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當天,當丈夫讓我在兒子和財產之間二選一時,眼前出現彈幕:
【選⼉⼦!你丈夫已經有了⼩三,一定不會好好對他的。】
【雖然二選⼀就是逼你放棄財產,但兒⼦之後會成為頂級黑客,月入千萬。】
可下一秒,我直接選⾛了千萬財產。
彈幕炸了,丈夫也蒙了。
直到一年後,⼉⼦的確成為了頂級⿊客,彈幕紛紛替我嘆息。
可次⽇,他乾的第一件事就是黑進丈夫電腦找到出軌證據。
隨即申請了撫養權變更。
彈幕又炸了。
我輕笑,誰說不能全要呢?
1
「宋知意,你瘋了?」
裴燼臉上志在必得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他指著我⾯前那份財產分割協議,⼜指了指門口站著的⼉⼦裴安。
「你不要兒子了?為了錢,你連親生⼉子都不要了?」
我想起裴燼最近總是抱怨⼉子,「天天就知道玩電腦,不務正業。」
眼前彈幕瘋了。
【臥槽?她選了錢?這女人腦⼦有坑吧!】
【完了完了,孩⼦跟了渣男和⼩三,以後日子怎麼過啊!】
【裴安那麼聰明一個孩子,要被毀了!這個媽心是鐵做的嗎?】
我沒理會那些嘈雜的聲音,只是拿起筆,在財產協議上籤下我的名字,宋知意。
字跡乾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裴燼惱羞成怒,一把將協議奪過去揣進懷裡,生怕我反悔。
「好,宋知意,真有你的!」
他咬牙切齒,「希望你以後抱著你的錢,不會在夜裡哭著後悔今天做的決定!」
他轉身,臉上瞬間換上一副慈父的表情,蹲下身對著裴安。
「安安,你看到了,是你媽媽不要你,選擇了錢。」
「別怕,以後爸爸會給你找一個比她好一百倍的新媽媽。」
裴安站在那裡,小小的身子一動不動。
他抬起頭,那雙酷似我的眼睛裡,只剩下失望。
我的心狠狠一揪。
【快看孩子的眼神!心碎了啊!】
【宋知意你沒有心!你現在去抱抱他啊!求你了!】
彈幕還在瘋狂刷屏,催促著我。
我卻只是站起身,拎起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徑直走向門口。
經過裴安身邊時,我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聽到他極低的聲音說。
「你走吧。」
「我沒有你這樣的媽媽。」
我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裴燼得意的冷笑和彈幕鋪天蓋地的咒罵。
【滾吧!你這種女人不配當媽!】
【坐等她後悔!渣男肯定會馬上把小三接進家門,到時候有她哭的!】
【賭一包辣條,她不出三個月就會哭著回來求著要見兒子!】
我拖著箱子,走進電梯,看著那扇熟悉的門徹底關上。
電梯下行,密閉的空間裡,我終於卸下所有偽裝,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緩緩滑坐到地上。
眼淚,無聲地洶湧而出。
2
我用最快的速度在市中心買了一套大平層,離裴安的學校不遠。
站在陽台上甚至能看到他學校的操場。
搬進去的第一天,裴燼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一接通,就是他刻意壓低的炫耀聲。
「知意,安安說想你了,我跟他說,是你自己選了錢拋棄他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嬌笑,還有一個孩子隱忍的抽泣聲。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林淼已經搬進來了,她對安安特別好,今天還親手給他做了草莓蛋糕,安安很喜歡她。」
【來了來了,渣男開始炫耀了!】
【聽見沒,小三已經登堂入室了!宋知意你氣不氣?】
【孩子在哭啊!她聽不見嗎?心真狠!】
「是嗎。」
我聲音平靜,「那替我謝謝她。」
裴燼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噎了一下,隨即冷笑。
「宋知意,你裝什麼裝?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告訴你,晚了!安安現在很討厭你,他甚至不願意跟我提你的名字。」
「對了,我等下會發幾張照片給你,讓你看看我們一家三口現在有多幸福。」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很快,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他發來的照片。
照片里,裴燼、林淼、還有裴安,三個人圍著一個精緻的生日蛋糕。
裴燼和林淼笑得一臉甜蜜,而裴安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但緊緊攥著的小拳頭暴露了他的情緒。
背景是我們曾經精心布置的家,如今卻站著另一個女人。
【殺人誅心啊!渣男這一招太狠了!】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刺激宋知意!】
【快看裴安!孩子明顯不開心啊!宋知意你快去把他搶回來啊!】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照片,隨手回了兩個字。
【收到。】
然後,將裴燼的號碼直接拉黑。
之後的一個月,裴燼換著不同的號碼給我打電話、發信息,描繪著他幸福美滿的新家庭。
【唉,自作自受,當初選錢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
【估計現在天天以淚洗面吧,活該。】
我確實沒再聯繫過裴安。
不是不想,是不能。
我每天都會站在陽台上,用望遠鏡看著裴安上學、放學。
他瘦了,也沉默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愛笑。
每次看到他形單影隻地走出校門,被裴燼或者林淼接走,我只能用力握緊拳頭。
但我必須忍著。
因為,計劃才剛剛開始。
3
一個月後的周末,我故意去了他們常去的商場。
果然,在兒童樂園的門口,我看到了他們。
林淼正親熱地拉著裴安的手,試圖往他嘴裡塞一塊棉花糖。
「安安,嘗嘗這個,阿姨特意給你買的,甜不甜?」
裴安猛地別過頭,一臉抗拒。
