裝潢,他才點點頭:「看來你還過得還算不錯。」
我冷笑道:「拜你所賜,差點嘎了。」
我可沒忘記,他作為失信人員潛逃國外,丟下一屁股債也就算了,房子車子全部充公,連條活路也沒給我留。
4.5 個億啊。
他怎麼敢的?
「你知道嗎,復讀那年,同學們都叫我『老賴的女兒』,還搞校園霸凌,時不時地就要被工作人員叫去問話,要不是我心智強大,早就撐不住了。」
我望著他,「說說吧,你為什麼回來?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
他是坐黑船回來的。
先到了 F 國,再到 T 國,最後回到華國。
當年去到 M 國後,帶過去的錢在賭場裡打了水漂,我媽也和別人跑了。
他是黑戶,只能住地下室。想要翻盤,騙了賭場裡一個黑老大的錢。
現在人家在暗網下了通緝令,要買他的命。
走投無路之際,他在網上看到他的二女兒還混得不錯。
他泣不成聲:「爸爸從出國那天開始,沒有哪天能睡個好覺……爸爸知道對不起你,但是你畢竟是我女兒,身上流著我的血,你能不能幫爸爸一次?」
「你姐姐靠不住,爸爸只能靠你了。」
他說著就要給我下跪。
我沒攔。
類似拉踩的話語,他不止一次在我和祁舒星面前說,像是養蠱一樣,讓我們互斗。
他欠我的,永遠都還不完,現在還想讓我幫他還債?
比起這些,我更好奇,他是怎麼能騙了人家黑老大的?
和之前一樣的龐氏騙局嗎?
還有,他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我想問,卻注意到他耳朵上的耳機,暗道不好。
耳機里傳來輕微的聲響,他的臉色一下子發青,哆哆嗦嗦地戴上帽子和口罩,甩下一句「別說你見過我」便匆匆離開。
不一會兒,幾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沖了進來。
「你們來晚了。」
我關上了手機的視頻通話,「他應該有同夥,還整容了,不知道攝像頭拍得清不清晰。」
祁國偉不愧是當慣了 M 國黑戶的人,反偵察能力也是一絕。
「放心,很清晰。」
那些人檢查過,發現我的房子裡並沒有留下什麼攝像頭,告訴我,保險起見,這地方暫時不能住了。
「你的視頻是很珍貴的線索,既然他回國了,有天網系統進行人臉比對,抓住他也是遲早的事情。」
我沉吟片刻,笑道:「我有一個想法,你們看看可不可行。」
21
祁國偉從那天開始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與此同時,《潮汐》順利開拍。
兩個月後的一天,我正在拍殺青戲,導演「咔」完,我才發現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在指著我竊竊私語。
我拿出手機一看。
【祁舒月老賴之女】的熱搜居高不下,已經爆了。
「老賴的女兒拍反腐劇?666。」
「Q 你要不要看看你選的什麼角色?」
甚至我從賀辭那兒拿資源的事情也被扒出來了。
「呵呵,又一個拜金女。」
「吃人血饅頭!祁舒月滾出娛樂圈!」
……
黎姐和助理護著我下車,一盆黑狗血就迎面潑了上來。
剎車聲刺耳,一輛黑色的轎車堪堪停在我身前,帶起一陣風。
「砰!」
車門被猛地砸上,一陣「噼里啪啦?ü?」的腳步聲遠去,黑粉逃竄。我被人抱在懷裡,下意識地劇烈掙扎。
男人抱著我的手緊了緊:「是我。」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我渾身一僵,緩緩抬頭。
一開始,看見的是他抿緊的唇。
後來,是熟悉的臉。
我眨了眨眼睛,眼前蓄起霧氣:「你來了。」
我把臉埋進他的胸膛,「你怎麼才來啊……我都兩個多月沒見到你了。」
宋啟辰是從 F 國趕回來的,風塵僕僕,眼睛裡都是血絲。他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手指還在發顫:「是,我來了,你別怕。」
「跟我回家。」
黎姐和助理已經呆住了,被小陳帶走安撫。
空曠的地下停車場,我只能聽見自己心臟還在狂跳的聲音。
我不敢想,如果剛剛那盆黑狗血是硫酸,那……
