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旅社完整後續

2025-09-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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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薇薇身上,我悄悄往旁邊走了幾步,背過身,捂著嘴輕聲問:「茶茶,你怎麼看?」

「什麼我怎麼看?」

蘇茶茶聲音細微:「那肯定就是了唄,不然誰會把你們困在這裡。」

「我也覺得。」

我深以為然:「他只是把我們困著,沒有半點傷害的意圖,確實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容我提醒一下,雖然在這個世界不吃不睡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要是一直被這麼困著,過了三天我們可就逃不掉了。」

「我知道,所以我有個想法,但要請你幫個忙。」

輕聲商討後,我仰頭衝著天空大喊:「喂!我知道你在看我們!」

烏鴉撲騰著翅膀落在樹梢上,冷冷地盯著我們。

四人都被我這一嗓子嚇了一跳,黃毛下意識就想來阻止我,卻被夏勝一把拉住了。

「……先看看他想做什麼。」

「既然你很無聊,這樣困著我們有什麼意思?」余光中,我看到一道小小的影子從樹林穿過,就像怪談里敘述的那樣。

「我們來玩遊戲吧,捉迷藏。你藏得這麼好,就讓我們五個人來找你怎麼樣?」

「你瘋了嗎?」

眼鏡男目瞪口呆:「讓我們去找鬼……我們躲還來不及呢,你這是上趕著去送死啊!」

夏勝也是滿臉震驚,但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沒理身後的抗議,靜靜等待著男孩的回答。

一個孤獨很久的孩子,是不會拒絕這樣的遊戲邀請的。

果不其然,片刻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憑空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的外表看起來和普通孩子無異,甚至長得很可愛,只是身體半透明,呈現出很明顯的非人特徵。

他看起來很興奮,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那說好了哦,你們數一百個數,數好了才可以睜眼,不許作弊!」

「好。」

我蹲下身,平視眼前的小男孩:「那我們再加個輸贏獎勵吧。如果我們找到了你,你就讓我們走怎麼樣?」

男孩拉著衣角,看起來有些不情願。

「但如果我們沒有找到你,那就會一直留在這裡陪你,你看如何?」

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像是怕我反悔一樣,迫不及待地答應了:「好!那你們閉眼睛!」

眨眼間,他就消失了,就像出現時那般突然。

「你簡直是瘋了……」

黃毛呢喃著搖頭:「這裡是他的地盤,你也看到了,他能隨意改變路徑,只要他不想放過我們,那就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你居然和他玩這種……必輸的遊戲!」

「閉眼睛吧。」

「你!」

夏勝一把按住了即將發火的黃毛:「你有把握能找到他,是吧?」

我轉過頭,不再看他們,閉上了眼:「如果想出去,那就相信我,閉上眼跟著我數一百個數。千萬不要睜眼,不然被判定作弊後,主動權可就不在我們這裡了。」

聽了我的話,他們將信將疑,但事已至此也只好把滿心疑惑壓下,閉上眼靜等一百個數結束。

時間仿佛流逝變慢,每一個數字都變得無比漫長,伴隨著忐忑與不安,依次從我口中掠過。

當數到一百時,我睜開眼,徑直向前走去。

身後四人別無選擇,只能趕緊跟上我的步伐。

他們看不見,背對著他們的我的衣服上,那個雙手比耶的蘇茶茶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漫無目的地在樹林裡行走,不慌不忙,簡直像在散步。

身後幾人就沒我這麼悠閒了。

「你確定能找到他嗎?」

在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樣的問題後,我都有些懶得回答了。

但黃毛依舊不依不饒:「我感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兒,完全就是帶著我們憑感覺走!」

我深深嘆了口氣:「時候未到,別那麼急啊。」

「可我們沒那麼多時間……」

他的後半句話淹沒在了一聲槍響中。

這突如其來的槍響把四個人嚇得渾身一震,我卻直接轉身,直奔槍響而去。

途中,又接連響起了幾聲,簡直像是在特意指路。

就連一直對我持有極大懷疑的黃毛,也該意識到這就是我一直在等的「時候」了。

當我撥開層層樹枝後,終於抵達一片空地,男孩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看到我們,他才後知後覺上當了,轉身想跑。

「別跑了,我們已經找到你了。」

他收回腳,有些惱怒:「你們耍賴!」

我笑眯眯地彎下腰:「我剛剛是說我們五個人來找你對吧?」

「對啊。」

「那我們是五個人嗎?」

「是。」

「找到你了對吧?」

「……對。」

「那哪裡耍賴了?」

「……」

小孩子哪懂大人的彎彎繞繞,幾句話就被我帶進了溝里:「可是,可是……」

「我們閉眼睛了,認真數了一百個數才來找。」

我態度溫和,但卻咄咄逼人:「不會是你想耍賴吧?」

「才沒有!」

他急了,可很快拔高的聲音就又低了下來:「但,但我還是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在我的注視下,他很快就受不住了,頗有些委屈道:「好的,我讓你們走總行了吧?」

