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住完整後續

2025-09-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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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變中,我被攻略對象拉去,為他擋了一劍。

系統去回收這具身體。

在一片狼藉中,撞上了抱著我屍體哭的新帝。

它拍了拍我靈魂的腦袋。

「壞消息,你只能換個身體用了。」

「好消息,新的氣運之子,好像很好攻略。」

1

我死了。

為廢太子擋劍死的。

他是我的攻略對象。

不過我沒能攻略成功。

氣運消散,宮變中,廢太子走到了窮途末路,被七皇子謝沉淵斬於劍下。

謝沉淵第二劍才刺到他。

第一劍刺來時,廢太子將我拉到身前,擋下了。

一劍穿心。

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我身上的素裙。

系統捂住我的眼睛,及時地將我的靈魂抽離。

我失去了知覺,沒感覺到疼痛和恐懼。

再度醒來時,是系統帶著我的靈魂,去回收我的屍體。

「走吧。」

「那個身體捏得很好,補補再洗乾淨,還能接著用。」

我跟著眼前的光點,漂浮在皇城上空。

遠遠地,我聽見謝沉淵身邊的幕僚說:「嘖,好歹是手足,陛下本想留他一個全屍的。」

「真是不識抬舉,竟敢拉人擋劍。」

「現在好了,東一塊西一塊的,撿都撿不起來。」

城門下的血蜿蜒成了一條小河。

腥氣沖天。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戳了眼前的光點一下。

「你去吧,我害怕屍體。」

「萬一我也東一塊西一塊的,怎麼辦啊?」

系統很無奈。

「那只能再捏一個了。」

2

我蹲在宮門外等。

無所事事,開始胡思亂想。

我是系統撿來的孤兒靈魂。

它給我捏了個身體,把我養在它的一個小世界裡。

長到十八歲。

它跟我說:「得換個世界養你了,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是個神經病。」

我聽不懂。

它給我解釋。

每個世界都會有氣運之子。

如果氣運之子有問題,世界就會崩塌。

挽救的方式,是攻略那個氣運之子。

系統找不到自願的靈魂,整天愁眉苦臉,本體的光團都變得皺巴巴的了。

我舉手:「我去啊。」

於是我就成了太子的青梅——舞陽縣主裴姝窈。

攻略對象果然是個神經病。

他不喜歡我,仗著自己是太子,天天給我臉色看。

我給他送親手做的點心。

他轉手就扔給了謝沉淵。

「那個女人給的。我看不上,給你了。」

一次羞辱了兩個人。

謝沉淵那時候很可憐。

跟著他母妃在冷宮裡,飯都吃不飽。

地上的點心臟兮兮的,他還是撿了。

我生氣了。

下一次有好東西的時候,繞過了攻略對象,直接給了謝沉淵。

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3

系統巡視戰場回來了。

它拍了拍我的腦袋,意味深長。

「壞消息,你只能換個身體用了。」

「好消息,新的氣運之子,好像很好攻略。」

光團變大,把我的靈魂提起來,向城郊走去。

我問:「新的氣運之子是誰?」

它答:「謝沉淵。」

我:「......」

哪裡好攻略了。

他都把我前一個攻略對象日地一聲打成糊糊了。

我作為他仇人的未婚妻,下場肯定也很慘。

身體都拿不回來了。

肯定也東一塊西一塊的了。

我很悲觀地陷入了沉默。

系統飛到河邊,挖了一塊淤泥。

團吧團吧,開始捏了。

悲傷暫停。

我說:「給我捏個圓頭,再加固一下。」

我的頭本來也是圓的,但泥巴捏的身體太軟了,啪一下睡扁了。

「還有,捏個直角肩。」

系統說:「溜肩穿古裝更好看。」

「那好吧。」

我想了想,又問:「可以給我墊個鼻子嗎?」

系統說:「你懂不懂古典審美啊。別說了,我有自己的節奏。」

我閉嘴了。

系統捏了半天,捏出一個人形。

很精緻漂亮的人。

裴姝窈(整容版)。

我鑽進去,坐在河邊,對著澄澈的河水照著自己的面容。

有些悵然:「都有點不像我了。」

系統洗乾淨手:「像不像的先別管,你不覺得這是我的炫技之作嗎?」

我點頭。

「那確實。」

4

系統給我安排的新身份,是尚書義女。

這次叫林書窈。

新帝登基前便沒有成親,如今後宮空置,有不少大臣想往裡塞人。

林尚書沒有女兒,但也想湊這個熱鬧。

於是他認我為義女。

我的名字被寫進名單,送入了宮中。

聽說,謝沉淵將禮部給的名單丟了出來。

獨獨提到了我。

我有些忐忑。

我那便宜義父下朝回來,對著我唉聲嘆氣。

「陛下說,這名字不好,犯了忌諱,得改。」

我的名字成忌諱了。

這下是真的壞了。

上一個攻略對象,我還能天天見到。

這一個,不僅見不到面,他聽到我的名字就要我改名。

真是,看不見一點勝算。

義父問我想改什麼名字。

我說:「隨便吧。」

於是他報到戶部,將我的名字改成了林隨便。

這就又有點太隨便了。

算了,先不管了。

過了很久。

我又找到了入宮的機會。

謝沉淵要禮部去挑一批人,入宮抄經書祈福。

5

我又報名了。

這次,林隨便這個名字,成功地通過了審核。

入宮前,義父認真地叮囑我。

「不要穿素色,也不要穿太艷麗的顏色。」

什麼規則怪談。

祈福不穿艷麗的顏色我知道,素色也成禁忌了嗎?

太可惜了,我有這張清麗的臉,最適合穿素色了。

我帶了幾套湖藍色的裙子,沖了。

第一天,跪在佛堂,敲木魚,抄經書。

咚。

功德+1。

第二天,繼續吃素,敲木魚。

咚。

功德+2。

......

