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變態人類:胎巢完整後續

2025-09-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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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說:「你覺得合適就行。」

然而我低估了她的「學習」能力。

不到半個月,我上班常穿的那幾套衣服,全都被她「複製」了去。

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直截了當地提醒她:「璐璐,你才二十出頭,穿衣服可以有自己的風格,別總是和我穿得一模一樣。」

潘璐璐一臉誠摯:「菲姐,我不太會穿搭,是真心覺得你的衣服好看才學你的。」

我說:「那咱倆總是撞衫,也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了嘛!聽說人類會對模仿自己的人產生好感,我以為你會喜歡,才學你的嘛!難道說……公司不允許穿一樣的衣服嗎?」

「倒也不是……」

「那我就放心啦!」她爽朗一笑。

從那以後,她穿搭學我,化妝學我,髮型學我,連手機殼和香水,都和我一模一樣。

8.

「你剛才誤會我,其實我能理解。連我們的同事都調侃,讓我倆去做個 DNA,還說我倆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豚鼠將信將疑道:「可她的五官、神態,都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穿衣打扮能學,五官還能學?」

我無奈道:「現在整容技術這麼發達,也沒什麼難的吧?何況,她學的,還不止這些。她連我感冒生病都學!」

豚鼠:「啊!?」

9.

我們公司是做新媒體的,有自己的媒體矩陣,主要工作就是貼著熱點瘋跑。

什麼有流量就寫什麼,趁讀者不注意時插個廣告。

這工作沒什麼技術壁壘,無非就是掃榜、抓選題、輸出情緒、植入廣告、……

只要降低道德門檻,學會套路,很快就能上手。

潘璐璐很好學。

我教什麼,她做什麼。

每每完成一項工作,她都用小狗狗叼回玩具球時的目光看著我。

非得誇她一句,才肯心滿意足地去做別的事。

職場又不是學校,對吧?

老闆讓我帶她,我覺得教會她「象走田馬走日」就行了。

後面的棋怎麼下,還得靠個人發揮。

誰知她像寄居貽貝一樣,吸住我不撒嘴了。

每天上班都要先觀察我做什麼,她也跟著做。

我寫方案,她就探過身子看我打字。

我到走廊給客戶打電話,她就站在門口偷聽。

我「in、ing」不分,隨口說了句「驚天英天」,她立刻學舌:「英天要下雨」。

我感冒了,剛要打噴嚏,她卻先吼了一聲「阿嚏」——

害我驚了一下。

自己的噴嚏被嗆回去,現在都沒打出來。

……

學我的優點,尚且可以理解。

但學我吐字不清,還搶我的噴嚏,是不是就有點侮辱人了?

10.

「就好比說,你說話結巴,我就學你結巴。你長短腳,我就學你一瘸一拐,這是不是羞辱?」

我越說越氣,語速也越來越快:

「說真的,我這人性格和善,脾氣特別好。

「我從小被父母虐待,又在福利院生活過兩年,就算後來有養父母疼愛,但因為被領養時,我都七歲了,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特別害怕他們『退貨』,從不敢和他們任性撒嬌。

「可以說,察言觀色,是我的生存本能。遇到什麼事,我都是能忍則忍。

「可是潘璐璐太過分了,真的!」

豚鼠給我倒了杯水,輕輕拍著我的背,一邊幫我順氣,一邊說:

「你應該直接表明自己的感受和立場,和她劃清界線。」

我嘆口氣,說:「我說了,而且是用很兇很兇的語氣說的!」

我模仿當時的語氣,兇巴巴地說:「潘璐璐,該教你的,我都教了。以後咱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吧!」

豚鼠忍俊不禁道:「你這也叫凶?」

「我最凶也只能到這種程度了!」

他臉色緩和下來,眼中又有了初遇那一刻的溫柔:

「你無依無靠的,應該更凶一點,最好帶點殺氣,別人才不敢惹。」

「什麼殺氣?我完全想像不出來。」

「像這樣。」

說著,他的笑容驟然凝固,淺淺的雙眼皮微微挑起,眼中的溫柔慢慢變成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我突然害怕起來……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萬一他真是什麼殺人魔之類的,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噗嗤一笑,只是一瞬,就又恢復了讓人心安的模樣。

「後來呢?那個潘璐璐有沒有收斂?」

「當時她幹勁十足地點點頭,說她會好好學習保持距離感的。」

11.

自那以後,她真就嚴格地和我保持 50 厘米的物理距離。

但是,她對我的模仿,並沒有停止。

甚至就連「保持社交距離」這件事本身,也在模仿我。

因為我曾開玩笑說過,50 厘米,是熟人之間的最佳距離。

唉!想不到她這麼難纏!