他的身影消失了,原本在空地周圍緊密環繞一圈的樹林間多出了一條小道。

「走吧。」

這次,沒有人再發出質疑,但我能聽到背後隱約傳來輕聲的探討。

天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漫長的黑夜終於在樹林中過去了。

「宋澄。」

背後夏勝頭一次喊了我的名字。我回過頭,他極其鄭重地對我說:「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也能猜到你不是第一次在這種世界存活,之前總是質疑你,我們向你道歉。

「但我們只是普通人,雖然總愛接觸這些怪談,真讓我們碰上,終究還是招架不住。我知道這個世界很危險,每個人都自身難保,我們也不奢求你能一直保護我們,但……如果遇到你有把握的事,能儘量提點一下嗎?」

我笑了。

這是我經歷的第二個怪談世界,但卻是第一次遇到夏勝這樣的聰明人。

足夠冷靜,果斷,也能迅速判斷形勢。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也不會吝嗇對聰明人的幫助。

「我們不是已經合作了嗎?」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走吧,前面應該可以出去了。」

他面上一喜,聽出我是同意了。

東邊的天空已是光亮一片,另一邊也從黑色變為了深藍。

我們走出樹林,第一眼就看見了半升的太陽下,處在睡夢中的東郊旅社。

眼前完好的旅社,將昨晚的兵荒馬亂襯托得像一場夢。

但沒有人驚訝,都是看過不少怪談的人了,這種場景可以說算是怪談基操。

為了不被怪物發現端倪,我們得趕緊回去。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回去?

如果從大門走,誰也不知道門口那把大鎖還在不在,旅社裡又是否有怪物在門口等待獵物上門。

不從大門走,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我們又無法徒手爬上樓。

「在周圍找找吧,看看能不能製作出個簡易道具爬樓。」

動手能力極強的夏勝立馬做出反應。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可還沒來得及散開,大門突然就被推開了,裡面的怪物走了出來。

儼然是昨晚命喪火場的曹承宇!

9

我有些吃驚。

昨晚火勢那麼猛烈,曹承宇當然不可能還活著,我也猜到會和被同化的他碰面。

我本以為會看見一個渾身焦黑,面目全非的怪物,可眼前的曹承宇身體完整,面容正常,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

看到我們站在門外時,他眼前一亮,直接快步略過我:「你們去哪兒了,大早上一個人都沒找到,我還以為你們背著我提前走了。」

他每靠近一步,後面四人就齊齊後退,臉上是抑制不住的驚恐。

死者復生,任誰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你們這是怎麼了?」

曹承宇一臉疑惑:「我們今天不是還要早點出發去東郊找素材嗎?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你不記得昨天了?」

夏勝小心翼翼地詢問,得到的是他更加疑惑的表情:「昨天?昨天我們不是商量好去東郊嗎,怎麼就不記得了?」

「曹承宇,你還記得我嗎?」我快步擋到他面前。

「額……」

他端詳了我三秒:「這是你們誰的朋友嗎?」

他的表情不似作假,當然也沒有作假的必要。

我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很快,這個猜測就被驗證了。

「你們是來住店的嗎?」

老闆娘從旅社內走出,臉上掛著熱情的笑:「趕了一晚上的路一定累了吧?快進來吧!」

看到老闆娘的那一刻,曹承宇又愣住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他的朋友們。

「老闆娘,你不記得我們了嗎?」我儘量讓表情放鬆,甚至露出了笑容。

老闆娘的目光從我們臉上一一掃過:「是以前來住過店嗎?」

我不動聲色地接下了她的話:「是啊,還以為你能認出來呢。」

「最近旅客太多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記性也不好,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就是感覺你們很面熟!」

一番試探後,幾乎可以確定,一場大火直接讓東郊旅社重置了。

裡面的所有怪物都忘記了大火前發生的事,不斷重複災難發生的那一天。

於是,我們又一次在旅社裡開了一間房。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吭聲,除了曹承宇感到莫名其妙:「不是,我們不走嗎?而且就算留下來,這麼多人只開一間房?」

「等會跟你解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著鑰匙上了樓。

四個人全都沉默地跟我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二丈摸不著頭腦。

可能是隨機拿的鑰匙,這一次我們的房間開在了三樓,但不是我昨天待的那一間。

曹承宇最終還是跟上了,一進房門,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問:「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我言簡意賅:「你已經死了。」

