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訴完整後續

2025-09-19     游啊游     反饋
3/3
我和周斐還是對峙不過,一劍橫擋幾人,我轉身吼道,「你先走!」

我不過是多年前救過小侯爺一次而已,多年前的情分他數次相幫早就還了,我不想拖累他。

周斐卻不走,反倒擋去我身前,一把劍舞的密不透風,「哪有把你扔下,我這個男人逃走的道理?」

然而,敵方人數驟增,見了小侯爺後似乎也不打算留我活口了,招招下了死手。

說話間,周斐身上已添了幾道傷。

這人看著溫和,實際上死犟,他不肯走,我只能提劍上前,同他並肩作戰。

身上漸漸也添了傷。

我甚至在想。

也許今日就要命喪此地了吧。

只是可惜了小侯爺,年紀輕輕尚未娶親,便要被我連累丟了性命……

劍鋒刺向我胸口時,我已無力躲避,恍惚間想起的,竟是莊安那雙蠱惑人心的眼。

驀地。

破空聲起。

一塊碎石擊來,重重打在劍身,對方一劍刺空,劍鋒穿透我肩頭衣裳,只堪堪蹭出一條血痕。

是謝辭安來了。

他率兵而來,臉色陰沉的要命。

看向他時,我分神間胸口受了一掌,整個人倒飛出去,跌下懸崖。

「林清也!」

謝辭安與小侯爺的吼聲幾乎同時響起。

我想要踏在峭壁上借力上崖,可那一掌幾乎打亂了我氣息,氣無法聚,頃刻間便已墜下。

耳邊風聲呼嘯,恍惚間,我看見有人縱身躍下。

不是小侯爺,也不是莊安。

是謝辭安。

竟是謝辭安,那個一心向佛,向來冷落我的夫君,謝辭安。

萬幸的是,懸崖下方並非枯地,而是汪洋海底。

而可惜的是——

我不識水性。

跌入海底那一刻,我便猛灌了一大口水,胸口疼的厲害,怎麼也用不上力氣。

重重波浪模糊了視線,我似乎看見了謝辭安。

又好像不是他。

連著嗆了幾口水,我整個人向海底沉去。

意識漸模糊時,似乎有條巨大魚尾將我死死纏住……

18

我醒來時,人正躺在一處山洞中,身下墊著乾草。

奇怪。

重傷,跌崖,墜海,可我這會狀態卻格外的好,胸口也不疼,除了身子虛些,狀態格外的好。

「沒良心。」

身側忽然響起一道壓低的聲音。

我轉身去看,謝辭安正倚著洞壁,席地而坐,臉色有些蒼白。

細細看去,胸口圍了紗布,隱隱透著血跡。

這人瞥我一眼,「拚命救了你,醒來連聲謝都沒有。」

我湊過去,盯著他的臉看了又看,忽然抬起手,在他眼瞼下方用力蹭了蹭。

謝辭安愣了下,飛快地推開我手,悶聲,「做什麼?」

我指了指他眼尾處被蹭掉遮蓋痕跡,露出的淚痣,笑,「別遮了,我還是喜歡你這顆淚痣。」

這人沉默兩秒,一副攤牌的樣子,「夫人跌入海中,謝辭安帶人抓了那些刺客。我跳海救了你,鮫人識水性,在海中救人很容易。」

「還裝。」

我湊過去,捏著他下頜晃了晃,「我是該叫你謝辭安呢,還是該叫你莊安?」

「說吧,那晚的謝辭安是誰扮的?」

謝辭安沉默良久,最後還是認了,悶聲道,「分身。」

我驚訝瞪眼,「鮫人還有分身?」

謝辭安這回卻不說話了。

然而,還是扛不住我一再逼問,這人以手捂臉,低聲道,「那處變的。」

我一時沒繞過彎來,「哪處?」

話剛出口,我驀地想起那晚——

氤氳燭光下,莊安直白的回應說鮫人不止一個。

反應過來的瞬間,我臉色一燙,瞬間噤了聲。

謝辭安反倒笑了,「不問了?」

我白他一眼,「不問了。」

謝辭安問我是何時得知莊安便是謝辭安的,提及此,我得意的笑笑,「在春風樓里見你時便知曉了。」

喜歡了那麼久,心心念念嫁了的人,怎會分辨不出?

