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南枝完整後續

2025-09-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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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是京城最耀眼奪目的姑娘。

她才華橫溢,出口成章。

也總跟世家公子們一起騎⻢喝酒,談笑⻛⽣。

傳說中雷霆手段、殺伐果決的攝政王更是對她情有獨鍾。

可婚期臨近,嫡姐逃婚了。

攝政王摔碎了兩人的定情之物,上⻔來興師問罪。

看著跪了滿屋⼦的⼈,他指了指⻆落⾥的我。

「就她吧,三日後與本王成婚。」

1

還有三天,嫡姐就要跟攝政王成婚了。

可她卻留下一封信。

說世界那麼⼤,她想去看看。

等遊歷夠了,再回京成婚。

一向寵著嫡姐的攝政王李寧昭看到信,摔碎了兩⼈定情的玉墜。

當晚就上⻔來興師問罪。

爹把全家叫來,跪在地上請罪。

椅⼦上的男人頭束⽟冠,腰系鸞帶。

明明滿身⻛華,卻讓人不寒⽽栗。

他看著打寒顫的爹,修長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

「婚期將⾄,宋如微⼀走了之,這是要讓全京城看本王的笑話嗎?」

爹一個勁兒地磕頭。

「王爺恕罪,老臣這就派人去找,把微兒綁回來。」

「這倒也不必。」

李寧昭擺了擺⼿,抬眸環視⼀圈。

隨意指了指跪在⻆落⾥的我。

「就她吧,三日後與本王成婚。」

我頓時呆若木雞。

呆愣許久,才明白他指的人是我。

爹更是一臉詫異,小心賠笑著:

「她是老臣妾室所生,實在配不上……」

「本王選的人,豈容你來置喙?」

李寧昭將爹的話打斷,起身緩步走來,將我扶了起來。

眸光流轉,帶著盈盈笑意。

聲音更是又輕又緩,怕嚇到我一般。

「可願意嫁給我?」

我呆愣著,點了點頭。

「願……願意。」

2

三日一晃而過,婚事如期舉行。

拜完堂,我坐在洞房裡,仍覺得像在夢裡。

腦中全是這幾天爹爹和嫡母的話。

他們說我性子唯唯諾諾,沒有嫡姐的半點才情。

唯有用這張臉和這副身子哄好李寧昭。

可這麼多年,李寧昭一直對嫡姐情有獨鍾。

為何想娶我?

等嫡姐回來後,是不是就會將我休棄?

正胡思亂想著,門開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蓋頭被掀開了。

我垂著頭,又忍不住開始發抖。

「別怕,抬起頭來。」

隨著一個清朗的聲音,下巴被挑了起來。

我壯著膽子看了一眼。

李寧昭一身正紅喜服,更襯得姿容昳麗,清貴無雙。

薄唇微微上挑,往日的冷清疏離被眉眼中的溫柔沖淡。

他該不會把我錯認成嫡姐了吧。

我趕緊起身行禮。

「參見王爺。」

撫在我臉頰上的手頓了頓。

「叫我什麼?」

我很是茫然,訥訥道:「王……王爺。」

他長眉微蹙,躬身湊到我耳畔。

修長的身影幾乎將我整個人籠罩。

「要叫夫君。」

隨著說話,清冽的酒香撲鼻而來。

他果然喝醉了,把我當成了嫡姐。

這樣也好。

之前嫡母說洞房花燭夜會很痛,讓我千萬忍耐,別惹李寧昭不快。

今晚,他把我當做嫡姐,想必會溫柔以待。

我也能不那麼難熬。

想及此,我輕輕叫了聲:

「夫君。」

他一下子笑了,眉眼間似有春風拂過,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隨後將我攔腰抱起,放到床榻上。

衣衫一件件被剝落。

我閉著眼,死死咬住唇,一動也不敢動。

他察覺到了,俯下身來吻我,帶著似水的溫柔。

「叫夫君。」

「乖,叫聲寧昭哥哥。」

紅綃帳中,他一邊哄著我,一邊百般廝磨。

一直到天蒙蒙亮,我哭啞了嗓子,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聽到抱著我的人叫了聲「枝枝」。

枝枝是我的小字。

這一夜,他沒有把我當成嫡姐嗎?