其餘四人集體倒吸了一口涼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他們應該沒有想到,我會這麼直白。

「這是什麼整蠱節目嗎?」曹承宇臉色幾經變化,很快就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解釋:「拿我整蠱錄節目,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雖然咱們是做怪談故事的,但一直都是按劇本來,就算要自由發揮,好歹也告訴我一聲……」

「這裡是東郊旅社。對,昨天晚上你們就已經到了,而且找到的是二十一年前的東郊旅社。」我沒理會他的自我說服。

「晚上旅社出現了火災,很不幸,你沒有逃出去,死在了旅社裡。所以今天,你和那些怪物一起重置了。」

眼看他下意識地想反駁,我直接把他的話堵了回去:「你也發現不對勁了吧?明明在你的記憶里住的並不是這個旅館。更何況,查閱東郊旅社資料時你一定見過它的照片,這個旅社,你真的一點也不眼熟嗎?」

我一下子說出了他心底的不安。他環顧四周,看到朋友們臉上不似作假的恐慌,以及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心裡的認知開始崩塌。

「我已經……死了?

「被火燒死了?」

他裸露在外的皮膚突然變得焦黑,顯露出被大火焚燒後的模樣,原本清秀的臉變得異常猙獰。

他死死地盯著我,那目光,仿佛我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禍首:「那昨天的大火,為什麼就只有我一個人死了,你們怎麼都還活著!」

10

這個問題我沒有回答他,畢竟昨晚我和他們沒有待在一塊兒。

其他四人害怕的目光直接刺激到了曹承宇,他痛苦地抱著頭,焦黑的皮屑掉落在地上:「你們怎麼不說話?為什麼就死了我一個!」

「對不起!」悲恐交加下,薇薇捂住臉哭了出來。

「我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早知道當時就快一點,再快一點……」

曹承宇的眼裡布滿紅血絲,情緒激動。他緩緩放下手,看著焦黑的手臂,發出了悽厲的號叫,喪失理智般向其他人撲了過去。

下一秒,他就被一棍子當面砸了回去。

蘇茶茶半個身子從牆上探了出來,手裡拿著根鐵棍,一臉凶神惡煞:「有事不能好好說嗎?撲什麼撲!」

這場面多少有點獵奇,「撲通」一聲,薇薇眼睛上翻,在情緒的起伏下直接暈了過去。

很明顯,曹承宇的理智還沒有回來,挨了一棒子後,直接轉移了仇恨對象,朝著蘇茶茶撲了過去。

但他還沒有適應自己的怪物身份,攻擊還是人類那套,又硬生生地挨了一棍子。

因為我一直沒來得及給蘇茶茶畫上腿,現在的她情緒也很暴躁,剛好有人上趕著來給她撒氣,她也不客氣,一棍接著一棍地砸了下去。

在接連的棍棒攻擊下,曹承宇被打蒙了,理智逐漸回籠。

很突然地,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此刻,他已經被打坐到了地上,焦黑的皮膚也隨著攻擊性的消失而恢復正常。

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坐在地上號啕大哭,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還醒著的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蘇茶茶對視一眼,她立馬意會,躲回了牆裡面。

「你們好好安慰他吧,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了。」

我打算帶著罪魁禍首開溜,被夏勝給攔住了。

他欲言又止,看得出滿腹疑惑,剛剛發生的每件事都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有點怕曹承宇了。

「別怕,他是你們的朋友,並不會說因為變成了怪物就六親不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們在這個世界的安全,可全得靠他了。」

聯想到蘇茶茶的出現,夏勝瞬間瞭然,擋在我面前的手臂緩緩放下了。

出了房門,我直奔一樓而去。

「你要去哪兒?」蘇茶茶依舊執著。

「我的腿……」

我打斷了她:「這裡空間小,又都是怪物,我出去給你畫。」

「你腦子進水了?」她有些不可思議。

「大白天在外面空地上畫,你是怕這裡的怪物看不清嗎?」

「所以我們不去空地畫,我們進樹林裡去。」

蘇茶茶沉默了兩秒:「我覺得你的腦子是真的壞了……你剛剛耍賴忽悠人家,費盡心思才逃出來,現在又要回去送死啊!」

「送死那倒未必。」

我笑道:「畢竟那孩子對我們沒有惡意。」

「所以你打算找他問問情況?別忘了,這裡每天都會重置,他記不住什麼的。」

「所以我要找的不是他,而是和我們一樣不會被重置的怪物,秦昭。」

11

這個世界的地圖很小,應該只有東郊旅社和樹林兩片區域。

東郊旅社是老闆娘的地盤,而樹林是小男孩的地盤。

因為老闆娘的牴觸,秦昭進不了東郊旅社,如果他還在這個世界,那就只有可能在樹林裡。

天已經亮了,樹林裡的景象一覽無餘。

剛進去沒走多久,一個小小的身影就直接閃出攔住了我的路:「你是來陪我玩的嗎?」

我看著一臉欣喜的小男孩,態度溫和:「你好小朋友,我是來找人的,你見過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雕塑嗎?」

