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為十八線糊咖與影帝在小漁村錄綜藝,卻被漁民當作海神的新娘送上祭台。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節目效果。
只有我知道,他們真的要拿我祭海。
可是,他們低估了事態的嚴重性。
因為,我其實不是十八線糊咔。
我是代替糊咖姐姐逐夢演藝圈的玉泉觀下一任觀主——風靈。
1
「來看鏡頭!」
那一頭的導演,讓我們對著鏡頭同觀眾打招呼,「好嘞,片頭錄製結束。」
幾人站在沙灘上,被海風吹得瑟瑟發抖。
環顧四周,錄製場地處於一座不知名的小漁村。
沒有太多現代化設施,目之所及皆透著古樸。
漁村房屋大多以木頭搭建,木屋的延伸部分搭在海里。
「嗐~導演,你怎麼挑了這麼個地方。」
檀韶光不理解,詢問導演。
他有怨氣也很正常,他除了是「尚」男團的主唱及隊長外,還有另一個身份:檀首富的孫子。
「我們家在海南有好幾家星級度假村,你早說,我給你安排呀。」
導演神秘一笑:
「你們不知道,這個漁村,還保留著古老的『祭海』傳統。你在其他度假村,可拍不到這麼有趣的儀式現場。
「這裡的人們,會在每年三月三日到海邊祭拜神明,祈求海上之神保佑漁民平安出海、豐收歸來。
「正是這個漁村的村長,邀請了我們節目組參加他們的祭海儀式。
「明天,就是三月三日。」
2
我叫風靈,玉泉觀下一任觀主。
繼任觀主前沐浴、齋戒、開光,師傅說讓我下山放個大假。
沒想到我的雙胞胎姐姐風紀腳踝骨裂,恢復期至少一個月。
她欠下一屁股通告,不去將賠付巨額違約金。
我硬著頭皮替她上了一個綜藝,結果陰差陽錯被網友當成了娛樂圈錦鯉。
不過這個稱號,我個人是不介意的。
畢竟我是一個開過光的「真」錦鯉。
此時我與一起錄製綜藝的幾位嘉賓,剛錄製完片頭,正在中場休息。
我們的綜藝本是直播綜藝,結果這個漁村信號覆蓋太差,導演組臨時改為錄播。
一行人正在等待新嘉賓的到來。
不一會,導演組看向遠處,不停地揮手:「你終於來啦~」
遠處走來一個穿著純白裙裝的身影,看樣子是個小姐姐。
「跟你們介紹,這是新嘉賓:虞英小姐姐哦~」
旁邊的新晉小花陸芊芊聞言問道:
「是音樂家虞英嗎?
「才二十五歲就以水上樂器演奏聞名中外,獲得演奏家稱號的虞英?」
導演眼神閃過一絲小驕傲:
「就是她!沒想到吧~」
謝影帝在一旁接話:
「傳言虞英的故鄉就是海南的某個小漁村,不會就是此處吧。」
導演哈哈一笑:「不愧是你,聰明!」
此時虞英已經走到了錄製現場。
她見到導演的第一句話居然是:
「不要參加明天的祭海典禮。」
她伸手指向陸芊芊:
「特別是你,今晚一定要待在房間裡,千萬不要出來!」
3
不過很快,村長帶著村民們熱情地接待了節目組,大家也並未將虞英突然說出口的話放在心上。
令人詫異的是,村長居然喊虞英「聖女」,村民也對虞英十分恭敬。
後來我們在閒聊中得知,這個村子叫作月見村。
村子裡的聖女往往擁有與海神溝通的能力。
導演十分好奇地問虞英:
「是真的嗎?」
虞英淡淡地笑笑:
「傳言是這樣的啦,不過我,好像從沒有發現自己有這種能力呢。我媽媽是上一任聖女,所以我才繼承了這個稱號。」
用過晚餐,村子一片靜謐。遠處有一個大宅子燈火通明,在一片漆黑的屋舍中顯得格外獨特。
村長送我們到住處,隨著眾人的目光也看向那片光亮,向我們解釋道:
「那是我們村的祠堂,明天祭海儀式,祠堂要有人徹夜值守,給海神上香火。」
夜裡,等眾人入睡,我將門推開一條小縫,準備溜出去看看。
一隻手,擋在了我的房門上。我抬頭看過去,是謝影帝。
他另一隻手裡還拿著一把短小的桃木劍。
「謝嘉木!大半夜不睡覺,堵我門口乾什麼?」
「顧惜這次綜藝錄製有事來不了,讓我幫忙看著你,不要闖禍。」
「那我大師兄也沒讓你半夜堵我的門吧。」
沒辦法,我的錦衣夜行之旅,多了一個碩大的拖油瓶。
我們向著祠堂行進,這村子處處透著古怪。
夜裡家家戶戶都不開燈的。
遠處,一個白色的身影也在朝著祠堂的方向走去。
我與謝嘉木對視一眼:「虞英?」
她出來做什麼?