我埋得更深了一些。
嘶,好大。
對了,說到大……
我吸了吸鼻子,「嘿嘿嘿」地破涕為笑:「哥哥,你那裡大不大?」
宋啟辰:「?」
22
聽完我的解釋,宋啟辰抿唇不語。
這是一場戲。
一場引蛇出洞的戲。
我自知理虧,訥訥道:「我有分寸的,就是準備在殺青這天爆料……但我沒想到電話打過去,你已經在飛機上了。」
他那麼忙,是專門趕在殺青這天,從 F 國飛回來的。
甚至怕趕不上凌晨點,還改簽了航班。
將近二十個小時的航班剛剛落地,就看到了我的消息。
我渾身上下都是黑狗血,滴滴答答地滴在木質地板上,看著有些狼狽。
他盯著我半晌,嘆了口氣,「先去洗澡。」
「哦。」
我拉開浴室門,宋啟辰跟著走了進來。
足夠容納兩個人的浴缸開始自動放水,六個水龍頭一起,不一會兒就放滿了。
我僵硬地回過頭:「……我要洗澡。」
意思是,你出去。
豈料宋啟辰反手將浴室門鎖住,眼眸一片漆黑。
他的喉結滾了一下:「祁舒月,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我輕易不生氣?」
我早就發現了,宋啟辰的情緒十分穩定,除了被我撩撥時。
「可我要是生氣的話,會很難哄。」
我暗道不好,態度比先前更加端正:「我真的錯了,我下次要是再做這種事,一定提前告訴你!一個周!不,一個月!」
「認錯態度良好,但是,不對。」
他的語氣涼颼颼的,「還是得罰。」
宋啟辰有健身的習慣,輕而易舉地把我單手抱住,修長靈活的手指解開我的紐扣,「不可能有『下次』了。」
不要在這種問題上咬文嚼字啊!
我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沒有下次了!我自己可以洗……喂這件不能脫!」
「別客氣,遲早要習慣的。」宋啟辰摘下眼鏡,隨手放在一邊,「我親自伺候你,洗澡。」
「洗澡」這兩個字咬得極重,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樣。
下一秒,水花飛濺。
胸肌、腹肌、二加六……不,二加八,再往下是……
我的鼻子湧上熱意,捂著眼睛不敢看,卻被他握住一隻手,強硬地往下探去:「你不是好奇大不大嗎?」
「自己親自驗證一下,不就知道了。」
「……」
23
嗯。
大。
24
兩天後,東躲西藏的祁國偉被熱心市民舉報。
官方下場替我作證,網上的輿論風向也轉變了。
還有不同階段的同學出來證明,我雖然是祁家的孩子,吃穿住行卻比普通小孩差很多,「人血饅頭」不攻自破。
黎姐問我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
祁國偉是在逃人員,他的身份對我來說是個定時炸彈。我雖然早就和他沒有關係,但隱形的臍帶卻始終將我和他連在一起。
甩不掉、剪不斷的。
既然如此,不如由我把事情捅破。
所以我才會選擇在《潮汐》的殺青日把他的照片 PO 到網上。
事情鬧得全民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他整容後的樣子,想再躲,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況且我也有我的考量。
《潮汐》的女主角章柏,命運軌跡剛好與此事重合,哪怕眾叛親離,還被網暴,也要堅持理想,親手將自己的父親送進監獄。
我正是由此獲得的靈感。
官方邀請我參加發布會,《潮汐》未播先火,我的代言拿到手軟,順利躋身一線。
先前拍的很多劇也火了,圈了一波演技粉。
迫不及待同我解約的品牌方或者取消合作的劇組懊悔不迭,黎姐揚眉吐氣了一番。
「是該這樣,好歹你也是一線。往後一些不三不四的、有損身價的通告,就不要接了……誒你在哪裡啊?」
「監獄。」
祁國偉被找到時,在他以前經手的爛尾樓里呼呼大睡,警方從牆體里找到了數額巨大的現金,是當年來不及轉移的。
他的同夥也被抓獲了,聽說原本是計劃將資產轉移到 T 國,至於債,當然是我這個做女兒的還。
我覺得好笑。