只是。

我一直以為那晚匆匆出現的謝辭安是他讓人易容的,卻沒想到是……

就離譜!

頓了半晌,我忽然湊去他面前,在他纏著紗布的傷口拍了拍,「別裝了,鮫人自愈能力極強。」

謝辭安默默拆了紗布,露出了光潔完好的肌膚,悶聲道,「了解的倒是清楚。」

「那是。」

我朝他眨眨眼,「我還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

湊去他耳邊,我刻意放緩了語速,「鮫人的魚尾是不可化腿的,你能化成雙腿,那你父母必有一方是人類,而且,你在化為人形時,是行不了房事的……」

「夠了!」

謝辭安打斷我的話,甚至因為情緒波動,還站起身來在山洞內走了兩圈,「都是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

可他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

我就倚著洞壁看他,這人轉悠了近十圈才放緩腳步,最後坐在了我身邊,悶聲道,「你說的……沒錯。」

那個往日裡清冷淡薄的佛子, 在這一刻卸下了全部偽裝,徹底成了「莊安」。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覆在我手背上蹭啊蹭。

「娶了心愛的女子,卻沒辦法同房,又恐鮫人身份嚇到你。」

「怕你笑我無法人道,只能裝作是遁入空門對女子不感興趣。」

我笑笑,接著他的話音說道,「然後又故意激我去春風樓,知道我會將莊安帶回府,又借著鮫人的身份占我便宜對吧?」

謝辭安面色一紅,「不算。」

「自家娘子,不算占便宜。」

半晌沉寂過後,謝辭安蹭到我身邊,捧著我的臉問,「夫人知道我便是鮫人了。」

「是。」

「可會怕我?」

我笑笑,「你夫人會武功,一劍能斬了你的魚尾,哪裡還會怕。」

謝辭安跟著笑了,「夫人威武。」

「那——」

他語調驀地拉長几分,低聲又問,「我化為人形時,不能,不能人道,同房須得用真身,夫人可會嫌棄?」

提起這個,我瞬間來了興趣,一把將他按去了洞壁上,「真是不止一個?」

這人偏開目光,「是。」

「究竟幾個?」

「夫人真想知道?」

「廢話。」

可謝辭安還是沒有回答我。

這個天殺的將我帶去山洞深處,化了原型,「夫人過來。」

昏暗洞穴深處,光線藹藹,我恍惚間又見到了那日春風樓里驚鴻一瞥的鮫人,分明是俊朗面孔,眼尾一點淚痣卻極為蠱惑。

我就這麼怔怔地走近。

他將衣衫墊在地面,以手覆住我的眼,低聲道,「這裡地勢偏,搜救的官兵還要一陣子才能尋來,夫人放心。」

我咬咬唇,莫名有些緊張,勉強從嗓中溢出一道「嗯」聲。

衣衫漸褪。

我感受到貼過來的謝辭安。

那隻巨大魚尾冰冷滑膩,偏他裸露的上半身又格外滾燙。

好燙。

我死死咬唇時,洞穴外卻隱隱傳來腳步聲。

搜救的官兵尋到了。

謝辭安身子一僵,而後,我頭一遭聽他罵娘。

……

謝辭安扶著我出了洞穴時,那些官兵剛好趕到。

「將軍,末將來遲了!」

來人單膝跪地,向謝辭安跪地請罪。

謝辭安深吸一口氣,語氣沉的幾乎想要殺人,「不,你來的太早了。」

19

謝辭安帶我回了府,這人急迫地想要帶我回房繼續洞穴中尚未完成的事情,卻被來人打斷。

屋外人扯著嗓子喊我,「林清也!」

謝辭安低嘆一聲,「女人就是麻煩。」

說著,他起身出門,將房間讓給了我與門外焦急等著的長寧公主。

長寧進門進的急,險些一頭撞到謝辭安身上,罵了聲「礙事」,才匆匆從他身邊繞過,進門。