「你是說秦昭哥哥嗎?」

男孩指著我身後:「他就在這裡呀!」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回頭,被身後那張倒掛的臉給嚇得連連後退。

見嚇到了我,秦昭盪回樹上坐直,低頭笑得開懷:「原來你也會被嚇到啊,看你昨晚一直處變不驚,還以為什麼都不怕呢!」

我捂著被嚇得狂跳的心臟,閉了閉眼:「我只是膽子大,又不是什麼都不怕。另外,我還是個人,是有機率會被嚇死的。」

「啊,差點忘了,你確實挺脆弱的。」

他撓了撓頭,從樹上跳了下來:「那直入正題,你來找我是想問什麼?」

他一臉坦蕩,仿佛專門就在這裡等我一樣。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重置?」我迫不及待地開口。

他有些得意:「這可是我專門給你挑的世界,怎麼樣,比起上一個是不是簡單多了?」

「……說重點。」

「好吧……每個世界的形成都與其主宰有關,而這個世界的主宰正是旅社老闆娘,所以這個火災重置的機制與她有關。」

秦昭沖我一攤手:「不過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一來我並不認識她,二來你也看到了,她對我非常戒備,我根本沒辦法進入旅社。

「更多的你可以問問小安,他一直待在這裡,知道的也是最多的。」

他說的小安應該就是樹林裡的小男孩,可他也是這個世界的怪物,按理來說也被重置了記憶。

但小安像是看透了我的疑惑,主動解釋:「我都記得哦,旅社裡的叔叔阿姨們都還覺得活著,但我記得自己已經摔死啦!」

如此說來,每天被重置記憶的只有死在火災里的人,而火災之外的小安卻毫無影響。

那逃出這個世界的關鍵是不是也與這場火災有關?

我正思索著,突然被人拉了拉衣角。

我扭頭望去,蘇茶茶從樹幹上探出半個身子,臉上甚至帶了些絕望:「你有沒有覺得又忘了什麼……」

看見蘇茶茶,小安高興地撲了過去:「姐姐!再讓我看看你的槍嘛!」

是的,昨晚正是蘇茶茶偷摸著找到了小安,利用小孩的好奇心留住了他,再用槍聲引導我找了過去。

這其實是實打實的作弊行為,但因為小安不諳世事,加上我油嘴滑舌,愣是敷衍了過去。

眼看蘇茶茶快急哭了,我趕緊蹲到地上,給她把腿給畫上。

畫著畫著,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安,你記不記得旅館裡有個和你年紀相仿的小女孩?」

他此刻正蹲在我旁邊看我畫畫:「記得啊。」

「她昨晚被我帶出來了,沒有死在火災里,那她能記得昨天發生的事嗎?」

「不能。」回答我的是秦昭。

「那個小女孩很特殊,屬於幻象的一種,是老闆娘執念分裂出來的虛影。

「每個怪物身上都帶有生前的執念,有一定的記憶和思想。而那個小女孩,你可以理解為一個提線木偶,只會按照既定的軌跡去行動,沒有多餘的思想。」

沒有多餘的思想?

我想起了那晚提著斧頭想砍死我的女孩,瞬間有點汗顏。

那可不像沒有思想的樣子。

但秦昭一直生活在這個世界裡,了解得足夠多,也沒理由要騙我。

那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說,小女孩出現了自主意識?

我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沒再出聲。等腿畫好後,我再次抬頭,秦昭又不見了。

「秦昭哥哥走了。」小安蹲在我身邊,撐著頭的樣子分外可愛。

「你給姐姐畫腿的時候太專注啦,沒有看見!」

可能是死的時候年紀太小,小安身上並沒有其他怪物的那種戾氣,甚至比現實中的許多小孩都要乖巧可愛,讓人心生憐愛。

我沒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和秦昭哥哥認識很久了嗎?」

「應該吧,我也記不太清了。」

他想了想:「這裡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樣的,我也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秦昭哥哥經常會來陪我玩了。」