他也不想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怎麼可能還會輕易被他三言兩語就 PUA 到?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他在原地踏步罷了。
祁國偉貪污數額巨大,造成的後果極其嚴重,依法被判了刑。
隔著一道防彈玻璃,我坐在祁國偉對面沖他微笑:「現在,你再也不用擔心暗網的懸賞,可以睡個好覺了。」
「對了,沒事的時候學學馬原,否則都不知道事物的發展是螺旋式上升或者波浪式前進。」
可是他一直在咆哮。
嘖,真讓他睡個好覺他又不高興。
我走出監獄,抬頭一看,驕陽讓陰影無處遁形。
看見車子旁邊站著的人,我笑著朝她走了過去。
「姐……不,Q,好久不見。」
我知道《潮汐》為什麼指定我演女主角了。
因為她寫的,是我們的故事和結局。
25
我和宋啟辰在七夕節曬出了結婚證。
他正在著手將 F 國的產業轉到國內,我們總是聚少離多,我工作也忙,時常兩個多月才能見幾天。
七夕節早上我摟著他的脖子醒來,剛想睜開眼睛,眼皮上輕輕覆蓋了一隻乾燥的手。
「陽光刺眼。」
我耐心地等待著眼睛適應陽光,頓了頓,超絕不經意道:「我覺得今天天氣不錯,要不咱們把證領了?」
我就是突然,想嫁給他。
他的手掌心微微一顫,半晌,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在我的肩頭。
「別動。」
手指被套入了一顆戒指。
我好奇地伸出手欣賞那顆碩大的鑽石,發現戒圈大小剛剛好,「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我好像並沒有和他說過自己的尺碼。
「就是,你第一次去江景花園的那晚……」
那晚,在我睡著之後,男人睜開了眼睛。
握著我的手,親手記下了我的尺碼,然後找 F 國最有名的工匠,定製了這枚戒指。
而這顆粉鑽出現的時間更早。
是我們初識那年,聽說非洲的礦里出了一顆罕見的巨大粉鑽,宋啟辰親自飛過去拍下的。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業和追求,所以,我不會在你事業的關鍵期和你提結婚的事情。但是,我始終會站在你的身後,等待著那一天。」
他握著我的手,單膝下跪,聲音甚至有些發抖:「現在我想問:祁舒月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吻上他的嘴唇:「我願意。」
「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無論順境逆境,不離不棄。」
「我願意嫁給你,宋啟辰先生。」
26
七夕節也是大傢伙兒吃瓜的日子。
有些人結了,有些人離了,有些人官宣了,有些人承認自己有娃了……熱搜一個接一個的熱鬧。
賀家小少爺在相親宴上逃走的消息不脛而走。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不承認分手!】
【別和我分手……我真的會受不了的。】
甚至連趙女士都親自打來了電話,語氣無奈:「如果不是阿辭為了你居然鬧絕食,我是不可能來找你的。」
額,我謝謝你?
她嘆了口氣,「其實我挺中意你的,從第一次見面就是。你和阿辭見一面,幫我勸勸他,下一屆金獅獎,我可以去幫你和評委打個招呼。」
我差點沒笑出來。
我有黎姐的內部消息,今年的金百合獎最佳女主,我被提名了。
區區金獅獎,含金量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我開著外放,宋啟辰坐在我旁邊,語氣極度不爽:「我是她老公。」
趙女士頓了頓便掛斷了電話。
然而不久之後,趁著宋啟辰出差,賀辭親自跑到我這兒了。
大熱天捂得嚴嚴實實,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鼻子有臉。
「舒月……」他一見我就紅了眼,跪在我家門口:「我錯了。」
我笑了笑:「失去的記憶已經找回來了?哪個專家這麼厲害,回頭讓我也見見唄。」
我這兒怎麼誰都能找到?我的信息泄露了?