她握著我手,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算鬆了口氣。

「你沒事便好。」

好端端地公主,說著竟雙眼一紅,「本宮還以為,這次要害死你了。」

這人實在真誠。

金枝玉葉的公主,按理來講,我這個臣子家的女眷便是為了救她死上幾十次也該是分內事。

可她一把將我按在桌前,抽抽搭搭地說我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在寺中靜養長大,那些和尚都死板無趣,回宮後,妃嬪小心討好她,宮娥太監跪拜她,父皇疼她,卻忙於政事,顯少陪她。

只有我這個莽婦,敢帶她女扮男裝逛青樓。

「打住!」

我將手指抵在她唇邊,「小祖宗,別說了,日後莫和任何人說我帶你去青樓的事,這事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整個將軍府都要扒層皮。」

長寧卻不言語。

她蹭蹭淚,朝我狡黠笑笑,「本宮不說也成,除非——」

我忽然有種不詳預感,「除非什麼?」

「再帶本宮去一趟。」

「不成!」

「好啊」,她雙手叉腰,「那本宮就去告訴父皇,將軍府少夫人帶本宮去逛窯子……」

「姑奶奶。」

我哭喪著一張臉,「那,這次讓謝辭安暗地裡帶侍衛跟著。」

「放心,他手下人嘴絕對嚴。」

「一言為定!」

20

長寧離開後,謝辭安陪我去了一趟侯府。

下人通傳後,周斐匆匆迎了出來,看見我身旁的謝辭安後,這人腳步一頓,腳步放緩了些。

打過招呼,周斐才將目光落在我身上,「謝夫人無礙吧?」

我搖頭,「無礙,對虧那日小侯爺出手相救,不然,怕是我這條命早就留在那了。」

周斐笑笑,「謝夫人當年也救過我,那日就當作是在報恩吧。」

他說話時笑著看我,話音落了又輕飄飄地移開。

周斐修養極好,便是連長寧那般直白的人都能看出他對我的情意,可他從來克制,言行舉止從不逾距。

是真正的有匪公子。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氣氛冗沉之際,謝辭安握住我的手,低聲道,「多謝小侯爺救我娘子,特備此薄禮以來道謝,小侯爺莫嫌棄。」

侯府與將軍府都不差這些禮品,周斐便也並未推辭,只微微頷首,道了聲謝。

那目光從謝辭安與我交握的手上掃過,輕的好似沒有重量般。

他輕聲笑笑。

然後目送謝辭安帶我離開。

馬車悠悠駛離侯府,有風驟起,吹掀車簾,還能隱約看見侯府門前立著的修長身影。

衣袂翩翩。

如一棵蒼勁青松,只默默守護,從不上前半步。

21

回府時,天色已暗。

謝辭安深吸一口氣,「這回總算可以了吧?」

「可以什麼?」

這人湊近,在我耳邊輕聲道了兩字。

我耳根瞬間通紅。

在他腿彎踹了下,卻反被他握住了腳踝。

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燒來。

還未進別院,他便將我打橫抱起,匆匆進門。

「謝辭安!」

我攥緊他衣領,「天色還未黑透呢。」

「嗯。」

這人面如止水,語調卻帶了幾分笑意,「先折騰一會,天便黑了。」

「……」

克己復禮地做了幾個月守活寡的將軍府少夫人後,我終於和這條魚睡了。

這魚實在勾人。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他滅了房中所有燭火,床榻上與我額頭相抵,輕輕蹭著我的唇親吻。