我突然產生了些許好奇:「那你了解秦昭哥哥嗎?」

小安抬頭看著我,稚嫩的臉上滿是茫然。

好吧,畢竟他只是個愛玩的孩子,估計也不會主動去追問別人的私事。

重新安上腿,蘇茶茶的焦躁徹底消失了,心滿意足地從地里爬了出來,蹦蹦跳跳著適應。

從秦昭那兒得到的信息比我預想中要少許多,我本以為他對每個世界的主宰都會了如指掌,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想要知道更多,還是得自己去打探。

「那我們先走了。」鑒於小安一直很有禮貌,臨走前,我也和他打了聲招呼。

「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沒辦法陪你玩了。」

「我知道,秦昭哥哥和我說了,你們是要想辦法回家對嗎?」

出乎意料的,小安不哭不鬧,非常乖巧:「我已經死了,只能待在這裡,但哥哥姐姐還活著,你們的爸爸媽媽一定很擔心你們吧。

「所以你們一定要加油找到回去的路哦,秦昭哥哥好像很忙,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小安……」

看著男孩純真的笑容,蘇茶茶先我一步感動得一塌糊塗。

都已經走出樹林了,她還在那兒碎碎念念:「他這麼好,我昨晚還幫著你忽悠他,我可真該死啊……」

我哭笑不得:「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忽悠,而不是雙向奔赴呢?」

「啊?」

見她沒明白,我也不急著解釋:「沒什麼,我們趕緊先回去吧。」

雖然昨天已經過了一晚,但我對旅社還是一無所知。

本身這個世界的規模就不大,當務之急,就是要把旅社的具體布局給摸清。

根據我昨晚的觀察,旅社規模並不大,一共有五樓,一樓是餐廳,廚房,洗衣間,以及旅社職工的住處。

二樓至五樓則是旅客的房間。

而小女孩的房間有點特殊,在五樓的角落。

我決定從下到上依次探索一遍。

起火點在廚房,火因是廚師未熄滅的煙頭引起的火災。

在廚房裡抽煙,東郊旅社的後廚環境還真是有待提高……

當我踏進廚房後,腦子裡無關緊要的想法瞬間消散。

廚師正在廚房裡準備午餐,但他準備的食材……著實有點讓人反胃。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背對著我,將自己的胳膊剁了下來,扯下幾片蘿蔔菜葉擺盤。

這場面實在是太獵奇了點。

可能是聽到了動靜,廚師回過頭,熟悉的臉讓我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這不就是昨天那個把自己大卸八塊擺上桌的兄弟嗎?!

「你是誰,來後廚幹什麼?」

他一臉莫名其妙,儼然已經不認識我了。

我暗自鬆了口氣,幸好,他已經不認識我了,不然就昨天我喊他豬頭那仇,足夠他今天拿著菜刀追我一天了。

「我就是隨處逛逛。」我一邊說著一邊進了廚房,打量著裡面的陳設。

「沒事別在這裡瞎晃,沒看到我在工作嗎?」廚師見我真的只是來逛,也不理我了,繼續擺弄著他的胳膊。

我看著盤子裡那截淌著血的胳膊,試探性地開口:「這位大哥,你就不覺得……你準備的食材有哪裡不對勁嗎?」

12

廚師一臉疑惑:「有什麼不對嗎?」

好吧,看起來他是一點都沒覺得不對勁。

我突然想起了小安的話,他說旅社裡的人都不記得自己死了。

也就是說,在他們的認知里,自己還是個活人,但卻又能很自然地接受只有怪物才能做出的驚悚舉動。

真是既詭異又矛盾。

我不想節外生枝,轉而換了個話題:「沒什麼,大哥,你抽煙嗎?」

「問這個幹什麼?」

廚師明顯警覺了:「你來我這兒問來問去的,到底想幹什麼?」

他死死盯著我,斷肢處還淌著血,視覺衝擊力極大。

察覺到危險,我腦中開始瘋狂思索對策圓話。

然後,還沒等我有所動作,幾秒後,他就自己收回了視線,看回盤子,聲音壓低:「你們就放棄吧,我只是個普通職工,你把這裡的職工問個遍,都沒人知道。」

我:「?」

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我敏銳地察覺到這絕對是個重要信息。

於是,我順著他的話模稜兩可地聊了下去:「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我挺好奇,他到底答應給多少,你們才這麼執著地過來。」

他又轉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看你年紀也不大,還上學不?好好搞學習,別總想著歪門邪道!」

聽他的話,似乎總會有人來旅社打探消息,尋找什麼東西。

但這東西,旅社裡的人雖然都知道它的存在,卻沒人知道在哪兒。

這極有可能是老闆娘的東西,但又是誰一直想要這東西呢?