那陣子,為了避開她,我上班都帶兩身衣服。

一到公司,看她穿得和我一樣,立馬去洗手間換一身。

誰知,我換她也換,步步緊跟。

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把衣櫃搬公司了。

不僅如此,她連五官都越來越像我了。

我懷疑她做了整形。

為了擺脫她,我一氣之下也做了微整形,開眼角、內吸眼袋、線雕什麼的。

做了微整形之後,我才發現潘璐璐真正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就算是微整形,也有恢復期。

可是潘璐璐天天來上班,每天都更像我一點點,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恢復期狀態」。

真正讓我感到可怕的,是一件發生在半個月前的事。

那天上午,我穿了新定製的淺綠色中式裙。

這件裙子,是我之前去參觀「非遺土布」時,順便定做的。

當時圖便宜,我選了一塊有瑕疵的布料,款式也是在樣衣的基礎上,加了點自己的設計。

可以說,這條裙子,是獨一無二的。

我想,潘璐璐肯定學不來了吧?

誰知道,下午選題會時,她竟穿了件一模一樣的!

連布料的瑕疵,都絲毫不差。

這購買能力,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

那天選題會上,老闆看看我,又看看她,調侃道:

「這種嫩嫩的顏色,還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更能撐得住。」

潘璐璐聽了,一臉開心,還厚著臉皮問我:

「菲姐,這是不是叫青出於藍呀,你是藍,我是青。」

我笑眯眯地點頭稱是。

心裡卻罵了一萬個髒字。

12.

豚鼠皺起眉:「你去參觀非遺土布的時候,她是不是跟蹤你了?」

「那種非遺土布,都是手工織的,就算她跟蹤我,前後腳和我做了一樣的,瑕疵也不可能一模一樣。」

「這就怪了。」

「還有更怪的。」

13.

那天選題會間歇,我去洗手間,她也跟了進來。

鏡子裡,她用毫不掩飾的目光,測量著我。

還不時扭動著身子比劃一下。

像一條正在丈量食物的蛇。

我被看得很不舒服,直截了當地問她:「潘璐璐,你是不是跟蹤我?」

「菲姐,你太有想像力了吧。」

她輕輕拽起裙擺,滿意地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她,與我衣服一樣、髮型一樣、眉眼間的神態也一模一樣。

只是比我更年輕、更漂亮。

她問:「菲姐,你聽說過變色龍效應嗎?」

這我當然知道。

人類為了融入周圍的社交環境,會像變色龍一樣,無意識地彼此模仿。

尤其是小孩子。

還有夫妻。

很多老夫老妻都有夫妻相。

潘璐璐這麼問,無非就是想說,她是「無意識」模仿我的。

當時我沒搭理她。

她自顧說道:「你看,你越來越像我了呢!」

???

難道她的意思是,我在「無意識」模仿她!?

我當即翻出手機相冊,打開幾個月前的自拍,腳底漸漸湧起一股寒意。

我確實,和以前的我,不一樣了!

這段時間,為了「對抗」她的模仿,我也在不斷改變自己的穿搭、妝造、儀態,甚至還做了微整形……

她變得越來越像我。

而我,卻變得越來越不像「原先的我」。

當時,我真有點怕了。

就問她:「潘璐璐,你到底想要什麼?」

她卻說:「你啊。菲姐,我真的好喜歡你!」

14.

豚鼠撓撓下巴,眼神複雜:「她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你吧……那種喜歡……」

「哪種?」

「我記得你當初發在知乎的想法裡,說你試過男人也試過女人。」

「我那不是病急亂投醫嘛……我是妥妥的異性戀,否則也就不會限定男性才能應徵了。」

豚鼠眼中帶著幾分玩味:「那你……有沒有試過潘璐璐?她不是就住你樓下嗎?」

他說這句話時,那試探式的眼神,激怒了我。

我生氣地說:

「怎麼可能!?

「我只是想擁有完整的人生體驗,迫於無奈,才上網徵集。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隨便什麼都可以的人了?

「潘璐璐住我樓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15.