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小字的?

大概是我做夢了吧。

3

李寧昭因為大婚,在家休了三日。

白天,他看書我刺繡,他撫琴我煮茶。

雖是形影不離,但彼此很少說話。

我不像嫡姐讀過那麼多書,那般出口成章。

平日裡在家學的就是女紅泡茶調香,小心翼翼地討爹和嫡母的歡心。

晚上會有些難熬。

他總是不知饜足,變著花樣地折騰。

我招架不住了就哭,哭累了再求。

叫了許多聲「寧昭哥哥」,他才會停下,將我抱在懷中歇一歇。

好看的眉目間溢著春色,笑盈盈地叫我「枝枝」。

我終於明白,床榻上他沒有把我當做嫡姐。

也曾在情濃時,問他如何知道我的小字。

他挑眉一笑,那張臉在明明暗暗的燭影間,好看得驚心動魄。

「我是攝政王,這天下哪有我不知道的事。」

三天過後,宮裡送來了許多賞賜,還有太后的懿旨。

召我和李寧昭進宮謝恩。

數年前,嫡母曾帶我去參加過宮宴。

可我一不小心迷了路,又被一個小太監使壞,吹了大半夜冷風才回家。

結果被爹爹狠狠責罰了一頓。

時隔多年,還是心有餘悸。

進了宮,我緊緊跟著李寧昭,生怕再走丟。

來到壽春宮,太后正端坐在貴妃榻上,一派雍容華貴。

先皇去得早,幼兒繼位,她雖是太后,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她掃了我一眼,又對著李寧昭嫣然一笑。

顧盼間藏著風情。

「難為寧昭了,娶了這麼個上不得台面的丫頭。宋如微如此大膽妄為,真該狠狠治宋家的罪。」

我大驚,剛想跪地,卻被李寧昭拉住。

他神色淡淡的,側身將我擋在身後。

「臣的家事,不勞太后掛心。」

「你……」

太后一滯,睨著李寧昭,似有幽怨。

見他始終疏離淡漠,有些不耐地對著我揮了揮袖子。

「你先下去吧,本宮和攝政王還有些國事要商議。」

我如釋重負,連忙告退,跟著個小太監去了偏殿。

又等了許久,連茶都喝了幾盞,也不見李寧昭出來。

我百無聊賴,回想著剛剛太后和李寧昭的神色,隱約覺得不對勁。

忽然,有一事在腦中閃過。

兩年前,有一次下雪,我去給參加宴會的長姐送大氅。

無意中聽到幾個世家公子在小聲議論。

「先皇駕崩,太后和小皇帝孤兒寡母,事事都得倚仗攝政王。」

「怎麼我聽說,除了朝堂之事,攝政王連太后的閨中寂寞也照顧到了。」

「皇家和民間還不都一樣,寡嫂小叔,難免生出些情意。」

那時,我從未想過能和李寧昭沾上半點關係。

這樣的坊間傳聞,也只是隨意一聽。

可今日種種,似是印證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撞破這等宮中秘聞,豈不是要被滅口?

我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這時,門開了。

李寧昭正站在門口,逆著光,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4

我趕忙過去,「王爺,忙完了?」

他淡淡一笑,拉起我的手。

「等急了?」

「沒有,沒有。」

我忙不迭搖頭,「王爺和太后娘娘忙多久都沒關係,不用顧及妾身。」

他眯了眯眼眸,神色間似有疑惑。

卻沒再說什麼,只拉著我往宮門口走。

路上,我忍不住偷偷打量。

他鴉色長髮梳得妥妥帖帖,領口衣帶更是絲毫不亂。

難道方才這麼久,他真的在跟太后商討國事?

還是有宮人伺候,讓人看不出痕跡?