「這位哥,我和你說句實話,我是缺錢,才答應干這事。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怎麼就是歪門邪道了?」

我儘量把話說得滴水不漏,果然廚師沒有懷疑:「你不知道還敢答應?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偷東西,要是老闆娘追究起來,可是要蹲局子的?」

說完,他把聲音壓得極低,近乎耳語那般,我得湊近了才聽得見:「就算現在在鬧離婚,那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你一個小孩不懂裡面的彎彎繞繞就別瞎摻和。他倆姑娘都那麼大了,再怎麼鬧,還能真離了嗎?」

這話信息量極大。也就是說,老闆夫妻倆在鬧離婚,但老闆娘這兒卻有個東西,讓老闆哪怕是偷也要拿回去。

這東西,會和東郊旅社的火災有關嗎?還是說根本無關緊要?

我若有所思,不經意間抬頭,正巧看到了廚師的笑臉。

還是昨晚那個熟悉的笑容,嘴咧到耳後根,眼睛彎成月牙,笑得跟鬼一樣。

但此情此景,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昨晚他這麼笑不是為了嚇人,而是笑起來就是這樣啊。

想到昨晚我很不禮貌地懟他是豬頭,瞬間有些汗顏,沒好意思再在這裡逗留,找了個藉口就出去了。

「好像什麼有用的都沒問出來啊。」蘇茶茶悄悄從牆裡探出了一個腦袋,剛剛她就一直躲在門外邊,防止廚師突然發難。

「不,不一定都沒用。」我突然改變了主意:「走吧,改變一下計劃,我們先去找老闆娘。」

13

我原本打算按樓層依次往上,下一個打算去拜訪一下昨晚害死曹承宇的怪物。

但聽了廚師的信息後,我打算順著這條信息線先了解下去。

於是,我直接找到老闆娘,無意間透露出自己是一名大學美術生。

不出所料,她就像昨晚那樣,請我指導一下她女兒的繪畫。這次,我欣然答應,跟著她去了五樓。

簡單介紹後,老闆娘就走了,只留下我和小女孩兩個人。

與昨晚不同,這次,小女孩全程面無表情,哪怕是只剩我和她單獨相處,也沒有多看我一眼。

今天的她完全符合秦昭口中幻象的模樣,可正因如此才奇怪。

明明昨天還有著明顯的情緒波動和思考能力,怎麼今天就變了樣。

只有兩種情況可以解釋,第一種,因為她昨晚和我們一起逃出了旅社,所以記憶沒有重置,她記得我救了她,所以對我的惡意全都消散了。

第二種,同樣是記憶沒有重置,但她並不是因為感謝我救了她,而是因為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昨天晚上,當時我並不清楚小女孩的具體情況,雖然出於人道主義把她帶了出來,但在探索樹林時並沒有帶她走。

主要是考慮到她畢竟是個怪物,不確定因素太大,更何況一直生活在這裡,又逃出了大火,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那她昨晚去哪兒了?

想起她昨天的行為舉止,我並不覺得她會乖乖在旅社門口等待重置,然後再回去。

還有她對我莫名其妙的恨意又是怎麼回事?

小女孩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筆,機械地在面前的紙上塗塗畫畫,而我站在她身後眉頭緊鎖,細細思考。

蘇茶茶悄悄探出頭,比划著讓我去和她交談。

於是,我拍了拍女孩面前的桌子:「你還記得我嗎?」

桌上的紙被我拍歪了,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等我的手挪開後,繼續在紙上畫著無意義的線條。

我一把將紙抽走,她停下了筆,依舊目光呆滯。

全程,我都緊盯著她,企圖找到些許紕漏,可她的神情堪稱毫無破綻。

於是,我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紙:「你的線條怎麼還是這麼難看,不是說今天練幾何嗎?」

回應我的依舊是沉默。

蘇茶茶在牆裡沖我搖了搖頭,看來她也沒看出什麼問題。

難道她真被重置了?

我低頭看著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你認識樹林裡的小男孩嗎?」

我脫口而出:「他叫小安,其實,他暗戀你很久了!」

小女孩:「……」

蘇茶茶一臉便秘的表情,忍不住開口:「宋澄,小安還是個孩子,你這麼造謠良心不會痛嗎!」

我根本無暇顧及她,因為我清晰地看到,小女孩的眼角剛剛抽了一下!

