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垃圾桶里撿男朋友完整後續

2025-09-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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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我只感覺到他溫熱的手指靈巧地動了幾下,我手腕和腳踝上緊繃的束縛感驟然消失!

他……解開了繩子?

連手銬也打開了?

我驚訝地睜開眼,活動著被勒出紅痕的手腕,茫然地看著他。

「為什麼……放開我?」

我不解地問。

他不怕我喊叫或者逃跑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走到窗邊,將窗簾拉得嚴絲合縫,確保外面看不到屋內一絲一毫。

接著他仔細檢查了臥室門的鎖,甚至搬過我沉重的梳妝檯,悄無聲息地抵在了門後。

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看向我,目光複雜。

「剛才那些人,是沖我來的。」

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坦承事實的冷靜,卻不再是之前那種充滿威脅和扮演意味的語氣。

「你看到了,我的『工作』很危險。把你卷進來,非我所願。」

他走到床邊,但沒有坐下,而是靠在對面的衣柜上,與我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這個細微的動作,奇異地安撫了我緊繃的神經。

「那十萬塊……」

我小聲囁嚅。

「我會還你。」

他立刻接口,語氣斬釘截鐵。

「等天亮,我確認安全後,會立刻轉帳給你,接著離開。今晚的事,希望你當作從沒發生過。」

還錢?

離開?

我心裡莫名地空了一下。

雖然恐懼還在,但一想到這個渾身是謎、危險又強大的男人即將像一場夢一樣消失,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和……一絲極淡的失落感悄然蔓延。

他看起來太累了。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經年累月的倦怠。

尤其是此刻卸下那層兇狠的偽裝後,那疲憊感幾乎無從掩飾。

還有他剛才保護我的舉動,以及現在主動放開我、承諾還錢的行為……這一切,似乎和一個純粹的冷血殺手形象……有點格格不入。

一個荒謬的、大膽的念頭再次冒出來,但這次,我抓住了它。

「你……」

我鼓起勇氣,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雖然輕,卻異常清晰:

「你不是殺手,對不對?」

他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眼神銳利地看向我,像是在評估我這句話背後的意圖。

我沒有躲閃,繼續說著我的觀察:

「你沒有傷害我,甚至剛才還……保護了我?雖然方式很變態!而且,你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

「哪種人?」

他反問,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就是……眼裡只有錢和命的亡命徒。」

我努力組織著語言。

「你的眼睛裡有東西。很沉重的東西。」

他沉默了,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臥室里安靜得能聽到我們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才極其緩慢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安全。」

這句話,幾乎等於默認了我的猜測!

他不是殺手!

那他到底是什麼人?

身上帶著槍傷,被追殺,身手恐怖,眼神疲憊而沉重……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12

我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捂住嘴,眼睛瞪得圓圓的,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看懂了我眼中的震驚和猜測,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只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那是一種默認,也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這一刻,所有的恐懼和荒謬感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震撼和……難以言喻的心疼。

他一個人,到底在承受著什麼?

而我,陰差陽錯地,竟然成了他滔天巨浪中的一個小小的、意外的避風港?

雖然這個「港灣」差點把他當成鴨,還買了一堆羞恥的道具……

一種強烈的衝動讓我脫口而出:

「你……你需要幫忙嗎?我的意思是……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大忙,但我可以……我可以不說出去。

我還可以……給你弄點吃的?你餓不餓?受傷的地方……要不要再處理一下?」

我一口氣說完,臉又有點燒。

我這都在說什麼?

他睜開眼,看向我。

那雙總是藏著冰霜和警惕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碎裂,流露出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近乎柔軟的波動。

他看著我,像是第一次真正地「看」我這個人——一個喝醉酒會亂撿男人、腦迴路清奇、膽小卻又有點莫名其妙的善良和勇敢的普通女孩。

他極輕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嘆了口氣。

「不用。」

他聲音依舊低沉,卻緩和了許多。

「你安靜待著,就是最大的幫忙。」

說完,他似乎耗盡了不少力氣,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旁邊的衣櫃。

額角的汗更多了,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他的傷……肯定不像他說的那麼輕描淡寫!

