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海棠花完整後續

2025-09-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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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兩個少爺都很討厭我這個養妹。

他們一個在高中時剪壞了我所有漂亮的小裙⼦。

⼀個在每次拍完全家福後,都偷偷剪下照⽚上屬於我的部分。

我一直以為他們就是這樣的。

直到那個保姆的⼥兒出現。

許雲深總是對她笑,還允許她隨意進出他的房間。

而許鱗舟會給她買各種各樣的⾐服和珠寶。

我這才知道,⾃己在這個家到底有多不受歡迎。

所以當許夫人要我出去聯姻的時候。

我毫不猶豫就邁上了那輛來接我的邁巴赫。

當晚,整個許家鬧翻了天。

1

程家的大少爺程嶼是個病秧子。

程家實在沒辦法,將希望寄托在玄學上。

算了八字,我正好合適。

許夫人看我⼀直低著頭,還以為我不願意,端起長輩架子:

「許家養了你這麼些年,不可能⽩養,就算你不願意也得忍著,知道嗎?」

我連忙回:「不是的,阿姨,其實我挺願意的。」

反正我在這個家也不受歡迎。

許雲深和許鱗⾈都巴不得我快點滾呢。

特別是許鱗⾈。

要是誤會我賴著不願意⾛,指不定會怎麼折磨我。

見許夫⼈神色溫和下來,我鼓起勇氣,替自己爭取:

「我現在才大二,上個學期爭取到了去伯倫大學的交換生,我可不可以完成學業後再回來結婚呀?」

去伯倫大學的機會很珍貴。

有機會見到我高中聊了三年的筆友,也是伯倫大學美術系最年輕的教授「島嶼」。

一個班只有一個名額。

我努力了兩年才好不容易拿到的。

一點都不想放棄。

對上我害怕又期待的眼睛。

許夫人優雅地放下茶杯:

「收拾行李吧,程家今晚會派人來接你。」

顯而易見的拒絕。

我垂眸。

乖乖地應下:「好的。」

2

許鱗舟抱著頭盔闖進來的時候,我剛剛收拾好行李。

他粗暴地將我扯出來。

「讓你陪薇薇去看賽車,你就躲在這?」

「為什麼不去?一個人上山又回來,你知道她多害怕嗎?」

對上我偷偷哭過泛紅的眼。

許鱗舟愣了一瞬。

鬆開我,冷笑:

「怎麼,又想裝肚子疼騙我?」

許鱗舟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有賽車比賽。

他總是拿冠軍。

所以每年都會讓柳薇薇去看。

而山路太遠。

怕柳薇薇害怕,許鱗舟每次都會命令我跟著。

我去年痛經沒去。

許鱗舟發了好大的火。

回來看到我慘白的臉,才急匆匆去給我買止痛藥。

可之後連著好幾天。

我房間的熱水莫名其妙停了,只能用冷水洗漱。

我後來才知道,是柳薇薇故意說我的肚子疼都是裝的。

因為他們之前從來就沒見我疼過。

許鱗舟信了,以為我騙他,氣急敗壞地命人把我房裡的熱水管全弄壞。

最後是我忍著肚子疼,對著專業書,半夜起來偷偷修好的。

許夫人叮囑過。

聯姻的事不能讓兩個哥哥知道。

在許鱗舟冷冷的注視下。

我忍著氣,爬過去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馬上要考試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沒弄明白,才沒陪柳薇薇去的。哥哥,你別生氣。」

「我下次,下次一定不會再失約了。」

可許鱗舟這次卻沒有因為我的示弱而收斂戾氣。

反而周身氣壓越來越低。

我嗅到危險的氣息。

顫了顫睫毛,低頭收拾床上散落的書:

「要是二哥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去圖書館學習啦。」

最後一本雅思還沒放進去。

粉色的書包猛地被搶走。

拉鏈沒拉好,書本散落一地。

而我被反剪雙手,按到了床上。

許鱗舟一手拿著那本雅思,一手用力捏了捏我的後脖頸。

湊近我耳畔,譏諷地笑:

「許棠,你不會還做著要跑去英國的夢吧?」

「去英國當交換生的名額,早就被大哥內定給薇薇了,你不知道?」

「這本來就是你欠薇薇的。」

「既然當初非要來做妹妹,就該一輩子待在許家直到死,不是嗎?」

3

直到許鱗舟摔門而出,我還呆呆地趴在床上。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許鱗舟不喜歡我。

甚至是恨我。

巴不得看我一輩子爛在泥里,不得翻身才好。

畢竟從一開始。

他想要的妹妹就不是我。

他喜歡保姆家裡陪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柳薇薇。

可後來,柳薇薇爸爸為許父擋槍去世,柳母不願意留在傷心地,帶著柳薇薇離開了許家。

許家又需要一個能裝點門面的女孩。

許雲深才從福利院帶回了我。

許鱗舟一直不太喜歡我。

他不是嫌我白得像死人,就是抱怨我太瘦,臉又小又尖,看著硌眼。

反正哪哪都不順眼。

於是動不動就扯我的頭髮。

逼我去看他打球、賽車,讓我給他送水。

可我在球場收到情書。

他又紅著眼,把我扯回家鎖進房裡,罵我下賤:

「連哥哥的兄弟都勾引,許棠你還能再浪點嗎?」

那天晚上,他剪壞了我所有的小裙子。

讓我以後只許穿灰撲撲的校服。

也是那天,柳薇薇重新回到許家。

她一來就看上了我住的房間。

跟許鱗舟撒嬌:

「我想住得離鱗舟哥哥近一點嘛,保姆房太黑了,還有老鼠,我不要住!」

許鱗舟懶洋洋地躺著,任由她親昵地抱住他的手臂。

故作不經意地掀眸。

見到我手指糾結,緊張地看著他的模樣。

攬住柳薇薇的腰,勾了勾唇:

「好,你搬到哥哥隔壁,讓許棠去外面的保姆房住。」

可是我也很怕老鼠。

那時許父許母全球旅行,不在家。

家裡的事大哥做主。

我想跟許雲深求情。

他那時正因為被安排聯姻而鬧心,喝多了酒。

向來一絲不苟的西裝變得很凌亂。

眯著微醺的眼,把我抱到腿上。

大手不斷摩挲我尖尖的下巴。

「許棠,別這麼矯情。」

「那地方薇薇住了五年,你住怎麼就不行了?」

「如果不是當年薇薇有事離開,你現在還在福利院呢。」

「還想在許家待下去,就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這番話如同一碗冰水灌進喉嚨。

我垂下眼。

明明別墅還有其他房間。

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但țüₙ我突然明白了。

這裡根本沒有人想解決問題。

只是柳薇薇想看我受苦而已。

而在許鱗舟和許雲深眼裡。

既然我占了許家女兒的位置。

天生就是要給柳薇薇還債的。

4

我麻木地把衣服一件件從行李中重新拿了出來。

黑暗中。

手機螢幕突兀地亮了起來。

我本來沒心思理會的。

但偶然瞥到了螢幕上顯示好友申請的頭像。

死氣沉沉的雨林里,幾隻冰藍色的蝴蝶從腐朽的樹幹中破木而出。

這是「島嶼」的成名作。

他憑藉這幅畫ƭū́₈在伯倫一戰成名。

那幾隻蝴蝶,還是在我的建議下添上去的。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拿起手機同意了好友申請。

看清暱稱那欄「程嶼」兩個字時,我手指沒忍住輕顫兩下。

許夫人要我嫁的那個程家大少爺,也叫這個名字。

我沒有見過他。

只知道這個人在藝術上有些天賦,卻是個藥罐子。

很不好相處。

他現在來加我能有什麼事?

