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傳言:威脅人類生存的有三件事,喪屍潮、喪屍進化和公主帶著她的兩條瘋狗出現。
1
喪屍爆發那天,兩個瘋批帥哥劫持了我的車。
從此我的百畝宅基地多了兩條惡犬。
他們叫我「公主」。
我叫他們「瘋狗」。
2
我是囤貨愛好者。
擁有百畝宅基地。
喪屍爆發那一天。
我剛從一場宴會下來。
外套里穿著華麗的公主裙。
我獨自開車回家,
卻撞到了一個人。
3
那個人是自己衝過來的。
我的車速並不快。
可始終是被轎車猛烈撞擊了一下。
那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第一時間熄火下車去查看他的情況。
我蹲下身。
躺在地上的人卻猛地睜眼,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他用一把刀抵住我的小腹:
「別叫哦,我的刀很鋒利的。」
4
他劫持我回到車后座。
我打量著他。
他長得乾淨秀氣。
年紀不大。
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如同校園裡無數人敬仰的學霸少年。
可此刻,他卻用手上的刀一點點劃開我的外套,露出我的公主裙禮服:
「哦,一個落跑的公主?」
5
駕駛座的門突然被打開。
又上來一個男人。
他拎著一把斧子,隨手丟在我精緻柔軟的副駕駛坐墊上。
我微微皺眉。
旁邊玩刀的男人湊近我,他的唇停在耳垂旁:
「不高興了?」
我有些厭惡地推開了他。
他坐在旁邊肆意地笑:「真是個不乖的小公主。」
6
駕駛座上的男人戴著棒球帽。
看不清面貌。
隱約可以看到硬朗的側面輪廓。
他很高,身體也很壯實。
看起來比我旁邊這個還要難對付。
車前突然出現幾個很詭異的身影。
他們身體僵硬,動作遲鈍,如同——
喪屍。
旁邊的男人摟著我,說:「公主,歡迎來到末日。」
我壓下嘴角的笑意。
終於來了,我期盼已久的末日。
7
駕駛座上的男人重新拿起斧頭。
他下了車,乾淨利落地解決了那幾隻喪屍。
隨即他重新上車。
我說:「別把斧頭放在我的座椅上,髒。」
男人愣了一下,回頭看我。
我這次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他對著我笑了笑,露出一顆虎牙,眼裡多了幾分嗜血的凶意。
然後他當著我的面,把斧頭丟在副駕駛座上。
那塊昂貴的白色絨毛坐墊被弄得髒兮兮的。
我有些不高興了。
8
拿斧頭的問:「去哪?」
玩刀的說:「去公主的家。」
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他們直接通過導航找到我的家。
車輛在一點點地向著我的百畝宅基地靠近。
「為什麼不殺了她?」
「等她開了門。」
……
9
回宅基地的路並不好走。
到處都是泥濘,偶爾還躥出幾個喪屍。
躲得開的都開車繞過了。
躲不開的,拿斧子的那個就會下去乾淨利落地解決。
他的身手看起來不像個普通人。
更像是——
「阿斧是個僱傭兵哦。」
旁邊的男人輕輕咬著我的耳垂說,隨即又露出他那充滿惡意的笑容。
「所以。
「別想逃。」
10
末日來得並不突然。
一切早有跡象。
某國一直在進行生化實驗。
弄出過許多奇怪的生物體。
人們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每天都在麻木地活著。
可如同平靜的海面一般,下面藏著的是席捲裹挾一切的危機,可以瞬間掀翻所有人。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上一秒人們還在擔心學業、事業和愛情。
下一秒只需要活著。
這是某些人的噩夢。
也是某些人的狂歡。
11
車子在宅基地前停下來。
往日裡看著高大結實的鐵門,此刻再看似乎單薄得如同一張廢紙。
拿著斧子的男人叫阿斧。
而拿著刀的男人叫阿刀。
或許都不是什麼真名字。
不過都末日了,誰在乎呢。
他們讓我打開了最外圍的鐵門。
轎車緩緩駛入。
我這三年的宅基地建設成果緩緩映入眼帘。
錯落簡單的平房、種滿瓜果的地,還有最顯眼最精緻的那幢小別墅。
車子在別墅停下。
他們拽著我上樓。