「你坐下!」

我幾乎是跳下床,也顧不上害怕了,衝過去扶住他胳膊,把他往床邊帶。

「你流了好多汗!是不是傷口裂開了?讓我看看!」

他本想拒絕,但可能是真的脫力,也可能是我的動作太過突然和堅決,他竟被我半推半就地按著坐到了床沿。

「我真的沒事。」

他還在堅持,語氣卻虛弱了不少。

「閉嘴!」

我強硬。

手卻有些發抖地去掀他身上那件已經被汗浸濕的 T 恤。

他沒有再阻止我,只是沉默地看著我,眼神複雜難辨。

T 恤被撩起,露出他腰腹間纏繞的繃帶。

白色的繃帶已經被滲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倒吸一口涼氣,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還叫沒事?」

我聲音帶上了哭腔,手忙腳亂地想起我家裡還有個小醫藥箱。

「你等著!我去拿藥箱!」

我衝出去,飛快地取來醫藥箱。

打開,裡面只有一些基礎的消毒水、紗布和膠帶。

我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剪開舊的繃帶。

一道猙獰的、縫合過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因為剛才的動作,有些縫線處已經崩開,正在微微滲血。

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地板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還推你……」

我一邊笨拙地用棉簽蘸著消毒水,給他清理傷口周圍的血污,一邊哽咽著道歉。

他低頭看著我,看著我顫抖的手和不斷掉落的眼淚,沉默了很久。

一隻溫熱的大手,極其輕柔地落在了我的頭頂,揉了揉。

動作有些生澀,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安慰。

「別哭。」

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溫和,「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

我吸吸鼻子,努力忍住眼淚,更加小心地為他清理、上藥、重新包紮。

整個過程,他一聲未吭,甚至連肌肉都沒有緊繃一下,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還有我們之間那種微妙而安靜的氛圍。

恐懼消失了,尷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密的、難以言說的連接。

我們一個是身處黑暗邊緣的孤獨行者,一個是誤入迷途的普通女孩,卻在這個詭異的夜晚,因為一個荒唐的誤會,命運短暫地交織在了一起。

我為他包紮好最後一層紗布,打好結,抬起頭。

正好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裡面沒有了殺氣,沒有了警惕,也沒有了戲謔,只剩下一種深深的疲憊,和一絲……我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謝謝。」

他低聲說。

我的心跳,毫無預兆地漏跳了一拍。

13

第二天清晨,我在一片溫暖的陽光中醒來。

頭痛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惚的不真實感。

我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

臥室里空空蕩蕩。

梳妝檯被挪回了原位,地上散落的繩子和那箱令人羞恥的道具消失不見。

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提醒著我昨夜的一切並非夢境。

他走了。

就像他出現時一樣突兀,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我下意識地摸過手機,螢幕亮起的第一時間,我就看到了那條銀行轉帳通知。

【入帳通知】您的帳戶於 X 月 X 日收到人民幣 100,000.00 元。

附言:抱歉。忘了我。

簡單的五個字,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破了我心底最後一絲幻想。

他真的走了,並且希望徹底抹去這段離奇的交集。

我握著手機,呆坐了許久。

那十萬塊回來了,可我卻感覺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

那個身上帶著血與謎團、眼神疲憊卻偶爾流露出溫柔的男人……

14

三個月,一晃而過。

生活似乎恢復了原樣。

上班,下班,偶爾和閨蜜吐槽一下奇葩客戶和那個已經成為過去式的渣男前男友。

只是我再也無法直視那條下班回家必經的暗巷。

每次路過,我都會下意識地加快腳步,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眼神卻又忍不住朝巷子深處瞥去。

仿佛在期待著什麼,又害怕著什麼。

我把他留下的那件洗得發白、卻依舊能聞到一絲他氣息的舊 T 恤疊好,放在了衣櫃最深處。

那副曾銬過我的手銬,我也鬼使神差地沒有扔掉,同樣收了起來。

像個秘密,藏在我心底。

直到那天。

深秋的夜,寒風凜冽。

加班到深夜的我,再次選擇了穿過那條巷子回家,幾乎是一種自虐般的習慣。

巷子比平時更黑,風聲嗚咽,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然後,我看到了。

就在三個月前幾乎同樣的位置,一個高大的身影蜷縮在冰冷的牆角,仿佛被世界拋棄。

我的心臟驟然停跳!

熟悉的恐懼感瞬間攫住了我,我幾乎要轉身逃跑!

可是……

那身影的輪廓,那即便在昏迷中也透出的孤狼般的倔強……

太熟悉了!

是他!

我再也顧不得害怕,瘋了一樣衝過去。

「喂!喂!你醒醒!」

我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顫抖著手去碰他。

又是滿手的黏膩溫熱血跡。

比上一次更多。

更觸目驚心!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黑色的外套被撕裂多處,深色的血液幾乎浸透了衣料。

這一次,他傷得更重!

重得多!

巨大的恐慌和心痛瞬間淹沒了我,眼淚奪眶而出。

「堅持住!你堅持住!」

我語無倫次,手忙腳亂地想把他扶起來,可他太重了,我根本挪不動他。

我哆嗦著拿出手機,想要撥打 120。

就在我的手指即將按下呼叫鍵的瞬間——

一隻冰冷沾血的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依舊大得驚人,帶著一種瀕死般的決絕。

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眼神渙散,卻充滿了極致的警惕和……一絲懇求?