第七天,有人忍耐不住了。

被送進來的都是出身名門的貴女,奔著做后妃去的,哪會甘願在這抄書。

她很有心機與門路,當初進宮時,就買通了嬤嬤,偷偷帶了一身舊的素衣。

夜色漸沉。

我交好經書,準備去偏殿休息。

卻見她悄悄將沉重的朱門開了一條縫。

一身素衣,木簪挽發,不染纖塵。

她一隻腳邁了出去。

我遲疑了一會兒,小聲叫住她:「我聽說,陛下不喜旁人穿素衣。」

她回眸,對我隱秘一笑。

「那是你們。」

「我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

好吧。

我兀自回去了。

可是第二天,卻聽到了她被逐出宮的消息。

御前失儀。

謝沉淵給了她一套宮女的服制,讓她換了。

那套素衣被燒了。

她被打了二十大板,皮開肉綻。

命是保住了,但也許往後都不良於行了。

我抄經書時,魂不守舍。

順便為她祈福一下吧。

6

監督我們的嬤嬤被換了一批。

聽說原來那幾個嬤嬤也去領罰了。

謝沉淵一怒,牽連了很多人。

新來的嬤嬤很嚴苛。

她要我們將佛堂清理得乾乾淨淨,還要每天沐浴焚香。

我真的感覺我要出家了。

輪到我清理佛堂那日。

我將佛龕擦拭得很細緻。

卻在它的背後,摸到了一小塊凸起。

來不及思考。

手已經摁了下去。

佛龕騰空,露出底下台階。

我正手忙腳亂要掩蓋這一切,偏殿已傳來嬤嬤的腳步聲。

一著急,一腳踏了進去。

頭頂的木製地板合上了。

我想,我可能又要重開了。

又可以讓系統給我整容了。

7

地下有些冷。

我吹亮了之前藏在袖中的火摺子,看清了這裡。

很空曠的地方。

中間有突起的高台。

高台上,擺著一個透明的冰棺。

冰棺里,是我的屍體。

過去許久,那具身體絲毫沒有變化。

身上的血跡被清理乾淨。

「我」穿著嶄新的余白色襦裙。

金線繡的花紋與衣料都與我那日穿的別無二致。

墨發被一支木簪挽起。

當時謝沉淵夜闖宮門,我沒來得及好好梳個頭,就越過千軍萬馬趕過去了。

木簪是謝沉淵為我雕的。

他給我的回禮。

這是除了系統以外,第一次有人送我禮物。

我會好好珍惜別人的禮物。

那支簪子粗糙,戴了許多年,還變舊了。

但我每天都用它挽發。

赴宴時也是一樣。

廢太子常常笑我。

穿名貴的衣裳,卻戴著這樸素的木簪。

不倫不類。

我一時愣住。

原來,我的屍體沒有東一塊西一塊的。

而是一整個在這裡。

謝沉淵,要做什麼?

8

我靠近高台。

突然撞上透明的絲線。

絲線一頭懸著鈴鐺,我一動,便響起此起彼伏的鈴聲。

身側又有一扇暗門開了。

有人舉著燭台,越過又黑又長的地道,走到我身後。

我垂下頭,餘光里,看見玄色的衣角。

金線繡著龍紋。

是謝沉淵。

他站在我身後,聲音低沉陰冷。

「又是誰派你來的?」

絲線被牽動,勒緊我的手腕。

我一點也動彈不得了。

只能等著他不緊不慢地繞到我身前。

燭台照亮了他的瞳孔。

與瞳孔中倒映的,我的臉。

他一時怔住了。

這保命的幾秒里,我瘋狂解釋。