「在看什麼呢?」

一個冷清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斷。

我趕緊低下頭。

「沒……沒看什麼。」

他抿了抿嘴角,依舊拉著我。

又走了一會兒,淡淡開口:

「你是不是聽到過什麼我和太后的傳聞?」

我嚇得猛地一抖,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沒……妾身什……什麼都沒聽到過。」

他眸光幽幽,沉聲道:

「坊間傳言都是子虛烏有,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點頭不已。

「妾身什麼都不知道,一……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他的腳步一下子頓住,居高臨下看我。

「當真一點都不在意?」

「不,是半點也不在意。」

他眸色驟然轉深,一瞬不瞬地看著我,直看得我兩腿發軟。

半晌,他鬆開了拉著我的手,涼涼一笑。

「王妃如此大度,真是本王之幸。」

說完,也不等我,轉身就走。

成親以來,他第一次自稱本王,又叫我王妃。

明明是在誇獎,怎麼我覺得他像是生了很大的氣?

回到王府,李寧昭就去了書房。

到了往日休息的時辰,也不見出來。

他今天剛和太后私會過,想必沒心思再來與我痴纏。

夜深了,書房的燈還亮著。

我看著爐子上溫了許久的鹿茸湯,硬著頭皮去敲了門。

桌邊的李寧昭淡淡瞥了我一眼,又去看書。

我將湯盞放在桌上,打量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

「妾身親手熬的,王爺趁熱喝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聽到「親手熬的」時,他修長的睫毛顫了顫。

「嗯。」

他應了一聲,隨手端起放在嘴邊。

可只喝了一口,便重重摔在桌上。

「你熬的是什麼?」

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鹿……鹿茸湯啊。」

「為什麼給我喝這個?」

自然是擔心你與太后白日宣淫,晚上又處理公務,累壞了身體啊。

可這話打死我也不敢說。

只能勉強擠出一抹笑。

「妾身擔……擔心王爺……」

「宋如雲!」

他喚了聲我的名字,卻說得咬牙切齒。

「我的話你不信,偏要信那些胡言亂語。」

說著,他懨懨一笑,將桌上的書本盡數揮落。

又把我放倒在桌案上。

我大驚,用力掙扎。

「王爺,這……這怎麼行。」

他扯開衣帶,將我的雙手腕反綁住。

鳳眸映著燭火,亮得驚心動魄。

「宋如雲,我看你就是欠治。」

地上的影子隨著燭火劇烈搖晃起來。

我還和之前一樣,招架不住就叫夫君,叫寧昭哥哥。

可這一次,他絲毫不理會。

「現在叫,晚了。」

5

那晚之後,我幾天沒下得了床。

從此就學乖了,再不敢去送什麼湯,也不敢猜他和太后究竟是何關係。

日子平靜而過。

漸漸發現,除了夜裡難以應付,李寧昭並不像人們說的那麼冷心冷肺。

我想做什麼,或者出門,他都不會阻攔。

只讓下人們用心伺候。

這日,我又收到了賞花宴的帖子。

自從嫁給李寧昭,便總收到各式各樣的邀請。

而在宴會上,周圍人看我都是掩不住的好奇和艷羨。

話里話外說我走了天大的好運,從姐姐那裡撿漏了這門婚事。

可今天的賞花宴,卻聽到了嫡姐的名字。

「聽說了嗎?宋如微就要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

「我哥哥在驛城當差,他說最近有宋如微的信,都是給攝政王的。」

說到這,那些人不自覺地都轉頭看我。

目光中隱隱帶著不屑和憐憫。

「這位鳩占鵲巢的只怕要被休了吧。」

「本就是庶出,搶了自己姐姐的婚事,活該被休。」

我轉開頭,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

自打成親的第一天,我就料到會這樣。

只是不知為何,心口忽然疼了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我無力地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不想車猛地停下。