突然,我們途經的一戶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探出一個小男孩的腦袋:「哥哥姐姐,不要去!」
我停下腳步看過去。
男孩虎頭虎腦的,眼神卻無比地堅定。
他伸手拉住我的褲腿,拽得緊緊的,大有我繼續走,他就不鬆開的架勢。
我無奈叉腰:
「小弟弟,為什麼不讓我們去呀?」
小男孩指了指門內的裡屋:
「五年前,我姐姐就是祭海前夜出了門。回來後,就痴傻了!」
4
我們在虎子家的院子裡坐定。
原來虎子的父母在一次出海後就再也沒回來,他與姐姐相依為命。
五年前,他姐姐被選為海神的新娘。
在村裡,被選為海神新娘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參加完儀式後會被請入祠堂享受供奉,家裡人從此也將得到村子的厚待。
至少,之前的新娘都是如此。
直到他姐姐,在新婚前夜偷溜出門,想看看祠堂里到底有什麼。
第二天凌晨,他姐姐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從此變得痴傻。
那一年,海神迎親儀式也未能完成,村子裡的老人傳言海神發了好大的怒火。
所以今年,村子的儀式辦得格外謹慎。
我看向那間漆黑的房間,問虎子:
「能讓我看看你姐姐嗎?」
虎子點頭,帶我們輕手輕腳走過去,又輕輕推開房門。
借著月色,我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女子在門被打開的時候,還轉頭面無表情地看了我們一眼。
我們向虎子道謝告別,最終還是放棄了去祠堂的想法。
等回到了我的房間門口,謝嘉木問道:
「那女子有何不妥?」
我沉吟片刻回答:
「她肩頭的三盞魂火,熄了一盞。」
謝影帝不解,我繼續解釋:
「人有三魂七魄,魂為陽,魄為陰。
「三魂為天魂、地魂、人魂,分別在人肩頭有三盞魂燈。
「這也是為什麼,老人們常說,走夜路,如果有人拍肩膀,千萬不要回頭。因為一回頭魂燈中的魂火受驚熄滅,失了三魂人就會變得痴傻。
「虎子姐姐,丟失了三魂中的人魂,這個村子,不對勁……」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符紙,拿出一把小剪刀,剪出幾個小紙人。
不一會兒紙人們就從門縫中,排隊滑了出去。
我對謝嘉木擺擺手:
「等消息吧,讓它們先去探探路。」
我們各自回房,帶著疑惑入睡。
未曾想,第二天一早我卻被導演組焦急地叫醒。
住在我隔壁房間的陸芊芊,失蹤了……
5
我推開房門,外面一片亂糟糟。
虞英正在數落導演組:「是不是沒聽我的話,讓她晚上偷溜出去了?」
導演正在翻看每個房間外的攝像機錄影帶:
「藝人的個人行為,我們也管不住啊……
「哎?風紀,你昨天?」
鏡頭中,正放到謝影帝一把將我抵在門縫裡的場景。
「談戀愛還是要注意影響,咱們幸虧是改錄播了,這要是直播,又是一次播出事故……」
我心想:什麼播出事故哦,要是直播你的流量又要飛起了。
擼起袖子,正要跟導演理論呢,謝嘉木把我撥到身後:「導演,還是先看看陸芊芊去哪裡了吧?」
鏡頭裡,陸芊芊偷偷打開房門,向著整個漁村唯一有亮光的祠堂走去……
虞英著急了:「她去了祠堂?」
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個翠綠色植物藤蔓形狀的手鐲。
在她著急得揮舞著手臂的時候,手鐲在日光下也泛出了絲絲流光。
我按住她的手:「不著急,咱們一會去看看。」
正在這時,村長手裡捧著什麼東西走過來,將東西遞給導演。
導演接過後,發現是一張紙條,打開來眾人一看:
【導演,我今天要客串一把海神的新娘,就不跟你們一起用早餐啦~】
隨著村長指示的方向,眾人看向遠處的祭台。
很多人正在祭台上忙碌著,正中是一座寬敞的轎輦,風吹起大紅的紗質轎簾,裡面坐著一個紅嫁衣打扮的女子。
她轉過頭,眼神空洞地看向這邊。
那人,正是陸芊芊!
6
村長招呼著現場所有人用餐:
「給各位貴客準備了早餐,用過早餐咱們就要開始祭海典禮了。
「非常感謝陸芊芊女士願意參與祭典的迎親環節,希望這一次祭典過後,我們月見村接下來可以風調雨順、萬事呈祥。」
他的話是說給所有人的,但是眼睛卻總是向我的方向瞟著。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看見,謝嘉木反正是看見了,而且還挺有意見的。
他偷偷靠近我一點,用不滿的聲音小聲說道:
「你不覺得這個村長有問題嗎?陸芊芊為什麼有手機不發消息,要給導演傳紙條?」
我看向眼前的早餐,清粥小菜配饅頭,很是清淡爽口的樣子。裡面有一碟用黃色花朵製作的小菜格外醒目。
村民們介紹說,這是漁村的特色,是用月見花製作的爽口配菜。
攝製組眾人聽聞都紛紛嘗試,我壓了壓謝影帝的手,偷偷對他說:
「黃色的菜,不要吃。」
不一會,用餐完畢。
導演吩咐下去要準備開始錄製儀式了,在大家起身前,村長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個海螺形狀的物體。
他用嘴靠近那一枚「海螺」,吹出了幾短几長的聲響。
現場眾人聽到後,突然目光都變得呆滯了。
我拉著謝影帝,也開始模仿眾人的神情。
不一會,所有人均看起來像被控制了一樣,站起身來,被控制著向祠堂的方向行進。
我們跟在隊伍末尾,與隊伍行進的速度與頻率保持一致,就好像我們也被控制著一樣。
突然,我被一個人拉了一把。
緊接著,謝嘉木拉著我,我們兩人被一隻手拽到了途經的某一間屋子裡。
剛進屋,門就被偷偷掩上了。
對面是虞英。
虞英疑惑:「你沒中招?」
我點頭:「嗯,我們倆沒吃那盤黃色的月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