「不……不能……去醫院……」

他聲音氣若遊絲,每個字都像是從肺腑中擠出來的,帶著血沫的氣息。

「……求……求你……」

他到底在經歷著什麼?

「可是你會亖的!」

我哭著喊道。

他艱難地搖頭,眼神里的懇求幾乎化為實質:

「……信我……一次……帶……帶我……回家……」

回家……

我的家……

三個月前,我也是在這裡,把他「撿」回了家。

命運仿佛開了一個殘酷又循環的玩笑。

看著他那雙即使瀕臨死亡也依舊深邃、寫滿故事和請求的眼睛,我所有的猶豫和恐懼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我要救他。

我必須救他。

「好!回家!我們回家!」

我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試圖將他架起來。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艱難。

他完全失去了意識,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在我身上。

我幾乎是連拖帶拽,拼著命地將他一點點挪出暗巷,挪進電梯,最終再次拖進了我的家門。

把他安置在沙發上時,我幾乎虛脫,渾身都被他的血和我的汗浸濕。

顧不上喘口氣,我立刻衝去拿出那個已經用過一次的藥箱。

剪開他被血浸透的衣服,露出下面縱橫交錯、新舊疊加的傷痕時,我的眼淚再次決堤。

新的傷口猙獰可怖,舊傷疤則訴說著他長期遊走於生死邊緣的殘酷過往。

我一邊流淚,一邊用比上次熟練卻更加顫抖的手,為他清理傷口,止血,包紮。

我能做的有限,只能處理最觸目驚心的幾處外傷。

整個過程,他昏迷不醒,眉頭緊緊蹙著,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守在他身邊,用濕毛巾一點點擦去他臉上和手上的血污,露出那張蒼白卻依舊俊朗得令人心碎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泛起魚肚白。

他的體溫終於開始回升,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一些。

我累得幾乎睜不開眼,卻強撐著不敢睡去。

就在這時,他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熟悉的、深邃的眼眸,初時帶著慣有的警惕和迷茫,但在看到我的一瞬間,那層堅冰迅速消融,化為巨大的震驚和……一種難以形容的、洶湧的情緒。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我看著他,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你醒啦?」

他目光複雜地掃過身上重新包紮好的繃帶,再看向我紅腫的雙眼和狼狽的樣子,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為什麼……」

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破碎。

「……為什麼……又救我我?」

我深吸一口氣,用手背抹去眼淚,直視著他的眼睛,用三個月前他問過我的那個問題,一字一句地,認真地反問:

「僱主先生,」

「這次,要、救、誰?」

他猛地怔住,瞳孔微微收縮,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俯身靠近他,學著他當初的樣子,語氣帶著哭腔,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

「規矩我懂。」

「先付錢,後辦事。」

「你這條命,我買了。」

「價格是……」

我的聲音微微顫抖,卻擲地有聲。

「從今以後,你得好好活著,留在我身邊,用你的一輩子來還!」

空氣瞬間凝固。

他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只是深深地看著我,那雙總ŧŭₚ是藏著無盡秘密和疲憊的眼睛裡,仿佛有冰雪消融,春潮湧動,最終匯聚成一種近乎破碎的、巨大的動容。

沉默了許久許久。

久到我的勇氣幾乎要用盡。

他才極其緩慢地、用盡力氣般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指尖冰涼,卻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顫抖。

他看著我,目光深沉如同漩渦,裡面翻湧著愧疚、感激、後怕,以及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熾熱而明亮的情感。

他終於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堅定和前所未有的溫柔:

「……好。」

「老闆……」

「這條命,以後……歸你了。」

窗外,晨曦終於徹底驅散了黑暗,金色的陽光灑滿客廳,溫柔地籠罩著我們。

照亮了他蒼白的臉上那抹極淡卻真實的笑意。

也照亮了我淚流滿面卻幸福揚起的嘴角。

這一次,我不是在酒吧後巷撿到一個戰損的「商品」。

而是在命運的十字路口,牢牢抱住了屬於我的、傷痕累累卻光芒萬丈的英雄。

【後記小彩蛋】

幾個月後,某次被我纏得沒辦法,他終於微微紅著耳根,低聲坦白:

「那天……你說要『買』我……我藏在口袋裡的錄音筆……正好開著……」

我:「!!!」

他忍著笑,把我摟進懷裡:

「上交組織的『證據』里,這段……我私下備份了。想你了就聽聽。」

我:「……」

——真正的愛,是勇敢,是理解,是明知危險卻依然選擇向你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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