外面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二小姐,馮遠青求見。」

我推開車門,看到車下站著一人。

布衣青衫,清瘦寥落,正是馮遠青。

我立馬下車,笑問道:「馮先生,你母親的病好了嗎?」

「好了。」

「那就好,你也可以安心準備來年的科考了。」

「是。」

他低低回了聲,神色有些落寞。

一時間,我也不知再說些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先生若沒事,那我便告辭了。」

他臉上閃過不舍,卻還是拱了拱手。

「二小姐慢走。」

馬車走遠了,我從車窗向後望了望,他還呆呆立在原地。

馮遠青原本被爹請來教哥哥弟弟們念書。

是嫡姐說,女子也要和男兒們一樣讀書識字,我才也拜了馮遠青為師,念了兩年書。

我資質平平,他卻始終悉心指導。

幾個月前,他因母親患病匆匆回了老家。

臨走之前還布置了課業,說回來後檢查。

如今相見,已物是人非。

6

回到王府,剛好遇見一個送信的差役。

我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很熟悉,正是嫡姐的字跡。

原來這些日子,李寧昭和嫡姐始終飛鴻傳書。

卻從未讓我看過。

心口又開始疼了。

我匆匆回了臥房,躺下休息。

正迷迷糊糊中,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李寧昭走了進來,周身氣息凜冽,眸中似浸著冰。

「王爺,怎麼……」

話還沒說完,他一把握住了我的肩膀,扯了扯嘴角。

「二小姐。」

我不明所以,戰戰兢兢地望著他。

「妾身做了什麼惹王爺生氣了?」

「隨從們說你一回來就神色幽怨地回了房。想必是舊人相見,觸景傷情啊。」

我才明白過來,自己和宋清竹見面被他誤會了。

忙急著解釋:「我和馮先生是路上偶遇,說了幾句話而已。」

「路邊偶遇?」

他冷冷一笑,眸光森然。

「他在路上等了你多久,你的車走了他又看了多久,當我不知道嗎?」

「馮遠青算什麼東西,也敢肖想本王的人?他不是要科考嗎,本王就讓他除名,永不得入仕。」

「不要,」我急急喊了一聲,「我和馮先生清清白白,你不能這麼對他。」

馮遠青苦讀十餘載,只為一朝中榜,李寧昭這樣做簡直是不給人活路。

「怎麼?心疼了?」

他捏住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吻了起來。

「你爹爹怎麼跟你說的?不是要你費盡心機討好本王嗎?你今日讓本王滿意了,興許我能放馮遠青一次。」

說著,他傾身將我壓在床上,用力扯開我的衣服。

再沒有往日的溫柔。

疼痛夾雜著屈辱。

想起宴會上的那些話和送到王府的信。

我的眼淚決堤一般,怎麼也止不住。

嫡姐與世家公子們喝酒聊天,騎馬泛舟,他都只是淡淡一笑,從不責怪。

而我不過在路上與啟蒙先生說了兩句話,便被這般羞辱。

哪怕再謹小慎微,再委曲求全,我在他心裡也永遠比不上嫡姐分毫。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人停了下來。

抬手為我擦淚。

「枝枝,別哭了。」

我轉過頭,儘量蜷縮成小小一團。

李寧昭的眼尾漸漸紅了,將我抱在懷中,輕輕吻著。

「是我不好,對不起,枝枝。」

可任他如何,我都一言不發,也不願再看他一眼。

7

那日之後,李寧昭不知在忙些什麼,一連許多天沒有回府。

我心中暗鬆了口氣。

只盼著嫡姐早日回來,我拿到休書遠遠離開。

這天,到了爹爹的壽辰。

他如今是攝政王的岳丈,自然大擺宴席,京城的達官顯貴全都來了。

我收拾妥當,帶著壽禮,上了馬車。

不想,李寧昭也在車裡。

驟然相見,我劇烈一抖,強忍著才沒有轉身逃走。

他似乎瘦了些,看到我時,長睫顫了顫。

「枝枝,別再不理我了,好嗎?」

今天是爹的壽辰,我不想惹出事端,便乖順地點點頭。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小心翼翼地將我圈進懷裡。

似是哄孩童般,輕撫我的頭。

很快到了宋府。

剛一下車,就聽到一陣馬蹄聲。

馬上的女子一身火紅,神采飛揚。

離得近了,她勒住韁繩,揚眉一笑。

「我回來了。」

說完,又居高臨下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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