蘇茶茶很明顯也看到了,她沉默了一下,選擇拋棄了為數不多的良心:「……對,雖然我不支持早戀……所以要試試早戀嗎?」

小女孩:「……」

她終於放棄了掙扎,深深嘆了口氣,呆滯的眼神漸漸有了光彩,但卻十分陰鬱。

她冷冷地仰頭看著我,半晌低下頭,一副不裝了,但依舊拒絕回答的模樣。

很明顯,小女孩的記憶還在,不僅如此,我懷疑她擁有的不僅是昨晚的記憶。

因為她的眼神以及行為,都不太像一個七八歲孩子該有的。

同樣是七八歲的孩童體型,小安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麼久,依舊保留著孩童的天真。

這是因為他一個人待在森林裡,身邊沒有成年人引導著他的思維往成熟過渡。

而小女孩如果真的一直生活在旅社,雖然身邊有成年人,但卻日復一日過著相同的生活,所有人又都把她當成孩子,按理來說,她應該和小安一樣,依舊保持著孩童的思維。

可她卻有了和年齡不符的眼神。

秦昭說她只是個傀儡幻象。

而夏勝也說過,傳言里的女孩其實沒死,反而還出國了,應該過得不錯。

而這裡又是個死人與瀕死之人的世界。

難道說……

我盯著女孩的後腦勺:「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又是因為什麼意外去世的?」

14

女孩放在膝蓋上的手驟然握緊,眼睛藏在了劉海的陰影里。

她依舊拒絕回答。

「好吧,那我們換個問題。你昨晚為什麼想殺我,明明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吧?」

回應我的依舊是一片死寂。

蘇茶茶從牆裡走出,走到另一邊,彎下腰低頭看了看女孩的臉:「小妹妹,你是不會說話嗎?」

女孩聞言,把頭埋得更低了。

毋庸置疑,這個怪物女孩肯定知道不少,但她拒絕交流。

偏偏我們又拿她沒辦法,萬一逼急了,她去找老闆娘告狀,遭殃的還是我們。

就在此時,一顆石子被扔進了窗戶,從桌面彈到了地上,打破了死寂的僵局。

朝窗外看去,秦昭站在最高的那棵樹上,正鉚足勁準備往窗戶里扔下一顆石子。

我趕緊向他打手勢,讓他別扔了。

他剛剛扔出的第一顆,在書桌上直接留下了一個坑。

不敢想像,再扔一顆直接砸到人的話,會是怎樣的慘狀。

秦昭將舉起的手放下了,順著樹幹滑了下去。

再待在這兒不過是浪費時間,難得秦昭主動找我,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正在我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衣角被拉住了。

我低下頭,看見一直低頭裝鵪鶉的女孩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輕輕晃了晃。

這場景,真是似曾相識。

「你又想幹什麼?」我雙手抱胸,低頭看著她。

她咬著下唇,或許是被我識破了不是小孩的身份,沒再好意思賣萌撒嬌。

「你是想讓我對秦昭隱瞞你不是幻象的事?」

女孩瘋狂點頭。

「行啊。」我答應得很爽快。

「不過等會回來,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所有,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立馬就會去告訴他。」

女孩臉上剛剛浮現的笑容僵住了。

我笑意盈盈:「你不答應,那我現在就去告訴他。」

在我的威脅下,女孩咬牙切齒地點了下頭,看我的眼神頗有點昨晚拿斧頭砍我那意味了。

但我絲毫不怕。因為我現在知道她不會對我造成很大的威脅。

我下了樓,徑直走進了樹林。

秦昭坐在樹上,看見我跳了下來:「好慢啊,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地來見我呢!」

「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可不像你們一樣會瞬移。」

我雙手抱胸:「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他學著我的樣子雙手抱胸,歪了歪頭。

「就是一些關於旅社的消息,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聞言,我瞬間精神了,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目光炯炯:「不,我很在意,非常在意,這對我很重要!」

他「呵呵」一笑,語氣略有不滿:「每次都是這樣,我對你有幫助的時候對我熱情萬分,沒幫助的時候就躲得遠遠的。」

我很無奈:「如果不是你總想當我老婆的話,那我們肯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我也不至於平時總躲著你啊!」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行為舉止太跳脫,我還是有點忌憚。

「算了,可能我就是個可憐的戀愛腦吧。」

他微微撇過頭,裝作賭氣的模樣:「那還是老規矩,你對現在的世界認識到什麼地步了?」

「這裡是二十一年的東郊旅社,準確來說,是一直在重複火災前一天的旅社。」

我開始和他復盤目前的已知信息:「由於這裡的怪物一直都在重置,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哪怕擁有怪物的恐怖特性,似乎也能自圓其說,以人類的身份自居。

「但也正是因為重置,我沒辦法從他們身上獲取更多信息,以此來找出逃離這個世界的辦法。」

所以秦昭說他有關於旅社的信息時,也不怪我那麼激動。

「我本來猜測這個世界的出口可能在樹林之外,不過經過昨晚,基本可以排除這種可能了。樹林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邊界,就算觸摸到了,也出不去。