我之前說過,我們公司是做新媒體的。

說白了就是搜羅那些奇葩的、狗血的新聞事件,用春秋筆法勾勒一番,博大眾眼球,拉動情緒。

我們公司帳號的後台,每天都有各種三觀盡失的爆料。

什麼陌生男子對著樓道里的鞋櫃做出怪異行為啦,還有母親為了資助貧困男大學生,逼親生女兒高中輟學去打工賺錢……

等等等等。

全是魔幻現實。

這份工作,讓我閱盡人間奇葩。

大概是因為自己童年過得比較悽苦吧,我尤其不能忍的,是凌虐小孩的人類渣滓,還有那些把孩子當做斂財工具的父母。

像他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污染空氣。

你想想,你吸入的空氣里,有可能有億億萬分之一是這些人渣呼出來的,多噁心啊。

所以,我的選題,大多是凌虐兒童的新聞。

潘璐璐是我帶出來的,與我撞梗撞選題幾乎成為常態。

上周的選題會上。

毫無懸念,潘璐璐又搶了我的選題:

【狂暴反轉!五歲奶辣寶貝月入三萬!】

潘璐璐打開 PPT,調出一段視頻——

露天燒烤,煙燻火燎。

幾個壯年男子,推杯換盞,喝得熱火朝天。

有三個熱得撩起背心,還有兩個乾脆赤膊上陣。

這時,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穿著弔帶公主裙,怯生生地出現在鏡頭裡。

她走到一個穿著白色跨欄背心的大漢身邊,踮起腳尖,用紙巾給他擦了擦汗。

白背心大漢一愣,見孩子可愛,就拿了串烤肉給她。

女孩不要,輕聲說:「叔叔,我跟你說句悄悄話。」

白背心笑呵呵地湊臉過去。

女孩輕輕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同桌的男人們都大笑起來。

白背心有些尷尬,扭頭四顧:「誰家孩子啊這是?」

這時,女孩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包餐巾紙:「叔叔,買紙巾嗎?」

白背心不好意思道:「買買買,多少錢?」

女孩:「58 元。」

白背心看了看她手裡那一小包雜牌餐巾紙,搖頭道:「這連五毛都不值吧。」

同桌的赤膊男人帶著幾分醉意嚷嚷道:「你看看你,真摳門!來來來,到叔叔這裡來,叔叔買!」

女孩乖巧地走過去,任那赤膊男人抱到腿上,按進他汗津津的懷裡。

他很響亮地親了她一口:「真可愛!叔叔買兩包!」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

會議室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許久,老闆罵了句:「媽的!」

潘璐璐又點開第二頁,小標題是:

【奶辣寶貝的穿衣自由】

剛才視頻里的女孩,穿著熟女款式的童裝,模仿大人的表情和姿勢,「風情萬種」。

還有第三頁。

是「奶辣寶貝」的媽媽在某社交平台的帳號。

她得意洋洋地售賣「女兒月入三萬的財富秘笈」。

評論區還真有傻子買,買完後破口大罵:

【噁心死了!啃小族!她女兒打三份工,養著她和她老公這對蛀蟲!】

【第一份工,童裝模特,只要給錢拍什麼都行,沒有底線!】

【第二份工,給有錢人家的小孩當陪玩,一小時 50 塊。這些小孩一般都有精神、或社交問題,所以就算家境優渥也沒人跟他們做朋友,為了培養社交能力就付錢找乖小孩陪玩,被打被罵被咬,都是常有的!】

【第三份工,燒烤攤賣紙巾,與其說是賣紙巾,不如說是……】

女孩的媽媽竟然置頂了這條罵評。

而罵評之下,全是類似評論:

【你懂什麼!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小孩能賺錢的年紀,也就這幾年!】

【就是!總比受窮的好!】

【我崽崽很可愛!童模求帶!】

【怎麼找陪玩啊?我娃性格特別好,是很乖很暖的小天使,一小時 30 也行。】

【燒烤攤這個親測可行!我家妞妞賣花,一朵 99 元,一晚上賣了 5 朵!成本也就 5 塊錢!可惜啊這生意只能夏天做……】

老闆一拍桌子,興奮道:「璐璐,選題做得不錯!」

璐璐抿著嘴,笑著看了看我:「是菲姐教得好。」

老闆:「沈菲,你這周的選題呢?」

我只好拿出還未準備完全的備案:

【暴躁父親毆打 6 歲女兒,不構成虐待只因未打滿 30 天】

顯然,我的選題,不如「奶辣寶貝」更有衝擊力。

就如潘璐璐總結中所說,「奶辣寶貝」能刺痛最有表達欲的那部分女性群體,也能滿足某些猥瑣人類的獵奇心,再加點「重男輕女」、「上啃老下啃小」之類的標籤,然後讓公司的寫手分角色扮演正方反方中立方,網友的情緒很容易就拉起來了。

老闆 Pass 掉了我的選題,說:

「沈菲,你配合璐璐一起做『奶辣寶貝』。一定要把控好節奏,尤其是反轉和二次反轉的節點。該買流量就買,別手軟,財務那邊給你們開綠通。」

會後,潘璐璐興高采烈地挽住我的手臂,說:「菲姐,下班咱們一起回家吧!順便討論一下工作。」

我納悶:「一起?」

「對呀!我搬到你家樓下啦!」

16.