「沒人派我來,真的。」

派我來的是系統,非人類。

誠實這一塊。

他沒說話。

我碎碎念。

「我真是不小心進來的。我很老實。掃地都是所有人里最乾淨的,你問問就知道了。」

隨便說點吧。

不行就重開。

謝沉淵還是不說話。

變啞巴了。

他低下頭,用燭台上的火苗去燒這些絲線。

絲線斷裂,我終於解開束縛。

他用指腹揉了揉我被勒出紅痕的手腕。

手腕酥酥麻麻,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不對勁。

他有問題。

我渾身僵硬,緩慢地抬眼。

他說:「嗯,我信你。」

「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9

這個場面真的很尷尬。

旁邊躺著以前的我,這裡站著現在的我。

眼前的新帝,還一劍捅死了我,又把我的前未婚夫細細切做臊子。

雖然前未婚夫得到的是應有的報應。

想起那滿地的血,我還是有點怕他,掌心都是汗。

他單手捧著燭台,低眉,借著這點光注視著我。

燭火被他的呼吸擾亂,微微晃動。

他很有耐心,等著我回答。

我對上他的眼睛,有點難以啟齒。

「林隨便。」

我又補充一句。

「吏部尚書之女,入宮祈福的。」

謝沉淵很輕地笑了一下。

「很特別的名字。」

看樣子,他已經忘了那個被他逼著改名的林書窈了。

我有些煩悶。

本來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他看見我這副模樣,又不笑了。

「......」

「我送你回去。」

上去又是另外一條密道。

謝沉淵走在前頭。

他將燭台掛在牆壁上,去博古架上取了盞風燈點燃。

我不敢靠他太近,小步跟在他身後。

他刻意等我,又放緩腳步。

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都沒走出暗道。

我想起很久以前。

廢太子知道了我給謝沉淵送東西,大發雷霆,把我和他都丟進了廢棄的宮殿。

那天濃雲遮月,宮殿黑漆漆的,沒一點光。

謝沉淵才八歲。

我讓系統出來,發個光。

照理來說,只有我能看見系統。

所以我牽住了他的手,讓他跟我一起走。

路不長,只是有些繞。

他走在我身邊,看不清,險些被門檻絆倒。

於是我又小聲提醒他抬腿。

我說:「你可以信我。」

可宮變那天,我還是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

但話又說回來。

他到底為什麼要保留我的身體?

他要是厭惡我,應該把我處理掉。

如果不討厭我,也該讓我下葬了。

10

我還沒想明白,就已經走出了暗道。

佛堂的嬤嬤急得不得了,四處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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