見對面遲遲沒發來消息,我胡思亂想著,不免心慌意亂。

乾脆主動開口。

【程先生,您加我,是有什麼事嗎?】

程嶼隔了一會才回應。

【今天公司有事,我可能會晚點才來接你,多等一會好嗎?】

【好的。】

他語氣稱得上柔和。

我正打算收起手機,消息提示音再次響起。

【聽許夫人說,你有去伯倫大學美術系進修的打算?】

【我剛好在伯倫有工作,可以帶你一起去,有心儀的老師嗎?我可以幫你安排一下。】

我一顆心突突跳著,還以為自己花了眼,反覆確認了好幾遍信息,才抖著手回:

【我很喜歡島嶼老師,也可以嗎?】

對面突然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我還以為自己提的要求太過分了,焦慮地屏氣凝神。

直到對面發來一個【好】,才重新找回呼吸。

手機掉在床上。

激動得險些跳起來。

5

程嶼今晚就會來接我。

我整理好要帶走的東西後,乾脆扯下床單被罩。

打算直接扔進洗衣房。

拉開門,許雲深正站在門外。

見到我,波瀾不驚地將弓起的手指插回西裝口袋。

我不慌不忙地關上門,擋住房間中央的藍色行李箱。

才乖巧地喚他:「大哥。」

「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許雲深垂眸看著我發頂的旋。

視線划過我脖頸上的紅痕,喉結滾了滾:「許鱗舟告訴你交換生的事了?」

我點頭,脊背緊貼著牆壁。

抿緊唇沒說話。

見我警惕戒備的樣子,許雲深眸底暗色翻湧,收回了想來拉我的手。

再開口。

嗓音沙啞,帶著股難言的艱澀:

「你想去英國的話,過段時間我去英國出差,可以帶上你,到時候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和我在一起。」

「如果當交換生,要住寄宿家庭,各方面條件我都沒辦法掌握。」

他倚著牆,嘆了口氣,「放你自己一個人,哥哥怎麼能放心?」

我心一動,仰臉看他:「我可以上伯倫大學嗎?」

雖然說程嶼給了我承諾。

但畢竟是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

即使我跟許雲深關係並不好。

但十多年的相處,我肯定還是更願意跟他待在一起的。

察覺到我周身氣息變得柔和。

許雲深緊繃的臉舒展了些。

他俯身湊近。

站在二樓的長廊里。

黑沉的眸中仿佛只有我:

「去伯明罕好嗎?離哥哥的公司比較近。」

我重新低下腦袋,輕聲說:「都可以。」

果然又是這樣。

無所謂了。

反正,今晚程嶼就會來把我接走。

他們想安排我做什麼。

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6

其實我從小就很怕許雲深。

他明明只比我大三歲,卻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

十歲那年,在福利院,許雲深一眼就看中拿著兔子娃娃的我。

離開之前,院長伯伯拉住我的手叮囑:

「領養你的人家最注重臉面,肯定是看中你長得漂亮,能撐得住場面,才選擇收養你的。」

「你不能任性,要好好學禮儀,變得端莊得體,他們認為你有用,才不會丟掉你知道嗎?」

我那時還小,抓著娃娃,懵懵懂懂地點了頭。

到許家之後,乖乖喊哥哥,聽許家所有人的話。

連軸轉地學許母給我報的禮儀、鋼琴、舞蹈、小提琴等等的課。

可許雲深還是很不喜歡我。

他對我越來越疏遠,我稍微一靠近就皺眉。

高一那年。

我悄悄看到他把全家福上所有屬於我的部分都剪了下來。

然後全部收進自己房間。

我知道他房間裡有一台碎紙機。

柳薇薇回來後整理他的房間。

拿出來的垃圾里給我展示過那些碎片。

「這是你的照片呀,對不起哦,我不知道雲深哥哥原來這麼討厭你。還以為是他哪個仇人的照片,想要向你請教呢~」

她長著一張娃娃臉,一雙杏眼明媚極了。

就連挑釁別人的時候也笑得很甜。

所以當許雲深正好在這個時候趕回來。

柳薇薇故意說這是我跑去他房間拿出來的時候。

他一點都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

短暫的慌亂過後,磅礴的怒意在眼中升起。

他死死盯著我,一字一句咬著後槽牙蹦出來:

「滾出許家,別讓我再見到你。」

那是個大雪天。

我只穿著單薄的睡衣,在別墅外凍得渾身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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