「另外,剛剛我和廚師聊了一下,他告訴我,在火災前夕,老闆夫妻一直在鬧離婚,而老闆娘那兒似乎有個什麼東西讓老闆一直惦記著,以至於找人來偷出去……

「所以我有個猜想。雖然當時警方公布的火因是廚師煙頭引燃,但那個年代技術有限,加上東郊旅社地處偏遠,又是事發後很久才被人發現,那老闆奪物縱火也不是沒可能……」

我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無意間抬頭,發現秦昭一臉迷之微笑地看著我:「你還說什麼信息都沒有,這不是說了很多嗎?」

「一半都是我的猜測而已。」

我頓了頓:「那你又知道了什麼呢?」

「說是猜測,但其實你基本上都猜對了。」

秦昭嘆了口氣:「我花了這麼久時間才得來的信息,結果能告訴你的居然寥寥無幾,真讓人感到挫敗。

「你猜得沒錯,樹林之外確實沒有出口,但也算不上完全的邊界,至少我是可以穿梭前往別的世界的……不過現在你就別想換個世界重新開始了,我給你選的是目前危險度與難度最低的世界,更何況你已經浪費了一天的時間在這裡,這裡出不去,其他的更別想。

「是否是老闆縱火我不清楚,你能打探到那件東西的存在也讓人有點出乎意料……如果你好奇,我倒是可以告訴你,那東西並沒有在火災中燒毀,後來老闆如願以償,將它作為遺物帶走了。

「那個東西我可以肯定與離開這個世界無關,至於到底是什麼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畢竟……

「知道不該知道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好事哦。」

我看著他臉上意味不明的笑,不自覺打了個寒戰,剛剛升起的好奇心瞬間消失了。

「對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逃出世界的關鍵。」

秦昭突然正色:「記住,老闆娘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但她很愛她的女兒。」

很愛她的女兒?

「你的意思是,老闆娘很愛……那個幻影?」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對秦昭隱瞞女孩擁有意識這件事。

「不知道。」

秦昭一攤手:「反正很重要,至於具體含義,還是要你自己去理解。」

我有些好奇:「你是從哪兒知道這些的?」

「知道不該知道的東西……」

「行行行,我不問了!」

我揉了揉眉心,有種知道了很多,卻又無從下手的無力感。

幾分鐘後,我拍了拍一直以實體站在我們身邊旁聽的蘇茶茶:「時間不等人,我們走。」

秦昭沒有攔我,就這麼笑吟吟地看著我離開了,甚至在我回頭看他時,還揮手告別。

他真的是個很奇怪的怪物。

比起其他怪物而言,他更像個正常人,並且我至今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願意這樣幫助我。

他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但我自身難保,無暇探索他的秘密。

「所以接下來我們繼續去盤問那個女孩?問完後呢?」

我停下了腳步,蘇茶茶差點撞上了我的後背。

「我們需要阻止火災。」

我下定決心:「這個世界的中心是東郊旅社,既然樹林沒有出口,那就一定在旅社內部。而火災每晚發生,是保證這個世界重複運轉的關鍵,如果火災沒有發生,那不就相當於打破了平衡,或許出口就能出現了!」

「哦……」

蘇茶茶聽得一愣一愣的:「那我們要怎麼阻止,去勸廚師不要抽煙?」

按目前聽到的故事而言,火因是廚師的煙頭,但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老闆娘的屍體在廚房被發現,這難以解釋,也給本就模糊的火因添上了一分神秘色彩。

不確定廚師的煙頭就是火因的情況下,旅社裡的每個怪物都有縱火的嫌疑。

其中出現在廚房的老闆娘嫌疑最大。

想要阻止火災,就要控制住這裡的每個怪物。

……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控制怪物,怎麼想怎麼像個笑話。

更何況其中還包括老闆娘,她可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啊!我不被她一巴掌拍死就算好了!

我自己都快被這個想法給逗笑了,破罐子破摔,就地蹲了下來:「你說,我就靠你一個人,能幹翻這裡所有的怪物嗎?」

蘇茶茶罵罵咧咧:「神經病!」

話雖如此,她在我旁邊蹲下:「實在不行,咱們等會就去廚房蹲點,總能逮住縱火犯吧?」

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我點了點頭,蹲著休息了一會兒,站起身準備重整旗鼓。

可就在我起身的剎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被我遺忘的很重要的信息。

「你又怎麼了?」蘇茶茶回頭,看清我的表情後沉默了一會兒。

「總感覺你露出這種表情就沒好事……說吧,你又想到什麼了?」

「不用去廚房蹲點了,帶上你的槍炮,我們走。」

她一臉驚恐:「你要幹嗎?不會真讓我一個人去干翻一群怪物吧?」

「我問你,在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前,你怕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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