12
小別墅平常是我一個人在住。
我周末才會過來。
宅基地很大,看守的人分布在其他各個角落,一時半會也察覺不到異常。
而現在這兩個歹徒。
挾持了我,闖進了我的別墅,喝著我的紅酒,還躺在我的床上。
末日前這叫「入室搶劫」。
末日後,這世界已經沒有律法可以約束他們了。
我安靜地坐在柔軟的白色地毯上,蓬鬆的公主裙散落開來,如同在潔白的雪地里綻放出鮮艷的花兒。
13
阿斧在給阿刀包紮頭上的傷口。
阿刀大喇喇地躺在我床上,抱著我的抱枕:
「公主的床真舒服啊,全都是公主的氣息。」
我皺眉,他甚至連鞋都沒脫就睡了我的床。
真髒。
阿刀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公主,我喜歡你的基地。
「不過現在,這些都歸我們了。
「嘶——」
阿刀笑臉一皺,倒吸一口涼氣。
阿斧冷冰冰的聲音響起:「手重了,傷口有點止不住血,另外你需要消炎藥。」
真是個瘋子。
為了攔住我,不惜用身體撞車。
幸好他傷得不輕。
我低下頭,勾了勾嘴角。
14
我帶著他們去地下室拿藥。
阿刀依舊拿著他的刀:「別玩花樣。」
我笑了笑:「你們兩個大男人,害怕我?」
阿刀的刀又抵上我的腰。
冰冷,堅硬,充滿惡意。
我心底一顫。
一股恐懼感後知後覺地從尾椎骨蔓延上來。
我捏緊手心,努力平穩心情。
15
地下室很寬敞。
甚至有好幾個隔間,放著我的藏酒和一些非當季的衣物。
我喜歡一切東西都乾淨齊整。
我指了指一個小屋子:「藥就在裡面哦。」
阿斧翻找了一會,很快找出來一個急救藥箱。
阿刀也走了進去。
我掐准了時機,極快速地按下門外的按鈕,厚重的玻璃門在一瞬間關上。
我在玻璃門外看著他們。
笑得天真且殘忍:「拜拜。」
找不到食物和水。
應該活不過三天吧。
16
阿斧生氣了。
他用拳頭瘋狂砸著玻璃門。
但是這是特製玻璃,子彈都打不開的,更別說用拳頭了。
他的拳頭開始開裂,有血跡沾染到玻璃上。
我隔著玻璃,在另一側用指尖划過那些血跡,然後居高臨下地告訴他:
「你弄髒了我的玻璃。
「就罰你留在這裡吧。」
又是一拳揮過來,嚇得我往後退了兩步。
不過沒關係,他出不來。
我笑得惡劣且挑釁。
17
我看了他們一會,準備上樓去準備一下。
再過幾天就可以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我剛轉身,身後又傳來新的動靜。
「阿刀!阿刀!」
阿斧轉頭去拉阿刀,阿刀身體在不斷抽搐,他看上去非常痛苦。
他的血管開始像冰裂紋一樣在皮膚綻開來。
他在瘋狂抓撓自己的身體。
阿斧熟練地找到繩索把他的手腳捆起來。
我看得入迷,我在玻璃上勾勒著他被捆綁的身形,不由得問出口:
「他要變成喪屍了嗎?」
18
阿斧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
阿刀看上去異常痛苦。
我說:「他變成喪屍後,繩索就捆不住他了吧?
「那麼,你很快也要死了。」
和喪屍待在一個密閉空間裡。
很快就會變成一樣的喪屍。
這樣我就可以更快地轉移到安全地點了。
我痴迷地看著他痛苦的樣子。
快一點,再快一點。
19
別墅的門鈴突然被按響。
我一驚,上樓去查看情況。
閉路電視里露出幾個陌生男人的樣子。
他們說:「殷先生讓我們來接您回去,現在外面不安全。」
他們說的殷先生是我的父親。
可我沒見過這些人。
他們手裡還拿著武器。
第六感告訴我不要開門。
我拒絕了:「我在這裡挺好的,不需要殷先生費心。」
果然,很快他們開始砸門。
「乖乖把門打開不好麼。
「等我們抓到你,可能你的下場會更慘哦。」
這是個禮崩樂壞的時代。
律法早已形同虛設。
每個人都在肆意放大自己的惡欲。
20
我躲回了地下室。
那些人砸開大門後在我的小別墅里到處破壞。
他們推倒了我的穿衣鏡。
毀壞了我的梳妝檯。
我瓶瓶罐罐的護膚品撒了一地。
昂貴的衣服也被撕毀。
而現在他們開始砸地下室的門。
並且很快就要砸開了。
這可真是頭疼。
麻煩來得比我想像得早。
21
在他們砸開地下室門的一瞬間。
我咬牙打開了那扇緊閉的玻璃門。
以最快的速度閃身躲了進去。
那些人砸開地下室門後,很快又開始砸玻璃門。
劇烈的響動把一旁的阿刀吵醒了。
他臉上的裂紋竟然開始褪去,眼睛開始變得有焦距。
真是奇怪,他好像沒事了。