我心想,要不婚禮之前就搬到宋啟辰那兒住算了。
賀辭瘦了很多。
他逃了相親想來見我,趙女士嫌他丟人,把他關在家裡,他就絕食抗議。
賀辭紅著眼尾脫下衣服,露出深 V 襯衫,銀鏈套在白皙的胸前,兩抹殷紅在輕薄的襯衫下若隱若現。
「我想明白了,我非你不可……如果你願意,就算是沒名沒分,我也可以。」
「你看看我,我比他年輕,比他會玩。」
銀鏈下方的皮膚已經有了一道淺粉的痕跡。
這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增強夫妻感情的思路。
畢竟我一直想要拿回主動權。
只是。
我為難道:「你和宋啟辰的身材差距太大,像你這種的他一拳打八個。」
所以別再說什麼「沒名沒分也要跟著」的話了,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身後的大門被人拉開,宋昭從我身後走出:「小嬸嬸,吃飯了……嗯?賀少?」
宋昭歪了歪腦袋,「你咋不請自來呢?」
雖然是一臉傻白甜的樣子,可眼神卻滿滿的惡趣味。
賀辭的臉色瞬間慘白,呆滯地跪在地上:「你……姓宋?」
「你還叫她『小嬸嬸』?!」
宋昭:「嗯?我不姓宋我姓賀?那你喊我一聲『爹』。」
屋子裡,宋昭的女朋友憋不住笑了出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賀辭就照著他的臉,一拳打了過去,卻被不知從哪出現的保鏢按倒在地。
宋昭誇張地拍了拍胸口:「嚇我一跳。」
「舒月,宋啟辰是個騙子!」賀辭紅著眼睛,歇斯底里:「他讓宋昭給我下套,那輛讓我們分手的跑車就是他的手筆!」
「誒誒誒別推卸責任嗷,那輛跑車我小叔花了八千萬呢,你明明很喜歡。」
宋昭蹲在他面前:「孩子大了你來奶了,車撞樹上你知道拐了,股票漲起來你知道買了, 犯錯誤判刑了你知道悔改了,大鼻涕流到嘴裡你想起來甩了。」
我怎麼沒發現他這人長得乖乖的,嘴卻這麼毒?還是個諧星?
「幸好我留了個心眼, 預防有人來挖牆腳,才帶著我女朋友來找我小嬸嬸玩。」宋昭笑了笑:「人心經不起測試,感情也不能被拿來當賭注,你自己既要又要,怪誰?」
他揚起聲問他女朋友:「愛情保安妙妙, 你說是吧?」
妙妙吃著薯片翻了個白眼, 脆聲道:「活該。」
我不想再糾纏, 關上門:「我們吃飯吧, 不管無關的人了。」
頓了頓,我對他說:「見你只是想告訴你, 以後別再騷擾我, 更別出現在我面前……賀少的女伴那麼多, 不一定非在我一棵樹上弔死。」
「不是這樣的……我愛你, 我不髒的, 舒月……」
門合上, 他咬著牙閉上眼睛,落下一滴淚來,「不該是這樣的……你應該是要嫁給我的啊……」
我給趙女士發了消息, 門外不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
送走兩個小朋友,半夜我正躺在床上刷手機,賀辭給我發來好多照片。
他在浴缸里,裸露的皮膚搓得通紅。
他好像瘋魔了。
27
【賀少夜會祁舒月】的詞條, 我是中午才看到的。
照片拍到了賀辭進我家樓道。
熱搜悄悄爬了上去, 又被人悄悄撤了下來, 沒有濺起一點水花。
那時我在江景花園的房子裡等出差歸來的宋啟辰。
一等就等出大問題。
「夜、會?」
收到「告密」連夜趕回的宋啟辰解開領帶, 「怎麼?年輕人的滋味比我好?」
我一邊後退一邊乾笑:「宋昭沒和你說清楚嗎?不是夜會, 誤會。」
他喝醋了嗎?醋性這麼大!
「我知道, 但我沒辦法不在意。」
他的聲音很輕, 趁我一個不留神,用領帶綁住我的兩隻手。
宋啟辰單手抱起我進浴室,手指還不老實地在我身上點火:「我聽說, 男人一旦過了二十五歲,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舒月,你幫我試試?」
他果然還是在意年齡!
我在他肩上掙扎著:「你三十,我二十七, 我們絕配!……我不想洗澡, 你上次折騰那麼久, 我差點感冒!」
可憐巴巴的央求並沒有用。
「沒關係,新換的這套設備會維持最舒服的水溫, 咱們可以慢慢洗。」
我:「……」
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
大。
……
折騰到一絲力氣也無,我累得睜不開眼睛, 縮在他懷裡,陪他睡回籠覺。
誰說的男人三十就走下坡路?!簡直就是誤人子弟!
宋啟辰擁住我,額頭落下一吻,像雪那樣輕。
「我愛你。」
我睜開眼睛, 從他帶著笑意的黑眸里,看到我自己。
「我也愛你。」
我不僅對你一見鍾情,我還對你蓄謀已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