「我不吃。」
林淼的臉色有些掛不住,裴燼見狀,立刻沉下臉。
「裴安!怎麼跟林阿姨說話的!她好心給你買東西,你什麼態度!」
裴安倔強地抿著嘴,不說話。
【來了來了!經典後媽戲碼!】
【裴燼這個雙標狗!對自己兒子這麼凶,對小三倒是護得緊!】
【孩子好可憐,親爹不愛,親媽不要。】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踩著高跟鞋,徑直朝他們走過去。
「這麼巧啊,裴總。」
我的聲音不大,卻成功讓三個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我。
裴燼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
「喲,這不是宋總嗎?怎麼,後悔了?跟蹤我們到這兒來了?」
林淼也立刻進入戰鬥狀態,一把將裴安摟進懷裡,擺出勝利者的姿態,警惕地看著我。
「知意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沒理她,目光落在裴安身上。
他看到我,直接忍不住想跑過來,但被裴燼一把拉住,只能用眼神求助。
裴燼得意地笑起來,「看到了嗎?宋知意,兒子現在跟我親,他已經不認你了。」
「我勸你還是識趣點,別再來打擾我們一家的幸福生活。」
【啊啊啊氣死我了!宋知意你倒是說句話啊!】
【懟他啊!告訴他兒子是你生的!小三算個什麼東西!】
【她不會又要忍氣吞聲吧?沒用的東西!】
我看著裴燼那張小人得志的臉,忽然笑了。
「裴總誤會了,我只是來逛街,沒想到會碰到你們。」
我從包里拿出一張黑金卡,在他們面前晃了晃。
「畢竟我現在有錢又閒,不像某些人,還要費盡心機討好金主。」
我的話,讓裴燼和林淼的臉色同時一變。
裴燼的公司,當初是我拿錢投資的,這一點,林淼不可能不知道。
裴燼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宋知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我收回卡,笑容不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祝你們,玩得開心。」
說完,我轉身就走,留下身後裴燼氣急敗壞的咒罵聲。
4
我沒有回頭,徑直走進了一家奢侈品店。
從鏡子的反光里,我能看到裴燼鐵青著臉,拉著不情不願的裴安和一臉委屈的林淼,狼狽地離開了商場。
【剛剛那一下……怎麼感覺有點爽?】
【雖然她還是沒管兒子,但懟渣男那幾句話確實解氣。】
【她好像……也不是那麼在乎?難道真的不愛兒子了?】
接下來的日子,裴燼消停了許多。
我知道,我的話刺痛了他最敏感的神經。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沒了我的錢,他什麼都不是。
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
是裴燼的母親,我的前婆婆。
她直接殺到我的新家樓下,保安攔都攔不住。
一見到我,她就撲了上來,抓住我的胳膊。
「宋知意!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拿走了我們家所有的錢,現在還想害死我兒子嗎?」
我皺眉,甩開她的手。
「有話就說。」
她看我不吃她那套,立刻換上一副哭哭啼啼的嘴臉。
「知意啊,我知道你還在生阿燼的氣,都是他的錯,是他對不起你。」
「可公司現在出了大問題,資金鍊斷了,要是再沒有錢進去,就要破產了啊!」
「那是阿燼半輩子的心血,也是安安未來的保障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果然是來要錢的,我就知道!】
【渣男的公司要倒了?報應來了!】
【她不會心軟吧?為了兒子,說不定真的會給錢。】
婆婆見我不說話,以為我動搖了,哭得更起勁了。
「知意,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你就幫幫阿燼吧,算我求你了!」
「只要你肯出錢,我讓他馬上跟那個狐狸精斷了!讓他給你下跪道歉都行!」
「我們還是一家人,安安不能沒有爸爸的公司啊!」
我看著她聲情並茂的表演,只覺得可笑。
當初裴燼出軌,她也曾勸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公司要完了,就想起我這個「一家人」了。
「公司是他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我冷冷地開口。
婆婆的哭聲一頓,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怎麼能這麼說!公司當初可是你……」
「當初是我投資的。」我打斷她,「但離婚的時候,股權已經算清楚了,現在,那家公司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
「他經營不善,那是他自己的問題。」
婆婆的臉徹底垮了下來,也不哭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宋知意!你這個毒婦!我早就知道你靠不住!你就是想看著我們裴家家破人亡!」
「我告訴你,阿燼要是倒了,安安也別想好過!你一分錢都別想再見到他!」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裴安帶著哭腔的聲音。
「媽媽……」
我握緊了手機。
「安安?」
「媽媽,你幫幫爸爸好不好?」
「爸爸的公司快沒了,他……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好久都沒出來了。」
「林阿姨也走了,她說爸爸沒錢了,就不要他了。」
「媽媽,我怕……」
婆婆在一旁,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她湊過來,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怎麼樣?現在肯幫忙了嗎?」
我看著她那副醜陋的嘴臉,又聽著電話里兒子的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