而阿斧高大的身軀帶著滿身的壓迫感向我走過來,他的眼睛裡滿是殺意:
「這也是你的懲罰嗎,公主?」
糟糕。
事情好像有點不受控制了。
我把自己和兩條惡犬關在一起了。
22
阿斧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很高。
高到可以輕易把我掐著帶離地面。
我瘋狂地抓踹他,卻毫無用處。
我可能快死了。
「放開她。
「她死了,我們就出不去了。」
我被阿斧丟在地上。
我劇烈喘息,喉嚨火辣辣地疼,我從未感覺到呼吸是如此奢侈的事情。
23
阿刀解開身上繩索,朝著我走過來。
他蹲下來看著我,手指觸碰到脖子間的掐痕上,所及之處我的雞皮疙瘩在慢慢起來。
我不住顫抖。
恐懼在心裡不斷升起來。
可又有一絲興奮。
我要死了麼。
阿刀輕柔地把我抱起來。
他把我一路抱到玻璃門前,然後將我的臉緊緊貼在玻璃門上。
門外的人還在砸門,隔著一層玻璃,就像砸在我臉上。
我聽見阿刀說:「公主,告訴我,要怎麼出去?」
24
我一開口就是劇烈的疼痛。
我啞著嗓子,說:「你猜?」
他把我的臉用力按在玻璃門上,我感覺我的五官都要被磨平了。
真髒。
玻璃上還有阿斧留下來的血跡。
我掙扎開他的束縛,然後問他:
「外面的人要我的命,或許也要你的。
「開了門,一起死?」
25
外面有五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阿斧拿起他的那把斧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開門。」
我並不想賭。
可阿刀的刀已經抵住了我的脖子。
真是討厭的感覺。
我在玻璃門旁邊按了按,一個解鎖台升起來。
我將唇印了上去。
「驗證成功。」
阿刀笑了,掐著我的後頸,將我帶到一旁:「用唇紋來做鑰匙,公主你很可愛。」
阿斧舉著斧頭走到了最前面,如同一堵牆站在我們面前。
26
我不知道阿斧竟然這麼厲害。
對方很快就有兩個人失去了戰鬥能力。
剩下三個也掛了彩。
他們拖著重傷的身體很快離開了:
「你們等著!」
人走了。
刀和斧轉頭對準了我。
阿斧沉默。
阿刀說:「公主,不如就在這裡送你上路吧。」
27
我說不能殺我。
這是我的宅基地。
我藏了很多的物資。
沒有我帶路沒有人拿得到我囤積的物資。
阿刀:「你的唇紋?」
不,不止。
我的唇紋、指紋甚至更多肌膚紋路。
殺了我。
拿不到任何物資。
阿刀:「真是麻煩。」
阿斧:「那殺了她。」
阿刀:「但是伺候一個公主,應該會比找物資簡單一些。」
28
百畝宅基地並不是只有百畝。
上面都是種植地。
下層才是我建設了三年的末日地堡。
而入口就在地下室他們待過的那個房間裡面。
所以我遇到危險的第一反應是奔向那個屋子。
我說:「我是按照古代建造皇陵的方式建地堡的。」
小刀挑眉:「建完就把工匠殺了?」
我:「……一隊人只負責建一部分。」
所以他們都不知道完整的地圖。
阿斧:「但是會有很多人知道你有一個地堡。」
「……」
是這樣沒錯。
阿刀:「公主看起來有點聰明,卻又不完全聰明。」
29
宅基地在末日裡就像一個香餑餑。
剛開始外面還在亂著。
後來零零散散有不少人開車朝著宅基地來了。
有阿刀和阿斧在,宅基地暫時維持著以往的秩序。
因為有充足的物資。
所以大家都在齊心協力清理附近的喪屍。
他們以為這是最後的凈土。
就像荒漠裡的綠洲,給人希望。
30
我和阿刀、阿斧一起住在別墅里。
阿刀經常發病。
每次發病他皮膚就會出現那種冰藍色的裂紋,詭異且妖艷。
阿斧會熟練地把他綁起來。
他在我柔軟的白色地毯上痛苦地打滾。
黑框眼鏡不知什麼時候被蹭掉了,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狗狗眼,無辜且無助。
我看著他的眼睛,痴迷地用指尖勾勒著他身上的冰裂紋:「真美。」
觸手冰冷,寒意入骨。
他說冷。
然後突然衝上來咬住我的肩。
「疼。」
阿斧用力捏著他的下巴,他也不鬆口。
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
我哭著喊:「疼。」
阿刀咬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