淺嘗輒止過後,是那般強勢有力的占有。

他扣著我手腕舉過頭頂,用手輕輕蹭著我腕骨,平和的動作,卻在這旖旎夜裡有了種調情的錯覺。

我縮在他懷中顫慄。

任憑那巨大魚尾纏上我,將我拖入情慾海底,捲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我忍不住在想,鮫人……

鮫人果真不是人。

那般的侵占性,若我是個嬌滴滴的官家小姐,怕是早被他折騰的散了架。

正想著,這人強迫我轉過頭,舌尖撬開唇齒,他話音模糊。

「夫人,做事要專心。」

……

我專心又專心,這人卻好似不知休。

周而又復始,把我折騰的快丟了半條命。

終於。

一切結束。

我縮在他懷中鬆了一口氣,正想將他推開,喚來翠丫替我打些熱水擦洗一翻,卻又被他撈了回去。

「夫人去哪?」

我錯愕,雙手防備地擋在身前,「不是結束了嗎?」

他笑著低頭吻我,語氣蠱惑,「夫人怕是忘了, 那晚我說過——」

「鮫人……不止一個。」

滾燙貼合, 他笑, 「夫人忍忍。」

「……」

這哪是什麼鮫人,分明就是頭公驢!

吐槽的話音剛落下心頭,謝辭安便在我唇上不輕不重咬了下,動作驟然加劇, 「夫人似乎忘了, 鮫人能聽見心聲。」

22

折騰了半夜, 我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第二日晌午,才被屋外長寧的拍門聲吵醒。

「林清也!」

這傢伙總是沒個公主的樣子,動不動就在我院中直喊我名諱,「起床了。」

她趴在門縫, 壓低聲道:「今晚還要帶本宮去逛……」

嚇的我連忙下床開了門。

真是我的活祖宗。

……

我與長寧又扮男裝進了春風樓, 只不過,這次謝辭安也陪在我們身邊, 暗地裡更是有著不少謝辭安的暗衛。

一切正常。

唯一的一點小意外便是——

長寧在這春樓里動了春心。

對方是老闆娘朝我們推薦的所謂「新鮮貨」。

一個長著狐狸耳的獸人。

對方穿著身極素凈的白袍, 面如冠玉,一雙狐眼略狹長,深邃勾人。

長寧幾乎要將我腕骨給捏碎, 她死死盯著那狐狸獸人, 壓低聲道, 「清也,本宮似乎動心了。」

我忍著疼,低聲勸誡, 「公主莫衝動。」

「不行。」

她低聲反駁,「本宮今日便要衝動一回。」

說著,她直接掏出銀票扔給老鴇, 「那個少年,本……我要了。」

狐狸獸人有一雙深邃勾人的眼。

在老鴇取來賣身契後, 對方緩步走到長寧面前, 單膝跪地,微微頷首。

一副俯首稱臣的溫馴姿態。

他說。

「願為主人赴湯蹈火。」

長寧將他扶起, 與他對上視線, 卻又匆匆偏開。

「你可有名字?」

「沒有。」

他輕笑著望著長寧, 同她說話時, 微微彎下身子,雙手撐在膝上,靜視著她的眼, 神色溫和而虔誠。

「請主人賜名。」

長寧咬唇想了想,「那就, 叫你白曜吧。」

「還有」, 她試探性地在他那雙純白色的狐耳上摸了摸, 「不要叫我主人, 叫……小姐就好。」

對方任憑她將那雙耳朵捏來揉去,目光平靜柔和,像是在多年未見的戀人。

連我這個外人都能感受到訴不清的繾綣。

他笑。

「謝小姐賜名。」

我悄悄戳了戳身旁的謝辭安, 「能聽見他心聲嗎?」

「只能聽見一句。」

我擔心長寧被騙,忙問,「是何?」

謝辭安壓低語調, 緩緩道,「只能聽見他心裡在嘆幾個字——」

「公主,好久不見。」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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