「如你所見,她上班纏著我,下班纏著我,只要想到什麼,才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她啊,現在連我的備用選題都想搶呢!剛才,她找我,就是為了炫耀她搜集到的新素材。」

我氣氣地鼓起嘴。

豚鼠捏捏我臉上的「氣包」,裝作不經意地問:「哦?什麼素材?」

「無非是奶辣寶貝的輿論熱度起來了一點點,有熱心人士投訴到相關部門,但工作人員說,小朋友這種行為監管不了,只能呼籲大家不要買。

「做多了這方面的新聞你就會明白,有父母的小孩,反而幫不了,真還不如沒有!」

豚鼠見我面色不佳,同仇敵愾道:

「我看你這女同事,確實有點變態,她對你的模仿,已經超越常理,甚至超越我對常識的認知了。」

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我也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是吧是吧,我都懷疑她不是人。」

豚鼠皺眉道:「說起不是人……我突然想起以前在鹽選看過的一個故事,蛹人會擬態什麼的……」

我笑道:「鹽選那些都是瞎編的。不過知友里確實有不少高人,乾脆我發個問題問問。」

我當即就在知乎發起一個提問,問完又自問自答,把潘璐璐模仿我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評論區很快活躍起來:

【小兔子乖乖:蹲】

【裴咕咕:快點重生!再睜眼你將回到將半成品發到知乎前的 5 分鐘。這一次你不發一半了,因為上一輩子你只發個開頭被網友懟、被網曝,你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腐爛而亡。】

【女兒叫曉喵:呦!不求偶改寫故事啦?就算你改了名字刪掉了那條想法,我也認得你哦~】

我急忙統一評論:

【是真的!大家給我出出主意!】

半個小時之後,終於等來正經評論:

【皮卡喵:快跑!你的同事是個學人精!一旦她完全掌握你各方面的行為習慣,就會殺掉你、然後取代你!】

【Funanyi:她有沒有送過你什麼東西?你趕緊檢查一下家裡,有沒有多了什麼東西?注意,不是少了,是多了。】

【這很張小小:你試著做一些她嘗試一下也馬上模仿不來的事情試試看】

豚鼠刷到「這很張小小」的評論,突然靈光一閃:

「我想,有一件事……潘璐璐肯定模仿不了。」

「什麼?」

「你情動時,所散發出的氣味。」

「啊?」

「只要她遇到了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來的事,就會放棄對『模仿你』的執著了吧?」

我拚命搖頭,這是我最為自卑的事情。

何況,這事極為隱私,被她知道了,沒準兒還要親自聞一聞,才能模仿。

總不能叫她來觀戰吧?

「怕什麼……你只需要把入戶門密碼告訴她……」

他捧住我的臉,拇指慢慢揉壓著我的嘴唇,繼續說道:

「然後,你再讓她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別擔心,我們只讓她聞到味道,卻不給她看……」

「真、真的要這麼做嗎?」

我拿起手機,螢幕還停留在知乎介面。

那個叫「Funanyi」的網友,給我連發了數條私信。

【Funanyi:怎麼樣?檢查了嗎?】

【我:??】

【Funanyi:把她送你的東西、還有你家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東西,都燒一下,看看它們是否有自愈能力。】

【Funanyi:我懷疑你遇到『完全變態胎蟲』了。】

【Funanyi:完全變態胎蟲,擁有很強的擬態能力。它們體型還不到一微米,但擁有強大的群體意識,並且擁有集體智慧,智商接近人類。】

【Funanyi:你同事的衣服、包包、髮型,都是成千上萬隻蠱蟲,密密麻麻拼織在一起,擬態而成的。所以,她才能在很短的時間裡,複製出和你一模一樣的定製款衣服。甚至連五官和樣貌也能通過擬態改變。】

……

……

……

數條私信一起湧進來。

我只匆匆掃了一眼。

因為此時豚鼠的手,已經伸進我的睡袍。

「怎麼樣?發了嗎?她上鉤了嗎?」

「嗯,發了……我說……今晚不希望被打擾,如果有十萬火急的工作,可以自己用密碼進來。」

我用語音關了智能燈。

房間裡完全暗了下來。

豚鼠抱著我,輕輕躺到屏風後的沙發上。

他技術嫻熟,想必是情場老手吧……

……

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雨滴砸落在遮雨棚上,時緩時急。

在滴滴答答的雨聲里,我漸漸忘記了異味,忘記了童年的苦難,忘記了潘璐璐,忘記了一切……

黑暗之中,入戶門的方向,似乎傳來什麼聲音。

「來、來了!」我的聲音很輕,如同囈語。

「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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